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错了,是受~精~.  她吸引着苏瑾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位雄性

哦,错了,是受~精~. 她吸引着苏瑾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位雄性

小香家小说 内地女星 2017-12-24 13:11:19 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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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书名:白莲花,滚粗!

2.章节:105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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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售价:3.99


 

正文

      


☆、第 1 章


  第一章

  苏瑾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苏雪的情景,那是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生日宴会上,苏雪穿着一件粉色的齐胸包臀小礼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外套,半长的直发,微微有些斜的刘海,怯怯的神情。

  那是一个第一眼看不惊艳,但越看越惹人怜爱的女孩,就像一只随时都会受惊的小白兔。

  哦,错了,是受~精~。

  她吸引着苏瑾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位雄性,摔个跤都能引来一批人爱她爱的死心塌地,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技能。

  她就像个灾星,从出现第一天开始,苏瑾的家中再无宁日。

  母亲心脏病爆发,家中大乱,父母争吵,离婚。

  那正值她高考前夕,然后,她高考落榜。

  那段时间犹如一段永不愿想起的噩梦,那时候她以为那已经是最坏了,是黎民前最黑暗的时刻,即使是高考落榜,那时候苏瑾也没有对未来产生过动摇,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高考落榜算不了什么,大不了送到国外,读个学校,回来还是要接手家族企业的。

  她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从此远离那对温柔善良的灾星母女,过自己的生活。

  果然,离开灾星之后生活幸福美满,父母健在,知己两三,婚姻事业双丰收,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可是她远远低估了灾星的体质,有些人就是大杀器,你永远不能用外表来判断她的杀伤性到底有多大,如果用一个词来准确的形容她,那么就是——瘟疫。

  这个女人对于她,就是一场瘟疫。

  在她结婚第七年,灾星再度来袭,用她依然温柔、善良、娇弱、弱不禁风的样子,和她老公在异国相遇,并且谱写了一段凄美浪漫可歌可泣的爱情诗篇,他们爱情凄美的地方在于,那个男人是她苏瑾的老公,恨不相逢未娶时啊这对贱人!

  如果只是这样,苏瑾一定立刻离婚,让贱人净身出户,成全这对苦命贱人,那时她并不知老公外遇,夫妻俩感情一向很好,谁能想到贱人为瞒着她和灾星约会,居然说要带着儿子去迪士尼游玩,将儿子扔在了英国的一家农场里,双宿双飞巫山云雨。

  正值一场禽类流感爆发,孩子年龄小扛不住,等贱人去接的时候,孩子已经去了。

  这世上最让人预测的就是你身边猪一样的队友对你捅的刀子,宁致远捅的这一刀子是又狠又准,一刀让她毙命。

  苏瑾知道后整个人都崩溃了,更崩溃的是灾星不小心将这消息透露给了她有心脏病的母亲,她那个小三母亲也‘不小心’将消息透露给了她年迈的爷爷,前后不过一月之间,世上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三个人全部去了。

  家庭的破碎,亲人的离去,孩子的早丧,这突如其来的人为灾难简直击垮了她,这一年她还不到三十岁,几乎一夜之间,两鬓斑白。

  仇恨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她搜集了一切证据,让贱男净身出户,毁了他的命根子,找人给灾星和她那小三母亲注射了三个月的二乙酰吗啡,分别关在两个漆黑无人的屋子里,之后弄到四面环山的贫穷落后偏僻山村,给里面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五十岁老头子做下崽的工具,她们母子俩只隔一个山头,却生死不相见。

  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空了,她想过用酒精、烟、性~~爱,甚至是~毒~~品~来麻醉自己,最终她选择了看哲学书籍,佛洛依德、黑格尔等等很多,想通过不同逻辑,不同人生,来理解这个社会,后来看历史人物传记,可这些并没有让她痛苦减少一分,甚至越清醒,越理智,越痛苦。

  最后她去修佛学。

  佛学讲究前世今生,今生因,来世果。

  她开始铺桥造路,建学校,建孤儿院,将自身所拥有的所有财富都用来做慈善。

  那时的她,如何能想象到十八岁那年见到的那个胆小怯弱如同白兔般的女孩子,会从出现这天开始,彻底毁了她的生活,使她家破人亡!

  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再遇到这个灾星,在她十八岁成人礼的这个生日宴会上。                    

  



☆、第 2 章


  第二章

  她还是那样的装扮,整个人看上去粉白粉白的,只差没再头上插两只兔耳朵,告诫天下人她就是个无辜善良温柔无害的小白兔。

  小白兔胸大,躺着中枪。

  见到苏瑾看她,她立刻瑟缩一下,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然后轻轻抿起粉嫩的嘴唇,对着她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让人一下子就对她没了防范。

  这个女人给人一种比水还娇柔的感觉,仿佛只要你大声说句话,都能吓死她,如果不是经历过,又怎么能想象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女孩,本质是瘟疫呢?

  苏瑾眼神没有停顿,直接从她身上越了过去,看向其他客人,就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个人一样。

  苏雪眼圈一红,贝齿轻咬住嫣红柔嫩的下嘴唇,神色有些黯然自卑。

  来这里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家世显赫,很多只是苏瑾班里的同学。

  可苏雪知道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仿佛有些见不得光一样,哪怕面上再怎么告诉自己她也是爸爸的女儿,她漂亮,大家都喜欢她,可她仍然无法抑制从心底滋生的嫉妒和自卑,尤其在看到她即将要认识的姐姐穿着一身洁白礼服从楼上缓缓走下来的样子,淡定从容,那是大家族里自小培养出的大气、优雅与自信,她感觉自己在她身边低到尘埃里。

  如果自己也在这样的家里长大,也是这样子的吧?

  她心里又酸涩,又自卑自怜,同时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仰望和嫉妒。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只放着音乐,大家成群结队地在一起,手中拿着香槟或果汁低声交谈,或拿着自助的餐点优雅进食。

  苏瑾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她的母亲,轻轻招收,叫来指挥人放好点心的张妈,张妈在指挥人放东西时也不忘轻轻的搭把手,见到后将手中餐点放在自助台上走过来。

  还苏瑾身体略微靠近,轻声问:“张妈见到太太了吗?”

  张妈穿着一身挺直的职业套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很干练,低声答道:“太太在楼上还未下来。”

  苏瑾轻轻颔首,“我上去一下,这里交给你了。”

  张妈笑笑,“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张妈是苏家的管家,是有职业证书的职业管家,并不是一般的保姆佣人,苏母身体不好,不宜操心,之后的很多年,一直都是她在替苏瑾打理家中的事情,使她能够专心管理公司,省了很多心,对于苏瑾来说,张妈与其说是管家,不如说是长辈。

  苏瑾途中遇到几个人,都一一含笑打过招呼,缓缓上楼去。

  在走到苏母房间时,苏瑾心跳倏地加快,那种痛的揪住心的感受再一次出现,痛的她眼泪差点落下来,她仰起头,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然后调整好心情和表情,微微笑了一下,才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叩了下门,然后开门进去。

  打开门,门内仿佛有光,整个房间是那么的亮堂,苏母正坐在光下,在梳妆镜前戴首饰。

  见到苏瑾进来,她也没有回头,而是自然喊道:“阿瑾,过来替我戴上。”

  苏瑾仿佛做梦一般向苏母走去,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和酸涩。

  她站在苏母的身后,看着镜中依然年轻美貌的母亲,视线一片模糊,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入苏母的发丝,

  苏母吃了一惊,秀丽眉微微蹙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呢?谁给你气了受了?”说到后面声色厉起来,“是不是你奶奶?”

