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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作为主持人还是音乐人,
她的声音被看不见的介质传递出来,
她渴望被人倾听,
但不想妥协自己的表达方式。
电
台
&
音
乐
2017年是她来成都的第5年。这5年生活像热浪翻滚。
她是电台主播,主持2档节目,其中1档已积累500位受访嘉宾。
她是独立音乐人,从15岁写歌到现在超百首,开12场音乐会。
与此同时她穿戴严格出现在各类社交场合,时而文艺,时而复古。
她把自己招呼得满世界都是,偶尔也会疑惑,究竟为了什么,我要出现在这里?为强调某种气场或风格,她会标签化介绍自己。而实际上她很难被标签定义。
她有无处安放的热情,以为自己永不停歇。
她是思斯。但思斯是谁?
“成都新青年”是思斯主持的一档访谈节目。从第一期访谈高晓松开始,思斯已采访了500位嘉宾,包括土家野夫、刘慈欣、肖全、迟阿娟、殷九龙、潘洗尘、李亚伟,音乐人赵牧阳、宋冬野、周云蓬、王铮亮、张靓颖,谭维维,以及乐队逃跑计划、万能青年旅舍、重塑雕像的权利、声音玩具、马赛克等。
采访积累这么多资源,带来更多跨界合作的机会。工作之余,思斯频繁亮相各类场合,风格鲜明,绿肥红瘦拿捏精准驾驭自如。面对不同的人和环境,她拿得出多种人格,一如她可以在另一档节目“一封情书”时呈现出温柔、斯文又深沉的一面。
△|对各种风格都驾驭自如
渴望发现、体察、驾驭和消化多元价值观是思斯的价值观。从这个角度说,做“一封情书”是她在认真工作,“成都新青年”则是为自己创建理想世界。其实“成都新青年的”前身是一档音乐访谈节目。5年前思斯刚来成都,FM94.0方兴未艾,她一手策划“音乐梦想家”,采访音乐人。“说起来挺有心机,我对成都一无所知,想找乐手合作,所以有了这个栏目”。
那时思斯天天蹲守在小酒馆,看见乐手就上去套近乎。因为她也是音乐人,所以希望认识更多成都的音乐人。施颖一度是她乐队的吉他手。她和张小饼以及很多独立音乐人做过联合专场。此后当“音乐梦想家”变成“成都新青年”,最先推的一批访谈也全是大咖,思斯想由此确立节目的风格和调性,打开局面,被人知道。她判断得不错,也感谢FM94.0给机会、给平台。
△|思斯在工作中
这个从江西小城走出来的姑娘是武汉大学新闻系毕业的。她15岁给喜欢的男生写歌,大学时创建自己的乐队。她喜欢哥特,尤其爱Lacrimosa,而她自己做的音乐更多是城市民谣风,这像她本人的风格,有时候复古硬派,有时候文艺清新,像一枚币章的两面,彼此不见,却同属一人。
来成都之前,思斯是湖北电台4档节目的主持人。当年她同时做情感、财经、汽车和娱乐4档节目,无需转换,驾轻就熟。她可以一口气拿出10个栏目策划方案。“因为内心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因为爱情她来成都,男友是乐队贝斯手,而FM94.0给了思斯做全新栏目的机会。这一切都堪称幸运。
△|学生时代的思斯
做好一件事不能只仰仗幸运。为采访到“成都新青年”的大咖们,思斯曾到处敲门,到处求人。为采访刘慈欣,她自告奋勇为科幻星云奖颁奖大会当主持人,唯一要求是能采访到刘慈欣。也许没有思斯搞不定的采访对象。在陌生的城市,她迅速打开局面,一日千里。“人天性都有占有欲吧”。对新的生活,思斯急切又热烈,爆发力十足,像她玩儿搏击玩儿棒球时,有股恨不得把对方怼死的狠劲儿。
△|玩棒球时,充满了爆发力
