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六晚,《创造营2019》成团之夜,周震南、何洛洛、焉栩嘉、夏之光、姚琛、翟潇闻、张颜齐、刘也、任豪、赵磊、赵让等11名选手组成了一支新的男团“R1SE”。
今天,我们今天想讲讲苏有朋和他的F班,那些成团与未成团的男孩,那些经历曾经在跌落谷底、不断攀爬、努力追逐梦想的人们。
“其实失败者的故事,
比胜利者的故事更好玩。”
——苏有朋
《创造营2019》官宣之前,我们商量想做一个关于男团策划,其间讨论:“应该找小虎队来和现在的男团聊一聊,今年小虎队出道30周年。”没想到,苏有朋正好就成了这届《创造营》的班主任。于是,也有了这支纪录短片《入行》。
这是关于苏有朋和《创造营2019》F 班学员的故事。我们跟着苏有朋一起在第三次公演前上大岛待了四天,拍摄了 30 多个小时的素材,全程记录了他一集节目录制的过程,目睹了F班从最大班变成了只剩 6 人的最小班。
他聊了“从艺之路”、聊了“演艺行业背后的逻辑”,聊了他眼中的F班学员,也和学员们聊了他。这场浸入式的拍摄,就像是重返校园:苏有朋与他的学员,不仅仅是”师徒“关系,更让我们第一次切身体会到”追梦者“之间的惺惺相惜,以及集体给个体带来的共情力——“班魂”。
就像苏有朋所说:“这里是娱乐圈的缩影。”不少学员要在这里接受他们入行的第一课。
创造营分四个班:A、B、C、F,理论上来说四个班学员的能力值应该按照序列从上往下排,但这一届F班很多人是第一集里自选A班被刷下来的:“自认为自己能力是A,导师评级没达到,就到了F。”因此,F就成了最有争议的一个班,一共34个人。
苏有朋是抽签拿到了F班的班主任:“手气真的特别好,一抽就抽了个最大班,心里想这么多人,名字都记不过来,太难带了。但想想也很好,F班代表着可以有很多的可能性。”
这个舞台,或许只是
他们人生中一瞬的“火花”
“整个节目的大逻辑是:
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这些人其实真的有舞台梦的人,
所以他们会都很努力。”
——苏有朋
“在节目里,100 个男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舞台上只有片刻的镜头,你很难记住谁是谁。但当面对他们,听他们去讲每个人的故事,你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个体,有着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特点和非常丰富的感受。”
苏有朋觉得自己有使命去让他们每个人“被看见”,去让更多人看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闪光点。“也许,《创造营2019》的舞台是他们作为职业的开始,是一个起点,也许这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瞬“火花”,一个终点。
“我希望他们可以把这段回忆很骄傲,
很光荣的保留下来。
5年后,10年后,和老婆儿子讲,
你老爹的青春电视上还有呢。”
——苏有朋
F班/肖凯中
F 班的肖凯中在来创造营之前,他叔叔想让他接班工地上的事务,他已经在工地上帮忙了三、四年。因为家境的限制,他在成年之前没有接受过演艺训练,大学时代的生活费都是靠自己打工赚的。
“在工地上工作,需要一个人足够圆滑。就算你是个刺猬,你都必须让你的棱角、你锋利的东西磨平掉。我不想自己在 20 岁,最年轻,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学习选择圆滑。我不想让自己在 20 岁的状态就看见我 40 岁的样子,要那样我这辈子就完蛋了”。
他跟家里人说,能否再给他两年时间,让他选择去尝试更多的东西。如果两年从艺失败,他依然要回到他叔叔的老路上。
F班/在铭
F 班学员在铭比肖凯中幸运,他家庭经济条件还不错,母亲偷偷掏钱支付他进行艺人培训的课程,但父亲却强烈反对他从艺,甚至到了不愿给他打电话的地步。
183 的他,在三年前还是一个大胖子,三年前比现在胖 40 斤:“从小到大,我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我从来都不是。很小的时候我对这一行就很感兴趣,但是因为胖,又不好看,所以不敢说出来,怕人笑话我。”
舞台让他看到了人生中闪闪发光的东西:“男团对我来说是从小的梦想,想象自己也能像电视上那些前辈们一样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特别羡慕在舞台上唱歌、跳舞的人。我说,我要去做明星,我爸妈觉得我疯了。”
