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亲爱的,我跟你都一样 | 着调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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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调 港台女星 2018-05-13 14:24:17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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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巨蛋“时间仍然继续在走”演唱会之后,万芳来到广州,参加南方都市报发起、南都光原娱乐有限公司联合主办的“超越流行”主题音乐沙龙,随后还作客猫王音乐台,接受了猫王电台的独家专访。


▲ 点击即可收听


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157分钟,听完这个超长节目。


但如果只需要15分钟时间,就可以读到一些讲心的话,按道理会多一些人愿意看。


现在猫王把这些文字整理出来,给着调的你细细品尝。



 ① 

 “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非常真实的人生。” 


每次的演唱会,尤其台北小巨蛋的演出,是非常梦幻跟魔幻的一场演唱会,那天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然后来到猫王音乐台,你知道这才是生活。比如下了演出之后,下了那个大舞台之后,自己在家里煮了一个很简单的面条,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非常真实的人生。



在我说这场演唱会之前呢,我要非常谢谢黎文,在一开始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一名广播人。因为我在猫王音乐台有一档节目叫做《万芳的房间剧场》,这几个月以来,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着节目的制作与播出,但是我很少看到那个回响,刚刚黎文给我看到大家的反应,还是有人并不知道这个万芳其实就是那个唱《新不了情》的万芳,或者是《慢火车》的万芳、《猜心》的万芳。



我从1990年推出第一张专辑到现在已经28年的时间,横跨了很多不一样的世代和不同的年龄层,从1990年代的《新不了情》、《猜心》一直到2000年以后《夜照亮了夜》,《我们不要伤心了》这些歌曲。


这次在4月14号台北小巨蛋演唱会的时候,主办单位特别看了一下购票的年龄层,因为通常有一个很固定的年龄层,譬如说三十岁到四十岁,或者二十岁到三十岁,但他们发现我的年龄层是二十岁到五十岁,跨度比较广


请大家知道:

没错,我就是那个《新不了情》的万芳。


万芳为电影《新不了情》演唱的主题曲


 ②

 “我就突然降落到了地球,

从那个宇宙降落到地球,

我就开始唱歌。” 


因为跨越的时间比较长,28年的时间,所以很多人认识万芳可能是在90年代或者中期后期,也因为我自己的角色比较多,所以有的人是认识那个演戏的万芳,有的人是认识广播的万芳,有的人是认识的是唱歌的万芳。



小巨蛋演唱会留在我脑海中最宝贵的记忆是微笑。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棒的过程,就我自己来说,每次面对个唱,在准备演出的过程就像是一个自我对话,一个深度的自我对话以及一个自我成长跟突破的重要机会。


 

在准备一场演出的时候,我们要面对的事情非常多,而所有面对的事情其实都是在面对自己,所以那个过程其实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尤其这一次小巨蛋,对我来说是比较大型的演出,一万多人的场地,我们对舞台的设计,音乐的考虑,各方面都跟过去三千多人的场地比,是不太一样的思考逻辑。

 

我记得,那天演出,我在升降台那边stand by。当升降台升上上空,你知道吗?我看到所有我就哭了。



还没开场我就哭了,那个震撼,那个触动,其实是我看到了一种很纯粹的美好。倒不是因为所有的人为我而来而感动,而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拿着荧光棒,每个人都变成了那个发光体,我感受到的,看到的是每一个生命体,它是一个很原始的生命体,我感觉好像跟宇宙连接,我也是在这宇宙当中的一颗行星,我甚至跟很多不同空间的人,大家都在同一个空间,很直接触动到我的内在,我就哭了。

 

当我一哭的时候,导演郭子,音乐总监黄韵玲在控台那边两个人也同时哭了。郭子还要在我的耳机说,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从他说的三次深呼吸里头,我就突然降落到了地球,从那个宇宙降落到地球,我就开始唱歌。

 

我其实很少有一场演出是这么的放松,从我握麦克风手的姿势,我就发现自己非常放松,我觉得我很享受,非常感谢所有人和所有的发生,准备演唱会的过程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经验。



我以前握麦克风的姿势是很紧张的,要握得很紧很紧,生怕自己有任何的状况,生怕自己有任何一个音唱得不够好,就是脑怪来做怪的时候。脑怪是什么呢?就是脑子来做自我批判的那个状态,我把它称之为脑怪