  苏瑾破涕为笑:“奶奶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我!”

  她拿过母亲放在梳妆台上的蓝宝石项链,将她身体转正,对着镜子,替苏母戴上。

  苏母依然蹙着眉,“从小到大也没见你这丫头哭过几回,说吧,什么事?谁欺负你了?”

  苏母是真急了,这女儿从小样样优秀,又很有主意,哪里见过她这种模样,顿时心疼的不行。

  苏瑾紧紧看着镜中母亲的身影,仿佛只要一眨眼,这影像就像镜子一样支离破碎,消失不见,那样的景象实在太痛太痛,痛的她再也承受不住,她一把抱住苏母,在她怀里痛哭失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来所受的痛苦全部哭尽。

  自从爷爷、母亲相继去世,她整个人眼泪都仿佛干一样,她要撑起苏氏集团,将宁家的企业化为苏氏的子公司,她要报仇,可这些都弥补不了她心中的痛苦,每每想到她那活泼可爱的孩子,想到爷爷,想到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痛苦仿佛剜心割肉,痛不欲生。

  他们去了之后,她再也无法向人倾诉,一切都自己扛着,此刻再次见到年轻健康的母亲,她再也忍受不住,眼泪决堤。

  苏母任由女儿抱着自己,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原本柔和的眉眼凌厉起来,怒气腾升。

  这么多年她何曾见过女儿如此哭过,她有心脏病,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当初怀苏瑾时也是万分小心,生下她之后就不能再生,加上这女儿自小便聪明又懂事,很少让人操心,把这女儿看的比眼珠子还珍贵,什么时候见过女儿如此委屈?

  苏瑾感受到母亲的怒气,趴在她怀里又小声抽泣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了,抽了纸巾细细擦着,脸上原本画了一些淡妆,现在都花了。

  苏母叹了口气,帮她擦着眼周,“一会儿还要见人,妆都花了,快去洗洗。”想了想,又说,“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能让你受这么大的气?”

  苏瑾也不管脸上的妆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母亲平安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她吸吸鼻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蹲在了苏母的脚下,斟酌了一下,说:“妈妈,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让妈妈给点建议,帮我参考参考。”

  苏母又替她擦了擦脸,用整理了一下她的刘海,“先去把脸洗干净再说,一会儿宴会要开始了,人前失礼了可不好。”

  苏瑾只是勾了勾唇角摇摇头,“妈妈,你听我说。”

  苏母见她固执,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听她说。

  “我有个成绩很好的同学,和我一样马上要高考了,但是她前段时间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对她影响非常大,成绩一落千丈,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她不仅高考落榜,还担心她整个家都要被毁了,我也不知怎么劝她。”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仰起脸笑着恭维了一句:“想到妈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一定可以给我更好的建议。”

  苏母神色郑重了起来,蹙着眉道:“什么事情这样严重?”

  苏瑾踟蹰了一下,神色也严肃下来,“她无意间发现,父亲在外有外遇,不仅如此,还有个私生女,而这个私生女还和她一样大,也就是说,她父亲十八年轻就在外面置了外室,而他们全家全部被蒙在鼓里。”

  苏母沉吟了一下,“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们到底是年轻,这种事她知道了,只要悄悄找人解决……”

  苏瑾点头,“这确实不是大事,可问题是,她父亲想将这个私生女带回家来,给她正式名份!”

  听到这里苏母也怒了起来,但到底年龄大些,见女儿刚刚伤心成那样,到底拿出一个做母亲的榜样来,没有当回事,准备教导女儿。

  苏瑾面露担忧之色,“如果只是这样,我同学也不会着急。”

  她欲言又止。

  苏母急道:“怎么?是小三上门了,要鸠占凤巢?”

  苏瑾摇摇头,“我同学母亲身体不好,一点刺激都受不得,她担心她母亲知道后会旧病复发,到时候……”苏瑾抬起头看着苏母的眼睛,恳切道:“妈妈,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能帮帮我这同学?”

  苏瑾道:“这段时间,我同学心力交瘁。”她故意这样说,让苏母将注意力引导她同学身上去,为母则强,“她原本打算悄悄将这对母女解决了,打一顿,或恐吓一顿,或扔到不知名地方让她们自生自灭,因为对我同学来说,她妈妈才是最重要的,她担心……”

  话未说完,就听苏母严厉地呵斥了一句:“胡说!你们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知道什么解决了?什么事情她妈妈自己不会做还用得了你们去做?当下管好自己学习是正经,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影响了自己耽误了自己!”

  顿了顿,“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苏瑾摇摇头,“我不能说,但是。”

  “但是什么?”苏母怒喝一声。

  她咬了咬牙,“我刚刚在我生日宴会上看到那贱人的女儿。”

  苏母因身体不好,从小被娇养长大,被家人保护的非常好,很少会接触到这些事情,但这不表示她笨。

  她面色一白,几乎立刻就想到女儿话里是什么意思,面色沉重地盯着苏瑾的眼睛,怒气勃发,心潮起伏。

  苏瑾一惊,连忙为母亲找药。

  苏母哆嗦着吃了药,看着女儿担心惊慌的样子,再想想刚刚她趴在她怀里痛哭失声,她到底还是平复下来,狠狠盯着苏瑾的眼睛,看着她哭过尚未水汽的眼睛,眼底里担忧和痛苦,最终将女儿抱在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妈妈没事,别担心,别怕。”

  苏瑾眼泪顿时淌了出来,她忘不了母亲在她生日宴会上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心脏病发的样子,父亲只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个消息,想着这样母亲就会顾着今天是她十八岁成人礼,又有这么多宾客在,只能认下苏雪,却怎么忘了母亲有心脏病半点受不得刺激呢?

  或许他是记得,但为了那对母女,故意选择了忘记吧!                    