他想成为大明星,赚很多很多钱,让父亲能对他刮目相看:“我特别梦想,有一次公演的时候我能在底下看到我爸。假如,很多人不认可我,但我爸觉得我挺好,我就得到了最想得到的认可。”他说,“被认可的感觉,比晋级好多了。“在铭最终连第三次公演舞台也没站上。
F班/彭楚粤
渴望被认可的,还有 25 岁的彭楚粤。他和周震南、焉栩嘉、夏之光、翟潇闻、赵磊一起由哇唧唧哇公司推选入营,他的5位同伴最终都在这次节目中成团:“我今年快 26 了,现在 25 岁半。我来这个节目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不够:人气不够,能力不够,机会还不够。”
进入节目之前,他已经有 5 年的演艺经历,参加过已出道的男团“ X 玖少年团”。第一轮选班,他就和翟潇闻一起掉到了 F 班。“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纠结,到底是要以一个陌生人的状态到这个里面,还是以一个相对有经验的状态到这里面。我在中间一直在徘徊…”
F班/戴景耀
这种焦虑也在 26 岁的戴景耀身上也存在着。在男团市场上,26 岁的他已经算是“高龄”。他没有办法不让自己想得很多,作为漂亮的男孩子在舞台上的“保质期”就是太短。他也想,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还有别的选择吗?“颜值”这张牌是可以打一辈子吗?
“有时候,你越想表现得好,就越表现不好,你越会紧张。”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努力着,希望能被人看到。
F班/姚琛
从自选 A 班落到 F 班、最后以第 5 名成绩成团出道的姚琛也经历过对自己能力的怀疑。
他在进营之前,接受过三年非常专业和苛刻的艺人唱跳训练,整个人都为“登上舞台”做好了准备。但到了节目里,他发现基础训练好、唱跳功力好并不是唯一标准。看着其他人能说会道,轻松打动老师与观众;看着好多人懂得如何面对镜头表达自己;姚琛感到极度不自信:“我觉得我就像闪烁的星星,有时候很亮很亮,有时候隐隐约约。”
“语言表达能力,也是一种宝贵的经验”。他面对镜头,非常腼腆,不太能顺畅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太愿意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在舞台上也是像高压锅那样,老是感觉有一股能量在里面,但是就是放不出来。”
A班/高嘉朗
最后惜败未能成团的 A 班学员高嘉朗和姚琛一样有着相似的学艺经历,他们都经历过非常苛刻的艺能训练,才站在这个舞台上。
13 岁学古典乐、美声,16 岁开始流行音乐的培训,每天维持着 8-10 个小时的训练量。那些训练标准让人瞠目,“我是 16 岁的时候开始受训,那个时候平均八个小时,就是只是舞蹈,单方面舞蹈。老师是比较严的。我记得当时要跳一个成团舞,老师拿了一个他平时喝咖啡的纸杯,他说,你们今天要把你们衣服上的汗填满这个纸杯,才可以回家。我们真的很努力,才添到这么一个底儿…”
经历过训练,以为自己已经达到登台标准的他,描述自己当年初登舞台的经历:“关起门来自己练感觉信心满满,但出去表演,看到和自己同龄又经历相仿的艺人表现力更好、更炸时,就很受刺激”。
F班/翟潇闻
即便是观众们宠儿的翟潇闻,他也经历过低谷。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他,其实是赌气要证明自己站上这个舞台的:
“来这个节目之前,也参加过一个别的选秀节目,但是那个节目很早就离开了,然后说实话,当时心里也有一点不甘,如果还有一个机会的话,一定再努力一点,我抱着这种赌气的方式直接就来了。”
A班/王晨艺
还有退赛的 A 班成员王晨艺,他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在创造营里是“小怪兽”一样的存在。
作为舞蹈老师的他,却很担心自己的天赋有消逝的一天:“天赋是老天给的。我一直是抱着一个很珍惜这个东西的心态去跳舞。蛮小心翼翼的,怕哪一天丢掉这个天赋。”
苏有朋:我和他们
经历过一样的事情
“艺人很少有那种一帆风顺,一直在高峰,
一定会上上下下,
你下的时候,你没有好的心态,
多少一蹶不振的
不是能力不好,是心态不好。”
——苏有朋
节目组发出邀约,苏有朋知道节目组想要的点:小虎队,男团始祖。
但,离小虎队的时代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周围的人都叫他“苏导”,他沉浸在“老爷们儿”的导演圈里,对“偶像经济”一无所知,几乎不看综艺。现在的他,要怎么当一个男团的班主任?
