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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梅尔丨花花公子的污浊与孤独之心
作者:Erik Hedegaard
翻译:方舟
让他尴尬的不止这一件事。如果他要去撒泡尿,队伍很长,服务员有时会把便池上的人轰走,让这位大明星插队。还有什么更让人窘迫呢?他瞄上了一个漂亮姑娘,并借着酒意,采取行动——他们最终进入了房间,好事开始发生。但突然,女孩站起来,走了出去。Mayer 说这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所以他知道她的内心台词:“我要告诉我的朋友,我拒绝了 John Mayer!” ——然而故事还没完,这个让他产生了短暂冲动、并寄托了希望的女孩转过头——“嘿,”她说,“在我走之前,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经历了不止一次这样的窘迫,此刻的他在洛杉矶的时髦酒吧里喝着 Old-Fashioned, 身上是斜拉链的黑色皮夹克,稀有款式的日本运动鞋,贵到吓人的复古劳力士手表。他说话横冲直撞,带着典型又夸张的 John Mayer 式表达,“拒绝就是新的跪舔!”(“Blowing me off is the new sucking me off!”)当有人表示他的措辞太过夸张,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不满的表情,身体也不自主地前倾:“不,哥们,当我说的那种破事发生了八次,九次,我宁愿喝完酒直接回家打开黄片网站然后说晚安。我是认真的。”
他看起来也很认真,所以也许他讲的都是真实的经历。当然,很多人不喜欢他和他的音乐,太流行,太敏感,讲话太夸张,他的脑袋太大,等等。但他的吉他演奏,特别是在当代蓝调音乐的世界里,无疑是伟大的。连 Eric Clapton 也是他的忠实拥趸。自2001年以来,他发行了四张录音室专辑,从 “Room for Squares” 开始就取得了巨大成功,每张专辑都诞生了 “Your Body Is a Wonderland,” “Daughters” 和 “Waiting on the World to Change” 这样的热门金曲。最新专辑 “Battle Studies” 和上一张 “Continuum” 相比则稍有逊色(即使 Mayer 本人也同意:“我知道我应该说我最新的专辑是最好的。放屁。“Continuum” 才是最好的。而且我认为承认这一点反而会让我获益更多。“)“Battle Studies” 发行首周即夺得排行榜冠军,事实上,Mayer 在商业上几乎从没失手过;而他的厂牌哥伦比亚,在2008年就很有先见之明地和他签下了十年长约,一直稳赚不赔。
与此同时,Mayer 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流行文化中的招摇者。他是推特上公认的现代主义低俗大师,关注了他的用户超过二百九十万,每天盯着 Mayer 的每一条更新,比如“我的嘴巴是唐金(拳王泰森的经纪人),管住我的下体”,比如“我以为我要放屁,但还好事实证明我只是想大便。“ 他在八卦新闻中无处不在,这主要与他的名人前女友有关——Jennifer Aniston, 之前是 Minka Kelly, 再之前是 Jessica Simpson, 等等。而且每当他看到狗仔队,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演欲:就在前几天,他和他的朋友,著名的女同性恋者 Samantha Ronson 对着狗仔队的镜头,先壁咚再耳鬓厮磨,展开了一组过火的肢体行为。真是一场好戏。
但今晚他坐在这里,裹紧皮夹克抵抗着夜晚的寒意,狗狗一般令人怜悯的眼神,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深沉。他站起来,试图打开酒吧里的立式暖气,然而铩羽而归。他按了开关,没有反应,转身,坐下,站起来,再次尝试,没有反应,找服务员去开,瞄了瞄附近桌的女孩,没说什么(“时候到了我的嘴会自己开动的“),注意力又回到他的酒。很快,他开始谈论自己生活中的那一面。他最感到精疲力竭的那一面。最不满意的那一面。
他经常思考那个问题。他无休止地谈论那个问题。他想要一个女朋友,一个真正的生活伴侣。他想要很久了。她还没有出现。
“我现在只想睡我睡过的女孩。因为有些人不相信我会对她们感兴趣,而我无法向她们解释内心。她们会说,'可你是 John Mayer 啊!' 所以算了,我还是回到原地吧。我实在没法认识新的人了,这太让我崩溃。”
他放下饮料。
“你觉得呢?”他说。“你认为遇到一个喜欢我胜过我崇拜自己的人难吗?但相互吸引不也和身体有关吗?我们谈论的是一种‘相互吸引’的矩阵,就像,你需要她能够在智力上与你相处,但同时她也得有一个美丽的阴道,一片美丽的风景,让你可以‘把帐篷支起来’,‘露营’整个周末,对吧?这难道不也是必须的吗,寻找‘阴道界的约书亚树’?”
