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走近睢县这位文学巨匠

杨静|走近睢县这位文学巨匠

老家睢县 内地男星 2017-11-17 18:18:26 490

题记:在睢县你可以不知道现代作家潘沈斌,你可以不知公安局长任长霞,你可以不知道歌手宇桐非,但一定要知道诗人苏金伞……

是在张鸣飞老师的公众号上读过苏湲的诗,看到下面简介才知道苏湲的父亲苏金伞是从咱老家睢县走出去的著名诗人。

苏金伞(1906-1997),原名苏鹤田,河南睢县人,是中国五四以来最杰出的诗人之一。1946年,《大公报》介绍苏金伞时说“他的诗讽深刻得体,当世无第二人”。194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任河南省文联第届主席,著有诗集《地层厂》,《窗外》,《鹁鸪鸟》,《苏金伞诗选》,《苏金伞诗文集》等。

苏金伞生活在农村,所以他的诗便和乡土融为了一体。

爸在村外坑沿的树凉下

枕着锄杆睡晌觉

鼾声的根盘两肋巴……

树叶间漏下一滴光

从爸的左肩跳上鼻子

起来吧,爸爸

知了尿撒了你一嘴

《午饭》

等主人来牵它吃草

它才用尾巴

掸一掸屁股上的灰尘

慢吞吞地站起来

眼睛都睡红了

《眼睛都睡红了》

两首同是写午睡,一首写人的午睡,一首写牛的午睡,带有乡土气息的土话方语一下勾勒出诗的场景不仅有趣,更具传神。

热馍掉在地上

皮也不揭

连泥吞下去

腿上磕破一层皮

用指甲挖一点墙头土

按在伤口上

不用包扎

孩子发烧了

——那是吓掉了魂

把脚印抓回来

压在枕头上

就会马上见轻

《信赖》

这种恋土情结已经根深蒂固扎在他心中了。

恨不得把每一块土

都送到舌头上

是咸是甜

恨不得自己变成一粒种子

躺在土里试一试

《三黑和土地》这种对土的痴情已经深入了泥土的灵魂。对于生养我们的土地,没有人比他更谦卑更虔诚的了。

在我的记忆里

父亲的头发

还拖着一条长辫子

祖父常用脚

踏住那辫子

拼命地拳击

城里来的差人

又把那辫子

吊在树上

用鞭子抽打着

要钱粮

母亲的头发

一辈子不梳

上面落满了磨面时荡出的面屑

和烧锅时

飞出的灰星子

临死时

交代姐姐:

‘把我的头发梳一梳吧

披头散发

是不好见阎王的!’

赶到我

头发变硬了

不服梳理

成天鬅鬅鬙鬙的

叫人看着不顺眼

更有人从我的头发

推测到我的心

说我太不驯服

一定会碰出乱子来的

于是在人面前,

我总是用手按住头发

不让它崛起

替我惹祸

但头发太硬

真是无可奈何

手指一疏忽

就又恢复原来的姿势

最后我把它剃光

但又有人说:“这是‘光蛋会’的标记

应该用刀连根割下来!”

诗人在诉说自己家头发的故事,诗句却已经渗透到历史和人的命运的内核里去,对人性的压抑人灵深处生出反抗的精神来,然而这种精神是反讽的态势,那种受难的话语在内心里往还反复,就孕育捣人胸臆的力量。

苏金伞写诗追求风骨和神髓,他认为这是诗的灵魂。

农人的脊背

经过烈日的烤炼

和冷雨的浇淋

变成火成岩一般的坚固

上面经常有

犁把和箩筐挤压的纹印

绳索和抽勒的疤痕

脊柱一天比一天弯了

仍然背着沉重的布袋

把粮食倒进别家的仓库房

而制造灾害的人们

在上面种植更多的灾害

脂肪过剩的人们

在上面寻求更多的脂肪

而且永远不知满足

说是

没有捕尽鱼的河

没有流尽泪的眼睛

却不知道

和无穷的忍受同时

这脊背

也有无穷的力量

你看

那满载谷物的大车

像山一般重

一声呐喊就被掀翻在禾场上

现在

就正用这同样的姿势

来掀翻更为沉重的东西

——那牢牢压在脊背上的残酷的统治

《农人的脊背》一首诗把农人的悲惨命运,农人们刚正不阿的性格,农人们奋起抗争的精神力量写得入心入魂。

著名诗人牛汉认为苏诗“人的气质和诗的情境的高度统一,在中国诗人中几乎是罕见的”。苏金伞是一个真诚的农民的儿子,诗人的气质朴实而厚重,诗的情境阔大而有力。

苏金伞是一位影响力巨大且与日俱增的诗人,是一位既官方认可又被民间认可的诗人,是一位既被大陆认可又被港台认可的诗人,是一位诗作文本价值和现世意义有巨大提升空间的人。

我一直认为诗歌是最高大上,最纯美典雅的一种文体,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记得睢县作协主席王文正老师跟我说过:“杨静,学着写诗吧,诗写好了,其他文儿就容易写了。”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更深知自己的水平有限,所以从未尝试过。而苏金伞老师的诗较为口语化,亲切自然易懂接地气,读了一遍就能看到眼前他所描写的场景。这是我喜欢并追求的。

在睢县你可以不知道现代作家潘沈斌,你可以不知公安局长任长霞,你可以不知道歌手宇桐非,但一定要知道诗人苏金伞。

(本文部分摘自释然《苏金伞诗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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