他内心是犹豫的:“苏有朋砸了就砸了,我不能砸小虎队啊。这个名我可担不起啊,小虎队是三个人的资产。”
但,苏有朋想:“一个可以跟年轻人交朋友的机会,一个收视率这么受关注的节目,一个特别难得的舞台,没理由推的。”
像年轻男团一样登上舞台,这件事一开始,他的公司也是零看好。他收到的讯息都是在质疑:
“有人觉得你自己唱跳都不好,你有什么资格教我们的偶像。”
“造型师说,你录一段你跳舞的视频给我,看不到视频,我没法买衣服。”
他的人生好几次都是这样,每次转型都冒着巨大的风险,从“小虎队”离开去读大学,从“当红演员”转型当导演,所有选择都是未知数,转型就有可能会“扑街”。
“你通常让我走那个最安全的路,我性格是做不了的,可是我一旦决定做事情,就一定会做。”就像他导师秀里唱的那段 RAP 一样:“越是不被看好,越是证明我不会被绊倒。”
苏有朋接了节目。他把自己打碎,重头来过。阔别舞台快30年的他,重新开始跳舞,练 RAP,减肥。
“你知道导演圈,老爷们有老爷们的审美,我之前活在那个里面,然后一下跳到小朋友的审美,我一开始是特别别扭的,我以前不会画这样的妆,也不会穿这样的衣服。”他从韩国找了化妆师,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找了潮流系的造型师小白来给他搭衣服。
“我上来就是体验派的,我会把自己活成‘那个人’。”
苏有朋:我的使命是
让他们被看见
“就像是一场高考,
当下是焦头烂额,
等长大时就会发现,
它是人生中一段宝贵的资产。”
——苏有朋
当班主任,苏有朋是头一遭。他给自己定的出发点是“陪伴”,在“陪伴”的过程中发现个体差异,因材施教。
3,4 个月后,这些孩子都会飞得更高,去更远的地方,他只希望这段人生、这段难得的经历,能成为他们人生中一个“光荣的战役”:“就像是一场高考,当下是焦头烂额,等长大时就会发现,它是人生中一段宝贵的资产。”这使得F班有某种“班魂”,某种情感凝聚力。彭楚粤说:“F 班对我来说更多的可能是 Family,家的感觉。”
F 班的学员们私下都叫他“苏爸爸”。“被认可的感觉真的比你晋级的感觉更好。”在铭没有在父亲身上获得的理解,在苏有朋这里获得了。离开创造营的夜里,在铭和苏有朋聊了很久,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的促膝长谈,他临走时说:“最让我骄傲的是,我是苏有朋老师的学生。”
苏有朋对每个选手的态度都不一样,在戴景耀和翟潇闻看来,苏有朋是“暖”,在肖凯中看来苏有朋给他的“自信”:“他知道我在这个节目中在这个舞台上面最缺乏的是什么,他看出来了,他知道我缺乏是自信。他没有去说挑出我的毛病,反而一味在鼓励我:你坐在那里就是大侠,记住这个状态,然后明天这样表演就可以了。他觉得能给我自信,就是能让我释放我魅力的最好的状态。”
腾讯时尚:你怎么定义失败?