  



☆、第 3 章


  第三章

  苏瑾去母亲房间的化妆间重新洗了脸,镜中的脸还是那样年轻,头发乌黑如丝般顺直地散下,不见一根白发,可那双眼睛……

  她忍不住伸手将镜中的那双眼睛蒙了起来。

  她的眼睫又长又直,并不卷翘,也就不会显得柔和,片刻之后,她放下手,镜中的人气势整个一变,凌厉非常。

  她敛了敛周身的气势,想到母亲和爷爷还在,还有她未来的孩子,这一切都还未发生。她脸上露出了抹笑,但片刻之后变得更加凌厉,她绝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她至亲之人,一切隐患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她将前仰的身体站直,如同一把出鞘的重剑闪烁着锋芒,目光中寒星点点。

  她理了理头发,拿起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十八岁正是最青春美丽的时候,只要稍微点缀一下,涂一下唇,就可以美的出色耀眼。

  到底是不放心母亲,很快便从化妆间出来。

  苏母一直坐在化妆台前的椅子上,听到声音,抬起向她望来,神情之间的颓色立刻转化为满满的骄傲。

  她过去牵住苏瑾的手,“走吧,别让客人们久等了。”

  苏母现年四十出头,因保养的好,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显得极为年轻,苏瑾十八岁,可能是一双眼睛太过稳重沉静,和苏母携手下楼,走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这边来。

  乐队极有眼色,在苏氏母女走到楼梯一半停下来时,音乐声也渐小,然后停了下来。

  “非常感谢大家能抽空来参加我的成人礼生日party。今天我对大家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要吃好!喝好!玩好!”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苏家大小姐这样说话,简单通俗,顿时让年轻人欢呼起来,毕竟大家都不是来听‘下面我来说两句’的。

  苏雪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苏父,眼里有着窃喜,又有着期待。

  苏父正要借此机会说两句,就听苏瑾手轻轻扬了一下,音乐声顿起,是Loubega曼波5号,一首非常轻快的牛仔舞曲。

  音乐声一起,现场顿时欢快起来。

  苏瑾平日里冷静自持,可能是见到母亲、爷爷还活着,多年压抑的心情放松不少,也有兴致跳起舞来。

  牛仔舞本身旋律欢快,强烈跳跃,舞姿更是轻松热情,强烈的扭摆更是让人眼花缭乱,热烈亢奋。

  其中一个女孩一脸跃跃欲试,可终究是忍住,没有喧宾夺主,双手环胸昂起下巴一副不屑地表情,轻声嘀咕:“还没有什么舞蹈能难倒本小姐的!”

  待看了一下,实在忍不住技痒,也下场像一直骄傲的孔雀一般,用舞姿和苏瑾针锋相对起来,其他人顿时尖叫起来。

  两人不仅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在学校也是一等一的,平时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那神情高傲的美貌女孩喜欢跳舞,学校的文艺晚会多有演出,大家倒也不觉得稀奇。

  倒是苏瑾,作为班长,很多时候神情都较为严肃,给人一种大家长般稳重的感觉,平日里同学和她也有点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思,没想到今天她生日,居然也下来扭着身体和大家一起跳,且不是像蜡像女神的矜持,而是完全放开,扭腰摆胯浪漫豪爽,这舞有强烈的感染力,现场气氛火爆的不行,音乐声愈加高亢。

  在场的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是玩得开玩得疯的时候,这又不是轻音乐,大家跳起来顿时HIHG起来,现场有自助的食物,海鲜、美酒、甜点、水果,应有尽有,之前大家就吃了不少,现在不论是会跳舞的还是不会跳舞的,都下场跟这跳起来。

  苏瑾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释放过了,那些年积累的痛苦和压力似乎随着欢快热烈的舞蹈,瞬间释放了出去,越跳越HIHG,她完全享受在这种轻松无压力的氛围之中。

  生活的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可那些年,爷爷、母亲、孩子连续的逝去将她彻底打入了地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保护家人平安健康的同时,然后彻底的享受生活。

  一首HIHG到爆的开场舞曲立刻将宴会现场引爆,使得苏父完全插不上话,现场也不会再有人听他说话。

  苏雪轻咬着下嘴唇,眸子里沾染了些许的雾气,一脸委屈地看着中间臀部选择沉浸在舞蹈中的异母姐姐,人群中围绕的她是那样光芒四射,让她自惭形秽。

  现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下去跳舞的,也有不会跳的人在外围观看着,不时地爆发出特属于他们的年轻的尖叫与欢呼声。

  苏雪低着头,用小塑料叉一下一下戳着盘中的一块方小小的形蛋糕,蛋糕上面是一层咖啡味的乳酪,上面被她戳着一个一个的小洞。

  她看到旁边有人没有下场去跳,而且专注地看着场下其它年轻,不时地鼓掌,纠结了一下,怯怯地看着他问:“你怎么不去跳?”

  那年轻人飞快地转了一下脸,马上将头回转到舞池,爽朗地说:“我不会。”

  苏雪羞怯地笑笑,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看着跳舞的大家,想了想纠结地问:“不是应该跳华尔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看着这群扭腰摆臀双肩摇摆的少男少女们,“跳这样的舞,难道不觉得……”她咬咬唇,斟酌了一个词,“放荡吗?”

  那年轻人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收了看舞池时脸上痴迷的傻笑,认真道:“这舞在美国称为Swing,你没看到舞伴之间互不接触吗?”

  苏雪顿时脸爆红,一股强烈的自卑感席卷了她。

  年轻人不再管她,脸上再度漾起灿烂的笑容,专注地看着跳舞的人。

  她的失落与这个洋溢着青春热情的这里格格不入,她一面自怜自卑,一面隐隐期待,自己很快也要走入这个世界,她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想到这里,她眼里顿时蓄满了光。

  苏父走到苏雪面前,眼里竟是慈霭的神色,“小雪,怎么不下去跳?”

  苏雪低着头,搅动的手指,再抬起头之后,眼里都是自艾的神色,忧伤地摇头,“我不会。”

  “没关系。”苏父伸手轻抚苏雪的头发,“学学就会了,以后让你姐姐教你。”

  苏雪脸上绽出惊喜的笑靥,眼眸亮如宝石,“可以吗?”

  这种期盼炙热的目光顿时让苏父的心柔软起来,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无比,哈哈笑道:“她是你姐姐,当然可以。”

  苏雪双手合起在胸前,展开颜笑,用力地点头:“嗯!”

  热烈奔放的舞曲之后,音乐声缓了下来,旋律开始变得流畅华丽,大家也都从场上散开,在中间留下一个圈,将场地留给苏瑾和她的舞伴。

  她的舞伴原本应该是她以后的老公,被她叫人阉了的宁致远,只是重来一次,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宁致远正要步入舞池,就见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站在众人之间,身材高大英挺脸上笑容灿烂的年轻人。

  “能陪我跳支舞吗?”他听到她这样说。

  纪格非一呆,诧异地用食指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道:“我?”

  “嗯哼!”苏瑾笑应了一声,“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当舞伴?”

  纪格非忍不住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想收敛,可实在收敛不住,又笑了一下,其他人顿时被引得都笑起来。

  他也不扭捏,激动地点头:“当然!非常荣幸!”

  苏瑾失笑,想到他朋友们给他取的外号:二非。                    

  



☆、第 4 章


  第四章

  在离婚之前,苏瑾和纪格非的交集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是纪家的人。

  纪家是这个城市的老牌望族,而苏家在这里不过几十年的历史,只能算得上新秀,但她离婚之后,得纪格非帮助甚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接手了宁氏集团,最后成功将宁氏变成苏氏的子公司。

  她那时候对人性的黑暗面有种绝望的情绪在,曾直言不讳地问他为什么帮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人居然从少年时就开始暗恋她,一直没有结婚,纪家也知道,可她那时候已经结婚,在得知她的遭遇之后,一方面可能是为了纪格非,一方面可能是为了她手下的苏氏和宁氏两大集团,还有一方面可能是同情,但不论是什么原因,在她最痛苦黑暗的时刻,纪格非对她的帮助是实实在在的。

  随着优美抒情的旋律,场中两人舞步连绵起伏,舞姿华丽典雅,蹁跹回旋,却都仿佛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苏瑾是想到过去的事,纪格非则是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脸得意。

  宁致远看着场中两人,俊朗的脸上有些诧异莫名,因为之前说好的,他是她的舞伴,不知为何她会临时变卦,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一曲终,音乐声再起,在场的宾客也都寻着各自的舞伴进入舞池。

  宁致远四下一看,发现舞池边还站着一位单身女孩,似乎和他一样没有舞伴,便走过去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嗓音磁性迷人:“能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苏雪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但立刻转为了忧伤,“我……我不会跳舞。”

  宁致远唇角漾着一丝浅笑,深情款款仿佛在凝视着深爱的人,“没关系,我可以带你。”见她犹豫,他加重了语气,笑容更加温和,却充满自信,“相信我!嗯?”

