1999年,被誉为“爱情圣经”的话剧《恋爱的犀牛》横空出世。 彼时,21岁的郝蕾仍在上戏念书。她连刷4场,暗自感叹:“如果是我演明明(剧中女主)就好了。” 4年后,梦想成真。她蒙住眼睛、穿起红裙子,与30岁的段奕宏(饰演剧中男主马路)在舞台上谈恋爱。 她在台上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堕落、犯浑、拧巴、性感、炽烈,带着不可推卸的悲剧性。 段奕宏是偏执的犀牛,用情至深,郝蕾是不受控制的野玫瑰,固执地只愿把目光投射给另一个遥不可及之人。 这部话剧最火的时候,27场演出票在开演前21天便全部售罄。 时隔18年,郝蕾和段奕宏在王小帅执导的《八角亭迷雾》中再度聚首。 一个是淌过人生泥泞、只愿为戏痴狂的女性,一个是戏内刚毅紧绷,戏外追求柔软松弛的硬汉。 生活和艺术,究竟待他们如何了?
1999年,被誉为“爱情圣经”的话剧《恋爱的犀牛》横空出世。 彼时,21岁的郝蕾仍在上戏念书。她连刷4场,暗自感叹:“如果是我演明明(剧中女主)就好了。” 4年后,梦想成真。她蒙住眼睛、穿起红裙子,与30岁的段奕宏(饰演剧中男主马路)在舞台上谈恋爱。 她在台上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堕落、犯浑、拧巴、性感、炽烈,带着不可推卸的悲剧性。 段奕宏是偏执的犀牛,用情至深,郝蕾是不受控制的野玫瑰,固执地只愿把目光投射给另一个遥不可及之人。 这部话剧最火的时候,27场演出票在开演前21天便全部售罄。 时隔18年,郝蕾和段奕宏在王小帅执导的《八角亭迷雾》中再度聚首。 一个是淌过人生泥泞、只愿为戏痴狂的女性,一个是戏内刚毅紧绷,戏外追求柔软松弛的硬汉。 生活和艺术,究竟待他们如何了?
1978年出生的郝蕾,长着一张八十年代女大学生的脸——既被理想主义的光明照亮,也拥有随之而来的不可避免的幻灭。
她是个艺术家,目光如炬。“我是一只鹰,你不要老让我去排队,大雁才排队呢。”
郝蕾的美是在这个时代是沉重的,有时甚至显得太过不合时宜。
她与通俗意义上的“美”有种距离,身材也不属于让大众惊艳的范畴。但这种粗糙的美就是天然地裹挟着力度,令人难以招架。
她的美带点戾气,是自毁式的 。她说:“我对我自己残酷。”
娄烨喜欢大雨,也喜欢郝蕾。他拍郝蕾,就是把她放置到瓢泼大雨里。
《颐和园》里,郝蕾从情人家出来,下着瓢泼大雨。她推着自行车,一脸决绝,硬的像块石头。“战争中你流尽鲜血,和平中你寸步难行。”
《浮城谜事》里,郝蕾和丈夫的“地下妻子”以及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穿行在山林里,上演“迷雾追踪”,打着爱的名头,做尽人间丑恶事。
她饰演余虹,你很难不被那种强烈的存在主义气质吓到:勇于做出选择,从不畏惧选择的后果,追求深刻,拒绝生活在表面,终其一生都在等待和寻找同类。
她孤独、暴烈、毫无技巧且不惧拍疼痛,始终无法平静地与心爱之人相处。她无数次以肉身摆渡,渴望将自己的灵魂渡往某个雾蒙蒙的彼岸,从而获得理解。
但那是一道窄门,太窄了,走这门的人都已头破血流,她也不会例外。
大荧幕上的段奕宏,是暴烈的。
为了演戏,他太舍得对自己下狠手。曹保平这样评价他:“老段具备成为一个伟大演员的可能性。”
拍摄《烈日灼心》时,段奕宏本来渴望出演罪犯辛小丰,导演曹保平最后却把警察尹谷春的角色给了他。“这并不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他只是罪犯辛小丰的一个陪衬。”曹保平后来回忆。
但段奕宏凭借这个角色,生生为自己抱回去一个上海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
一个脸谱人物,如何演出质感,让观众记住?