苏有朋:在这个节目的逻辑里,就是排名比较靠后得喽,比较没镜头,比较没人疼的喽,或是要离开的人。
腾讯时尚:怎么算成功,怎么算失败?
苏有朋:撇开节目的赛制和逻辑来说的话,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他们不见得有机会,不是说所有的努力都会被观众看见,都会有回报。但在过程中,我希望我能让他们更多的被看见,这是我给自己的使命。
这个节目三、四个月,完全与世隔绝,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压锅。他们需要的是一些开导,如何面对压力,每个人需要的东西不太一样,得给他们分开来聊。
我跟他们聊天,有一些话是全班在一起都可以一起听的,有些是你们这一队听的,有些是我只能和你自己一个人聊。就像你平时交朋友一样,有些话是你当着人前可以说的,有些是我们私下说的。
整个节目,镜头无所不在,有些学生是要面子的:我需要你帮忙,但当着镜头,当着其他同学,我也不愿意说啊。什么时候镜头没了,麦没了,老师我可以跟你说一些心里话。
腾讯时尚:你会不会用导演的镜头意识来观察学员?
苏有朋:会啊。但,我毕竟不是导演组,我也是节目的一份子而已。很多时候,我会去揣摩节目的逻辑,他毕竟是一个真人秀,要顾及到观众的可看性。我尽量去揣摩这件事情,同时能够帮到学生。
腾讯时尚:你喜欢用鼓励的方式还是打压的方式?
苏有朋:我尽量希望把全班的气氛都保持在一个积极向上里面,让大家都觉得有希望。
整个节目的大逻辑是“赤子之心,乘风破浪”,你要拿出现在中国现代男孩子的样子出来。所以,没有人可以在节目中呈现出“我就是不在乎,我要跟制度做对”,那会被修理的,不可能。
我觉得不存在还有人需要去鞭打这回事。大家都是真的有舞台梦的人,所以他们会都很努力,努力到严苛,努力到有时候我都会觉得他们想的太多。
很多时候你要给他们信心,帮他们疏通一些负面情绪,或者是一些压力,我要做的是这个。
腾讯时尚:当导师到目前为止,你学到了什么?
苏有朋:他们也给了我肯定。我记得第一次跟在铭沟通,我看他跟一群人围在一起时,他眼睛里有很多情绪,跟其他学生不太一样。
我在心理学方面,下过一些功夫,大概知道他会有焦虑,需要情绪管理这类的东西,我也不确定我的判断是不是对的。我就跟他说了,但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是这种性格的人。那时候大家都不认识,他也没必要信任我。
隔了没多久,他就和我说,老师你说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子的人。
他的这个反馈,让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我这些年的历练,我用到对的人身上,刚好是他需要的东西,他有给我回馈,让我很感动。
腾讯时尚:你的方法都是奏效的吗?
苏有朋:每一个个体是不一样的。
记得24小时结束后,我第二天来营里,一堆伤兵。身上疼的,嗓子疼的,忘记动作的,全瘫了。上台就这种状态。我就开始发那种伤痛贴布,喉糖……只有一个人跟我讲: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一副我不要同情,我们好好着呢,你别用一副我好像是loser,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这种东西也会伤到人。不是所有人都用关心,人家就买单了,男人不跟你来这套。
腾讯时尚:你觉得学员都需要情绪管理吗?
