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怕李安
1999年夏秋，《卧虎藏龙》的拍摄过程秘而不宣，激起了无数记者的好奇心，报道也是五花八门，章子怡于是成了各路记者迂回了解《卧虎藏龙》、李安、周润发的途径。
能加盟《卧虎藏龙》，章子怡高兴之情不加掩饰：“没有人比我更幸运，全国这么多演员，我作为一个新人一开始就能和两个优秀导演合作，真是太受益了。”章子怡觉得李安是个非常精益求精的导演，要出任玉娇龙这个角色的年轻女演员非得痛练苦功。
章子怡曾经有过数年的舞蹈基础，抛开这点优势，就全靠她个人的打拼与领悟能力了。《卧虎藏龙》给章子怡的训练密集严格，每天练功上课十个小时。拍戏的那些日子里，章子怡的生活差不多全成了“咿呀呼嘿”的练与打了。“这对我完全是个挑战。”为了这部武戏，她什么本事都学会了，游泳，骑马。“现在不管什么样的马，我骑上就能跑”。
从张艺谋跳到李安，对于章子怡“运气好”的评价真是满天飞了，但对于她来说，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完全是靠着能吃苦。“我认为我是能吃苦的人，性格很坚强，面对所有的困难，我都敢去拼搏，这可能和我小时候学舞蹈有关。记得在拍《卧虎藏龙》时，我顶着很大的压力，拍了六个月，在刚拍时，我基本上天天都在哭，那时精神上的压力和疲惫的体力就像一点点抽你的血、抽你的筋一样。”
内心深处，比之这种生活，其实章子怡更喜欢在家里玩玩电脑，看看书，听听音乐一类的静态日子。
“整个拍摄期间我都很紧张、焦虑，因为我总是觉得李安选我做女主角是一种赌博，出任这部戏主角的都是曾多次出演过武打片的明星，观众很熟悉他们，但我初次涉足武打片，而且我没有任何经验让导演信任我，从始至终我都在担心能不能使李安满意。所以我尽我所能地努力工作去赢得他的信任，因为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所以，不管把手脚打得流血还是皮开肉绽，还是内心里偶尔的“怯场”，章子怡总会不断给自己打气：“导演冒风险选中我这个新人，而一旦我失败了，无异于等同整部影片都失败了，我要对得起导演和大家的信任才好！”
拍完戏后章子怡曾说她那时很怕李导演，这番言论让同剧组的人都很纳闷，李安明明是性情温和的人，哪里可怕了？
“我知道事前他选了很多人，最后才选中我。在那个过程中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压力特别大，那时候我只有九十斤。在新疆每天拍完戏回去就哭，跟朋友打电话，都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李安从不凶我，但有时我觉得这比骂我更恐怖。”
“我每次拍完戏他都不让我看监视器，于是我就从他的眼睛看他的感觉。有一个一辈子忘不了的细节，我拍完一个镜头，去看他的反应，他没有任何表情，就盯着监视器抽闷烟，他发现我在看他，就狠狠看了我一眼，我就觉得他干吗不打我一顿。”
迟来的拥抱
笔者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影片拍摄到中间的时候，章子怡看到有的媒体上说，李安对她不满意，很后悔选择她。章子怡一下子木在那里，因为对一个演员来说，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但如果导演对你不满意你还怎么往下拍？章子怡前思后想，痛苦了很多天，结果去片场的路上她伤心地哭着问导演是不是对她不满意，李安连连安慰她。
不知道这则报道是不是真实，不过李安的严格确是自始至终，对于这个追求艺术上的完美的导演来说，如果章子怡的表演不能到位，他是不会放松要求的。
李安鼓励演员的方法也很特别，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正是这个独一无二的方法，成为推动章子怡日后不断提升的决定性力量。
当时，每次杨紫琼演得好李安就会上前抱抱她，说她很厉害，章子怡却从来也没有得到这样的奖励，她说那时真的很渴望他能夸她一句，后来章子怡想他可能是用这个方法来刺激她。
章子怡自评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不服输的劲儿和坚持到底的毅力”。她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自个儿起早摸黑地练剑磨演技。武打戏中演员受伤是家常便饭，章子怡总是咬着牙泪水往肚里咽，装做没事一样继续拍摄。