段奕宏先去厦门嘉莲派出体验了15天的警察生活,连大年三十都在所里过,还跟警察们出警扫黄、抓赌、查车。他为角色的每场戏都设计了不同层次的表情。
为了追求表演的真实感,在摩天大楼里追捕逃犯不慎滑落并被同伴抓住手腕的那场戏,他要求工作人员将身上吊着的唯一能保护他安全的威亚调松,现场都能听见肌肉撕扯、关节即将脱臼的声响。
拍戏之余,无论是吃饭还是休息,他都很少同人交谈,一度被大家认为他本人也特别孤僻。“好的警察是不会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的,不会形于色。”段奕宏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持住角色的状态。
他做梦都在跟曹保平吵架。
“创作上压抑的东西,在梦里反馈出来,吵得很厉害。我第二天在现场讲给导演听,他乐得不行,说我那么折磨你吗?我说你的折磨,加上我的自我折磨,这就是我角色的特点。”
那是2015年,段奕宏42岁,是上影节唯一一个被评委全票通过的“影帝”。
毫无分歧,毫无悬念。
《烈日灼心》剧照 段奕宏
郝蕾演过许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让人爱,更惹人疼。
在这些女性角色平静如水或锋利如刀的外表下,都有着一颗滚烫而柔软的心。她们感性而热烈,坦荡荡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像一朵开在枪口的玫瑰,用尖刺抵御冰冷和坚硬,奋不顾身地美丽。
《少年天子》中,郝蕾饰演的那位顺治废后,是一个因永不餍足的渴望而作恶的女人。
宫斗是她的手段,但她的觉知又超拔于宫斗之上。
这位曾一度登临权力之巅的皇后,看到了皇权无远弗届的威压,而处于其威压之下的每一个人,又都自发地归附于它,成为它的鳞爪。
她的恶行不过肇始于对肌肤温亲的饥渴,甚至都不是爱。
最终,她被压抑被无视的强悍自我,终于发生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核爆——当这位废后谈起如何谋害皇嗣,说着说着竟然妩媚地扬起嘴角,笑了。
那张明艳绝伦的面孔,蓦地里,看起来阴恻恻的,一种微妙的鬼气,令观者只觉一阵恶寒如蛇般游上脊梁。
那时的郝蕾,年仅24岁。
她说:“好的表演你永远是在演一个人,而不是所谓的戏。”
在李少红执导的系列剧《听见她说》中,郝蕾饰演《她和她的房间》单元内一个长期被家暴的女人。
在丈夫的葬礼上,这个女人忍不住笑了。这个笑容很招骂,很容易让观众觉得她冷漠麻木。可是郝蕾不这样认为。
她替这个角色说了一句内心独白:“我不该在丈夫葬礼上笑,可我就是忍不住。”
对于一个遭受丈夫长达二十年之久家暴的女性而言,那个暴打她的人终于走了,对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现实里,郝蕾也不愿被自己的女性身份束缚。
工作中,她特别直言不讳。假设她和一个男演员共同提出了拍摄方案,导演明明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但还是采用了男士的意见。
她会直接追问:“为什么?因为你们是同性别的吗?”
相较于郝蕾的丰富,很长一段时间内,段奕宏的荧幕形象是“同质化”的。
他所饰演的,是一个个刚毅坚挺的硬汉,肉身常在打打杀杀中穿行。
2010年,在电影《西风烈》中,他贡献了一场出彩的动作戏。
这场戏难度极高,也十分危险。
段奕宏需要在两辆并排飞驰的汽车之间,跳过去。跳的时候,稍不注意手一滑,就会被卷入车底,危及生命。
就算是专业的武行演员,也不能保证一次性完成,导演建议段奕宏选用替身。段奕宏不同意,他说:“这部电影就这个动作最出彩,我不能不演。”
导演拗不过他,在数次摔下车后,满身伤痕的段奕宏成功演绎了这一动作,成为影片中的最大亮点。
2017年的《引爆者》,段奕宏饰演一个矿山炮工。开拍前,他坚持去矿场体验生活,成天下井的日子,将他抹得灰头土脸,他爬起来用清水洗洗,照样跟工友们喝酒。
为了演戏,段奕宏甚至不惜搭上性命。一场潜海的戏,段奕宏被绳子拽着一点点往下送。直到毛细血管被挤破,他才请求把自己拉上来。
上岸后,一吐,满嘴是血。
扮演了无数硬汉的段奕宏,最无法禁受的是现实生活里的“人情”与“暖”。
2003年,国家话剧院与孟京辉合作话剧《恋爱的犀牛》。虽然段奕宏当年有机会主演自己的第二部电影《可可西里》,但在签合同前,他放弃了。
《可可西里》最后获奖无数,而段奕宏亦只是凭借《恋爱的犀牛》给观众留下了两版经典的文艺青年马路的角色。
很难说这种选择的对与错。
“我当然知道那部电影对当年的我的重要性,但国家话剧院破格录用我,给我解决北京户口,这种恩德,我说服不了我自己。给院长开不了口,我不想干扰我的贵人。”
在此前接受鲁豫采访时,段奕宏如此说。
郝蕾与段奕宏,一个是颁奖典礼上的稀客,一个是常客。
郝蕾从未拿过奖。迄今为止,她得过最有分量的褒奖,是电影节最佳女配角,代表作是《第四张画》。在电影里,她饰演一位妈妈桑。
获奖时,郝蕾正出演话剧《柔软》。
谢幕时,导演孟京辉在一千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从舞台左侧俯身将长长的红毯一直铺到舞台中央的郝蕾的脚下,而后,郑重公布了这个喜讯,并带她走过红毯,以弥补她未去颁奖礼现场的遗憾。
得知郝蕾获奖时,孟京辉表示,可以重新调整《柔软》的演出时间,以方便她出席颁奖礼,她拒绝了。“我不能扔下观众不管,毕竟,演员最重要的工作还是表演。”
那是郝蕾获得的第一个表演上的奖项,也是迄今为止获得的唯一奖项,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己设立的目标——让名字出现在表演教科书上。
也是自那时起,大众发现,郝蕾担任主演的电影特别少。
拍摄《亲爱的》时,陈可辛带着编剧提前找郝蕾开会。他说:“所有的戏点都不在你身上,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呢?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呢?”
