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方朵余却没有睡意,她坐在床上,默默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身体的痛楚让她连看一眼那个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男人的力气都没有。
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蒂,抽香烟的男人越来越焦躁。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方朵余正准备去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了,外面的女人正不慌不忙的收起钥匙。
“柏总,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了。”沈云苏仿佛是没有看到方朵余似的,直接朝着柏寒走过去,递上一盒避孕药。
方朵余认识这个女人,她是柏寒的现任秘书,方婉琰最好的闺蜜——沈云苏。
蜂腰肥臀的沈云苏穿着性感,胸前的春色都快跑出来了,这样的女人正是柏寒喜欢的那一款。
方朵余不可置信的看着柏寒,质问着,“你竟然将家里的钥匙给了她?你凭什么将家里的钥匙给一个外人?”
“你以为你不是外人?”柏寒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眼神中的怨恨让方朵余感觉到窒息。他将避孕药朝着方朵余扔了过去,命令似的说,“吃了!”
“我不吃!”方朵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死死掐着大腿好让自己不发抖,“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离婚?”
柏寒掐灭了手里的香烟,冷冷地说,“我柏寒这辈子只有丧偶,不存在离婚。你想逃离我,就去死!”
方朵余握着拳,羸弱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你以为你这样折磨我,你的方婉琰就会回来?柏寒,你别做梦了,方婉琰死了,死了!”
听到方婉琰三个字的时候,柏寒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狼,扑过去就掐上了她的脖子,而一旁的沈云苏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抱着双手看着。
“以后再让我听到那三个字从你嘴里出来,我会杀了你!”柏寒红着眼,恶狠狠说着。
疼痛袭来,方朵余咬着牙却没有求饶。
这张倔强的脸怎么看怎么心烦,柏寒将方朵余推倒在地,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临离开前给沈云苏丢了话,“看着方二小姐把药吃下去。”
撂下这句话之后,柏寒摔门离开。
“方二小姐,吃药了。”见柏寒离开,沈云苏俯视着方朵余,那神色之中极尽鄙夷。
柏寒每一次回来,沈云苏都会来送避孕药,仿佛是柏寒刻意给她难堪。
方朵余脸憋得通红,摸着脖子没有理会她。
“你也听到了,柏总千叮呤万嘱咐,让我伺候着方二小姐把药吃了。”沈云苏左手拿着药,右手端着玻璃杯,弯着腰递给方朵余,胸前的春色晃得人眼花缭乱。
方朵余一把推开沈云苏的手,沈云苏手里的胶囊和水杯都被摔在地上,沈云苏神色一冷,恶声恶气的说,“方朵余,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云苏看着躺在地上装柔弱的方朵余心里来气,捡起地上的胶囊,另一只手抓着方朵余的头发,将药塞进了方朵余的嘴里。
无论方朵余怎么挣扎,沈云苏都一手抓着方朵余的头发,一手捂着她的嘴,直到方朵余将药吞下去才一把推开她。
“方朵余,你以为你不配合,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
沈云苏见目的达成,这才站起来,顺势朝着方朵余身上踢了两脚,“别以为柏寒愿意睡你,你就觉着自己可以耍大小姐脾气。你在柏寒的眼里,不过是方婉琰的替代品,如果没有这张脸,你连这张床都爬不上去!”
将药硬吞了下去,方朵余不住的咳嗽,仿佛要将刚才吞下去的避孕药给吐出来。
“方朵余,我劝你学乖一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柏寒不会让你怀上他的孩子,也不会让你永远霸占着柏太太的位置!”
方朵余红着眼看着沈云苏,冷冷地说,“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有这张脸,就可以轻轻松松得到柏太太名头。而你呢?费尽心思都没有爬上这个位置,难道不可笑?”
“那又怎样?柏寒现在听我的话,你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整天陪在他身边的可是我!”沈云苏冷冷地看着方朵余,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即便你占着柏寒妻子的名分,他连孩子都不愿意给你!”
说着又缓缓的蹲下来,捏着方朵余的下巴,眼里冒着凶狠的光,“你说,若是你这张脸毁了,柏寒还会要你吗?”
