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李智楠:迷人的脆弱与疏离感

专访|李智楠:迷人的脆弱与疏离感

且慢cheerman 内地男星 2020-11-18 18:00:11 772

不点蓝字关注,我们之间哪来故事?



《演员请就位》影视化拍摄分组战。

尔冬升导演的《隐秘的角落》排名垫底。

现场投票,饰演“朱永平”的李智楠只拿到了82分。

尔冬升导演评价他,用了非常严厉的词汇。

“又在外太空了”,“有词儿给他,推都推不出来”,“好像音箱的声音拧不高”,“好奇怪”。



与同样被批评的温峥嵘的反驳和解释相反。

李智楠在现场安静的站着,听着。

顺从,平静。

颇有一种“挨打要站稳”的坦然。

大鹏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也只是简单表达谢谢和对不起。

剩下的就是承认自己没有自信和没有演好。

一时间 #心疼李智楠# #被李智楠戳到#成了这期的话题焦点。

播出后他发了个微博。



没有任何解释,中心思想还是谢谢。

身处话题中心,他甚至都没有想要拿来炒作一下。

李智楠身上有股安静的力量。

想起一个网友对他的评价:

他眼神很清澈,但不是少年的湿润眼神。

是冬天里人迹罕至的湖泊的感觉。

没有喧嚣,但总会倒映出当下的世界。

那是一种温和的破碎感。


01


李智楠真的也曾经叛逆过。

年少时,他是非常优秀的芭蕾舞者,但是他为了做演员毅然放弃了芭蕾。

好友棉棉请他去拍文艺片《我们害怕》,毫无表演经验的他在里面贡献了大尺度的表演。

这是他能把叛逆的石延枫演绎得如此经典的根本。

少年的李智楠,清冷透明,又纯又欲,带着“国民校草”的基本轮廓。

彼时,大街小巷都在播放《红色石头》。

见面会万人空巷。

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前途无量。



但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未来的许多年,他一直都无法超越《十八岁的天空》,他的星途也不像自己预期的那么璀璨,反而起起落落、充满坎坷。

尽管他非常努力。



拍摄《起跑天堂》,为了传神地塑造短跑天才的形象,他去体校体验生活,跟学生一起同吃同住,出晨功三个月。

要知道那时候他已经是当时的流量小生了。

每次拍戏,他都会做足功课,把剧本吃的透透的,见到导演就会追上去认真的讨论。

与公司合约到期后,他一个人背着行李来北漂,寄住在朋友的小房子里从头开始。

可一切努力好像都无济于事。

曾经锋芒毕露的李智楠眼神里的锐气开始逐渐暗淡。

他也有过厌倦的时刻,也想过一走了之。

但跌跌撞撞,最终还是不甘心。

从万人空巷到无人问津,这本就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压力。逃避、自我欺骗是保护自己很好的手段,但李智楠选择面对。

他学着放低自己,一次次重新开始。



采访中,我想让他聊聊这二十年里最不容易的时刻。

他平静地说,都过去了。

最难熬的时候,打会儿游戏就全忘了。

他不是一个苦大仇深的人,也无意卖惨。

或者说他本就是一个不太愿意表露自己情绪的人。

他说自己很少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焦虑,也很少生气。

即使有时候自己很生气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因为自己很少发脾气。



我对李智楠说:我们把《十八岁的天空》这个标签拿掉,看看会是什么样子。

他温和地说,我也不太想提了,毕竟时间太久了。

我想这也是他参加《演员请就位》的初衷。

让人看看“石延枫”之外的李智楠。



标签是一把双刃剑。

让人记住他,却也片面的定义了他。

人们只记住了当初叛逆不羁的石延枫,却无法接受如今或者原本就是温和内敛的李智楠。



他在节目里哽咽地说“经历这么多年把他的自信都被磨没了”。

如果说年少的李智楠是一只棱角分明的刺猬,那么自信就像他身上的刺,一根一根被现实磨平。

但其实这些刺并没有消失。

它缩进他的身体,折磨着他。

自信内化成自卑。


02


演艺圈是一个修罗场,属于好斗的人。

温和内敛的李智楠注定很吃亏。

就像《演员请就位》,激烈的表演往往能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李智楠这样生活流、细腻的表演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然而,仅仅靠《演员请就位》来定义一个人的演技,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短短一天的时间来准备,然后很仓促的拍摄,这本就不符合影视剧生产的流程。

像李智楠这样慢热的演员,他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体验生活进入角色,他们不喜欢用技巧去表演,他们需要从内心去感受人物,把这样的演员放在一个快节奏的轨道上去跟擅长舞台表演的演员去比较,根本就很荒唐。