郝蕾直接拒绝。“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和黄渤,一个演爸爸一个演妈妈,我的任务就是辅助他、铺垫他,让他在戏上放点光彩。”
在她心里,戏永远是大家演的,不是一个人演的。
到了片场,她一直在建立情绪,每隔10分钟一次。拍了三次后,片场所有人包括陈可辛都哭了,郝蕾却说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因为我想要的那个顶点,还没达到。”
郝蕾的这种清醒和自持,让她注定远离资本的裹挟。而她在作品中奉献出的那种精准、深刻的演技,几乎是对观众的一种试炼。
迄今为止,国内外电影节的影帝,段奕宏大大小小拿了十多个。
2017年11月,44岁的段奕宏成为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帮他摘得影帝桂冠的是电影《暴雪将至》。
他在当中扮演余国伟——上世纪90年代一家国营工厂的保卫科科长,一心想进体制内。小城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余国伟企图凭借自己的“神探”技能破案,最终却成犯罪人员。
电影上映后,媒体一度透过余国伟的卑微、挣扎、小心翼翼,对照段奕宏的成长。
尽管段奕宏的梦想最初起源于伊犁的一块块电影银幕。他在那些银幕上看过《少林寺》《铁道游击队》《地道战》《小花》……他惊讶于银幕中人上天入地的本领,“愿望和想象力一下子被打开”。回家后,他总要当着母亲的面演上一段。
但是,他的梦,却起源于话剧。是话剧让他确立了自己的演员梦想。
在话剧舞台上,他收获了足够的掌声与鲜花。
1998年,段奕宏进入国家话剧院工作。2000年,他出演话剧《纪念碑》。每天按时上下班,排戏、演出。生活趋于规律、稳定,自卑和不安全感反而渐渐消散。
油然而生的是骄傲。他一度不愿出演影视作品,“我学了四年的戏剧舞台表演,为了所谓的名利,我能折腰吗?那怎么能行?我挺着。”
当然不是完全拒绝。演一场《纪念碑》,收入只有90块钱。生活拮据时,他也琢磨着出去拍点什么。
拿下东京影帝时,一位记者问他,哪部作品是他的“拐角”。回国后,他跟人提起,说:
“你们在乎的是一部作品给我带来了什么荣誉,但我是靠很多不为所知的作品积累到今天。不断地通过创作作品来探索自己、遇见自己。跟自己相处,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些无法在电影中被呈现的场面,才是生活里真正的痛苦。
《春潮》里,郝蕾饰演一个经常目无神色的失意记者。电影中,她在面对母亲一系列劈头盖脸的谩骂之后,只是用左手抓住了床头的仙人球。
她抓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手上是星星点点的血,她看了良久,缓慢地眨着眼睛,然后手指互相捻了捻,将那些血捻开了,黏稠而郁闷。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却让很多观众看得呼吸一滞。
接受采访时,郝蕾这样形容角色的这种痛楚:“这个痛,这个刺,就是拔不出去,你想尽办法,你真的用各种力量,但是拔不出去,永远隐隐作痛的感觉。”
郝蕾心里的这颗刺,也源自原生家庭。
拍《盛夏未来》时,郝蕾多次表示羡慕张子枫。“拍戏时,她父母都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她联想到自己。15岁时,出去拍戏,身边从不会有父母的陪伴。年少成名,一个人闯荡演艺圈,孤独、被骂是常事,但她选择不哭,找一个沙滩挖一个沙堆,把眼泪埋进去。
她常说,自己就像个男孩子一样被养大。3岁时,父亲才结束兵役归家。回来后,父母又双双缺席她的人生一年多。再归来时,母亲因车祸卧病在床,年幼的她需要每天照顾眼前尚且很陌生的至亲。
离婚时,她陷在负面情绪里出不来,曾试图向父亲索要一个拥抱,得到父亲坚如磐石的回应:“拥抱有什么用!”