其实,很多人在自己的职场上面,在面对自己的足或者不足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很好很进步的时候,通常会有一个声音,就是脑怪的出现,在批判自己不够好,不够努力,不够认真,不够完美。当那个完美主义出现的时候,有的时候打击是非常大的,这个完美主义的脑怪,往往会让我们只停留在批评的状态,而忘了这件事情本身的快乐。



我升上高台的那一刻,那个moment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原本我们整个节目的设计,就是一开始要非常精准。《孩子气》开场,《四季》这样的一些歌曲,非常精准地配合所有舞台的技术的部分。


后来我就提出说,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子的开场,我希望回到一个,光着脚丫子,好像在自己家的房间床铺——我小时候是个非常喜欢唱歌的女生,常常把我们家的床铺当成舞台,把毛巾被当成舞台表演服——回到唱歌最初跟我的那个连结。


 

所以我就跟导演提出,我要穿最简单的衣服,它就是像一个小女孩最简单的衬裙,光着脚丫子,我不想要那么精准,就像我们在拍戏的时候,我很怕听到5、4、3、2、action,我很讨厌那个action一出来,我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弄跑了。所以我想这样子的开场可以让我的呼吸很完整,我在面对自己,面对舞台,面对所有的听众,都很完整的情况下才开口唱歌,那天我是用清唱《时间仍然继续在走》开始,那是我1990年第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


万芳的首张专辑《时间仍然继续在走》

 

 ③ 

“过去那些浓烈的情歌

也是很多人生命当中重要的一部分。 


我邀请黄韵玲担任我这场演唱会的音乐总监,同时也重新诠释了这首28年前的歌曲《时间仍然继续在走》,用2018年的万芳面对生命的感受去重新诠释这首歌。所以一开始我在跟小玲说想要重新改编这首歌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我大概的想法和音乐方向,小玲找来了一群很棒的音乐人,它比较motown的感觉。

 

这首歌除了姚谦写的歌词,曾淑勤写的曲之外,经过28年之后,我重新加入了一点点我对时间和生命的感受,加了一点点我的口白在里头,念了几句歌词,我很喜欢自己那个用比较低沉的嗓音去说:告別回不去的从前,告別先行离开的你。放下那些放不下的,放走那些过不去的。

 

注入了新的歌词,就是我在面对很多生命的发生。很多人在经过了生命的累积之后,有很多放不掉的,有很多没有办法告别的,就像在这场演出里头,经过28年的时间,很多老朋友再次相聚,透过这些歌曲,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这28年。


《时间仍然继续在走 2018》

 

也许很多人是后期才听万芳的,或者说这些歌可能是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因为电视剧的关系而听到的歌曲,你就会因为这些歌联想到那个青春时刻的你,或者小时候的你。那个相遇是音乐非常美妙的功能。

 

你会发现说,其实我们都长大了,你知道28年不长大也不行啊。但是有的人过得去,有的人过不去了。透过音乐,有时候我们好像也试着在跟过去的那些放不下的自己做一个相遇,并且学习轻轻地可以放下,然后微笑地往前走。 

 

在这场演出里头,很多人都可以感受到那个饱满的生命的不同样貌吧。尤其是这次的演出,我们真的是呈现了各种不同生命的样貌,这也是我这几年很想跟大家分享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累积越来越多的离别。各种样貌的离别,是我们无法避免的,它不会越来越少,它只会越来越多。越是这样,我们在这场演出当中可以有更多的泪水,但是也有更多的微笑,以及更多的力量,去支撑现在的自己。


万芳小巨蛋演唱会宣传《她是谁》篇

 

《时间仍然继续在走》的整体企划概念,最早是因为我写了一首新的歌,叫做《时间梯》。我们从“时间梯”的概念去想这次的演唱会。刚好我经历过28年的时间,我想透过时间梯去进入这28年来的歌曲。

 

但是想着想着,我就在想,为什么要弄一个新状态?为什么不回到“时间仍然继续在走”那个时间点。有很多听万芳的歌的朋友,一定会感觉到我这几年创作的改变,从过去比较浓烈的情歌到现在比较多的在关注生命。这场演出,我还是希望能够让所有的朋友都感受到,不管是现在的万芳,或者是台下现在的自己、所有的观众,我们一起回看过往,然后再来看现在自己。