这样的寻找从未停止过。他知道他的真爱就在某处,他永远不会停下来,直到遇到她,和那片“可以露营的圣地”。
他说他的选择通常这么几个:“都市技术宅,日本小男生,白人版 Jay-Z, 瘦削摇滚男。”他有些日子没有扮日本男生了,不过今天还是选择成为“瘦削摇滚男”,穿着黑色工装裤和白色 Mastermind 运动鞋。稍后,他可能会给心理医生打电话,“按需联络”;他可能会练习以色列格斗术 Krav Maga,他沉迷于此是因为与某个女孩分手后,他决定“学一点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他可能会打电话给他的朋友鲍勃——一位古董手表收藏狂——聊一聊他们的手表收藏。Mayer 的古董表收藏至少值2000万美元,他自己在心里就能盘点清楚,记得每一款的价格;他曾经偶然发现了一款罕见的劳力士表盘,现在被业界称为“Mayer 表盘”。除了手表,他还痴迷于收集运动鞋,女士手提包,相机,很多东西。他拥有一件防弹背心——“我通读了加州的刑法典12022.2,B部分。在加州我可以合法地穿它”——并且想拥有一把 M4A1 突击步枪,“只是想说,嘿你看我有这个东西别人没有!” 他曾经让魔术师 David Blaine 教他如何屏住呼吸,然后自己憋了4分17秒,没用任何花招。以上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为人:顽强,疯狂,执迷不悟。
在餐馆或夜店待久了,他不得不去厕所撒尿,而且一定要去隔间(“我必须去有蹲坑的隔间,为了一点点私密空间。站在一排小便池前的感觉就像自己裸露在世界中央,我尿不出来。但是,一直去隔间意味着别人会认为你这个人一天到晚永远在拉屎。”他忍了。)到了晚上,他喜欢苏格兰 Lagavulin 出品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每周能喝掉一整瓶),但只有在洛杉矶才这样喝。在安家的纽约,他不会喝那么多酒。
一路上,他试图解释自己的各种古怪偏好。例如,对大便话题的热衷。“我的意思是,人们已经看惯了社交网络里的娱乐明星,每天发表各种精心编造的精致故事,那是一种假象。你完全想不到一个关于大便的笑话会带来怎样的反馈——人们在推特上给我回信,“笑死了,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你不像其他明星那么假正经。” 我想从艺人对人设的事无巨细的微管理中脱离出来。这是以“不关心”的方式关心。所以说到底,那些关于大便的笑话说依然不是关于大便的。”
这是纯粹的 John Mayer 式表达,似是而非,事皆表里有别。他从各种层次操纵着语意的表达,包括一堆“不仅仅是大便笑话”的大便笑话。“他是因果逻辑关系大师,” Mayer 的音响工程师 Chad Franscoviak 这么说。他也是 Mayer 过去10年的室友之一。“他完全有能力成为一名非凡的国际象棋选手,因为他能往前想很多步。这就是他的思考方式。”
“我是新一代的自慰之王,” Mayer 突然毫无来由地冒出这么一句。“我已经看透了这一切。在我起床煮咖啡之前,我见过的菊花比肛肠科医生一个星期看到的都多。
所以,新一代自慰之王每天都在打飞机吗?