有人说角色性格是自身性格的某种放大，但凡演员，总有一个角色是被视为最接近其本色的。章子怡觉得演戏的时候自然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在里面，每个人都有自己平常看不到的那一面，也许是强悍的，也许是坚韧的。“我愿意选择难度大的角色，当我要再过一关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冲动和斗志。”
这斗志如此强烈和真实，玉娇龙酒馆打斗一场，让章子怡在美国观众心目中大受欢迎，半路出家的她更击败《致命英雄》中的李连杰赢得“最佳打斗场面奖”，据说连哥哥章子男也开她玩笑，怕一说她坏话她就会像玉娇龙一样打他。
为了拍一场打戏，李安把剧组拉到安吉，要在这儿拍十几天。有一个镜头是宝剑落入十几米深的水里，玉娇龙跳入水中捞剑。这个镜头拍了两天。章子怡得从三四米高的台子上往下跳。
“以前不会游泳，现学。十几米深的水潭，岸上的人都穿着绒衣，我穿着古装。沉不下去，就在身上坠了铅块。他们高薪从澳大利亚请来了水下摄影师，我得在十几米深的水下憋着，还得睁着眼睛。特别冷，是一个天然瀑布汇集成的水潭。这部戏真的太苦了。
“那时的念头只有一个，就是要坚强，就是要面对。其实人最怕的不是体力上受到了多少的辛苦，而是需要面对精神上的压力。现在在我人生中，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我最大的财富。
“如果没有动力和承受力，那五个月我绝对熬不过来。我根本不会打，出剑的样子都没有力度，李安从来都是皱着眉头，他也不骂我。在竹林里那场戏，他让我喊，我哪儿喊得出来，我没有那个爆发力。第一次吊着钢丝在空中，我害怕当着那么多人喊，李安说：‘你喊呀！你怕什么？你喊呀！’现在我演戏找到了爆发力，这都是拍武打戏给我的。”
打打杀杀中，整部影片接近尾声。结束的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庆祝胜利。李安第二天就要回美国，他跟大家一一道别并示感谢。章子怡也在跟大家喝酒庆贺，这时候，李安走过来，出其不意地拥抱章子怡，拍拍她说：“我看得出来你特别努力，我非常满意，你日后碰到好戏都要有这样的努力才是！”长长的半年以来，章子怡终于在最后盼来了导演的明确喜爱与最大肯定，她“哇”地大哭起来。整个拍戏过程中因艰难不易而绷紧的神经与窝在心里的诸多情绪，都在眼泪中得到了放松与宣泄。这迟来的拥抱，如天光般照亮了章子怡，很长时间以后，她依然记得换角时那些沉重的压力，更记得这个拥抱，“感谢李安导演，他教会我的，不仅仅是表演。”
被挖掘的潜力
“拍《卧虎藏龙》的时候，电影出来后，我很震惊，我不知道自己能演个性这么强的一个女孩子。在整个拍摄过程中，我都觉得那个角色不是我。也可能是我那种很强的一面被挖掘出来了。”
毫无疑问，李安对章子怡的影响是有目共睹的，他挖掘了这个新人在表演上的爆发力。
郑佩佩说章子怡是个非常幸运的演员，“她从出道就演出大戏，而且都是国际级的大导演执导。我们一起拍《卧虎藏龙》的时候，我是亲眼看着李安导演如何一点一点地教她拍戏，现在的新人有几个能有这样的机会——导演不惜时间、金钱教她演戏？”
《卧虎藏龙》的确是对章子怡的一个巨大而艰难的挑战，无论文戏武戏她都毫无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去演，而李安在帮助她塑造完成角色的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李安不太爱说话，但他身上有一种很强的力量，他不是让演员跟他学，一段戏他会让章子怡演好几遍，然后他说：“你有没有可能再给我另外的方法。”章子怡就得想更多不同的方法去试，之后他就让她“把第一遍的头、第二遍的中间、第八遍的结尾组合起来演”。章子怡有时都记不清演的是第几遍了，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尝试。
回想起自己在拍摄《卧虎藏龙》时所受到的压力和委屈，章子怡也会觉得李安当初对她太严格。“现在见他，我会把跟他在一起六个月的怨恨一点点发泄出来。我也会跟他说：导演，你不知道你当初把我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我当时瘦成了什么样子。我对他讲这些，他也不说话。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当时给了我多大的压力。”但章子怡心里也最清楚：人家把千斤重担交给你，你就必须自己扛着。