  苏雪这一刻像是被他温文的笑容给蛊惑了一般,少年温文如玉,于璀璨的灯光之中犹如神祗。

  她羞怯地点了一下头,将手放入他干燥宽大的手心,心跳如擂鼓,还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

  这一次是节奏清晰明快的曲子,更符合他们年轻人的需要,跳的轻松活泼,与其说跳舞,倒更像在玩,他们玩的是舞蹈。

  曲终人未散,音乐声恰到好处地转换成经典的生日快乐歌,众人也都聚集在一起跟着唱,随着歌声轻扬,一个穿戴整齐的侍者推着一个巨大蛋糕出来。

  蛋糕共有六层,精美非常。

  此时祝福声当然不断,大家都喊着生日快乐,苏雪也跟着一起喊着。

  苏瑾强扼制住打死她的冲动,闭上眼睛开始虔诚地许愿,惟愿家人平安、健康、顺遂。

  她连着默念三遍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将上面的蜡烛熄灭。看着身边一直含笑望着她的苏母,上前紧紧拥抱住她,“妈妈,谢谢你。”

  又是一阵欢呼祝福声响起,苏雪兴奋地走到苏瑾面前,含羞带怯地看着她,激动地说:“姐姐,生日快乐!”

  她声音并不低,像是有穿透力一般,让很多人都听见。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心里也在嘀咕,苏瑾不是独生女吗?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怎么没有听她说起过,而且看她样子,也不比苏瑾小,怎么叫姐姐,但这世上喜欢攀关系的人大有人在,开口闭口叫姐姐,有时候只是一种交际需要,就跟那句‘见人喊大哥,好处自然多’是同一个道理。

  之前和苏瑾一起斗舞的女孩唇角不屑地轻扬着,无声地冷哼。

  苏雪的目的达到了,成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用这样一种出场方式宣告自己的存在,从今天起,在场的这些人会将她是苏家女儿的消息传遍他们的整个圈子。

  苏父满面笑容地和苏母站在一起,他只顾着高兴向众人介绍他的另一个女儿,没有注意到苏母脸色的表情,向前跨出一步,要开口说话,却被苏母抢先一步。

  苏母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连半点余光都没有给苏雪,完全无视这个人,优雅地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女儿苏瑾的成人礼,你们都是她的朋友、同学,在学校也照顾她……”如此说了一些场面话,打断了苏父想说的话。

  大家还在观察苏瑾的脸色,发现苏瑾和她母亲一样,也都完全没把刚才那句话当回事,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站在她母亲身边,微笑着看着大家。

  苏父不知道苏母已经知道他有外遇,并且想趁今天介绍他私生女的事,见苏母话音落,就再度想开口,却见苏瑾已经上前带着眼前的一群年轻人去外面花园里玩了。

  苏母脸色微沉,“有什么事情私底下不好说,非得在女儿成人礼上说?”

  苏母娘家家世显赫,远不是苏父能比,长年威压下,苏父在苏雪崇拜期望的眼神下鼓起的勇气都散了,加上本身心虚,做贼心虚地讪讪道:“哪有什么事?阿瑾成人礼,我作为父亲难道就不能说两句?”

  苏母神色微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笑道:“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去搀和他们反而不自在,让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苏雪眼眶顿时通红,一双水灵灵的美眸蕴着水雾哀怨地看着苏父,苏父的心都被她这眼神给看碎了,那消散的勇气再度回来,自己作为父亲,再不能这样委屈女儿了!

  他胸膛一挺,“雅馨,我有话要跟你说!”

  苏母脚步微顿,却没有看苏父,而是朝不远处眼里泪光点点满面委屈的苏雪看去。

  苏雪没想到苏母会突然看过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瑟缩了一下,格外惹人怜惜。

  苏母脸上露出那种面对陌生人和讨厌的人时那种极度装十三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笑容,声音轻柔地问苏雪,温柔地问:“H城世交家的孩子我都见过,今天也都来了,你是阿瑾的同学吧?也没听阿瑾说过,这孩子真是的。”

  苏雪不想苏母会和她说话,她没有说话,而是将眼神求助地向苏父望去。

  苏父立马身形高大起来,“她不是阿瑾同学……”

  苏父话未说完,就听苏母脸色一变:“什么?不是阿瑾朋友也不是阿瑾同学?那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张妈!”

  苏父完全没有想到苏母会突然变脸,还没说话,听到叫声的张妈就立刻赶来,恭敬地问:“太太,您叫我?”

  “你给我查查她是否有请帖。”

  张妈依旧恭敬,“回太太话,这位小姐没有请帖。”

  苏母脸色大变,厉声喝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了进来?今天来这里参加阿瑾成人礼的除了她的同学,就是亲人朋友世交,如果出了事你负责吗?还不快报警!”顿了顿,她神色稍微缓和,宽和道:“算了,今天阿瑾成人礼,还有客人在,把她赶出去就是了,别扰了阿瑾和她朋友们的兴致。”

  说完她眼神极为锐利,对着张妈厉喝:“如果有人敢破坏阿瑾的成人礼,决不轻饶!”                    

  



☆、第 5 章


  第五章

  “谁敢!”苏父连忙喝了一声,站到苏雪面前。

  苏雪整个人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莲,瑟瑟发抖,害怕的轻声啜泣,又似害怕而隐忍,不敢哭出声来,只一颗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溅入尘埃,仿佛能开朵花来。

  苏父满脸急色,大吼道:“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是……”

  “爸爸!”苏瑾一脸笑容地从后面的鹅卵石小道上走过来,她对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瘟疫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却不能在自己的成人礼闹起来,那会让苏家成为全城的笑柄,也让苏雪称心如意。

  她一手一个环住苏父和苏母的手臂,爱娇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等他们说话,便领着二人向屋子里面走,“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受难日,我最该感谢的就是爸爸和妈妈,如果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更没有女儿的今天。”

  三人并排,她稍微侧了一下脸,对张妈使了个眼神,无声道:“打出去!”

  在苏父面前,张妈自然不会真的将她打出去,而是生疏礼貌地请她出去。

  苏母神色也柔和下来,“你怎么没去陪你的朋友,倒过来对着我和你爸说起甜言蜜语。”

  苏瑾当下举起一只手,面色严肃:“句句真心!”