苏有朋:我们班常常都是排名靠后,或是挤在车尾进来的。大家都会忧心忡忡,谁都会需要情绪管理,这跟业务的能力重要性不相上下。
艺人很少有那种一帆风顺,一直在高峰的。一定会上上下下,你下的时候,你没有好的心态,多少一蹶不振的,不是能力不好,是心态不好。
我是所有的路基本上都走过,因为走过才有办法分享。
我在初中的时候,就有明星梦,那一年,我就被选上了小虎队,同时还考上了建中(台湾省最好的中学)。美梦成真的感觉当然很爽,虚荣大概可以撑个一年吧。接下来,我成了大家的信仰寄托。那时候,大家会觉得我应该和神一样的会玩、会念书啊,不管你有多红,多忙,你还是要像神童,读书非常好。这个压力巨大无比。伴随着高一高二小虎队的爆红,我就有点玩野了,变成了班上的倒数,我高三马上要大学高考,就觉得毁了。高三,我就停止工作一年,去念书了,小虎队三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在舞台上表演了。
媒体都在观望:“小虎队形象这么好,这么会包装,看他会不会念书喽,是不是神童喽。“我那时候都快崩溃了。我觉得,我没有考上大学比我的命还重要,我觉得我考不上大学,那我的名声是不是这辈子就要毁了?我就把自己归零呗,人生第一次归零。把红的东西统统扔掉。这算是心态管理吧,把包袱统统扔掉,全心全意的focus在自己的学业上面。
第二次归零是《还珠》的时候,偶像歌手到了尽头。心态管理,某种客观的认清事实,然后让自己在情绪里接受它,然后把情绪导向正向。
生命里总会有奇迹的,你要相信生活,是值得期待的。不要放弃生活,不要那么孤傲。
演艺圈第一堂课
这里只是起点
“创造营是一个演艺圈的缩影。”苏有朋告诉学员们。
在这里,他们要习得的是职业生涯上的所有“第一课”。他们要面对舞台、面对镜头展示自己,同时也要去博得观众的关注。
在学员们的身上,肩负着“大家的期待”,那些支持者的情感投射。他们的期望不仅仅是“无私的大爱“,他们的付出是需要回报的。这种回报就是“希望学员做成什么样子,希望学员成为他心目中理想的样子”,这些东西就变成了一个艺人在职业通路上“甜蜜的负担”。
那么,成团也好、出名也好,是这场训练最终的唯一目的吗?苏有朋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每个学员都有他们来到创造营的使命,他们能够从这场旅程中学到未来可以用到的知识才是更重要的。他作为一个陪伴者,所谓“师傅领进门”,这一切只是一个起点。
苏有朋对谈创造营学员
王晨艺:老师,您觉得颜值是对一个艺人的必要条件吗?
苏有朋:有基本要求我觉得,最起码长得别招人烦。他倒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或帅哥,主要是性格讨不讨喜,有没有观众缘。
苏有朋:你有想像过成为艺人以后的生活吗?
王晨艺: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我都没有遇到过,很多事情我来这个营里都是第一次。所以是很期待。努力做好眼前的事吧,歌词都没有背好。
苏有朋: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舞蹈天赋的?
王晨艺:我对天赋的理解是,老天给的,它不是自己的,所以也会很容易受影响。你把心态放开了,老天才会能给到你这些东西。我一直是抱着一个很珍惜这个东西的心态去跳舞。所以还蛮小心翼翼的,怕哪一天丢掉这个天赋。
在铭:公演选人的时候,我是第一次被选出来的,第一个被王晨艺选出来的时候。他说我选你挺好的,我挺喜欢你这样的。然后我说我心里就是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有可能在你难过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人去认可你,他还是一个跳舞这么好的一个选手。我觉得原来我身边有一个这么认可我的人,而且他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觉得他能认可我觉得比谁都让我开心。
苏有朋:一开始就分到 F 班,会焦虑吧?