李安的认真劲儿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镜头，大家都已经很满意了，就等着导演发话。他半天不说话，最后往往冒出一句：“要不咱们再来一个？”
在演员武术集训期间，章子怡在李安的房间里练小楷，她发现房间里有许多中国武术、太极方面的书，看得出被人翻了好多遍。待她打开一看，根本没有她想像中的图文并茂，通篇都是些理论文字，上面勾勾画画，还有许多注释，“看来李安导演读得非常仔细。”
“记得拍《卧虎藏龙》时，李安导演对毛笔的大小，写的字是小楷还是中楷，包括我每天的眉毛画成什么样，嘴唇的形状要画成什么样，都要亲自过问。真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章子怡后来说：其实回头想想，拍《卧虎藏龙》时李安的压力也很大，他的压力全剧组都看得到，他平常不抽烟的，可到现场一根接一根地抽。《卧虎藏龙》是他很长时间都想完成的拍一部中国古典武侠片的梦想，李安后来说：“影片虽是一部武侠片，但我依然会苛求其中的艺术品质，影片还是通过电影语言，把内在的东西表达出来。我的成长经历和生活体验及自身感觉到的中西方不同的文化感受，都会在影片中有所表达。
从乡下女孩到宦家千金
一部《卧虎藏龙》让李安在拍戏过程中提炼了章子怡身上的爆发力，那也是她现在备受肯定的一点。“那是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化学反应’，一旦产生，它就是属于你的了。”
但此后关于表演的自我提升和感悟都是章子怡从拍摄实践中得来的。
信念与毅力，让章子怡最终呈现给大家的，既是导演最初所定位的人物模样，也是章子怡施出自己全副看家本领的结果。角色赋予了单纯的章子怡以复杂，而章子怡在复杂的角色演绎过程中也渐渐复杂起来，她并不掩饰自己因经历过于简单而带来的对角色理解的艰难：“演至最后我才找到了感觉。”
暂且不提故事本身的可信度以及特技镜头的运用是否过于“超凡”等诸多技术性问题，单说章子怡对玉娇龙这个角色的演绎，在影片中，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女主角的飞檐走壁、刀光剑影的特技打斗。而前不久，这个神出鬼没、武艺高强的“她”还是个只会迈着憨实步伐奔跑的农村丫头，两个反差如此巨大的角色，都由只在校园里熏染过的章子怡一人饰演，而她能演出这种水平，实在令人叹服，这绝对是给那些说章子怡只有运气的人们最好的反驳。
当初那个以梳着编辫垂着肩膀穿着大红大绿固守粗茶淡饭的爱情形象跑上银幕的章子怡，并不见得符合中年一代对初恋的怀想，但《卧虎藏龙》就不同，青春跋扈不受掌控的玉娇龙真是对了人们挑剔的胃口。她打动人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气质，这里面有独立、反叛、任性、骄横、狡黠。李安曾这样评价章子怡的表演：“她使观众把自己注入她的想像。电影里的其实不是她，而是你。”
在章子怡看来，《我的父亲母亲》的角色中很多气质是自己的，有不少本色表演，但在《卧虎藏龙》中，玉娇龙是一个戏剧性的人物，是一个离她本身性格很远的人，她任性、大家风范、有暗恋情结，需要她花更多的心思在表演上，也是深度挖掘她潜力的地方。
某种程度上，被章子怡放弃的舞蹈也成就了她：章子怡的身材纤细挺拔，动作优雅灵活，兵器舞在她手里，也有了节奏和韵律，当她安静微笑时，头颅也总是昂得高高的，这是多年舞蹈的习惯。
于是影评中出现了这样的盛赞：“在《卧虎藏龙》里，我们只看到竹林上四两拨千斤的打斗，轻灵风雅，点到为止。那是一个中年男子，心如止水时分，遇见了一个热烈鲜活的年轻女人。在中国，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宝相庄严，有兵气，却又极其野性。玉娇龙，是大雨落幽燕，飞鹰缠巨蟒。青春逼面而来，是夺人，也慑人的。而那份决绝和艳魅，都焚成亮烈，是宁肯玉碎，也不泥沙俱下的刚强和高贵。”
感受巨星魅力
戏中的玉娇龙深爱着张震饰演的罗小虎。玉娇龙和罗小虎在片中有段激情戏，章子怡一开始很不习惯，她在《我的父亲母亲》中她和她所爱的人可是连手都没拉过一下，她说“这对我是个新的突破”。
当时章子怡不知道张震在台湾很有名，只是觉得他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总是酷酷的样子，就对他开玩笑说，“你可占死我便宜了。”不料张震却说：“你还不知道呢，到时不知有多少女孩要掐死你。”