 

后来,我就主动说,不要用新歌的歌名,就直接用“时间仍然继续在走”。我想这是最直接,也让大家知道,不只是我现在在讲与生命有关,过去那些浓烈的情歌也是很多人生命当中重要的一部分。


 ④ 

“哇!那些感动全部跑出来了,

台下整个就是大合唱,

就是小巨蛋KTV。” 



我没有想到,台北小巨蛋演唱会开票20分钟就卖光了。对于一个1990年代就开始唱歌的歌手,历经了28年,我很难去预想现在的听众到底会有多么热烈的支持。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卖完票,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开票的前一天晚上,我跟经纪人,跟所有的工作伙伴聊天,有的人就在问说:“唉,那你觉得明天情况怎么样?”我说完全无法预估,但这个结果让我觉得很感动。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歌曲,在很多人的生命里头,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所以,当我们开票了,就一分钟,他们就告诉我说,多少多少的票卖完了,然后几秒钟之后又告诉我哪里的票又卖完了。我的第一个反应都是怎么可能,然后他们就说哪里卖完了,我说怎么可能。然后多少钱的又卖完了,我说怎么可能。到最后他们说全部卖完,我就哭了。真的我就哭了,我就说怎么可能?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在小巨蛋唱的这些歌,后来有很多朋友告诉我,他们也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么多曾经陪伴他们年轻岁月的歌是万芳唱的。包括《碧海晴天》、《我记得你眼里的依恋》、《割爱》、《猜心》、《新不了情》、《温哥华悲伤一号》、《就值得了爱》、《爱上你给的痛》、《从前》、《慢火车》、《不换》、《时间仍然继续在走》,到后期的《夜照亮了夜》、《我们不要伤心了》,原来有这么多电视剧的歌是万芳唱的。


新歌+精选集《One芳》

 

这些电视剧就是早期大家都是在追的。现在很多人在追什么日剧、韩剧,可是,早期真的是有港剧、台剧。大家都在追着看那些古装剧,没想到那么多的电视剧都是我唱的。他们在听的时候,哇!那些感动全部跑出来了,台下整个就是大合唱,就是小巨蛋KTV。



一开始,大家听到我要在小巨蛋的时候,都会觉得说“万芳,你在小场地就好,你这样比较靠近我们”,大家总会觉得听万芳就是自己一个人听。那这种小空间、近距离式的空间,他们已经习惯了。

 

我邀请郭子来担任导演,一开始就跟他说,“虽然是小巨蛋,但要让和观众的距离很近”。所以郭子让我的舞台可以延伸到各个不同的区域,让我跟很多的观众都非常靠近。那个延伸的舞台其实很低,我直接跨下来就可以跟大家近距离。

 

为什么会邀请郭子来担任导演呢?是因为我跟郭子跟黄韵玲,其实我们有一些共同的角色的交集。包括:我们都是演员,我们都是音乐人,我们都主持广播节目,然后我们都是剧场人。我希望在这次演唱会当中注入剧场的元素,包括舞者的表达,都是用剧场式的语言进入,整个舞台的设计跟布置全部都是剧场的感觉。


万芳与音乐总监黄韵玲(图左)

演唱会导演郭子(图右)

我还蛮喜欢跟台下的观众聊天的,很多观众都是老朋友。我发现我的好多朋友都从各个国家飞来,一定要来听这场演唱会,我就在想说为什么在小巨蛋就叫演唱会,以前在台北国际会议中心难道就不叫演唱会吗?可我发现,确实非常多的人是第一次来听我的演唱会。

 

所以我就觉得,老朋友相见,如果不多聊一会不是很奇怪吗?譬如说像其中有一对歌迷,他们结婚是我去当证婚人,他们也来了。他们现在是两个小baby的爸爸妈妈,他们就跟小朋友请假,夫妻俩就来看我的演唱会!老朋友相聚就会多聊一下,那个聊都还蛮好玩的。我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很难去重现当天的感动跟欢乐。


 ⑤ 

“亲爱的,我跟你都一样” 


好多朋友都这样告诉我,演唱会的时候他们有一些些流泪,可是大哭是在整个结束后,甚至回家之后。我也一直在感受那个大哭的的状态是怎样的?我觉得,这些歌曲当中真的是有太多的连结。


你要知道,从1990年到2018年,不是我而已,不是这些歌而已,而是每一个生命都经历了跟这些歌一样的时间,这些失啊,得啊,离开呀,相聚啊。一年都可以发生很多事了,何况是28年!