在铭:因为一直在海外受训练,公司在四个人里面抱期望最高的人就是我,来的时候不光是公司,各方面就和我说,你在公司里是什么样子,你在里面就是什么样子,你一定会很好。但是首秀就失败了,24小时也没怎么太成功。
苏有朋:受情绪影响了呗,心里愤愤不平。
在铭:因为你来了,让我看到一丝不同。
我当时 24 小时的时候,我坐在地上,你过来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急,焦虑,一眼就看出来我很焦虑,居然有个人可以一眼望穿我,你还说过你自己也有过这样的阶段。给我感觉,你在鼓励我,你要撑过去的话,你就能我一样优秀。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
苏有朋:在 24 小时,我也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对的,我也在学着做班主任,后来我记得没有隔多久,你突然跑过来和我讲说,你确实是这样的人,问我怎么知道的。我要跟你说,你那句话也给我很大的鼓励,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做班主任,然后哇我竟然判断对了。所以这个东西是互相的,你在学习,我也在学习。
姚琛,Photo by TED
姚琛:你已经当艺人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新人了?
苏有朋:我其实也没有觉得我很艺人。我跟艺人这个游戏规则打架了很多年。我不太喜欢一有镜头,就凑到前面,跟大家争,“这样是不是就不是艺人啊?”“那些有镜头感的人好像发挥的比我好哎?”类似心里会有这些疑问。
我是一个很没有镜头感的人,但我也用这个方法活了很多年。我中间会常常选择忠于我自己。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要变成我不喜欢的人。
姚琛:做自己对艺人来说,是不是一件很难得事?
苏有朋:每个人都会找到在演艺圈里存活的道理。没有好或不好,只有适不适合他们自己。我有我的坚持,我一直希望是我喜欢的苏有朋。
先让自己舒服吧,坚持善良,我们可以把自己做到最好,但不干扰别人,陷害别人,黑别人,坚持善良。
姚琛:最近跟一些朋友聊了,他们觉得做艺人是应该要把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精神,自己的意志去传递给观众,让自己的想法让更多人知道,去影响到别人。
苏有朋:第一个,你先做好一个艺人该做好的事情。业务能力之外,表达能力也很重要,情商也很重要,人际关系也很重要。
这个营里面是一个娱乐圈的缩影。当你把这些东西,镜头感,艺人的基本素质都熟练了之后,我们再去传达我们个人价值观。
以我来讲,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价值观,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生存之道,也不是只有我的生存之道是唯一的真理,所以任何时候要传递价值观,我会很仔细,很小心。因为我传达出去的东西可能很多人会听,可不见得真的适用于他。
对于一个艺人来讲,你要把你的个性传达出去,让他知道,我姚琛是个什么样的艺人,这是ok的。艺人要有个性。你就能慢慢找到自己的型,有自己的状态。
戴景耀,Photo by TED
戴景耀:老师,你觉得年纪在一个男团里,重要吗?
苏有朋:年龄是重要的。因为没有人会一直18岁,但总有人会18岁。我以前也要面对这样的问题。
戴景耀:那你是怎么面对,从心理上的解决问题?
苏有朋:没有,我后来就被淘汰了啊。哈哈哈,转型了嘛。
我那时候拍《还珠》的时候,已经作为一个偶像歌手出道有 10 年了。那些上综艺节目能玩的游戏,能秀的才艺,早就秀光了。那怎么办?那接下来还有新浪推出。大家已经不想在听我唱歌了。我必须去开发原本不可能、我不会的事情了,让自己走下去,才有办法把大家的目光吸住。
戴景耀:当您面对压力,您是怎么解决的?
