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初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直男,是我的同桌,这篇小说以此为灵感。小说的名字显然是山寨了韩国电影《夜间飞行》。这部电影真的很好看,这么久了心里还有感觉。下面的配图就是电影截图。无论当初有多么痴狂,现在回过头来看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这个版块叫油条故事,以后专门用来发小说。欢迎投稿,嘻嘻。
“为什么盯着我的眼睛看”
“来吧,对我撒谎吧。我喜欢被欺骗,快,告诉我,我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啊------”任昌丁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的叫了一声,“瞎说什么大实话!”
说完这句违心的话后,前桌的陈玲玲把头转了回去,除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什么也没有给后桌的任昌丁留下。
心满意足的昌丁把头贴在桌子上,头偏向一边,心想:“如果全世界都讲一个谎言,那么这个谎言就是真实。”
“对面这个人,好熟悉。哦,对,是我的同桌。”
昌丁的同桌是个男同学叫全知元,此时在做作业。貌似很认真的样子。
昌丁就这样悄悄注视着知元的侧颜。心想:“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会被周围的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到,那么所有的角度中那个角度是被看到次数最多的呢?首先,肯定不会是正对的正脸。因为生活中很少有人从正前方直勾勾地看我。如果我能把那个我被看到最多的角度找出来,然后只在在这个角度的脸上下功夫。岂不是回报与付出的比值会达到最大。可是我要怎么找呢?看来得找人帮忙。”
“喂,全知元。别动。”
“是这个角度,左侧脸47度。”
“没事。”
几秒后。
“喂,全知元。”
“确定了,左边的同桌会看到我的左侧脸47度左右的某一度。”
“没事了。做你的作业去吧。”
全知元呆呆地看着昌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盯着我的眼睛看?”
“啊,因为你的眼睛好看呐。”昌丁漏出尴尬的笑,心想“我只是不想在计算时忽略你眼球偏转的角度而已。”
“哦,我也觉得好看。”知元把头转过去了。
“全知元。”昌丁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题不选a,因为n 取不到23.5。”
“是吗,谢谢。”
就在知元第三次转过来时,任昌丁确定了内心的想法“这家伙的眼睛变大了。”
昌丁记得很久以前一个表兄考过自己一个题:“从出生到死,人的哪个器官的尺寸一直不改变。”表兄说是眼睛。昌丁当时还想举婴儿的眼睛的眼睛很小来反驳。后来又被表兄驳回去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好像是因为昌丁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没关注过婴儿的眼球大小,只是觉得婴儿脸小,但是眼睛与脸的面积之比也没有引起惊讶,所以推出脸小的婴儿眼球小。然而事实是很多小宝宝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尴尬。
遮挡。
看起来小其实却很大,或者看到的不是真实的,都是是因为有一个遮挡物。
“做完了,今天的数学恶心死我了。”全知元放下笔,伸展了一下上肢。下一秒他的长臂会垂下来,向外画出两条弧线,复位。而实际上他的两只手臂都向左倾斜,然后是整个上身。全知元整个人到在了教室的过道上。向内弹出的凳子撞击昌丁的凳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这巨大的响声把昌丁从思索中抓了起来。对,他刚才在思考“遮挡”。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分了神,他肯定会注意到同桌的身体在倾斜,并拉住他。可现实是全知元已经整个人栽到了地上。倒下的身体被两排桌子挤压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那种不自然能让人联想到被活埋的人最后的挣扎。
记得刚才全知元说了什么。。。
“死我了……”
“什么,我的名字!”
“什么,人工呼吸。”
“谁呀,谁做的?”
“他同桌。。。”
班里讨论开了。
“怎么回事,不是有几个女的平时挺好饥渴的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敢上了”
“你刚才为什么想亲我。”
“是鬼魂在和我说话,是鬼魂。”昌丁闭上了眼睛,全身一起颤抖。
“我刚才好像是睡着了,真是摔疼我了。”
“这也能睡着?”昌丁心里一万句MMP。但是还在抖。
昌丁怯怯地睁开眼,发现眼前的确是个大活人。马上变脸,生气了
“你刚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昌丁心里松了口气,随口说出“建议你去检查一下,看摔坏了没有。”
“我是帅坏了呀。”全知元说:“是不是刚才要给我做人工呼吸的都拍成长队了呀?”
这句话很奇怪,昌丁在想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是不是刚才要给我做人工呼吸的都拍成长队了呀?”嗯,不是这句,是这一句“建议你去检查一下,看摔坏了没有”
“为什么,我会关心这个家伙。”昌丁觉得他自己才是今天最反常的人,“以前,我对这个家伙是怎样的呢。好像不怎么说话的呀。同桌这么久了,为什么说话很少呢。”
屏障。
这里有一道巨大的屏障。
任昌丁转头死死的盯着全知元,开始分析:“这个男的从高二上学期重新排了座位以后就坐我旁边,但是我们一直不怎么说话。但是今天我主动叫他了。刚才他倒在地上时,我居然急切地想救他。他醒了之后,我还说出了“‘去医院检查’这样的表示出关心的话。”
想啊想啊。
“任昌丁,我刚才讲的啥?”
“我曹,什么时候上的课?”颤抖着,昌丁站起来。
“老师,你刚才讲了,,,嗯,,,讲了,,,讲了课”
“废话,我当然是讲的课,我问具体内容,全知元,告诉他我刚才讲了什么。”
全知元也站了起来,但是也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转身,面向正在寻找可以钻的地洞的任昌丁。接着,他居然把嘴贴了上去。全班都以为他要亲他。结果只是停到了耳边。他在他耳旁悄悄说老师刚才讲了……
“什么,我的名字!”昌丁大叫。
“不是把自己封起来了吗?傻逼”
“任昌丁!任昌丁!醒醒,放学了!”