  逗的苏母咯咯直笑,“就你会说。”说完又叹道:“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十八了,大姑娘了。”接着神色认真:“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家里一切以你学习为重,谁敢起些幺蛾子影响你学习,妈妈第一个不绕过他!”

  说完淡淡地瞥了一眼苏父。

  苏父讪讪地:“妇人之见,都什么年代了,还学古代搞科举一套,我们家还要出个女状元不成?直接送出国,国外有的是好学校!”

  他说这话也有些底气不足,女儿在学校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

  想到这,他回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发现窗外已经没人,霍地起身。

  苏母不悦地蹙眉:“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苏父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快被张妈请出去的苏雪。

  苏雪此刻就如被王母娘娘生生用银河隔开的织女,双眼含泪,满面委屈,一步三回头地向后殷殷看她的牛郎,再见到苏父张望过来的一刹那,眼泪霎时凄凄落下。

  苏瑾见她还在,眼神冷的快结出冰渣。

  站起身到苏父面前,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让他回到座位,笑着轻轻咦了一声:“她怎么没去和大家一块儿玩?爸,妈,你们聊,我带她去和大家汇合,正是玩的精彩的时候呢!”说完笑着起身朝屋外的苏雪走去。

  苏父原本要起身给苏雪撑腰,想想让她们两姐妹培养培养感情也好,到时候回到苏家也更方便一些,和阿瑾关系好了,有助于雪儿在苏家立足。

  想到前世儿子、母亲、爷爷的死,苏瑾在心里恨不得将这瘟神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对付她们的法子,面上却带了疑惑的神色。

  苏雪见到她眼里又是害怕又是欣喜,哭着笑喊:“姐姐……”

  “姐姐?”苏瑾脸上疑惑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这位小姐还是不要乱攀亲的好,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这位小姐脑子不清醒的话,我可以帮你拨打120。”她笑着望向苏雪身后的张妈:“张妈,这位小姐脑子有些不清醒,你给她叫个救护车,即使我们没请她,在我们家出了事也是不吉利的。”

  苏雪一呆,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姐姐居然如此恶毒刻薄,她摇摇头,泪雨纷飞,“姐姐,我真是你的妹妹呀,我也是爸爸的女儿!”

  苏瑾皱着眉,面带忧虑地看向张妈,眼里已经是极度的厌恶:“看来真是病的不轻。”她揽过苏雪,看上去亲密实际上却是连拖带拽着将她往外面推,“张妈,这位小姐不会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怎么说胡话呢,赶紧的,送医院。”

  苏雪立刻挣扎起来,凄惨地哭叫:“不!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真的是你的妹妹,求你,求你!”

  她知道大声尖叫就会引来其他人围观,其他人围观就会将苏父引来,这样就逼的他们不得不认下她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到这里,她越发凄惨地哭泣起来,悲切地喊:“姐姐!我是你的妹妹呀,你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对待我?我只是想有个家,想有个爸爸,你已经拥有了他十八年,还不够吗?”

  够你妹!脑子有问题吧!

  苏瑾气的直哆嗦,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刚好见到有绣球花丛,直接拖入其中,一个手刀砍了在了她的颈脖上,若不是杀人犯法,犯不着为了贱人以命偿命,她真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张妈在一旁看着冷汗涔涔的,这么一会儿她也大致看出什么了,她明白,今天是苏瑾的成人礼,是半点不能搞砸的,加上她也是姚家聘请来的管家,看着苏瑾长大,自然是站在苏瑾这一边,连忙上去接过苏雪,“阿瑾,这里交给我,你先去招待你的朋友们。”

  苏瑾点头,“关起来或扔出去,一切等宴会结束了再说。”

  离开父母身边,她不知不觉间就带了一股过去的冷肃。

  张妈有些吃惊,那个还从襁褓中牙牙学语的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似的,神情之间像极了老爷子。

  苏家老爷子在人前也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但苏父却半点不像老爷子,反而像老太太更多些,性格优柔多情,耳根子软,若只是如此还好,偏偏还遗传了老太太的刚愎,是个窝里横的,倒是苏瑾,可能从小和老爷子在一起待的多,性格上反而更像老爷子。

  还在宴会中,张妈到底没敢把这个年轻又昏迷的姑娘胡乱扔在外面,也担心她什么时候就醒了,故而悄悄放在了杂物室。

  今天这一切看起来是虚幻而又真实,让苏瑾无法把眼前的一切单纯的当一场梦来对待。

  纪格非察觉到她心里有事,没有多待,第一个主动礼貌地告辞了。

  其他人也都是聪明人,宴会没有到很晚,大约十点多,就散了。

  苏父见客人都走了,走出来疑惑地问她:“阿瑾,你妹妹呢?”

  “妹妹?”苏瑾比他还疑惑,爱娇地笑:“爸爸糊涂了吧,你和妈妈就生了我一个,哪里来的妹妹?”

  苏父眉头紧皱,“苏雪呢?”

  “什么雪?”

  “我问你苏雪哪里去了?我把她交给你……”

  苏瑾担心地走过去,关心地看着苏父,“爸,你没事吧?哪有什么苏雪?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同学,她们都回去了。”

  苏父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审视地看着苏瑾的眼睛,苏瑾眼里只有深切的关心。

  他面色变了几变,才吐出一口浊气,“是爸爸糊涂了。”

  苏瑾抱着他胳膊嘻嘻笑道:“爸,您可别用糊涂糊弄过去,我可不依的,生日礼物呢?”

  苏父老脸一红,讪讪道:“年年过生日,要什么生日礼物。”

  苏瑾笑嘻嘻的,“爸爸最疼我了,怎么会没有生日礼物,我知道爸爸想给我个惊喜,当当当……”她手一扬,手心里顿时掉出一颗硕大的蓝宝石的坠子,她在苏父脸上啪亲一口,一副小女儿娇态,“谢谢爸爸,爸爸最好了!”

  苏父却是脸色都变了,勃然大怒:“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谁准你拿的?”

  苏瑾依然喜滋滋地说:“爸爸表达惊喜的方式还真特别,我去告诉爷爷去,爷爷要知道爸爸送我一条这么贵重的宝石项链,肯定高兴,对了,我还没问爷爷要礼物呢,我去找爷爷!”

  说着也不等苏父说话,连忙放开他,拎起裙角,欢乐地朝屋里跑去。

  苏父怒气勃发,脸都黑了,那颗项坠名叫海洋之心,价值几百万,是他特意从拍卖会上拍下要送给小雪的妈妈可娟的,想到苏瑾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小雪只能背着私生女的骂名见不得光,他就心如刀绞,心底发誓一定不能再让可娟母女受苦了。

  苏瑾一进屋,张妈就立刻走了过来,低声问她:“阿瑾,她怎么办?”

