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Matt是J的朋友。‘一個在財經媒體打滾,但喜歡音樂、電影跟各種人物故事的媒體工作者’。Tizzy Bac是一支来自台湾的乐队,成立于1999年。一支喜欢的乐队,一起追过的伙伴,一个时代,那些回不去的青春。本想放作者提到的那首《想要的得不到》,可能因为年代稍远资源库里没有,而放了这首《这是因为我们能感到疼痛》(出自2013年同名专辑)。“我们都置身改变里 无法视而不见 该是时候睁开双眼 看清楚这个世界 因为我们能感到疼痛 才能保护自己的梦 趁着黑暗真正来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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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zzy Bac的Bass手哲毓過世了。忍不住跟朋友說:結果青春又這樣消逝了一些。(或許,青春早就一點都不剩。)
第一次買Tizzy Bac的專輯應該是高一時,在台中水利大樓樓下的那間玫瑰唱片。當時是剛開始聽獨立音樂,著迷於買CD的時候。每個星期,爸爸會給我幾百塊吃每天的早餐,跟要補習日子的晚餐。總是把早餐控制在三十元左右,當時還是對身材有著羞恥心的少年,有時晚餐就吃顆甘草芭樂,二十塊解決,或是八顆福州包,同樣只要二十塊。剩下的,幾乎全都貢獻給了那間玫瑰唱片,跟後來三民路上的五大唱片。
買《什麼事都叫我分心》這張專輯時,剛開始聽獨立音樂,雖然家裡裝了ADSL,但那還不是什麼都google得到的年代,我也抗拒下載MP3,音樂新知多半是靠著每天晚上在房間,聽著黃子佼在飛碟電台主持的節目音樂奇葩,當時還買過一陣子他離開PLAY雜誌後,獨立發行的音樂雜誌。有限的資訊下,有時看著專輯的封面跟名稱,或者憑一種「買這張專輯好像會很酷」的感覺,就買了。
一開始聽這張專輯,一點也不喜歡,覺得只有主唱、鍵盤、BASS跟鼓聲的音樂好單薄,主唱有點冷、有點酷、但又有點情緒化地拖著尾音的聲線,讓我很不習慣。專輯買來之後聽沒兩次,就丟在一邊晾了許久,約莫是CD殼上會長灰塵的程度。直到高二高三開始每天留在圖書館自習,帶著CD隨身聽聽音樂後,某天突然再拿起TizzyBac這張唱片,卻著迷了起來。
這張專輯裡我最喜歡,或覺得意境最有趣的一首歌,是<想要的得不到>,當時覺得這彷彿就是人生的寫照。上了大學後,曾經有一個人在如今已經結束營業的師大多鬆咖啡店裡對我說: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很少你得不到的吧?你都會盡力得到。我一度自我催眠,還以為自己,或者這世界,真的是想要、盡力,就能得到。到二十歲中期才重新確切的認知,這是我對自己和世界最大的誤解。人生中八成的事情,其實都還是<想要的得不到>。
Tizzy Bac、陳珊妮、何欣穗、1976等等獨立音樂的名字,一度成為認識新朋友時,辨認我們與他們,最快的方式。但不消幾年,自己對這些音樂的熱情也快速消退,那些很酷的、很厲害的、很美的,似乎隨著時間,也都褪去了光暈。時間也讓你知道自己、跟生活,從來不是那麼美好。大學或研究所的某一年,忘了因為什麼無聊的小事而缺錢,我把那張如今已成珍品的EP《查理布朗與露西》在網路上賣出。今晚只能聽著當初把EP寄給買家前,複製到電腦內的音檔。
當年一起聽著Tizzy Bac的好朋友,其中一位人間蒸發了,近兩年來,我只能在PTT上像變態一樣偷偷查詢她的上站紀錄,知道她還活著,但我們沒有任何朋友能再聯繫上她。然後,另一位朋友剛才在我們討論青春究竟是否已經結束之後,她跟我說,今年五月,她的第一個孩子要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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