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总结 | 痛苦的药方就在痛苦之中

年度总结 | 痛苦的药方就在痛苦之中

沈耳急 日韩男星 2022-09-17 09:00:47 292
《なごり雪》(中文《残雪》)这首歌其实我听得最多的是中森明菜版本,但是没找到那首。中西保志和德永英明唱得也好听,几个人的风格不一样罢了。如果非要排序,那我的顺序是中森明菜、德永英明、中西保志。
阳光之下
最近几年,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块木头,什么都进不来,也什么都出不去,状态和高中最差的那会儿差不多。掌管大脑思考的时钟指针仿佛停滞,只剩肉体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逐渐走向衰败。
坚持一千四百多天的单词打卡在八月份停掉了,二零零八年开始每年都要写完两个日记本的习惯渐渐变成两年也写不完一本,一年前就已经是三百多个小时的阅读时长停在原处不动,每年都要总结一下的读书笔记今年也因为颗粒无收而无法动笔。如果再继续这样摆烂,大概连年度总结也是会略过吧。

我当然知道人生并非一成不变,大部分情况下改变是一种好事。问题在于,我的这些改变不属于大部分。难以去除的沉疴依旧横亘在心头,从前支撑着我跌跌撞撞走过来的那一点点力量却在慢慢消解。

自己在春天的所作所为好像根本配不上这个季节代表的意义。
其实三月份的时候还能勉强称得上有试图在好好生活,樱花盛开的时候和室友相约一起去拍照,最爱的紫色发带丢了也没感到有多失落。然而到了四月得知大咪去世的噩耗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一切崩塌得如此迅速以至于我完完全全放弃了抵抗。
最难过的那几天我强迫自己敛起所有悲伤和愤怒的情绪,像没事人一样正常对话正常出游——好像失去了表达悲伤的权利,抑或是能力。妈妈劝我和她一起去摘草莓,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我知道她想让我开心一点,但是这么多年面对她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开心过,那些被抛弃被放弃的时日总是会来攻击我。人生是由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组成的,我明白,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受到了伤害。
小时候总会在田间看到一种黄色的小花,用指甲把花瓣掐掉和花托分离的时候,它们之间会被一种透明的黏液连住,女孩们会把花托贴在自己的耳朵上,花瓣就会垂在肩颈处,像一对漂亮的耳坠——风一吹就会分崩离析的耳坠。
人生的大半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那朵黄色的小花,和妈妈之间的关系仅凭着那根虚弱的、透明的黏液丝线连接着,常常忧心自己是否会因为一阵清风就跌落泥土中,又或者,其实我早已躺在冰冷的地上而不自知。这让我感到难过,可我只是一朵已经被分离出来的小花,任凭如何渴望也无法重新回到花托上。