  这个她不用问,就是苏雪。

  苏瑾微微撇过头,漫不经心:“送到第五医院吧,她神志不清,也该让医生检查一下。”                    

  



☆、第 6 章


  第六章

  张妈心一跳,诧异地看了一眼苏瑾,微微低头,“是。”

  苏瑾疲惫地挥挥手,不知不觉间露出了过去的神色。

  她害怕这一切只是她幻想中的梦境,但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如果是现实,此刻母亲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不放心。

  她轻轻敲开母亲房间的门,母亲果然在里面啜泣。

  人前装的再强大,也藏不过丈夫外遇还带着小三女儿上门的现实。

  苏瑾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抱住坐在床沿哭泣的母亲,她明白这种感受。

  她习惯性遇到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再从客观上找原因。

  她在自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哪里产生误差,导致了这一切的悲剧产生,从而避免这种悲剧。

  一直以来,她将家庭和事业之间的关系调整的很好,从来不会将工作上的烦心事带到家里来,和宁致远结婚的那几年感情甚笃,称得上是伉俪情深,夫妻俩也有足够的信任和对对方的尊重,才会在丈夫出轨时,她一点都没察觉到。

  同样,母亲的婚姻问题出在了哪儿?

  母亲姚雅馨虽然家世显赫,娇生惯养,有些脾气,性格也有些自我,但并不娇纵,因有身体原因才没有找门当户对的,选择了她的父亲苏泽平。

  父亲苏泽平与他的名字一样才干平平,却生的一副不俗的相貌,英俊儒雅,性格上偏绵软无主见,容易偏听偏信,两人性格也算互补,平时很少吵架。

  自省了好一会儿,她将这一切错误归结到男人的劣根性上。

  父亲如此,宁致远亦如此。

  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在男人眼里,情妇的存在,有时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殊不知,只有最无能最缺自信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

  社会地位、经济地位决定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那如果两个人社会地位相同,经济地位相同,如宁致远和她,当男人又看到外面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时,作为一个女性应该怎么做呢?

  苏瑾想,既然我同样有社会地位、经济地位,为什么还要找一个贱人来让自己的生活添堵呢?

  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结婚,只谈恋爱,两人只要没感觉,和平分手,或者踹了另外一方,完全无压力,甚至不用恋爱,直接找个固定伴侣,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就足够了。

  到了一定年龄,想要孩子了,再找个优秀的精子生个健康的宝宝,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呢?

  苏瑾终于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当母鸡既会下蛋又会打鸣,公鸡完全是一种多余的存在,除了用来解决生理问题,基本上没有其它用途。

  再考虑到新鲜感和男人体力的问题,女性也可以十八岁的时候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三十岁的时候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四十岁可以找二三十岁的健康男人,只要你有钱,如果有需要的话,甚至五十岁、六十岁,一样可以和男人一样找二三十岁年轻健康体力好的男人来解决生理问题,甚至可以长期包养个鸭子。

  至于传说中相伴晚年的心灵伴侣,唔,六十岁再找也不迟。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

  苏母哭了一会儿,见女儿抱着她一声不吭,以为是在担心她,反而露出笑容来安慰苏瑾,“我没事,你去梳洗一下睡吧。”

  “妈妈,你也早点睡。”她声音有些干涩,“你还有我。”

  苏母拍拍她,让她出去。

  苏父才干平平,都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老爷子依然不敢将公司全部交给他,依然坐着董事长的位置,每天要处理很多工作。

  老爷子有高血压,最怕吵闹,又处理了一天的工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休息了。

  她在想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记得以前生日宴的时候爷爷也是不在,却送了她一份大礼,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正站在老爷子的房间外犹豫不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不由眉头皱紧,眼底一片阴霾。

  幸亏苏家的房子隔音好,不然吵醒爷爷睡觉……想到这里苏瑾恨不得下去一巴掌扇死那个贱人!

  没想到张妈会没有处理好,让她跑了出来,看来是打定主意让她们家家宅不宁了。

  她飞快下楼,从落地窗看向外面,果然是她。

  苏雪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洁白的外套不知在哪里沾染了些灰尘,头发也有些散乱,因脸上满是泪水,发丝黏在脸上看上去有些杂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苏瑾忍着想把她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冲动,快速地走过去,面露诧异。

  苏雪一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似的,吓得直哆嗦,连忙往苏父的身后躲,从他身后探出一双小鹿斑比的双眼,惊恐地看着她,眼泪无声横流。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用手紧紧抓着苏父的衣角不放手,一副受~精~过度的表情。

  苏瑾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咦?你没有回去嘛?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亲切地伸出手,要看看苏雪。

  苏雪顿时抖的更加厉害了,如糠筛一般,哆哆嗦嗦地哭着往苏父身后缩着喊:“爸爸,爸爸我害怕!”

  然后一直哭。

  苏父闻言整个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风雨前夕那漫天密布的乌云,瞪大了双眼怒斥:“你这畜牲!你究竟对你妹妹做了什么?”说着一巴掌就对着苏瑾扇去:“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苏瑾作为苏家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就差没当男孩子养了,身手自然不差。

  她离的近,手又抓着苏雪的胳膊。

  啪!

  苏雪像破布娃娃一般被扇的头往旁边一甩,粉嫩如婴儿般的脸上浮起一座触目惊心的五指山。

  苏瑾可以想象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该有多疼,她是他女儿,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她是和他有仇吗?为了这个瘟神要下如此狠的手?

  她这一刻的怒气可想而知,抓着苏雪手腕的手倏地缩紧,紧的仿佛要将苏雪手腕捏断一般,苏雪顿时疼的尖叫一声,不停地挣扎甩着苏瑾的手,同时泪眼决堤地向苏父求助。

  苏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巴掌没有打到苏瑾,却打了他和真爱的女儿小雪,心痛的如同割肉一般,红着眼睛怒斥苏瑾:“畜牲!还不快放开你妹妹!”

  苏瑾怒极反笑,揶揄道:“爸,我是畜牲,您是什么?”

  “哦,对了,我是您女儿,您怎么会骂我?既然不是骂我,那就是骂她了?”苏瑾睁大了眼睛,惊叹地看着苏父,满是佩服:“爸,您真厉害,她身上披了层皮您都看出她畜牲的本质了!”

  苏父没有想到这个自小听话乖巧的女儿居然敢顶嘴,气的脸红如煮熟的螃蟹,只差头发没有竖起来炸开了。

  “我来看看这孽畜到底是什么东西变得,居然敢将我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是不可饶恕。”

  苏瑾左手戳戳苏雪那被苏父打的红肿的脸蛋,将苏雪被打的那半边脸头发撸上去给苏父看,心疼地摇摇头,啧啧两声:“这娇嫩的小脸,被打成这样,爸,即使您觉得她是畜牲也不用这么下狠手啊,我瞧着都心疼了,您真是一点都不怜花惜玉。”

  



☆、第 7 章


  第七章

  这么会儿苏雪的半边脸已经肿的和猪脸一样,可见刚刚苏父有多怒有多狠,可她脸上的越重,苏瑾的心便越冷,因为这一巴掌是对着她挥来的。

  “你……你……”苏父伸出食指指着苏瑾的鼻子,手抖的像铂金森患者,“你给我跪下!”

  苏瑾越发诧异,简直不敢置信:“爸?您是怎么了?打了她不够还让她跪?您没事吧?”她惊慌地喊:“张妈!张妈!今天爸爸很不对劲,像是中邪了,快,快叫刘医生,不,直接叫救护车!”

  “跪下!”苏父眼神已经怒道了极致,狂吼一声,“你给我跪下!”