而且,演技这事本来就见仁见智,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汉姆雷特。



采访的两个小时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聊自己如何去设计角色。

看得出来,他很热爱表演。

李智楠说自己是感受型的演员,发挥很不稳定,需要内心能感受到才能演出来。

这样的演员注定慢热。

慢热的人进入情绪慢,出来也慢。

就像《昨天》的结尾。

导演喊卡的时候贺开朗马上可以停下来,可是李智楠还维持着吃面的节奏。



他在采访里说,赵薇导演对自己的帮助很大。

他说自己很想演贾义,这个角色他会处理的更茫然一些。

李智楠对这个角色的定义很精准。

“茫然”。

某种意义上来说,贾义不就是现在很多演员的真实写照么?矛盾纠结,却又找不到自己的路。

他从不避讳自己这样的感受。



跟李智楠对话有一种巨大的踏实感。

他会非常认真的回答每个问题。

当不知道怎么表达时,他常常会用“哎呀,你懂的”做口头禅。

他不善言辞,你却能感受到他言语之间强烈想要表达出来的真诚。



李智楠对这个圈子表现得很疏离。

就像他在舞台上会很认真的说自己很焦虑。

但其实焦虑是演艺圈的常态。

在舞台上,大家都在表演着自己的人设。

他却像皇帝的新装里的孩子一样,真实的表达自己。



李智楠不是传统意义上适合综艺的艺人。

他坦白地说自己“太正经,严肃,不幽默,不爱讲话”。

但是他会跳会唱会演。

如果能有一个《乘风破浪的哥哥》的综艺,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变成里面的能力者呢?



说到对自己的认知,

他喜欢《在劫难逃》里鹿晗的角色。

他说给他时间的话,他可以把《三十而已》里的陈屿演的很好。

他说自己“贼喜欢梁朝伟”。



关于市场对他的认知,

李智楠不断的提到尔冬升导演说到的“忧郁”两个字。

其实他参加《演员请就位》,就是确认自己市场价值的过程。

他希望从导演的嘴里听到了市场对自己的定义。

他希望市场上出现某一类角色制片人能想到他。

他紧紧的抓住“忧郁”这两个字。

但他还没有找到自我认知和市场认知之间的平衡。



当忧郁成为一个人的标签是很危险的事情。

因为它只是一时的状态。

当情绪得到缓解,这个标签就消失了。

亦或是为了苦苦维持这个标签,导致情绪出问题。

演艺圈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大可不必。



李智楠有属于自己的魅力。

这个年纪他没有油腻感,有一种又丧又坚强的气质。

他演戏含蓄内敛,细腻松弛。

有一种淡淡的不用力的感觉。

这样的演员很难找。

大部分演员都在想着如何抢戏,而他不争不抢愿意成就别人。

这都是一些足够隽永的特质。

他的自信终究会像刺猬的刺一样再长出来。

因为刺并没有被磨平。

它只是暂时躲进身体里了。


03


我问李智楠最近在看什么书。
他说,提高情商的书。
他说很想跟别人一见如故,迅速成为朋友。
但是自己好像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在学习。
这样的行为像极了十八岁的少年,对世界依然存有炙热的新鲜感。
他说前阵子读了渡边淳一的《钝感力》。
因为自己性格比较内向迟钝,所以想多利用一下自己的钝感。


他一边想着适应世界,一边又在接纳自我。
他跟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刚刚够感受到新鲜感的距离。
这就是现在的李智楠。
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脆弱感与疏离感。
事实上,脆弱感与疏离感是最难演出来的。
“脆弱感”是一种“我能被伤害,我很敏感”的感觉,在不经意间流露。
而“格格不入,天真矛盾”的疏离感就更是一种自然的状态。
就像小雀斑。
就像梁朝伟。
就像尊龙。
他们都在呈现着一种“我依然可以被伤害” 的感觉。


不光如此,曾经的石延枫身上有一种纯欲感。
这种感觉在李智楠身上仍然存在,只是被藏起来了。
脆弱感、疏离感与纯欲感是男演员身上最可贵的三种气质。
这些气质李智楠已然拥有,只是还没有调伏到最合适的状态。


我想到了张无忌。
他拥有了“九阳神功”但不懂如何使用,直到习得了“乾坤大挪移”。
相信有一天李智楠也会有办法将自己的气质调伏到最迷人的状态。
 
后记:
原定采访是一小时,我们聊了快两个小时。
采访的最后,我们还是聊起了《昨天》。
李智楠对我说,贾义和贾伦其实是一个人。
一个是跟生活妥协的自己。
另一个是坚持理想的自己。
他们的冲突其实是一个人的两个自我的对话。
 
我对他说,《昨天》其实是李智楠与生活的对话。
李智楠是贾伦,生活是贾义。
曾经的李智楠被生活狠狠的扇着巴掌却无计可施。
而现在,生活给了他一碗面。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惊喜又意外。
《演员请就位》,
就是那碗面。



撰稿|社长晴蓝
校对|十里堡王靖雯
排版|十里堡王靖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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