“你这个问题我不喜欢。因为如果我说'是',会让我听起来像个变态。但我当然会这样做……电话不接,很可能因为我在打飞机。我的意思是,我靠着自慰熬过了自己生活中的严重问题 ("I have masturbated myself out of serious problems in my life"),在人生中一些最奇怪的时刻原谅了自己,从而免犯更大的错误——首先,我不是因为欲火焚身而自慰。我有点像小伙子,或者像电影《第9区》里似的,我能发射外星武器。我能用卫生棉条。不,我不能。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想清空脑袋。对于我的大脑来说,这就像是泡个热水澡,将自己置于身心合一的空间里。”
发表完自己对自慰的见解,Mayer 以同样的方式讲述了另一个困境:他爱上了自己的声音,总是把“我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然后用连绵不断的词句展开自己的想法——像是在唇齿之间放起烟花,时刻都有可能把自己也顺便点燃一样。他无法自拔,他必须说出他的想法。尽管言多必失,他的大嘴巴经常成为八卦小报和垃圾电视的头条。比如在一场深夜喜剧秀里,他说他从没和早年的演员女友 Jennifer Love Hewitt 上过床,因为……食物中毒。
“我有时也想知道,我他妈的到底在做什么,”他说。“我不断遇到这些小意外,小错误,这些自作自受造成的伤口,然后我还要故意把伤口抠破让它们感染好几天。读到那些垃圾八卦时,我忍不住在自己的脑海中杀死自己一千次,想象我的职业生涯、音乐作品和人们对我的尊重就此灰飞烟灭。但两个星期前,我突然想到,'约翰'——如果我可以这样称呼自己——'你经历的所有来自大众的审判,都是因为你足够勇敢,你不想脱离于这个世界,你不想活在自己打造的梦幻岛上。'所以我不在乎,我会继续“糟践”自己的尊严,直到有一天,我不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他那时还是比较内向的。在学校时非常安静,但是一旦我们到校外,他就变得很搞笑,” John Mayer 的发小、7岁时就认识的好朋友 James Blake, 现在是出色的网球职业选手。“只是他似乎对学校里发生的事情非常不感兴趣。”
那几年,Mayer 拜师 Fairfield 小镇的吉他店老板 Al Ferrante 学吉他。“他拿着一张 Stevie Ray Vaughan 专辑说,'我想弹这个',并且在很短时间就学会了,” Ferrante 说,“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人。” 对于他的朋友们,Mayer 的才华显而易见。“他可以同时演奏吉他和鼓,” Joe Beleznay 回忆道,他和 Mayer 在高中组了个乐队叫 Villanova Junction(以 Hendrix 歌曲命名),弹节奏吉他。 “他坐在架子鼓后面,用脚演奏低音鼓,然后在每一下吉他下拨时敲一下军鼓。他就是有这些不可思议的歪门邪道的才华。“ James Blake 说,”不过女生们…他那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受女生欢迎,但那时他根本没有花任何经历去把妹,他只专注于他那把吉他。”
然而,这种一心一意的对音乐的热爱吓到了他的父母。Mayer 被父母带到心理医生那里做测评(然而结果是“完全健康”)。与此同时,这个孩子有他自己的担忧。一方面他的父母经常吵架,他说这让他学会了“从家庭中消失,在脑海里创造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同时,他出现了焦虑症的症状,并担心自己最终会被关进精神病院。“长大,” Mayer 说,“这是我最大的恐惧。” 他的朋友 Beleznay 说,“我有时也有焦虑症状,所以我们会互相倾诉和安抚。心悸,气短,发冷,颤抖…我们会对彼此说,'没事的,放松,这不是心脏病“。我觉得是因为他的思维运转得太快,仿佛大脑在周密运算之余,依然有空闲质疑他的理智似的。”
在他高三的时候,Mayer 决定放弃传统的高等教育,去做专职乐手。Blake 说:“我试图说服他,然后他告诉我,他不在乎在肮脏的酒吧里的台球桌上睡觉,他只是想演奏音乐。他父母同样试图说服他,但毫无效果,一切都瞬间崩溃。父母的反应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即使在今天谈起这件事情,Mayer 依然不自觉抱紧自己的双臂:“看看我的肢体语言。我的天啊。”
高中毕业后,他还是顺利被波士顿的伯克利音乐学院录取了。入学之后,他的父亲改变了主意,并给他发了个消息,说“当你成了白金销量歌手时,别忘了你爸”。但 Mayer 在一年后便辍学,并搬到了亚特兰大,融入了那里蓬勃的音乐氛围。他开始在一家叫做 Eddie's Attic 的场地表演,起初是每周一的 open mic night, 很快就成了常客,以及兼职门卫。“他非常有才华,非常坚定,可能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 Eddie's Attic 的创始人 Eddie Owen 回忆道。“他认为自己一定会成功,并已经竭尽全力实现这一目标。”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个内向的人。严重的粉刺曾让他不得不因此取消演出,最终,他来到了崩溃边缘——他曾经说过的“焦虑的撞墙点”,催生了一个全新的 John Mayer,随心所欲的社交动物,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认识的 John Mayer. 2000年,他在奥斯汀 SXSW 音乐节上的精彩演出引来多个唱片公司的邀约,而他以典型的、意志坚定的 Mayer 式处世哲学作为回应。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选择吉他并将自己孤立起来。这不止是因为他对音乐有着无比的热情,也因为弹吉他比社交更让他感到舒服。”过去10年里,Michael McDonald 都是他的经纪人和朋友。“ 在爸妈那里,他的追求得不到支持;但他也因此成了最有主见的那个人。当他和唱片公司会面时,他会告诉对方他想要什么;如果对方提出其他方案,他会直接一走了之。”