  “好的好的,您别气,小心气出病来,跪,马上跪!”苏瑾连忙小心翼翼地哄着苏父,手极为麻利地将苏雪胳膊一扭,只听苏雪凄厉地惨叫一声,接着噗通一声,跪在鹅卵石蒲城的石道上,苏雪疼的脸上一白,又是一声惨叫。

  苏瑾淡定地收回脚,“爸,她跪了。”

  苏父已经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抬起脚一脚向苏瑾踹去。

  他忘了苏雪的手腕还在被苏瑾抓着。

  苏瑾吓得往后一跳,手刚好带着苏雪向后一仰,苏父那一脚不偏不倚仿佛瞄准一般直直地踹到苏雪心心窝口,又重又狠。

  苏瑾连忙放开手,眼唇惊呼:“天啊!爸,您到底做了什么?这个女孩和您有什么仇,您要如此对她?这……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是要坐牢的!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她又转头着急地喊道:“张妈!救护车还没到吗?”

  张妈十分恭敬地走过来,“小姐,救护车很快就要到了。”

  她急忙道:“快,快去扶爸爸进去休息,我看他病的不清!”

  苏父此刻正盛怒之中,张妈哪里敢扶?这父女俩斗法,殃及池鱼啊。

  花园里有来收拾宴会残局的工作人员,张妈连忙叫了两个年轻人过来,将苏父送到屋子里面去,这时候刘医生也到了,见苏父情绪起伏确实厉害,说:“没什么大问题,吃点镇静药物就可以了。”

  苏父闻言挥着胳膊大叫道:“吃什么药?我没病!一点问题都没有!”说着哐当一声,一脚踹向前面的梨木茶几上,“我告诉你苏瑾,别再你老子面前耍花招,你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今天我还就认下小雪,必须认下小雪,让她认祖归宗!”

  这样就是彻底撕破脸来说,苏瑾就是维护表面那层遮羞布都不行了,她脸色也沉了下来,直直地看向苏父。

  久居上位,这些年来杀伐决断,苏瑾的气势全然不是一直养尊处优看着苏老爷子脸色办事的苏父能比的,竟让他心下惴惴,但下一秒更是勃然大怒,眼珠子瞪得都快凸出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老子还没死你就想当家是不是?我才是一家之主!”

  苏瑾不知道赵可娟母女到底给父亲吃了什么药,让他变得如此陌生,她也是他疼着宠着长大的,十八年的父女之情不可能是假的,可到底是为什么,他能够为了那对母女打她耳光、抬脚踹她、骂她畜牲?

  她这辈子做过最畜牲的事,就是没在苏雪母女害的她家破人亡之前,将她们弄死。甚至,她完全没有把这对母女放在心上过,即使再厌恶,也不觉得她们是同一个平行线上的人。

  爷爷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未来苏氏继承人,相当于一家之主,即使后来和宁致远结婚,她接手苏氏,苏氏也依然是苏氏,宁氏只是宁氏,从来不曾混在一起。

  眼前的父亲怒发冲冠,因愤怒而瞪起的眼睛显得格外大,脸涨得通红,哪里是她记忆中那个虽然没有什么主见担当,却也温和慈善的父亲?

  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似就是从今天,这对母女出现这个家之后,从此她的家就不再是她的家,她的父亲也不再是她的父亲。

  她们是妖孽么,只要出现就能让别人家宅不宁,让原本慈善的父亲变得面目全非?

  苏瑾背脊涌起一阵一阵的寒气,那寒气顺着背脊到胳膊,几乎要让她打冷颤。

  她声音轻柔下来,语调也极其平缓,“爸,您一直是一家之主,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我和妈妈的顶梁柱,您有什么事先平静下来慢慢说好不好?”

  苏瑾的话让苏父心里舒坦不少,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易怒,像是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被女儿打脸。

  想到打脸,他刚刚平缓的怒气再度腾升起来,感觉自己这样发怒似乎镇住了这对母女,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时间极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瞪起眼睛强硬道:“没什么慢慢说的,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他朝外喊道:“张妈,给小雪准备房间,今天就在这住下来!”

  苏雪一把甩开张妈,哭着往里面跑,跑到苏父面前连忙往她身后躲,牵着他的衣角眼泪流个不停。

  这一切简直比八点档狗血连续剧还要狗血,天雷滚滚,让苏瑾简直无语。

  或许这世上总是有一些你无法理解的神奇生物,她们的脑回路构成与正常人不一样。

  正当苏瑾无语的时候,就听见一道熟悉而又严厉的声音:“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

  苏瑾闻声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撩拨了一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这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她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身材消瘦精神却很矍铄的老人,面容严肃地从楼上缓缓下来。

  他穿着深灰色丝质睡衣,头发一丝不苟地背梳在脑后,只有些许的花白之色。

  “爷爷。”苏瑾眼眶里立刻就蓄满了泪水,梦里无数次梦到爷爷,可都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晰。

  她缓缓走过去,眼泪顺着脸颊就掉了下来。

  这一刻她多么痛恨自己不争气,眼眶里的泪水会模糊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老人面上的神情,她一直擦,一直擦,爷爷依然在。

  “爷爷!”她又叫了一声,待摸到爷爷真切地站在她面前,她再也受不住扑倒爷爷怀里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爷爷去世时,她还沉浸在儿子去世的悲痛里,根本没有见到老爷子的最后一面,等她见到老爷子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种再也捂不热的冷就像是一根细密的丝线,多少次午夜梦回想起,都勒的她心痛如绞。

  子欲养而亲不待……子欲养而亲不待!

  那是一种你想到一次便更痛一次,却再没办法去弥合的伤口。

  她趴在老爷子的怀里嚎啕大哭,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甚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哭成这样,哭道打嗝,最后浑身发麻,手脚冰凉。

  这把老爷子和张妈吓坏了,幸亏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苏母已经睡了,不然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心疼。

  要说在这家里,最疼苏瑾的不是苏母,而是苏老爷子,不然也不会在她十八岁,就将那么多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老爷子见到宝贝孙女哭成这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拍着她的被连声哄到:“阿瑾不哭,谁欺负阿瑾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揍他!不哭。”

  苏瑾只是抱着他一直哭。

  到后面她也知道自己失态,可那种情绪的宣泄她完全控制不了,这些年她一个人过的实在太痛了!

  苏父和苏雪也吓坏了。

  苏父和大家一样,从小到大都没见这女儿哭过几次,平时冷静聪明的让人半点不用操心,都不像同龄孩子,就连传说中的叛逆期在她身上都找不到,此刻竟然哭成这样,哭声里的悲色就连他听了都心酸不已,不由怀疑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才会吓着这孩子,毕竟她也是自己疼了十多年为之骄傲的女儿,虽然有时候她的优秀和老爷子对她的疼爱让他这个做老子的都嫉妒。

  这样反省了一会儿,苏父脸上也露出讪讪的惭色。

  苏雪没想到那个第一眼见到高贵美丽神圣不可侵犯,后来发现她其实恶毒又刻薄的姐姐居然如此会演戏,明明她才是被欺负被打的人,便宜姐姐却哭的如此真切,心机实在是太深沉了!                    