“啊---啊--啊-”昌丁从梦中惊醒,头不知所以地抽了几下,发出的声音类似猪叫。
游离涣散的眼神聚焦以后,昌丁看了看周围:“都没人了。几点了都。”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斜阳照进教室里,把桌子板凳染上一层暖暖的黄色。像昌丁的心思一样,被睡意包裹,就像裹上一层黄油。
“我不是人啊!”全知元把大脑袋伸到任昌丁的可视范围内。
“啊----啊---啊---”又是猪叫。吓得昌丁赶紧缩成一团。
全知元边说边站起身来:“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你从最后一节自习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
背对着坐在位置上用右手撑着头的任昌丁,全知元向窗户走去。他把手放在窗台上,看着窗外。
你在看窗外的风景,窗内的人在看你。
任昌丁呆呆地看着全知元的背影,心里的想法是“好高,好长的腿…”
突然一瞬间,全知元转过身来。
阳光静止了。
“好帅…像一朵太阳花…”
暖黄的阳光贴着全知元的侧脸。不知道是阳光渲染了帅气,还是少年惊艳了夕阳。背靠着窗台,全知元的目光自上而下刚好捕捉到了任昌丁眼神里的羡慕,或者爱慕。就这样,在时光暂停的几秒里,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想先撤开。
可是没有人能截住流逝的时间。
任昌丁率先把头转向一边,在找一个角度,一个可以避免尴尬的角度。
而全知元两手撑着窗台,用力,身体向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那真是危险的行为,只要稍微往后一仰,整个人都会掉下去。
“我曹,你不怕死吗,傻逼,快下来。”任昌丁歪着脑袋看呆了。
“死,哼。”全知元诡异的笑了一声,右手抬了起来蒙住一只眼。低下头去,几秒后再抬了起来说:“我早就死了,看你的脚下。”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座位。眼睛瞪得贼大。
“啊——啊”猪叫。任昌丁发现脚边是躺着的是全!知!元!,而且还保持着从位置上摔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昌丁马上抬起头,不对啊,窗台上现在还坐着个人呢!
“我只是鬼魂而已。”窗台上的全知元重重吸了一口气,双眼缓缓闭下,不甘的上眼皮在挣扎。安息的下眼皮在和世界道别。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就死了呢?”
“哭泣声——怎么会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在骗我!”任昌丁艰难地站起来,双脚跨过地上全知元的身体,向前走去。脚步掉到地上,泪水也掉到地上
“你骗人,你骗人。”任昌丁走到全知元面前,哭丧的脸犹如洪水刚刚退去后的马路,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好看。
“不是把自己封起来了吗?傻逼,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我跟你什么关系啊?!”
这话想一把锤子,让任昌丁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透过泪水,他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是……
“是梦想!”全知元原来是任昌丁的梦想啊。
接着任昌丁又开始哭了,哭到已经站不稳的他用手撑着全知元的大腿。泪水一粒粒地钻进全知元的裤子里。
“为什么?为什么建立起那道屏障?为什么要遮挡自己的眼睛?”全知元一把抓起任昌丁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四目相对。
任昌丁被全知元这一突然的粗鲁行为吓到了,他哽咽着,看着全知元的眼睛,发现全知元的眼瞳孔上是任昌丁,只不过是正在读初一的任昌丁。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我们无法清除脸上的螨虫,犹如我们无法清除校园里的欺凌。
“如果回到那个时候,你还会紧紧抱住我吗?”小任问坐在长椅上的小知元。
小知元没有抬头:“不会了。”
……
少年走在放学的路上。
小任突然跳到前面看着小知元问道:“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小呢?”
“要那么大干嘛,只要能装下你就够了。”这时的全知元已经比任丁高出一大截了。
任昌丁高兴地连蹦带跳,把全知元甩在后面。
全知元看着前面这个傻逼,一直看着。
我们必须懂得珍惜还可以看着你对面的人的机会。不然也许在某个时候会后悔。全知元在一个巷子的拐角处左转,发现,任昌丁消失了。
“全知元!”
……
当二人再次出现在我们视野中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画风也完全黑了。
任昌丁背着全知元从巷子里艰难的走出了来。全知元的白衬衣上红色一块一块的,全是伤。
……
坐在长椅上的全知元站了起来,走到任昌丁身旁,对他说:“只有加入他们,才不会被他们欺负。”说完就走开了。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任昌丁站在原地,说。无论还没走远的全知元听到没有,任昌丁自己肯定听见了,但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不知道后来全知元有没有被欺负过,反正任昌丁是再也没有了。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全知元和任昌丁。只有陌生人和陌生人。
结局
任昌丁哭得越来越猛,干脆直接把头整个埋在全知元的大腿上。我觉得全知元里面的裤子可能都湿了,,,全知元把任昌丁从自己的腿上轻轻扶起,并对他说:“太阳快下山了,我也该走了。”说完就起身,站在了窗台上。任昌丁就这样仰望着他,仰望着自己初一以前的梦想。初一以前是,现在也是。
“对了,刚才我去上面报道的时候,它们不让我过,说是我的同桌还有话对我说。于是就把我放了回来。那么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的同桌。”
“我——我——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我宣你。——”闭上眼,任昌丁想把这三个字重复无数遍。
全知元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当任昌丁再睁开眼时,眼前就只有窗户了。
昌丁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那一个全知元,便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的脸。昌丁抬起手,放到全知元的脸上。那一刻,暖暖的。
是什么暖暖的呢?是全知元鼻子里出来的二氧化碳。
突然怀里的脸的的嘴角动了,那嘴张开吐出两个字。
“傻!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