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7日,第17届电影表演艺术学会颁奖典礼上,有一个老戏骨格外抢眼,她被亲切地成为“国民妈妈”,并获得特别荣誉奖。
她一生曾7次出演慈禧,形态各不相同;她饰演的武则天,不怒自威,帝王气外露,展现出了中国历史上唯一女帝的风范。
她就是国家一级演员,老艺术家吕中。
1940年出生的吕中,是和新中国一起成长起来的。
吕中父母想要四个孩子,就按照中、平、正、直四个字来取名。作为长女,便有了“吕中”这个名字。同时,她也寄托了父母对于孩子们未来能“中平,正直”去做人的希望。
而吕中的一生,也在始终践行着这四个字。
在陕西宝鸡出生四十天后,就举家搬到了山城重庆,在美丽的山城重庆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刚满9岁的吕中又随着家人来到了北京。
从海北又到了天南,那些见过的事物,早就印刻在了吕中的心里,为日后的话剧也好,演戏也好,都有着不可多得的影响。
受到自身家庭文化的影响,吕中从小就善思考、爱读书,“小时候父亲书柜里有很多中国古典名著,我总会偷着读。后来上中学的时候,又读了很多像托尔斯泰、屠格涅夫这些文学巨匠的作品。”
18岁高中毕业后就进入河北省话剧院,成为了一名话剧演员。
在河北话剧院的15年,吕中和其他演员一样,常年在农村生活,有时候就住在老乡家里,白天下地跟他们一起干农活,割麦子、劈棒子、建苗、种菜,这些丰富的经历让河北省话剧院排演的《红旗谱》没有敌手。
33岁时,吕中调到北京人艺。初次参演人艺版《茶馆》时,已经40岁了。
那年,她在里面演了个十几岁的小太监“牛儿”,而“牛儿”这个角色所有的戏份就是跟在“庞总管”身边,上台下台,没有一句台词。
当时扮演“庞太监”的是人艺老演员童超老师,专门为了她这个没有一句台词的搭档,推荐了很多介绍背景资料的书,吕中也认认真真全部研读了一遍。
“看了那些个书我才知道,我演的这个不说话假男孩,并不是往老太监旁边一站、一扶,就行了。
他扶着老太监,心里一定有很多想法,他想着怎么把老太监伺候得舒舒服服,他要观察他高兴不高兴,他要把他想什么都摸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他的主子那简直一时一刻都不敢怠慢的。他没有一句话,却要表达出他的内心世界,这其实非常锻炼演员。”
此后,她演了很多经典的话剧,如《雷雨》、《小井胡同》、《骆驼祥子》等。与此同时,也磨练了自己的演技。
47岁时,出演《便衣警察》,扮演配角女富商,正式进军影视圈。虽然拍影视起步晚,但是她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经典作品。
吕中曾说:“我真的是很庆幸我是一个话剧演员,话剧的功底不是一天形成的,它真的是千锤百炼。大幕拉开,你演员必须去完成,演员要从头至尾,两个多小时里完成一整部戏,一个完整的角色。因此,你案头工作必须做得特别细,你要把这人物吃透,把他的历史、把他的来龙去脉,包括他潜意识的东西,你都要把它挖掘出来。”
话剧如此,影视剧表演亦是如此。在吕中的眼中,角色没有大小,只有不同的人物和各自的人生。
1991年,拍摄社会问题电视剧《你为谁辩护》,担任主角,同年被提名第11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优秀女主角
1993年,吕中出演了历史电视剧《武则天》;1994年,出演历史大剧《三国演义》饰董太后一角,就此开启太后戏路。
1996年,主演伟人传记剧《邓颖超和她的妈妈》,获得了第16届中国电视剧飞天奖的优秀女主角奖。
1998年,主演家庭剧《母亲》,并获得1999年度人口文化奖优秀女演员奖
2000年60岁的吕中,从北京人艺退休,而她的演绎事业却迎来了最高峰。
传奇历史剧《走向共和》中,吕中得到了饰演慈禧的机会,没想到这一演却成就了她这辈子最喜爱的角色。
在她之前,慈禧的扮演者已经多如牛毛,也有深入人心的一些形象;如何演绎才能够不落窠臼呢?这对吕中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读书、阅史、大量细致的案头工作;琢磨思考,加上丰厚的人生经历,她有了慈禧心里的东西、脑里的东西,不用再拿腔拿调,她坐在那里自自然然成了慈禧。
演完这部戏,吕中说:“我到60岁了,才碰到今生挚爱的角色,我要学会感恩和知足。演员的路还很长,慢慢走不着急。”
在这部戏中,慈禧曾唱着昆曲《游园·惊梦》的唱段对镜舞婆娑,吕中的表演少有地展现了慈禧晚年的妩媚优雅,让观众为之惊艳。
实际上,除了昆曲,京剧、梆子、鼓书、黄梅戏,吕中也能信手拈来,只要剧中人物需要,她就能灵活使用这些技巧赋予人物最为鲜活、灵动的生命力。
2013年时,吕中以73岁高龄担纲主演王小帅导演的犯罪剧情片《闯入者》。
在导演王小帅看来,吕中身上有“强大的时间感”,“烙下了我们建国以来的整段经历”。
也因为吕中身上独有的时间凝聚感,塑造出了丰满的老邓形象。还因此角被提名第71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获得第8届亚太电影大奖最佳女主角。
获封影后的她,依旧保持着谦逊与低调,她说:“其实在电影界,我应该是一个小学生,因为我是话剧演员出身。非常感谢评审团对我的肯定和鼓励,也很感谢导演把这个创作机会给我。”
吕中可以说是大器晚成,47岁出道进入娱乐圈,却从来不浸淫于娱乐。不怕广告、不参加真人秀,只把自己火热的赤城投放进喜欢的角色之中。
在她眼中,除了演戏,其他的都是旁门左道。
尽管取得如此的成绩,吕中却不自视甚高、倚老卖老,而是喜欢和年轻人们打成一片
众所周知,在公开的场合,吕中和柯蓝一直以母女相称,但事实上,他们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
在拍摄《人间正道是沧桑》时,30岁的柯蓝正转型当演员,她从来没有学习过表演,剧组中的老戏骨吕中成了她的表演老师。
“吕中、孙淳,我至今都叫他们妈和哥,因为不管是戏里戏外,我们已经是一家人。我不是个专业出身的演员,而我妈和我哥在这方面给了我太大的帮助。”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柯蓝坦言,“演这部戏我得到了很多,梦幻的班底,最一流的导演、最一流的编剧,我收获了那么好的朋友,那么纯粹干净的友谊,这些都是我一辈子的财富。”
这部戏结束后,大家回归到各自的生活,柯蓝和吕中却一直保持着联系,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吕中有演出时,只要有空,柯蓝都会去学习。
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她是我的一盏明灯,我知道那个地方有亮的地方,就像她给我的好心态的鼓励。”
柯蓝如是说。
现实生活中,吕中儿女双全,儿子还和古装美人何琳结成夫妇,育有一女。如今78岁的吕中,除了拍戏,就是享受当下生活,和家人们一起开心生活。
被问到60多年的演艺生涯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吕中说,时间教会她最多的就是做人,只有把人做明白了,才懂得演戏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