演唱会四个小时结束了,你是一直在接收所有的东西,都还来不及消化,一直到回家或者是回家的路上,或者到了自己的房间,那些东西才一点一点地被释放出,哇,你身体的承载才在那个时候透过泪水大哭爆发出来。我觉得有可能是这样。



演唱会结束之后,我那天特别晚睡,我需要有一点点放空的时间,我很需要放空,我很需要留白,身体的input太多太多了,我需要释放掉这些东西。


那天晚上结束之后,所有的记者问我为什么哭,我都说不出来。大概隔了两三天,有一天早上我回顾这件事,才意识到我为什么哭,才感受到当时我所看到的画面跟我连结到宇宙的那个感受。我想这也是很多的朋友在看完这个演出之后,回家大哭的原因,我觉得有点类似。

 

几年前,我的个人演唱会在台北国际会议中心,第一天演出完了,觉得好饿,因为整个晚上都没吃。我就到家里附近的超级市场去买面条,买了一点青菜。结账的时候,在柜台遇到了一个女生,她劈头就说谢谢你!她都没有问我是不是万芳,她觉得我就是。她就劈头说:谢谢你,谢谢你的歌。我就愣在那。她就说:“是你的歌陪着我走过人生最低潮的那段时间。

 

这个小小的故事,让我有更多的能量跟动力去进行我第二天的演出。你知道,成为一个歌手,或者成为一首歌,你永远不知道它会飘到哪里去,它会飘到某人的生命里。你在制作这首歌,你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是不会知道的。


就像做广播节目,就在一个小小房间,我们不会知道这个节目哪一天会跑到谁的生命里陪伴他一个小时,或者是他听到我们讲的某一句话就被打动了,就给了他在那个阶段一些力量,然后让他可以往前走,或者是安慰到他。



《我们不是永远都那么勇敢》的创作,是来自那时候黎文邀请我参加《城市画报》主办的荒岛音乐会。从2002年到2010年,大概有8年的时间,我决定暂停出唱片,因为我觉得整个唱片工业让我有一点点觉得没有那么好玩,所以就暂时离开!

 

可是,我在那个8年当中,接触了很多不同的音乐,也进行了很多大型小型的表演。尤其小型的表演,是在过去的经验中比较没有的。这8年当中我进行了很多小型的表演,小到150个人而已。后来就有了《万芳的房间剧场》,参加了第一届的荒岛音乐会。通过荒岛音乐会,我去了广州、北京、上海和成都,都是在live house的场地。

 

在那么靠近的距离中,我感受到台上和台下的共振,那个共振里头,我很清楚地感受到很多角落里的生命,他们正在经历很多的不容易,让我想起了这句话。我很想跟大家说,我们其实不是永远都那么勇敢,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强壮,亲爱的,我跟你都一样。


荒岛音乐会之“万芳的房间唱游”

 

就在那个时候,我先写下了这两句歌词,就在荧幕上请他们打出这两句,2009年结束了荒岛音乐会之后,没多久,2010年我再次推出唱片,我就把它变成是完整的一首歌。


它描述的就是每个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他所碰到的,你知道,19岁要跨越20,29要跨越30,39要跨越40,每一个生命到了那个要跨越的时候的那个不知所措,喜欢自己不喜欢自己,跟世界拔河,在纠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位置、在职场上的位置,在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的,有很多的讨厌自己,你总是喜欢被赞美,可是你永远都只记得被批评的那些东西。


我就把这些我所看到的生命状态写在这首歌当中,所以这首歌曲的来源是荒岛音乐会。

 

 ⑥ 

“跟曾经让自己伤心的人,

跟曾经伤心的自己,

我们都做一个和解。 


2007年,《万芳的房间剧场》让我重新定位音乐,或者是唱歌之于我的那个很扎实的力量。透过《万芳的房间剧场》,跟一些不同的音乐人合作。在《万芳房间剧场》之后,又跟另一群不同的音乐家们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像林生祥、乌仁娜、罗思容等,他们都很棒。

