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个男人集合了TFBOYS三个人的名字,但他的影响力也许完全没法和其中一个相提并论。他是王千源,入行二十余年,出演了上百部作品,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以小角色的身份穿梭在各个故事里。
42岁时才获封东京影帝,在这个“成名要趁早”的圈里,常有人惋惜王千源大器晚成,对此他反驳道,同年获得终身成就奖的耄耋老人,颤颤巍巍地被人抬着上台领奖,“那都不算晚,我这算什么。”
王千源出生在话剧之家,自幼跟随父母混迹于话剧团家属院、排练厅和剧场,化妆间的脂粉香、更衣室的樟脑味以及缭绕在整个剧场淡淡的烟草气息构成了他的童年,那是不同于人间的另一种烟火。
常年受话剧文化熏陶的他,并未顺理成章地接过父母的衣钵。他打心底不认同话剧舞台比其他艺术门类更高级,在大家眼里话剧是神圣而酣畅淋漓的,但他看到的是大幕后边的场景,“为分房子打架,为涨工资骂人”,仿佛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总能以独特的视角看待世界。
一开始,“表演”似乎完全不在王千源的人生规划里,他学了三年的裁缝,立志成为皮尔·卡丹,却因美术功底太弱两次美院落榜,最终阴差阳错考入中戏。人生一错再错,成就了一个东京影帝。
从中戏毕业后,王千源被分配到北京儿童艺术剧院,成为了一名体制内的儿童剧演员,日常工作是扮演狐狸、大象,还演石头和太阳,当时年轻气盛,不甘心自己学了四年怎么演人,毕业后却在扮演小动物。
那段瓶颈期,他索性开了一家小饭馆卖盒饭,释放多余的精力,同时补贴生活。当时的后辈校友刘烨等人也已成名,回学校都会意气风发地和传达室大爷打招呼,而他骑着自行车通过大爷的门禁检查,只能臊眉耷眼地报道:“送盒饭的。”
正是这样的经历让王千源多年以后再演绎起那些低到尘埃中的小人物时,鲜活感扑面而来,他不用刻意扮演别人,只需要回头看看当年的自己。
后来,一次在公立学校为智障儿童演出后,一个孩子哭着跑来,有些呆傻地喊着“猫头鹰爷爷,太阳哥哥”。那一次带给他不小的冲击,他觉得自己用不敬业的态度去演戏,结果世界上最单纯的观众,用这么炙热的心在观看着。
“从那以后,我就改变了我的态度。我觉得再小的角色都要演好,才对得起每一个观众。不是因为想要领奖,才去表演,而是因为热爱表演,才努力去做这件事。”
他带着对表演的敬畏一路走到如今,怀着这份演员的赤子之心,跑过无数片场,从男六号演到男一号,为了让表演足够令人信服,做到与角色合二为一,他践行着“演员的基本素养”:演疯子就该进精神病院去生活一段时间,演罪犯就要进监狱去体验从身体到精神的双重折磨。
从《钢的琴》落魄的单身父亲,《黄金时代》自由放浪的气质文人,《绣春刀》隐忍克制的大哥,到《解救吾先生》反社会倾向的暴力绑匪,他用教科书般的演技,印证了“没有为演员专门打造的角色,只有为角色千锤百炼的演员”。
为了演断臂残疾运动员,他长期把一只胳膊绑到后背,用一只手和牙齿练习系鞋带。为了达到剧本提示“爬着进场,跪着说话,表现出从抽泣到号啕大哭的过程”,他提前尝试了所能够想到的哭法,甚至半夜躲进浴室,对着镜子大放悲声。
拍摄《钢的琴》时,他完全活在下岗工人陈桂林的角色里,天天穿着破烂的绿毛裤,在酒店走来走去,把这段路程当作东北的筒子楼。
饰演《解救吾先生》的绑匪华子时,他没有急于将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狰狞、残暴表现在外,而是嬉皮笑脸,杀人于无形。
他可以为了融入角色七天不洗头,塑造出流浪在外挣扎于世的逃亡匪徒,自称这种真实的邋遢感是任何化妆师都无法赋予的。
为了完全成为一个落寞孤独的“边缘人”,40多天没有回家,担心家中的温馨气氛融化了他一身的狠劲。
为了找到被判死刑那一刻的状态,三天断水,仅靠一点馒头干、地瓜干和葡萄干维持体能,甚至在拍摄前找朋友彻夜喝酒,绕着监狱跑圈,直到身体彻底脱水,才满意自己在镜头前的样子。
“每一天,我都在搏斗。”王千源这样形容他拍摄电影的45天。
正因如此,他的名字才能成为品质的代表,自2016年其主演的《枪炮腰花》拍摄完毕后,一直备受外界关注。他在这部电影中再次饰演市井小人物,“枪炮腰花”烧烤店老板,投机取巧,暗捞油水。
据介绍,《枪炮腰花》回到导演张猛最受市场好评的个性喜剧之路,一方面延续了小人物、现实感、温情幽默、黑色力量等个人风格;一方面又大胆创新,融入另类喜剧元素谋求更多商业突破,为喜剧新类型拓荒,筹备之初已引发了影迷的热烈关注,被认为是“2018年最值得期待的喜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