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愚人节,
也是张国荣离开我们的日子。
斯人故去,多少影迷悲痛欲绝,
但我们的悲痛加起来,
可能都比不上他的一声“阿仔,不要走”所带来的心碎...
他。
就是唐鹤德。
2019年4月1日,
他依然如期悼念,
在ins上说: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追。
他们是情侣,
年少相识,一起成长。
怎么在一起的,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有一天,
人们提到他时,必然也提到他。
张国荣是一个孤独的孩子,
从他出生,到父母去世,
他只同父亲生活了6天。
同母亲生活的时间也很短,
加起来不到半年。
这是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童年缺爱的孩子,
内心藏着不为人知的匮乏,
他需要恒定的温暖,
不离不弃的陪伴,
而这些,唐鹤德都做到了满分。
有一次张国荣在访谈中提到,
在最低谷时,
人皆赠冷箭,或者赠流言,
人世的冬天里,
只有他,一直陪在身边。
甚至,倾其所有,助他前行。
有他在旁侧时,
张国荣的神情是放松的,
脸上常有笑容。
那时他是真开心,
快乐从眼角流出来,
挡都挡不住。
然后,
他们走进了对方心里,
也走进了对方的生活里。
有人问哥哥:“为什么喜欢唐鹤德?”
他淡淡地答:“因为他好。”
1997年,张国荣在演唱会上,向世人宣布:
“这首歌也要送给另一位在我生命里占有非常重要位置的朋友.......”
停了一停,他自己答:
这个人当然就是唐先生。
他冒着漫天流言蜚语,公开承认他。
不管身后洪水滔滔。
不管舆论如何杀人。
他说:他是主赐给我的礼物。
他们自此半公开来往。
不惧不怕。
张国荣接受采访时,把唐唐说成“我那个”,
已然是家里人的口吻,
“我们每天都至少打一个电话。”
有一回,大雨,
香港像一座水中之城。
张国荣站在路边,
等待唐唐来接他。
唐唐开车过来,
远远看见了张国荣,
早早下车,撑着伞,
跑过来将伞递给他。
自己再冒雨回去车里,
开车,调头,
将车泊到哥哥的面前......
哥哥站在伞下,
满脸温柔,看着车里的人。
那时候,
漫山遍野都是爱意。
世界像一个巨大的祝福。
再后来,他们的执手照面世。
那回,恰值春风沉醉的夜晚,他去赴宴。
觥筹交错中,醉意已深。
他给他电话,说,来接我吧。
唐唐即刻就来。
走出门的时候,趁着酣然酒意,
他牵住他的手,
走在香港的迷离夜色中。
这一幕,被跟在后面的记者拍到。
唐唐惶然回头,欲抽出。
张国荣则使了力,执意执手,一路前行。
后来,照片公布,被命名“世纪牵手”。
后被各大杂志转载,
称为:
本世纪最伟大的牵手,
本世纪最坚定的牵手。
记者说:就像看到自己的偶像终于结婚了……
那一年,
他们被评为香港“风吹打不散”情侣排行榜第一名。
那时候,张国荣的财产都交给唐鹤德打理,
他视唐唐是最亲的人,
也是最可依靠的人。
他们选的车牌是DC339 ,
意为唐张长长久,
一直沿用,没有更换。
可惜,人世间太多世,都无法真正长长久,
再后来,张国荣病了。
香港《星岛日报》的施惠珍采访过张国荣,
察觉到他的抑郁症:
“我们那天谈了两个钟头,
我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很厉害。
那个时候,
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你没办法想象他的状况,
他甚至根本就没法睡觉……”
他整夜未眠,头发成片掉落,
身体枯槁,岌岌可危。
他自己也觉察出不对劲,
对人说:我想自己可能患上忧郁症。
离世的半年前,他已经尝试过自杀。
他吞下大把安眠药。
所幸被发现,
被送往医院,抢救了回来。
此后,唐唐忍着剧痛,
带着他求医,吃药。
药开来了,张国荣嫌苦,不愿吃。
唐鹤德就自己先喝一口,
然后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药不苦,乖……
然而,他还是走了。
2003年4月1日,他从高楼跳下。
决然离开人世。
一代传奇,划上句号。
唐唐一夕白头。
他踉跄着走向他,
像一个装满了痛苦的容器。
在张国荣的棺木前,
他一反平常的稳重内敛,
一声接一声呼唤:
“阿仔,你不要走......”
“阿仔,你不要走......”
遗体火化的那一刻,
他终于崩溃,嚎啕大哭......
挚爱离世,
深情零落,
他站在哥哥的遗像边,哀痛得难以直立。
葬礼那几天,
唐鹤德在白天时一直努力镇定,
到了晚上,
他就会穿上球衣,拿上球拍,前往羽毛球场。
因为他曾与张国荣约好,
要在4月1日一起去打球。
哥哥走了,他就一个人赴约。
他自此再没离开。
呆在原来与张国荣共度的房子里,
一呆就是一生。
他守着哥哥的骨灰盒,
说:余生不爱任何人。
此后,
他与这个盒子相伴,
终生未婚,也再无恋情。
隐居。沉默。低调处世。
像一个影子一样活着。
他不再参与社交。
一直活在记忆里。
圣诞来了,他想到他,
说:昔日圣诞。
金庸先生逝世,他想到他。
春天来临,
他想到他。
他在无眠的夜里,想到哥哥,
愈加辗转,
“夜天花板有这段戏,
总关不上心里的放映机。”
他成了一个以往事为食的人,
关闭心门,
不与外界深交。
有人说,唐鹤德极少抛头露面,
只在张国荣纪念会上出现过两次。
2013年,
张国荣逝世十周年,
他来到纪念展,
折了一只纸鹤,写上悼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逝水如斯,而不舍昼夜。
人生无常,唯独爱有永恒。
另一次,
是2016年,
日本哥迷会上,他来了。
年近60的人,
依然谦和儒雅,背脊挺直。
他来,只为告诉那个人:
我一直在。
我从未离开……
这浮世,人来人往,花生花灭。
我们都知道,曾有一个绝代美男子来过。
他叫张国荣。
却少有人知,
另一个人,
因为他的存在而爱,
因为他的离开而半生伤悲。
我一直想,
唐唐在暮年将至的岁月里,
一定会多次想起,
当年他们远走加拿大,
在寂静的山顶,
买了院子,种上花,铺了草。
阳光饱满的下午,
他们煮茶,唱歌,看昆德拉的小说。
邻居家的小鹿有时跑到花园里吃鲜花,
被张国荣唤为“斑比”。
那时候的天空,蓝得很深情。
那时候的张国荣,笑得很天真……
可惜,
如今物是人非,
人面不知何处去,
回首时,
灯火阑珊,阴阳两隔。
说到这里,满目潸然。
或许,今生之中,
我们永远不会遇见一个人,
视你如珍宝,
惜你如生命。
但是,
因为他们,
你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一种感情,
名叫至死不渝。
在当下的和平年月里,
没有疾病,没有人力不可抗的离别,
我们更该珍爱,
如果你与人相恋,请不要留遗憾,
如果有情,请珍惜此情。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与挚爱之人倾心相许,
从天光乍破走到山河白雪,
从青春韶华走到暮年白头,
一生执手,永不分离。
再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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