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无法抵抗深夜铺天盖地袭来的想念
我想你了
我在 北纬九十 等你
从哪里开始提及你?
是从这个寒潮来袭的正月末,社交软件中空出的列表,还是无数次手机屏保显示的“密码错误”。
人生的际遇何其神奇,时隔四五年重让我生出写文的心思的,不是所谓“初心”或“梦想”,而仅仅是一个你。这些年我写板板正正的应试文,写断断续续的日记,写洋洋洒洒的给你的信,却未曾好好提笔,写一篇文,为我自己。
你知道的,我擅长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撕开,无所谓愈不愈合,至少疼得清醒。
前几日与一个好友相约出门,吃完午饭等电影开场的散漫时间里,我安静盯着旁边一盆绿植青青翠翠的叶子出神,然后我说,你知道吗。
——“你知道吗,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周末回学校,他晚回,我都会跑到学校大门那里接他,说帮他拿东西。”
——“不是很无聊吗,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是啊,巨无聊。”
“可是那时候,最想冲到最前面见到他。”
我这个人啊,是那种心底冷漠的人,常常把别人认真的示好当成玩笑来回答,只是一贯不屑的幼稚无聊在我身上实实在在地发生时,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出口来拯救我自己。
追追寻寻这两年多,做的又何止这么一两件不像自己的事。
在还没在一起的某个周六夜修,天气很热,一排男生搬了凳子到走廊学习,下课铃响,各自散去。我晃啊晃啊晃到你身边,也不知是如何聊起的,点到了带着浅浅暧昧而稍稍尴尬的话题。
我就坐在你对面,一字一句地跟你说,“L也说过,你是一个不安定的人,不会受任何束缚,留不住的。我也知道,但我觉得,如果你不安定的人生中,需要一个安定的因素,我会是。”
你还记得的吧,我一字一字坚定的语气,我这一腔的孤勇。
你果真是个不安定的人,我一早就知道。在一起的五百多天,你有三百多天在军营,最长的一次,我甚至三个月没有你任何消息,连你在哪里都无从知晓。
那时候我复读,在高烧39.3°C的时候冒雨自己回家,在被同学说“你下一次一定退出前一百,因为理综越来越难了,你跟不上。”的时候嘴硬说“那就看看吧”可是心里忍不住害怕,在喜欢的大学回校宣传时被班里女生抢走了我好不容易拿到的册子的时候安静回了座位,在体检的时候晕血,自己在卫生间按着翻腾的胃吐得糊涂。那么那么多时候,我都希望你在我身边。只是每次突然接到你的来电,却从不能浪费时间说我害怕,一通三分钟的只能让我们说上“最近还好吗”“天气冷你要穿多点”跟“对不起”的电话,无数次话到一半被打断说“我集合了”的电话,除了互报平安,又能何从说起。
那段时间我的手机背面总是贴着写满笑话的便签纸,用笨拙的方式去努力逗你快乐。
我们一路走过最辛苦的时刻,走过落败又重新站起,像是所有励志温暖的故事那样。
嗯,只是最后决定分开的那个人,是我。
很久之前在微博上看到一段话,有一个男生说:
“她说分手的时候我还在睡觉。
早上起来看到未读的信息提醒,再打过去被拒接。
后来看到她发的状态,
她说:‘有些事情其实是先天就会的,当你遇到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你会找尽一切理由去见她,你会牵着她的手舍不得放。
你之所以太忙,不好意思,不习惯,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你没那么喜欢她罢了。’
真的是有事情在忙,我很生气地想。
然而很久很久之后,我真的遇到了让我不顾一切的人。
我突然想起在一起的时候她说,我希望我喜欢的人给我写信。
而我当时嘲笑她太矫情。”
我曾想过许多种最后我们分开的理由,只是从未猜中这一种。
原来有的事情真的是徒劳无功的。
曾经我觉得,所有的不在一起都只是借口,被放弃的一方一定疼得更多。
但是那一刻,我知道了,有时候抽离的那个人,比留在原地的那个人,或许要更难。
“退一万步讲,他努力了这么久,也办法给我与我相当的情感,自私一点讲,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确定这个人,对我永远没能够比喜欢更上一层。
所以我放弃了。”我对L说。
这四个月,我变得烦躁,变得不近人情,变得任性,变得恍惚,喝醉,暴食,每天每天胃里都涨得窒息却依然往嘴里塞食物,对工作没有热情然后辞掉职务,反复删除你的联系方式又添加。日日自我折磨,日日自我挣扎,日日自我憎恶。
有时候你回过头来安慰我。
有时候你会问非要这样吗,留点联系的方式不好吗。
我想起很多年前看《梦里花落知多少》,林岚重新遇见顾小北,她问他,你过得好吗?
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如果他说好,她就会很难过,如果他说不好,她会更难过。
你知道偏执如我,在无数混沌昏沉的时刻,都在狠狠记得清醒理智的决定。你一句话,都在将我几月努力化作废墟,但废墟之上,再无繁华。
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你,是16年的暑假,我一个人踏上无从知晓的路,去你定位里搜不到的地点,千里单骑,做好只能远远看一眼的准备。
整个胸腔里都是酸的。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怨憎会,爱别离,还有求不得。
H,从此我们江湖路远,归于虚无。
END
怪力少女|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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