最终,Mayer 与 Aware/Columbia 签约。此后不久,首张全长专辑 "Room for Squares" 发行,其中的 "Your Body Is a Wonderland" 成了大热单曲;“ 第二张专辑 "Heavier Things" 中的 "Daughters" 同样大受欢迎,拿到了第47届格莱美年度歌曲奖。所有人都很高兴,特别是唱片公司,他们热切期待下一张唱片依然能带来类似的电台金曲。然而,在2005年,Mayer 却以三重奏的姿态向公司展示了他钟爱的布鲁斯音乐。McDonald 说,“当时公司的人忍不住说,'噢,妈的…能不能行行好,发张 EP 就得了?' 但 Mayer 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John Mayer Trio 是他对 "Your Body Is a Wonderland" 和 "Daughters" 这些金曲的回应——不是背叛,而是回应。”
三重奏唯一的唱片 "Try!" 并没有 Mayer 的其他专辑那么大卖,但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从此他将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展示自己的才华。
他开始自由行进,仿佛过去的困境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粉刺,自闭,对进精神病院的担忧,以及那个“焦虑的撞墙点”——总而言之,这可能都是他成为今天的样子的原因,这个多姿多彩、狡黠又古怪的人。只有在他的音乐里,他才听起来像邻家男孩一样正常。他在最近的采访里告诉 MTV,“如果你被人有意无意地一脚踹在胸口,然后被单独关进一个房间,这时如果你有一点智力,一点天赋和很多很多的孤独,你可能就会成功。”
去年,他的父母终于离婚了。之后 Mayer 将82岁的老父亲接到加州,安置在离自己不远的疗养院。在生命的这个阶段,Mayer 反而更频繁地接触并照顾父亲;但是他避而不谈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他也不会让媒体联系到父母或者兄弟,仿佛他们可能会说漏嘴,讲出一些奇闻轶事似的。Mayer 对他在 Fairfield 的童年时代守口如瓶。他可以讲述个人生活中最私密的细节,但却闭口不提成长中决定性的事件和瞬间。但也许这就是事情本该有的样子,把垃圾小报对八卦那掘地三尺的渴求看得淡一点。
Mayer 说,自从父母离婚以来,他确实感到有点漂泊。“他们办离婚手续的时候,我还在洛杉矶。突然我就变成了孤儿,再也没法回到我长大的家里。我再也没有去看过它。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的家消失了。“那个 Fairfield 小镇的家也是 Mayer 14岁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的地方。和她在一起的经历启发他写出了 "Your Body Is a Wonderland", 没有那个她,就不会有他今天的成就。Mayer 最近收到了她的电子邮件。“很美好,她告诉我在收音机里听到我的歌是什么感觉,”他说,“她说,她笑了。我一边回复她的邮件一边哭了。这个女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她可以无条件相信我,不是因为我是名人,而是因为她依然记着那个14岁的男孩,她知道真相。她很久没联系我了,也许是在试图忘记我,毕竟她已经结婚生子。“这是一种可能性。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Mayer 一直在某些事上有所寄托,那个女孩,或者是14岁印象中的那个她,以及他们共有的、已不存在的纯真,或者是自己走红前的年月。他只是不肯说出口。
2006年,Mayer 来到 Eric Clapton 的庄园,和这位前辈一起工作了10天。Mayer 似乎找到了一点少年时期闷头弹琴的感觉。克莱普顿说:“他把我们共处的日子当作工作。然而我试图向他指出一个关于音乐的真理——让他走出卧室。世界上有很多自娱自乐的卧室吉他手。John 曾经是这样,但他一度走了出来。我不确定他是否能意识到,与其他人一起演奏的力量和意义所在,虽然我认为他现在明白。“他继续说道,”我觉得,他意识到自己太聪明了。他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所有人都放任这样的才华和聪明,他迟早会发展出一些自毁的倾向。不过,现在他的状态很好。”
尽管所有这些都非常有趣,但读八卦小报的人才不关心这些。他们所关心的只是,“John Mayer 现在在和谁约会?”
