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朔)
臧天朔去世了,享年54岁。
高晓松在微博上隐忍地写下“老臧走好”四个字,窦唯发布了一首新歌《臧公安魂》,斯琴格日乐发表悼文《如来生相遇,愿看你健康笑傲的模样》。
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一如既往的喧嚣热闹,不动声色。
(一)
与臧天朔相识,是因为1989年的“五一”晚会。
(1989上海电视台“五一”晚会演播厅 臧天朔)
那一年,我大学毕业没多久,是上海电视台的新人,一心想做出惊世骇俗的节目。
一位朋友请我听了一首歌,歌词大意是:我们的泪流得太多太多,太多的泪水流成一条弯弯的黄河,黄河弯弯从我们脊背上流过,满河流的都是我们的苦涩。我们的汗流得太烫太烫,太烫的汗水汇成一条清清的长江,长江清清从我们手臂上流淌,满淌流的都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只有一条长江,但愿别再变成第二条黄河……
沙哑粗狂的嗓音,狂飙般推向高潮的副歌,听得当时的我只想流泪。
我迫不及待地请朋友去联络这个叫“臧天朔”的歌手,希望他来我的节目演唱这首《只有一条长江》。
几乎不费什么周折,臧天朔就答应了。
(1989上海电视台“五一”晚会 韩晶工作照)
第一次见到他,圆圆的脸庞,胖乎乎的身材,目光柔和,沉默寡语,看上去挺随和。
谁知录像的时候,还没唱几句,臧天朔就举手示意暂停录像:他要求录音师把音量开大。
接着,又唱了没几句,臧天朔再次举起了手。
录音师从音控间冲出来对我说,他已经把音量开得很大了,可是歌手还嫌不够,还要再大。
臧天朔说,音量太小,他找不到感觉,这歌没法唱。
录音师说,音量再大,就要超标,这活他没法干。
一个要罢唱,一个要罢工,两个都那么较真。
是技术指标重要,还是艺术表达更重要?
作为导演,其实我是站在臧天朔一边的。
或许,只有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包围,他才能无所顾忌地嘶吼,一如被蚕茧层层包裹才能安睡的一枚蛹。
(臧天朔)
最后,我说服录音师,在标准范围内把音量开到极限。这个音量对于臧天朔,虽不是最满意的,但也勉强能接受。
(二)
因为臧天朔,本该很主旋律的“五一”晚会,有了更丰富的意蕴。我给节目起了一个特别的名字——《起潮了》。
或许当时的我隐约觉得,一个时代就要到来。那一年,离崔健唱红《一无所有》只过去三年,窦唯加入“黑豹”也不过两年,“唐朝”、“眼镜蛇”开始走红。不光是摇滚,还有许多故事即将上演,一如“起潮了”这个名字。
(崔健)
录像结束时,天已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发现,街头出现成群结队表情凝重的年轻人,他们正在为想象中的明天而呐喊。
那一幕,后来发酵成一起震惊中外的政治事件。
那晚,我默默地穿过人群,无暇回头,也无暇去想明天,我心里只有正在制作的节目。
节目播出后,收获了很多好评。臧天朔的歌,以撕裂的姿态,表达了对民族生存状态的深刻关切。
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就跟臧天朔再也没有了联系。后来,偶尔从央视春晚听到他的歌;再后来,间或听说他被捕入狱,瞬间的疑惑,不辨消息真伪,很快也就淡忘。
直到前些天,忽然得到他去世的消息。就在那一刻,他的歌全部回来了: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我祈祷那已经离去的你,却又唱起你教的歌……
嘶哑的嗓音,绕梁不散。
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在记忆中,满血复活。
臧天朔,是属于你很少想起却又忘不掉的那种人。
(三)
时隔三十年,今天回想起这一切,恍然觉得,世事沧桑,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沙滩上一片尸骸。
中国摇滚,曾经耀如星辰,迎向太阳时明亮得炫目,只不过刹那间,便黯然寂灭。
但如果要写一部中国的摇滚音乐史,却可以很饱满,因为主人公们倏然起落的命运,让这部短暂的历史充满悲情。
崔健已然偃旗息鼓,但他“中国摇滚乐之父”的名头,却牢牢镌刻在昙花一现的摇滚星空,风雨不蚀。
(窦唯)
窦唯,曾以一曲《高级动物》引爆香港红磡体育馆,虽然十六年后宣称自己已经和摇滚乐没什么关系,但他的故事,却足以写一部新《惊情四百年》。
“唐朝”、“黑豹”、“眼镜蛇”如流星般陨落,但天空,已不再一无所有。
至于臧天朔,我很难描绘他对那个时代意味着什么。他似乎够不上摇滚时代的缩影,论代表性,他不及崔健和窦唯。他也不是青葱岁月的背影,那个年代发生过太多故事,他的体量还不足以浓缩一个时代。
或许,他只是那个时代的侧影,朝着有光亮的方向延伸、倾斜,有点变形,有些失真。
但只要光线亮起,他就触手可及。
(臧天朔)
ps: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民国刺杀系列
1931刺杀宋子文之谜
微信 ID:VisionMediaCoLtd
微博:电影1931刺杀宋子文之谜
《1931刺杀宋子文之谜》讲述发生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初惊心动魄的“刺宋案”:民国最大暗杀集团“斧头帮”在上海火车站设下埋伏,刺杀民国财长宋子文。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日本魔法军人”田中隆吉也布下必死之阵,行刺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被称为史上最烧脑、最诡谲的刺杀大案即将开场……
该影片是“民国刺杀”系列电影的第一部,由韩晶执导,上海视野影视股份有限公司出品,入选第21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展映单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