 

在准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思索,我要唱什么歌,对这些音乐家们来说,《新不了情》对他们不具有任何的意义!但是对于流行音乐的我来说,我从小就是听流行音乐,那《新不了情》对我来说,或者是我之于这个世界,就跟万芳画上了等号。


后来我决定要唱《新不了情》。当我决定唱《新不了情》的时候,就已经是全盘接受我自己。不管是小舞台大舞台,不管我是唱闽南语歌还是这个国语歌,我的声音可以展现各种不同的可能性,也不去否定我过去的样貌,就因为不否定,我可以展开更大的可能性。所以我可以把小巨蛋变成小舞台来演出,我也可以站在小舞台,把它当成小巨蛋来演出。

 

《万芳的房间剧场》从零到最后的作品呈现,都由我自己一个人构思,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做,透过音乐,透过那个小小的舞台,我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对世界提出质问。



譬如说,我是一个天生左撇子的人,但小时候,可能老师在教导的时候为了方便,在教大家说什么是右手什么是左手时,就说你拿筷子的那只手就是右手,可是我拿筷子是左手。所以当老师说拿筷子是哪一只手,大家都举右手的时候,我的左手突然不敢举出来。


可是我在欺骗谁?我不只是在欺骗世界,其实我在隐藏我自己。从左手右手出发,从大众小众的的心情出发,我对这个世界提出了很多的质问。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才是应该的。重新去思索在我们生命中已经被制约的理所当然。

 

音乐可以改变什么吗?我觉得就是在对的时间点,你在跟一首对的歌相遇的时,它就可以改变你的心情,改变你的想法,改变你的人生观!甚至!我觉得音乐有很多很多的功能,有的时候会让你很快乐,有时候让你开始反刍你的人生。

 

很多歌都经历过生命的累积,到我现在这个生命阶段,再去唱一些过去的歌曲,当然有不同的诠释。我们再去面对这些过去的歌,或者是听众再透过这些歌面对过去的自己,也有不同的立场,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那些曾经的青春。

 

有的人可能会觉得听现场的歌是不太一样的,是因为有台上和台下的生命共振。那个共振,成就了一个歌那一次的独一无二。我最常跟朋友们讲的就是说,如果曾经你听《新不了情》,或者是你在KTV唱《新不了情》,让你大哭的话,那个曾经的伤心,已经经过。再听这首歌,用一颗和解的心去面对这首歌。跟谁和解?跟曾经让自己伤心的人,跟曾经伤心的自己,我们都做一个和解。



音乐是可以具有改变的功能的,透过这首歌,你很自然而然想到那个离你而去的人,背叛你的人,让你很伤心的人,可是经过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我们有一颗微笑的心,和解的心去跟那个人和解,透过一首歌,五分钟的时间,我们把那个人用想象的方式他叫过来,跟他说,嗨,我原谅你了。或者我们也去抱一抱那个曾经伤心的自己,透过五分钟的的时间跟他说,嗨,别伤心。

 

这个歌啊,它会产生一个很强的正向能量,让你可以放掉那些放不掉的,然后微笑地继续往前走。过去,我在录音室唱《新不了情》,是流着泪唱完这首歌。可是现在,每次在唱《新不了情》那个空间里,空气里头满满是大家的故事,满满是大家的回忆。经历了时间它就不同了,它就形成了不同的意义,那个泪水已经不是伤心的泪水,反而是温暖的泪水。

 

 ⑦ 

“分享对我来说是我生命当中

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觉得150个人的演出就是所谓的小,但是有不同的意义,它可能比较深,但都是表演都是分享,分享对我来说是我生命当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我从小跟这个世界的分享就是透过唱歌!