谈到与周润发、杨紫琼这样的国际巨星合作，章子怡真切地感悟到演员的人品与其取得的成就是成正比的：在“卧虎藏龙”中和章子怡亦姊妹亦仇敌的杨紫琼，戏外则是章子怡眼中的好姐姐，她们戏里打得凶，戏外好得很。每次拍摄武打戏杨紫琼都会把她多年的武打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章子怡。两人在一起练功，章子怡练得好，杨紫琼会请她吃酸梅奖励；看到章子怡练功练得袜子破了洞，隔天会送她一双新袜子。章子怡说杨紫琼非常自信，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杨紫琼的大度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国际巨星的魅力，每一次都让她感动得想哭。
而杨紫琼带给章子怡的另一层感受，却是由受伤引起的。拍摄的时候，第一次让杨紫琼受伤，章子怡吓呆了，心想：“我把杨紫琼划伤了，怎么办？怎么办？”而章子怡第一次自己受伤，也是在《卧虎藏龙》，被杨紫琼一刀劈中手指。武打片受伤是经常的事，但第一次受伤，疼得钻心，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往下掉。突然她意识到弄伤杨紫琼的时候只是害怕，直到自己亲历了伤痛，才知道了被她弄伤时杨紫琼有多疼。从那一刻开始，章子怡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不懂事，只因这一身伤痛，让她突然懂得了理解和宽容。
让章子怡最激动的是与大明星周润发合作，章子怡说她是看着周润发的电影长大的，对他的演技折服不已。在此之前她曾与发哥有过一面之缘，在她刚上中戏的时候，有一次在北影厂听说周润发正在那拍广告，她特别想见到他本人，大冷的天她和几个同学就一直在外面等，一直等到真的看见他，虽然没说上话，但一起合影了——不过是五个女孩子一起。这次章子怡有机会近距离看发哥，章子怡觉得他戏好，艺德更好，还有些可爱。“发哥刚到北京时，专门找我聊天，消除我的紧张感。”拍摄期间，周润发也给了章子怡许多帮助，“他的镜头感非常强，有时我站的位置不对，他马上会告诉我，并把他的经验传给我。还有一次，因为连续拍戏，我有点疲劳，手中的剑抖了一下，他就帮我提了起来。他从来不因为我是个新人，就不在意我。”
拍摄玉娇龙空中的武打动作时天天都是吊在空中飞来飞去，“到二十米高时，头部充血，胳膊腿都是麻的，第一天下来我就想吐。发哥跟我讲话，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空中时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可他却在空中唱歌。他很有经验，知道机位在哪儿，他会无私地告诉你，别让树林挡住了你自己。”
在《卧虎藏龙》国内公映前的记者招待会上，章子怡还只是被称为“新秀”，尽管近年名声蹿红得很快，但是在见面会上，几乎没有记者对她正面提问。当有记者问周润发对章子怡的看法时，重情义的发哥赶紧替遭冷遇多时的新人章子怡“拉场子”，对记者说：“你的眼睛别老盯着我看，章子怡在那儿呢！”那位男记者也打趣道：“她太漂亮，我不敢看。”周润发说章子怡很漂亮，演技也好，像他妹妹，比他妹妹漂亮，不断地把话题递给章子怡，让她在记者见面会上有发言的机会。
跃过龙门入西方
章子怡深知自己这一次的成功归功于什么，她说李安导演的优点和长处就在于会挖掘人物内心的东西，深刻地分析人的内心，作为文戏导演以他出发的观点和理念去拍，这就是他的成功之处，如果让给一个武侠导演来拍，拍出来的风格可能完全不同，李安导演就是懂得美国人喜欢什么，所以他赌对了。
《卧虎藏龙》在北美的票房成绩十分骄人，韧劲十足，其排位缓慢而稳定地上升。美国每个星期都有几部新电影推出，能够在十大榜中支持五个星期已经肯定赚钱了。而《卧虎藏龙》在公映九周后声势越来越壮，在票房榜上的排位只升不降，每周向上爬一位两位，行情还被继续看涨。开始《卧虎藏龙》在纽约地区只有曼哈顿四家专放外国电影的影院上映，那时简直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晚上的票要上午去买，排队买票的地方人山人海，轮到时剩下哪场就只能买哪场了，到点了还要提前半小时入场，否则就要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纽约人感慨地说，这种盛况好多年不见了。
《卧虎藏龙》上映之初，与周润发、杨紫琼两位在国外打拼多年的戏骨相比，此时的章子怡对于好莱坞还是陌生的，各大电影奖项的提名中杨紫琼被提名为最佳女主角，章子怡则被归类在女配角中。
