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前背景
可能因为最近的睡眠质量断崖式下降,我的梦开始变得无序且混沌。也不想再写一些具体的梦了,以后会更随意一些,不再有什么拘束。
另:祝大家新的一年诸事顺心,得偿所愿。
夜013:十只草蜢
这是一个温暖潮湿的西方小镇,石板路街道被雨淋的有些滑。
我站在一家青旅的门口,店的名字叫 [G NOMM COMM] ,像是无序的字母组成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读,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大部分青旅的一层会做成公共开放空间,比如咖啡厅或者酒吧,但是这家青旅的一层竟然是唱片店。
我走上台阶,推开门进了店里。
我看不到店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别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很多七寸的黑胶唱片,很多很多,多到匪夷所思。我翻了翻唱片,没有我听过的,也没有我认识的,甚至没有我记得住封面的。
“你来啦?”有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扭头,是S。(关于S的故事请走这里)
“有想要的吗?我送你呀!”
“没有。而且我也的不到,这是在梦里。” 我回答道。
“那你就错了,正因为是在梦里,所以你才能得到,也只有你能得到。这是你的梦啊。” S点起了一支烟,“你抽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往店里走。
里面是个很破旧的小服务台,紧挨着木质楼梯,整个空间布置的非常拥挤。和外面唱片店很酷的感觉完全相反,这个服务台非常的Old school,很像我毕业前住了两天的那个很老的酒店。
我顺着楼梯往上走,来到了大街上。街上有很多人, 在我对面是个小二层的LGBT酒吧,一层是很大的透明落地窗,二层有很多大窗户。顺着玻璃可以看到店里有很多画,像个创意市场。店里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对情侣坐在二层的窗户上接吻,他们把腿伸出窗外,一点也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这才是梦的美妙之处啊,虽然你看不到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是谁,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是你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们的浪漫。” S出现在我身旁。
“可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对,所以你在现实世界中感受不到。不过这里是梦,是你的梦,他们的感受你都可以感受的到。就好像现在我觉得你在听很吵的东西一样。”
S说的没错,我养成了听郭德纲入睡的陋习。之所以说是陋习主要有三点。首先是我带着耳机睡,真的很硌耳朵,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其次是睡觉时听这种吵吵闹闹的东西,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最重要的一点,有的时候听进去了,就会跟着乐并且失眠,这真的会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你最近睡的越来越不好了,梦都没什么情节,醒来你也记不住。” S边说边把我推进了旁边的一扇门里。
竟然是我家。
我表哥和堂姐正坐在沙发上玩儿Switch,一个恐怖赛车游戏。我进门的时候,他俩刚好把这个游戏打通关,屏幕上正在演结尾动画: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一辆小车驶出一片阴森的林子,正在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开。车上坐着一家三口,背冲着玩家,车的轮子一直在滚动,不过车身其实并没有动,就好像整个屏幕只有车轮是动的。一个雷打过,远处的树杈被闪电映亮,组成了“2019年见”的字眼。像是所有游戏的片尾,电闪雷鸣映出的树枝构成了游戏制作组的成员名单,随后是作者的一段话,他说他们制作组在考虑要不要在第二部游戏中让一家三口中的小儿子死掉。
这时我家的门响了,我去开门,是我另一个表哥接了家人回来,我抬头一看表,晚上9点了。
“走吧,他们都回来了,你家里我进不去的。”S在楼道里喊我。
我走了出去,是一片夕阳的海滩,脚下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石头缝隙里夹杂着海藻或者贝类,下面是细细的沙子,耳边似乎还有海鸥的叫声。
“你看那艘船,奇怪吧!”
我顺着S的声音看过去,一艘巨大的游轮嵌在了海边的峭壁中。真的是巨大,大到和嵌着它的山一样高。我可以清晰的看到游轮上一间间的客舱,以及从山与游轮间的缝隙里长出来的树。
“你今天怎么都不说话,我和你说了那么多句,你话都不带回我的。”
“我有个朋友和我说,你让她有种熟悉感,好像你们也认识。” 这大概是我今天和S说的第三句话。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毛衣,毛茸茸的那种毛衣,和她的头发融为一体,只有海风吹过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头发有多长。这也是我今天第一次打量S。她已经出现了有一会儿了,不过我一直没有刻意去看她,我只是听到了她在和我说话,知道了她处在和我一样的场景里,仿佛我不注意她她的身体就不存在一般。
很棒的技能,只在我想见到她的时候才显形儿。
不过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今天格外看不清。可能是因为夕阳,也可能是因为她的黑色长毛衣和头发,整个人像是黑洞,会把所有光吞噬。
我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之前我也在夕阳的海边盯着一个人看过,那个人似乎和S一样神秘,我怎么也看不懂。那天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事,有一件让我很快乐的事,也有一件让我很难过的事,这两件事具体是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要记住这一天,这片夕阳和这片海。
就在我神游四方的时候,S及时打断了我:“你还和你朋友讲过你的梦啊。”
“嗯,我梦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都会记下来,也会和朋友们讲。不过最近梦不到连贯的情节了。”
“因为你真的是太闲了。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再纠结了。保持规律的作息,早睡早起,干好你该干的事儿就好了。呐,抽根儿烟咱走吧,这儿齁儿冷的也。” 说着S递给了我一根儿秋叶,掏出了一个粉色的CLIPPER帮我点上了。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很喜欢的小粉火儿,一个cricket。不过在最后毕业聚餐的时候被我掉进了天天餐厅的厕所里。我很难过,就好像大学里的快乐时光都跟着这个火儿一起掉进了那个厕所里。于是我马上淘宝下单买了十个类似的cricket,不过很可惜最后这些火儿没有一个可以替代的了那个掉在厕所里的小粉火儿。离开北京前我把它们寄存在了我一个瓷那里,现在它们在另一个瓷那里。我后来把这种事统称为【世界的BUG】,就是看起来似乎没有关联的两件事但是却以某种巧合联系起来,巧到让你怀疑你所存在的世界其实是个被设定好的程序,而这两件事的发生以及其之间违背自然规律的必然联系就是因为现在由于某种原因你必须被唤醒以离开这个程序世界。”
这段话我说的很慢,因为我不太会说话了。
确实如S所说,我最近不太爱说话。因为不太爱说话,所以逐渐不太会说话了。不太会说话是指两方面,别人说了上句,我不知道下句该接什么,感觉说甚都不合适;以及物理原因上的张不开嘴。因为不太会说话,所以更不爱说话了。
S看出了我的窘迫,且似乎对于我主动说了这么多很感动,竟然拉住了我的手说道:“没事儿,以后我再送你别的打火机,我也喜欢滚轴打火机,下次我把我最喜欢的那个送你怎么样。”
我以为她的手会很热,像她的性格一样风风火火,没想到也是一片冰凉。
“好,给我一个CLIPPER吧。” 说罢我回握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