女星 Jessica Simpson 是他的“小报浪漫”初体验。他们在2006年中开始约会,并在 Christina Aguilera 的新年派对上公开亮相,小报蜂拥而至。起初 Mayer 觉得自己没法搞定这些八卦热度——“八卦杂志封面让我头疼。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威胁”——但是只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已经习惯了。然后是他最近一任女友 Jennifer Aniston, 二人是最纯粹的名人恋情,几乎每一刻都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被记录下来。二人分手时,Mayer 在纽约的健身房外仿佛开了一场即兴发布会。他打定主意要揽过所有罪过:“不怪她,都怪我。我基本上亲手葬送了一段完美感情。“然而相反,他表现得就像一个只对分手感兴趣的混蛋。“我从来没有翻过这一篇,”他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糟糕的时期之一。”
他仍然经常想着 Jennifer Aniston. 在谈话中,她的名字经常出现。
“我曾经在拉斯维加斯遇到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Dimple$, 'S'是一个美元符号,” 他说。今天早些时候,他在酒店门口说道。“我有这么种感觉。可能跟自尊有关吧。就是,这些曾经在一起过的人,我时常感到自己仍然她们在一起。在某种意义上,如果我睡了这个Dimple$,那对 Jen (Jennifer Aniston) 意味着什么呢?我觉得一切都是联系在一起的。我怎么能把这两个人相提并论?我该对 Jen 说什么呢?她太他妈完美了,如果我对她说,“我不是不喜欢你,相反,我爱你爱得要死了;我不得不跟你分手,因为我没法想象跟你长相厮守一辈子,我没法给你想要的承诺,然后我他妈转身去睡那个 Dimple$? 我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然而去年夏天他就是这么做的。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酒店,他在游泳池边看到几个女孩,一来二去,他们最终躺在同一张床上。“你知道吗?还真不是什么虚情假意的勾兑,感觉相当不错。那晚稍后我出去的时候,我度过了非常美好的时光——因为我已经进入了贤者时间,精疲力尽,没有性欲,没有那些疯狂的想法。真令人难以置信。”
服务员出现了。Mayer 点了鸡肉,但后来他意识到昨天吃了鸡肉。“操,算了,”他说,改点了一份肉酱意面。“我实话实说,”他说,“所有关于我的那些狗屁事情?渣男传说?没有它们就不可能有我的音乐生涯。但我有自己的纠结,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我同样受到了心理上的伤害。当我做春梦时,除了女人我还一定会梦到狗仔队,一定会在梦里对身下那个人解释,“我们不能这样做,远处有个人正在偷拍。”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在死翘翘之前我还能忍多久。要么我就是个彻底的疯子,用疯子的理论解释自己;要么我就是个清醒的人,用常人的理论解释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一边,我只知道当我找到了人生伴侣,不再需要和人解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我肯定会很高兴。我已经很久没在情感上依赖谁了。你知道我用了多少精气神去寻找对的人吗?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他妈的可以不去纠结这件事。”
他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思绪陷入了大脑的飞速运转之中。在这些时候最好不去打扰他,最好让他的话语飞奔下去。把主观判断放一放,你会发现他的本意很好,说到底,他只是在试图找到自己活着的方式,并尽可能地做到最好。
“我不关心具体情感以外的任何事,”他继续道,“人们会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双性恋?'我明白他们为什么这样想。虽然我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睡过,我在网上看过那么多男性的照片,他们可能比大多数女性的照片还要性感。”
他的内心有没有波澜呢?
“当然。那他妈是肯定的啊。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内心毫无波澜吗?当我站在一个真正的男人旁边。走进健身房的更衣室时,我简直是天下第一直男。但看过了这么多色情片之后,我现在迷恋于所谓的“第三种关系”。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这是我看了数百部口交的片子之后的新创意。新型大diǎo,超级大diǎo,又直又粗,单一颜色,它一直在试图毁灭整个人种。”
“我有一种超级能力,可以从创造性的、视觉化的角度去寻找事物之间的联系。”他继续道。“那么我的任务是什么?找到我生命中的那个人。在我的想象里,我是个无头、巨diǎo、没有毛发但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男人,那当找到了那个合适的人,我的巨diǎo怎么办?会消失吗?会找到一个接纳它的女人吗?我爱的这个女人会不再需要吗?我就像是个虚拟形象,没有腿,没有diǎo,坐在一个小盒子里,投射出各种形象。我是个无腿的混蛋——”
几个可爱的姑娘走过。Mayer 终于停止了关于下半身的谈话。他看着她们,但没说什么。“如果我上前攀谈,那表示我对她们有兴趣,如果一会儿我遇到了别的想攀谈的姑娘,那我看起来像是背叛了这几个姑娘。现在为时尚早,而她们会成为陪跑的人。无论如何,今晚就是这样了。我一会儿就回家,飞点叶子,继续玩《现代战争2》。就这样。” 但是他转头问到了好闻的香水味,他忍不住打赌其中有个女孩用的是一款叫 Child 的香水。“如果你猜错了,你就是个白痴;但如果你猜对了,你就是007一样的存在。”
他转向她们。“打扰了,我可以冒昧地问个问题吗?你们谁用了 Child 香水?”
一片安静。
然后,一个金发女孩说:“是我,”她说,“猜得好。”
所以,今晚他当了回詹姆斯·邦德。明天,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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