 

我在念书的时候,我跟同学之间的分享就是透过唱歌。我前一天从电台里听到的一些歌,到了隔天,就会在学校,下课的10分钟20分钟唱给我的同学听,他们就围在我的身边。我为什么会成为现在在舞台上的歌手,就是当14岁的我唱歌给同学们听的时候,我从他们听歌的眼神,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同一首歌,每个人不同的表情。

 

同一首歌,有的人笑,有的人哭,有的人流泪,有的人就微笑,所以那时候心里头清清楚楚地跑出了一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唱给更多的人听,那该有多好。是这句话带着我走到了28年后的今天的我。那时候我才14岁。

 

进入唱片圈,我只是想要唱给更多的人听。但是,在进行这些事情的时候,它会有一些附加的东西,必须要上电视节目,必须要做唱歌以外的事情,要玩游戏要干嘛干嘛的这样。直到2002年我推出《相爱的运气》专辑之后,我跟唱片公司合约也到了。很多唱片公司来找我,跟我谈,可是我发现每个人谈的方式,没有一个人在讲做音乐这件事。每个人都是在就经济效益的思考角度去切入。


《相爱的运气》

 

整个唱片工业进入了一个很自私的流程,就好像工厂。那个很制式化的唱片执行让我觉得音乐不应该只是这样的,所以我就想暂停。看一些国外的音乐人,他们不见得每年都要发行专辑。不管是大环境,或者我自己个人的小环境,我都过不去这一关,所以我就想要暂停。

 

我只是暂停出唱片,还是继续唱歌,进入到更小型的表演,跟人更靠近,就像回到了14岁念书的时候,和我同学靠这么近的方式去跟大家分享,那时候我唱了很多歌,可能都没有唱《新不了情》,反而唱更多的非主打歌。

 

我在思考出唱片这件事情,就像2015年推出《一半》这张专辑,里面只有五首歌。为什么我们要被制约,一张专辑有十首歌才能叫做专辑。五首歌我已经说完了,第六首怎么摆都摆不进去,我要表达的在这五首歌里已经非常完整。一张专辑,硬要塞成十首歌,最后主打歌就是那两三首,被大家听到的还是那两三首,其他的歌,很少被大家注意到,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一半》

 


 ⑧ 

“现在的音乐的节奏,

跟我们过去的节奏不一样。” 


我没有完全觉得现在进入到一个制式的工业化。反而,从许多年前开始,因为网路的打开,让很多人接触更多不同的音乐,找到了不同的音乐样貌,也对音乐的想象有更多不同的想象力,想象空间。


还是有很多资深的音乐人进入到这次的华语音乐传媒大奖奖项当中,新旧都有,我觉得很感动。资深的音乐人也不断地在进步。

 

进步这件事,因为人是会退步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能力是会退步的,但是我们多了更多对于美学的理解,对于音乐的理解,对于声音的理解,对于表演的理解,我们有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在这次的音乐沙龙,在评选许多专辑的时候,我还蛮开心的。

 

我是第一次当这个评委,我们能够有一个非常专注的一整天或者是一整个早上,我们只做一件事情就是在讨论,各个音乐人的音乐。



现在是不同的音乐语言,就像歌词,现在的人还会写《我记得你眼里的依恋》吗?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语言,现在的网络语言,他们是比较短的。现在的歌词的走向,跟我们过去歌词走向是不一样的,那现在的音乐的节奏,跟我们过去的节奏不一样。

 

但是我想,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比较?只是因为我们从过去走到这里,然后我们就要讲现在年轻人怎样怎样?他并没有经历过去的那一段,他凭什么要跟你比较?



但是当他们在接触过去的音乐,比如说当我在听Beatles的时候,Beatles当然是比我早太多了,对,那我也是会听过去的音乐,当我在许多年前开始听Nina Simone的时候,她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我还是有机会去接触到,当我的时间点对到的时候,就会知道谁是Nina Simone了。

 

我最近在看《回声》那张专辑,1985年出的。当王新莲在制作《回声》这张专辑的时候,她们才25岁,26岁,就可以创造出这么棒的音乐。你可能要重新来过,重新投胎,你就明白现在的状态。就像有些人会说觉得说,台湾早期校园民歌哪有什么好听的,还是会有小朋友这样觉得,我听不懂啊,猫王音乐台有非常多类型的节目选择,可以让大家各取所需。


 特别鸣谢 


摄影:大鲸

海报设计:68


将这两期特别节目整理成文字的

猫王音乐台音乐社群】扫雪工:


小璇嘎嘎、starry圣华、小穗子

随缘、也行、鱼、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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