说起这段经历时,郝蕾在访谈节目中哭得梨花带雨。她失控地对主持人说:“你知道我爸妈对我有多残酷吗?我想说一些细节。”
行至中年,依旧为一个从未得到的拥抱感到痛苦。这是属于郝蕾的脆弱。
与郝蕾的脆弱相似,自18岁伊始,段奕宏的骨血里,刻着两字——自卑。
大学四年,别人都在忙着拍戏、谈恋爱,段奕宏则在练习普通话、准备作业,以及对抗自己的自卑。
连续两次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失利、开学第一天就把“开门”说成“开蒙”、身上永远套着一件价值25元的外套、不知道芒果该怎么吃、没钱拍个人写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卑的起点与根源。
“可能前面所付出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总是跟别人去比嘛,知识的积累、外形条件、家庭条件……看不到自己的希望和未来。我在怀疑我的选择是否是一个最大、最大的错误。我想到了放弃自己的生命。”
在回忆大学四年的时光时,段奕宏曾如此说道。
青年时期的段奕宏
这只名为自卑的“怪兽”,其实是在高二那年被放出来的。那时,他在学校演的小品被一位上海老师看中,老师鼓励他报考表演类院校。
从此,段奕宏一改过去的松垮、叛逆。他不再打架闹事了,还不顾家人的反对,踏上了去北京的列车。
出发时,因为前一天的争吵,全家只有妈妈一个人来送他,这也是段奕宏第一次离开伊宁。
1991年,坐了几十个小时火车、把腿都坐肿了的段奕宏来到北京,在第一场考试中就被刷了下来。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第二次,当他得知自己又落榜后,在天安门广场坐了整整一夜。
临近破晓的时刻是最冷也是最黑的,此时环卫工人还没有上班,离升旗也还有一段时间,他靠着墙,双手筒着,整个身子缩在黑色的棉服里,只露出眼睛。
偶尔路过的行人,还以为他是个被扔在角落的一坨塑料袋。
他不知道回去怎么和家人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继续。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专心致志等升旗。“一定要看升旗,否则就白来一趟北京了。”
天微微泛蓝,一阵激昂的音乐缓缓响起。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他站起来挤进人群。器宇轩昂的军人在万众瞩目下,大步流星地走来,腰板挺的特直,神情严肃,不怒自威。
鲜红的国旗缓缓升空,大家齐声高唱国歌,声震寰宇。在这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他泪流满面,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北京扎下根。
两次不行,再考第3次。
这次,他不得不直面父亲的暴怒。
“从咱家族谱往上数十八代,就没一个能演戏的!你怎么就要做这种白日梦?浪费钱,浪费时间!考了两次还不够?还要考第三次?反正我没钱了,你自己看着办!”
许多年后,段奕宏回忆起这段往事,依然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就想留在北京,我想像他们(同学)一样,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份子。”
第三次,他以西北片区第一名的成绩被中央戏剧学院录取。
在校园里,段奕宏是最努力的。大学四年,因为路途遥远,路费太贵,段奕宏没有一个春节是回家过的。
这个最开始在同学们眼里憨厚、质朴的新疆青年,变成了实打实的“戏疯子”。演出毕业大戏时,为了观察精神病人的角色,他特地跑到安定医院去体验生活。
后来,这部叫做《马》的话剧,打动了全部的同学和老师。表演结束,台下掌声如雷。教授忍不住跳上台,指着他问底下的领导:这么好的苗子,凭什么不能留在北京?
快毕业时,他被一个电话叫到教务处。一推门,满屋子的老师为他鼓掌,恭喜他可以如愿以偿地留下来。
那一刻,他眼泪直流。
“我在大学时期,收获了很多帮助,有同学的,有老师的。他们带给了我很多温暖,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去帮助其他人。把这份爱,传递下去。”
郝蕾和段奕宏,是看起来和喧闹的娱乐圈格格不入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始终和微博热搜、八卦绯闻保持距离,坚守着一个演员最初的本分。尽管这种坚守在一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两人都觉得,演戏很过瘾。这把瘾,他们始终没过够。
段奕宏曾说自己做演员追求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有要求的演员“,即对自己有要求。第二阶段是”被人期待的演员“,即演技得到大众认可,第三阶段是”让人相信的演员“,即担负起演艺圈的某种使命与责任。
斩获金爵影帝时,他一边亲吻奖杯一边说:“我想起一部电影《为奴十二年》,那个男主角被逼成为奴隶,我愿意为戏为奴,我会沿着我认为的演员的道路走下去。”
而郝蕾,永远在追求真实的感受力和爆发力。她说:“你非常使劲地演了100分钟,不如你使劲感受一分钟。”
她说:“我会一直演戏,演到80岁。除了表演,所有的东西都不是我的工作。”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踉跄着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走着,哪怕格格不入,哪怕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