很难想象会从我口中说出“十几年过去了”这种话,然而客观事实是,十几年过去了,我仍旧被从前发生过的一切伤害着,并且可能永远没有痊愈的那一天。

春天的悲戚延续到夏日,逐渐变成心如死灰。在学校里尚且能通过和同学的交往挤走内心的阴霾,一旦暑假回到十七楼的“家”便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连着很多天都失眠早醒睡不安稳,某天的凌晨五点我还睁着眼睛,于是想,不如去楼顶看日出吧。日光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几丝微光后,便彻底没了身影。我在楼顶坐了两个小时,最后终于相信太阳不会到来。
睡不着的夜晚我会坐在阳台前想要纵身一跃,可是又不明白,无数次问自己做过什么错事要承受这样的痛苦?答案是没有。我对朋友真诚,对自己负责,对陌生人友善,得到赞扬时不骄傲自满,低谷时也没有自我放弃,拿到手的这副烂牌,我有尽最大的努力在好好打,也试图自救过。然而身处在明晃晃的人间,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和勇气去面对满目疮痍的自己和世界。
哪怕只有几天也好,让我暂时从这个世界逃离出去吧——
农历生日的那一天,我吃掉大部分托朋友帮我在市中心开的安眠药,只留下了一颗。睡过去之前,我找了人帮忙在学校的小程序上平安打卡。
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我并没有一直睡到几天之后,然后神清气爽地醒过来,精神抖擞地面对世界。可是和想象中不一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应该习惯。
一天之后我醒了一次,意识朦胧地和朋友发了全是错别字的消息。后来警察喊来救护车把我拉进了医院。
世界上最想让你活下来的是医生,最关心你健康的也是医生。抽完血之后,有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医生走过来对我说,幸好你的肝肾都没什么问题,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还是说出来,你的问题可能是心里有什么事,要试着开解自己。
我不礼貌地沉默着,因为无话可说。他说的是我早已明白的道理,但是我改变不了,既改变不了别人也改变不了自己。我曾经试过但没能成功。
这之后我停掉了坚持1460天的英语单词连续打卡,我很清楚自己的内心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如大厦般倾倒,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这件小事。
“大哭着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是每个人都有的奢望。”任何时候都没有那一刻更能体会到王小波这句话蕴含的心碎与悲伤。
未完成的破晓
秋天回到学校,不是很顺利但最终也租到离学校很近的新房间。新房间我很喜欢,地板上铺了地毯,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地上刷剧吃饭,有时候也会躺在地上流眼泪。
大家准备秋招的时候我在摆烂,把自己放置在培训课程和论文实验的中心,丝毫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找到工作,以至于到毕业都还是一场宣讲会也没去过。
疫情反反复复,我又杂事缠身,所以只去游过一次泳,跟着同学去体验过一次攀岩。十月份一下子拔掉了两颗长歪了的智齿,第二天脸就开始肿起来,于是得到了挂水两天的大礼包。牙防所的护士姐姐(或者妹妹)人真的很好,拔完牙第二天打电话问我的情况,然后嘱咐我立即去挂水消炎,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会以为这是正常的情况而硬生生扛下去。
明明对迪士尼没有任何特别的兴趣,之前去玩的时候也根本不期待花车巡游和人偶拍照,却在今年对大火的玲娜贝儿着迷——后来我难过地意识到这是自己已经不再年轻的信号。

四百个字就能概括的2021年秋天,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Go back to your homestar?"
离八月已经过去很久,夏天的一切仿佛都了无痕迹。
除了在除夕夜没办法进学校吃年夜饭时痛哭一场,过年也要自己一个人过,兼职了一整个寒假试图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之外,好像和其他任何一个春节没什么不一样——我甚至还在自己房间的门上贴了一副对联,连横批都没落下。当然也有温暖的事情发生,孤独春节的悲惨遭遇得到了来自朋友们的新年礼物(是我自己厚着脸皮开口要的,我爱我的朋友们)。
十一月份参加了国考,报的岗位是外交部档案馆,意料之中没考上。但是备考的过程中在真题里看见这样一句表述:没有责任心的人也不能自律,常常熬夜控制不好时间。我觉得它是在影射我,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哭泣到半夜啊。我也恨自己如此没有自制力。
这么多年,我始终感到内心住着一头愤怒绝望的困兽,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试图把那头困兽的疯狂模样藏起来的后果就是表面的拧巴和冷漠,或许是潜意识里总认为那头困兽是别人放进去的,所以总是无法心无芥蒂地传达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尤其是悲伤——正如前文所说,我好像失去了表达悲伤的能力。明明知道沟通是解决所有问题的第一步,明明也曾下定决心却总觉得任何时刻都不是合适的时机。
之前读鲁米的诗集《万物生而有翼》,里面有一句话:痛苦的药方就在痛苦之中。我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只是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药方。
或者这样说吧,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药方的关键词——被爱,但我可能永远也得不到它了。
想要被爱,这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我的药方是十几岁的自己也一直被爱。
我们都知道,回到过去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想要被爱,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说句实话,这一年真的很不开心。再说句实话,每一年我都不开心。

不开心的一整年里,总归还是会在某些时光的缝隙处存在着一些温暖快乐的时刻。

那么就靠着这些时刻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你在哭

你说你焚烧了自己

但你可曾想过

谁不是烟雾缭绕

——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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