但是谁都知道，在这部戏中最引人注目的角色是“玉娇龙”，章子怡的辛苦绝非没有回报，因为她在片中的表现，绝对没有让这样一个个性鲜明的角色流于平庸，她的野性、她的叛逆、她的固执、她的胆识……这一切都深深吸引了美国影迷目光。
《卧虎藏龙》在美国的公映使章子怡赢得了美国主流媒体和好莱坞电影圈的关注，包括《时代周刊》、《新闻周刊》在内的杂志都将章子怡的玉照搬上了封面。她特别应邀为《USWEEKLY》穿上中国式旗袍，娉婷地站在竹梯旁，露出浓郁的中国风情，文中斗大标题为“北京美人”。杂志看好她能文能武的演出，赞美发扬中国影坛武学大师李小龙的精神，同时说：“如果《霹雳娇娃》能有四位，第四位非章子怡莫属。”
在《卧虎藏龙》中章子怡腰际悬挂中国古代佩玉，举手投足处处流露灵秀之气，亦被美国影评人大为激赏，说她“身形迷人”。章子怡为杂志秀出她的个人收藏，从中国油伞、雕花笔筒到中式提包都有，此举顿时在好莱坞名门仕女中掀起一波中国服饰流行风。
负责发行《卧虎藏龙》的美国哥伦比亚公司在包括《纽约时报》在内的众多媒体做了大量广告。章子怡的剧照成了主要的宣传对象。好莱坞的制片人和导演们也怀着好奇心来见她，问她能不能尽快学好英文，将来好接西语片。子怡知道：她今天受到的一切关注都得益于《卧虎藏龙》。“美国人看玉娇龙很可爱，又很会打，他们都很喜欢。加上影片里有中国的风景、中国的古寺等建筑，再加上我们的台词听起来很优美，在他们眼里就像音乐一样，所以不少人都看了好几遍。”许多美国的孩子看过影片后都会好奇地问章子怡：“姐姐，你怎么飞呀？你怎么偷东西的？”
在《娱乐周刊》2000年回顾特别报导中，靠着在美国掀起一股中国武打热潮的《卧虎藏龙》，章子怡以精彩的表现一炮而红，以大热门的姿态获选为《娱乐周刊》2000年最抢眼新人之一，与其他在当年有出色表现的一众新人如《X战警》中的“狼人”休?杰克曼、有“小格温妮丝”之称的歌蒂?韩的女儿凯特?哈德森及《爱国者》里的澳洲小生希斯?莱杰等一起并列榜上，此时人们已经隐隐感受到章子怡在好莱坞的光明前景。《娱乐周刊》在报道中指出，周润发对年仅21岁章子怡的表现赞不绝口，认为很难让人忽视她。
在一个由好莱坞著名影星与歌星评选的“全球50位最美丽的人排行榜”中，章子怡榜上有名，另一位入选的华裔明星是她在《卧虎藏龙》中的搭档周润发。能和朱莉亚?罗伯茨、凯瑟琳?泽塔?琼斯这样的国际巨星比肩而坐，无疑好莱坞已经把视线对准了章子怡，整个影坛都在好奇着她下一步的发展。
为配合章子怡与成龙合演的新片《尖峰时刻2》8月份上映，海外著名时尚杂志《FHM男人帮》在全球十四个国家、三百万名读者中进行百大性感美女的投票选举，章子怡则是中文版读者心目中最性感的女星。击败了“小甜甜”布兰妮、COCO李玟、“大嘴美女”朱莉亚?罗伯茨等各路佳丽，4月号的中文版杂志封面上，章子怡性感女神的模样让影迷惊艳不已，杂志立即在台湾引起抢购热潮，其人气之旺可见一斑，正所谓“运气来了，城墙都挡不住”。
这样的盛誉没有让章子怡恃宠而骄，对于“性感”，她有自己的见解，在她看来“性感表现出来的应该是一种健康，由内而外散发的，而不完全指三围多少……性感是一种气质、一种味道，可能一个眼神、一个姿态让人觉得很性感，但并没有露。”随着时尚的更迭、社会的进步，“性感”的标准也在不断地变化。在章子怡的原则中，她会跟随着社会的脚步前进，但“绝不会去表现低级的、下贱的东西”。
《卧虎藏龙》、《我的父亲母亲》在与日本观众见面后，章子怡又立刻被邀请为日本时代杂志《AERA》拍摄封面照片。这个以政治、艺术、经济等时事新闻为中心报道的杂志上，执笔人全是朝日新闻报系旗下资深的编辑，封面人物也经过了特别挑选，能够成为《AERA》杂志封面人物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包括《美梦成真》吉田美和、北野武、CHARA、小野丽莎、奥运金牌得主高桥尚子等人物。在《AERA》杂志同时刊出的报道中，没有将章子怡的灿烂星运一味归功于导演张艺谋的厚爱，而对她在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里自然不造作的演技大加赞扬。
《卧虎藏龙》获得2001年电影金球奖和第7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等四个大奖。章子怡也一跃成为国际影坛上一颗闪亮的新星。这时她只有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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