  



☆、第 8 章


  第八章

  张妈看着苏瑾长大,早已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对苏瑾的了解比很多人都深,以为她今天是被那个贱人气到,又被苏父伤到才会如此伤心,毕竟她这十八年可谓是一帆风顺顺风顺水,半点挫折都没有受过。

  她急忙拧了热毛巾过来给苏瑾擦脸,苏瑾难为情地将脸埋在热乎乎的毛巾里,不好意思抬头,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一下子发泄出来,身心一阵轻松,却也觉得丢脸无比,好一会儿才将脸擦干净,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地看着爷爷傻乐。

  老爷子看着孙女刚刚还哭得跟山洪暴发似的,这么快就笑了,顿时哭笑不得,但孙女刚刚哭得那么凄惨着实吓到他了,他可不认为他孙女会无缘无故的哭。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父及他身后的苏雪,沉声问:“就是你欺负我孙女?”

  苏雪登时睁大了双眸,水一样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老爷子,头摇泪洒,泪雨纷纷,凄然泣倒:“不是我!不是我!”

  苏老爷子声音陡然厉起:“不是你还有谁?这么多年我都没见她哭过几次,你只在这里待了这么一会儿就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

  苏父急道:“爸,小雪没有,你看小雪多么温柔听话的孩子,她也是您的孙女啊!”

  “我的孙女只有阿瑾!”老爷子掷地有声,目光极其严厉地看着苏父:“你就为这么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大闹阿瑾的成人礼,还为这么个东西打阿瑾?你要搞清楚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是不是是要闹的苏家家宅不宁才满意?”

  对于老爷子来说,确实是看不上苏雪,先不说她那见不得光的出身,就那么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连他孙女一根寒毛都比不上,更别说还没进苏家大门就已经苏家闹得天翻地覆,闹得苏父与苏瑾不和,不说别的,只这一条,她就别想进苏家大门。

  想到此,他沉着脸看向众人:“这么晚了都不去睡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张妈,还不把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说完扫视众人:“以后苏家门户看紧一些,别什么人都给进来!”

  老爷子发话谁敢不听?张妈连忙过来低声道:“还请这位姑娘别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苏雪的脸被人扔在地上,踩了又踩,已经一点脸面都没了,可即使如此,她依然能够一副哀戚可怜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苏父,这一点让苏瑾不得不佩服,光是这份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也该让人学习学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苏父见她这模样,想到答应她们母女的事,鼓了鼓勇气喊了一声:“爸……”

  老爷子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怎么还不去睡?”

  苏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被戳爆了的气球,顿时阉了,在老爷子的淫~威之下呐呐再不敢言。

  苏雪就这样被‘请’了出去,心机枉费。

  苏瑾一直抱着苏老爷子的胳膊不撒手,虽然与平日里老爷子对她的教导不符,但见孙女难得的一副依赖人的小女儿娇态,老爷子心里也乐呵的很,但依然严肃地告诫道:“阿瑾,你是我们苏家的长孙女,是苏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天之骄女,遇到事情之后慌乱焦急无用,一定要冷静、理智,找出敌人的弱点去解决事情,切不可再像今天这样。”

  苏瑾难为情地笑着点头,“嗯,以后不会了。”

  老爷子用从书房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苏瑾,苏瑾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和过去一模一样,股权转让书。

  再一次看到这份股权转让书,苏瑾依然能从中感受到爷爷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也能看出爷爷对自己的疼爱有多深。

  苏氏百分之十的股权,就连父亲,也只有百分之十,爷爷却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让她和苏氏的总经理拥有同等的股权。

  现在爷爷手中还有百分之十九,她和父亲各百分之十,奶奶和母亲手中分别还握着百分之六,

  父亲的股权后来被那对母女哄去不少,最后还是被她彻底从董事会踢出去。

  她记得以前看到这份股权转让书时极为诧异,可因为早知道,她现在却没有了别的表情,只有感动,而她的这份稳重沉静宠辱不惊反而让老爷子更为满意。

  他苏远山的孙女就该是这样的!

  苏瑾回到房间时,张妈已经拿好刚煮熟的鸡蛋,用温软的棉布包着,“快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该肿了。”想了想,她还是说:“这个苏雪一看就不是省心的,但你也不用太担心,只要老爷子站在你这边,她就别想进这家门半步。”

  苏瑾知道张妈是担心她,闭着眼睛在眼周滚鸡蛋,嘴角轻扬,声音柔和,“张妈,你放心吧,没事。对了张妈,你明天帮我请个家教老师,我这段时间成绩落下不少。”

  张妈听完以为她是苏雪这事烦的,对苏雪又暗恨几分,又暗恼苏父这么好的女儿不疼,竟为一个贱种打苏瑾,幸好没进苏家大门,在外面处置起来可要方便多了。

  苏瑾这一觉睡得意外的沉,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且香甜,但多年的生物钟还是让她早早地就醒来,拉开窗帘站在阳台上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让身体舒展之后,才迎着阳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好,不是梦。

  苏家其它人也陆续起来,老爷子和苏父也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张妈早已经将一切都指挥好,将老爷子的报纸递给他,厨房的徐婶立刻端出放着荷包蛋的平板瓷盘,将荷包蛋一个一个夹到各自的餐盘中去。

  苏瑾做到餐桌前,喝了一口牛奶,也习惯性地拿了报纸来看。

  这么写年,她独自一人,养成的习惯也有不少,而十八岁该有什么习惯,她已经全忘了。

  面包片上抹了果酱之后,她抬头,“张妈,家教联系上没?”

  张妈道:“已经联系了,会尽快找好家教。”

  老爷子和苏父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苏瑾,苏瑾坦然地看着老爷子笑,“前段时间没什么心思学习,成绩落下不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调整好了。”

  老爷子以为她是为儿子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的事闹得,想到昨天晚上的闹剧,苏老爷子面色微沉,看着苏父冷哼一声。

  苏父一心惦记着那对真爱母女,拿了两块面包片抹了酱合在一起就起身往外走。

  老爷子沉着脸问:“这大清早的你去哪?”

  苏父脚步顿了一下,苦着脸,“公司。”

  老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那好,跟我的车一起走吧。”又对张妈道:“找个好一点的家教,不行就多请几个,这段时间以阿瑾的学习为主,谁都不准打扰她!”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家教也还没到,苏瑾担心苏母,亲自将早餐端到母亲房间。

  苏母其实已经醒来,苏家的生物钟都差不多,只是昨天的事给她心里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她没有想到在她面前一贯不怎么强势的丈夫,在外面居然有小三,还有年龄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私生女,这岂不是说,在她怀阿瑾的时候,他就已经出轨?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脏就一阵阵地抽痛,她在家为这男人孕育子女,他却背着她在外面风流快活,现在居然还想把他和贱人生的贱种领回家来,这让她如何不气!

  苏瑾不用猜都知道苏母心中的难过和愤恨,她当年何尝不是如此,这样的事她作为子女却无从安慰,只能更加关心体贴苏母,多陪陪她。

  女儿的关心让苏母心里熨帖安慰不少。

  陪了苏母一会儿,苏瑾就开车出去,在一偏僻之处买了张电话卡,拨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就是后来她为了弄死苏雪这对母女所选择合作的那家侦探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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