去年思斯获省访谈节目一等奖,将在研讨会发言。“上台前,南都记者强奸实习生的新闻刚刚曝出,那个南都记者还是我武大新闻系的学长”。思斯瞬间被点燃,以至于上台讲话时,她突如其来说了一大堆对行业的看法和感受,言辞激烈,让自己也让台下的人为之错愕。这种事一般人干不出来。事后思斯被领导约谈。“领导说你这么激动,这么愤慨,是有相似的经历吗?不过开心的是,也有很多人认同我的演讲,甚至私下加我微信”。
为什么思斯总说自己有无处安放的热情,是永不面瘫的热血青年?她真的燃点很低,总会被突发的事件,甚至为一首猛然听到的歌,看过的电影片段和书中的某个章节点燃。当你赞叹思斯在节目中的控制力时,不会想到,也许此刻,她内心汹涌。
她渴望为美好事物去努力,去拼争。但燃点低意味着燃烧快。爆发力好意味着持续力不强。更重要的是,她对自我有某种似是而非的要求和标准。她实际上达不到自己预设的标准。“看斯诺登的故事,渴望像他一样勇敢,仔细一想,一个人可以对一个国家说不,我不及他万分之一的能力和勇气”。
△|舞台上的思斯,光彩耀人
当她在台上演出,以为身处光环之下,也许会突然想到,自己过去的一切并非真正勇敢,只是急切于勇敢而已。2017年是思斯来成都的第五年,一些变化正在发生。那个梦想成为宇宙之王的思斯遭遇困惑,首先从她对自我的困惑开始,就像她在领奖台上发言,为行业中存在的不合理感到愤怒时,她心中隐隐想到,自己其实也,一度膨胀过。
“记得刚来成都时,我连成都话都听不懂,然后有了‘成都新青年’这个平台,我似乎总是遇见对的人。我以为我做得不错。现在想来,这种偶然像是在山底下突然捡到武林秘籍”。
5年之后思斯所做之事有目共睹是不朽的事实。这些事迹成为锦旗,但也是枷锁。是她骄傲的理由,也是心头的疮疤。她终于觉得,生活和自我,不是用来战胜的,而是用来相处的。有些东西并不牢固,仍然需要去依靠。无论作为主持人还是音乐人,她的声音被看不见的介质传递出来,她渴望被人倾听,但不想妥协自己的表达方式。
至于未来该怎么做,思斯并不清楚。对自我的期待和真实的自我也不匹配。“我做的节目真的好听吗?我写的歌真的好听吗?我收获了一些赞美,我配得上这些点赞吗?我通过学业改变了部分命运,但我真能跳脱自己的见识去向更广阔的世界吗?像我过年时写给听友的情书那样,如果连接比占有更可贵,我还会快乐很多吧”。射手座原本是单纯的。
现在的思斯,看似和周围相处得游刃有余,可心里觉得格格不入。“我以为没有表露出来,其实是有的。我常听自己的节目,我在节目中爱说‘多数人认为……我认为’。这是分别心呀。我享受节目直播的1小时,可回头再去听,又不喜欢自己的主持了。”
△|思斯在新青年与嘉宾合影
当思斯对自我心存疑虑时,其主持的“成都新青年”也在悄然变化。在采访完一堆大咖后,她将选题和受访者定义为生活中普通而有趣的人。他们普通如你我,只在各自的领域做到了有那么一点点不同。这些变化让“成都新青年”呈现出更有趣、更多元的价值观。
“成都新青年”曾采访过赵行德,这位电子科大的学霸,西门子最年轻的主管后来辞掉工作环球旅行。他喜欢踢球,于是带双旧球鞋去世界各地和各种球队踢球。回到成都,赵行德做过论坛,讨论年轻人到底该如何生活?再后来赵行德参加NASA的选拔,在PK掉姬十三和韩庚后获得了“太空船票”。
△|“思斯与乐队”
去过太空又怎样?回来之后还是要回到平凡生活中。我们总期待不平凡的事发生,而令人震惊的往往是生活平凡的真相……。类似的采访,逐渐在思斯心中产生影响。对思斯来说,她在“成都新青年”中一直倡导做真实的自我,而自我,本是种朦朦胧胧的感知吧,当我们突然想到什么,心中一动,想再想下去,其实,也想不下去了。
—THE END—
文/张觅 图/思斯授权提供 编辑/孙佳 版式/孙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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