苏有朋:试想谁没有焦虑?所以你要做的事情是,要认识到焦虑是共存的。我要跟它变成朋友,而不是一直讨厌它。你越排斥它,你就越焦虑。因为他每天就是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戴景耀:我面对压力的时候,我是选择睡觉。我不想去想那些事情,我也不想跟身边人去抒发负能量,很累。
苏有朋:睡个好觉是特别好的身体修养的方法。
我不可能预期到它 100% 照着我的方向进行,我可能想个 70 分够了,剩下的 30 分允许它自然发生。因为事情他不可能完全受控,又真实,事情也舒服,我们也舒服。
戴景耀:其实我一直秉持的,哪怕结果不如人意,但只要我全力以赴了,就没有遗憾。不管我们能不能赢过对方,我们先要赢过自己。以后回想起来,是一个没有遗憾的舞台。
苏有朋:其实成名,出名不是唯一的政治正确,大家认为出名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大家都要去争取,毫无疑义,想都别想,是个好事。我告诉你,他未必一定是好事。出名之后你可能就开始没有生活了啊。一般人去泡个吧,和朋友唱个歌,喝个酒,路边抽根烟,咋了,可如果你出名了,这些就变成事儿了。大家会用比较高的道德标准去看你。
戴景耀:那您去酒吧吗,您那么小就出道了。
苏有朋:我去,哈哈哈,我以前也去,那时候没那么多狗仔吧,也不像现在,手机随便就可以有社交媒体。但我也没有做很夸张的事情。
高嘉朗:才能在这个行业您能走这么长时间吗?中途也没有过倦怠期?
苏有朋:我也常常职业倦怠啊。
高嘉朗:那是怎么调整自己呢?
苏有朋:瓶颈的时候也是会不知道未来:还有会不会留在这一行?是不是就被淘汰了?所以心情都是有的。嗯,瓶颈期的时候,看不到阳光的时候就先呆着呗。呆着,然后,趁那时候学习调整心态。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些经验都让我更知道怎么调整心态,不要被负面的情绪拉下去。
事情都有两面嘛,练习去看比较积极的那一面嘛。要是没有那些比较负面的日子,我可能不知道,原来调整心态是这么重要。
另外,就是在工作的选择上,我一直喜欢干自己没干过的事儿,我觉得这也是让我一直对这一行保持新鲜感的原因。
翟潇闻,Photo by TED
翟潇闻:老师,你觉得对于一个新艺人来说,清新这个标签能伴随他多久?
苏有朋:我也想问你,你觉得呢?
翟潇闻:我觉得清新这个词,伴随我,应该超不过两三年吧,或者是一年吧。因为现在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新人太多了,每天都在出现各种不同优秀的新人。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在这一天清新,第二天清新的人就不是我了。我觉得清新这个词应该不是一个可以当作标签的词。我想当的就是有内涵有实力的人。
苏有朋:清新如果是你说的新鲜感,新鲜感的保鲜期很快就过了。
清新也可以成为不油腻,很多事情我们熟练了,就会油腻,但要让自己像是第一次做一样,那你就不油腻,观众看你也不油腻。
翟潇闻:我刚来这个节目的时候,很多人跟我说你要怎么样,我后来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必要。
如果说你让大家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在以后的每一天,这个面具会一直贴在你的身上,如果哪一天你不小心暴露出了真实的自己,大家反而都不喜欢了,都会揭穿你这个面具,所以我觉得这样很累。
大家都说演艺圈这种地方是没有真友情的,老师您觉得有真有情吗?
苏有朋:有!看人。就要挑,我觉得要挑。
《创造营2019》对于他们是什么呢?
“我们蹲得越低,就跳得越高,这就是F班。”——姚琛
“他们不见得有机会,不是说所有的努力都会被观众看见,都会有回报。但在过程中,我希望我能让他们更多的被看见,这是我给自己的使命。”——苏有朋
影片出品人/孙忠怀 王娟
影片总监制/江浩
影片总策划 / 包韵
导演/罗冉 于尧
统筹造型 / 卢晶
学员统筹 / 母丹
特别鸣谢
《时尚先生Esquire》联合策划采访
苏有朋团队
没看过瘾?本周热门喂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