方朵余没有理会她,沈云苏得意的笑着,嘲弄了方朵余好一会儿才扬长离去。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方朵余只觉着胃里翻腾得厉害。
手脚并用的爬到洗手间,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有酸水。
虚脱的方朵余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
强撑着出去找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方朵余将手机关机了。
还没来得及将手机放下来,外面就响起了砸门的声音,伴随着砸门声还有人在外面叫嚣。
方朵余唯一感激柏寒的,就是他没有将家里的钥匙给谢灵均。
谢灵均是方朵余的生母,柏寒的岳母。
自从失去了丈夫和最喜爱的大女儿,谢灵均就一心扑在工作上,公司是越做越大。每年方婉琰和方伯庸忌日的这天,谢灵均都会来这里,对方朵余一番拳打脚踢之后才会离去。
方朵余躺在房间的地板上,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掩盖了外面的吵闹声,意识渐渐地模糊,她躺在地板上晕了过去。
鲜红的血从她睡裙下蔓延开来,而她早已经没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你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丝毫不像柏寒那样冷言冷语,这让方朵余心里一暖。
身体比昏迷之前更加疼痛了,脑袋也疼得厉害,穿着白大褂的穆清和忙摁住了想要坐起来的方朵余,“身体太虚弱了,还是躺一会儿吧。”
“穆……”
“对,我是清和。”穆清和浅笑着,那笑容像是带着温度,让人挪不开眼,“现在感觉怎么样?”
“痛。”
“身体上是些皮外伤,只是肚子里……幸好送来的及时,才没有生命危险。”穆清和说到这里,顿了顿又低声说,“你怎么又伤成这样?”
方朵余勉强笑了笑,并没有作答,穆清和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你这样多让人心疼……”
“还有力气勾三搭四,看来也没有怎样。”冷嘲热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让方朵余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穆清和朝着门口看过去,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戒备,“我还以为柏总忙着工作,没空来医院。”
柏寒瞥了一眼床上的方朵余,虽然脸色苍白,额头上还裹着纱布,但对于前两年来说,这些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
“起来,回家。”柏寒冷冷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穆清和拦在病床前,严肃的说,“阿朵暂时不能出院,她的情况很危险,我也不会让你带她走。”
“滚开!”柏寒冷冷地盯着穆清和,那双眼睛中藏着隐隐的怒火。
“清和,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方朵余挣扎着坐了起来,突然间腹部一阵疼痛,一股股的暖流流了出来,让方朵余心里一惊。
“你不想活了?你大出血,现在出院不仅孩子保不住,你也很危险!”穆清和对于这对没有常识的夫妻,心里很是气恼。
听到孩子两个字,柏寒看向方朵余,表情满是嘲弄,“每次完事后都有人盯着你吃避孕药,你能骗得过沈云苏?还是说……你跟别人有了孽种?”
“你胡说什么!”方朵余不可置信的看着柏寒,明知道他冷酷无情,却还是不住抱着幻想。
这孩子是她想要的吗?是她能决定的吗?
“阿朵对避孕药有排斥反应,无论你逼着她吃什么样的避孕药,她都会立即吐出来。”穆清和见状也沉下了脸,“去年的今天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阿朵的体质很弱,经不起折腾。”
一年前开始,无论是吞进去什么药,不出三五分钟一定会吐出来。
她也很努力的将药吞下去,不愿意将一个无辜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可是身体排斥药物,她又能怎么办呢?
听了这样的话,柏寒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善,而是看着穆清和说,“你这么帮她,难不成她肚子里的孽种是你的?”
“柏寒,你这么侮辱阿朵合适吗?她是你的妻子,不是别人!”穆清和谦逊和煦的脸终究是变了,他对柏寒的轻蔑丝毫没有隐藏,“还是说柏总承认看不住自己的妻子,怀疑自己头上戴着原谅色的帽子?”
柏寒带着风的拳头就朝着穆清和的脸上招呼过去,方朵余万万没有料到柏寒会动手,更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的穆清和打起架来丝毫不逊色。
方朵余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方朵余的呼叫声没有让两个男人停手,倒是叫来了医护人员,医护人员将他们俩拉开。
穆清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喘着说,“柏寒,你这样的男人配不上阿朵!”
柏寒慢悠悠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冷笑着说,“你是想说只有你能配得上这个女人?”
方朵余很难堪,难堪的都快要哭出来,穆清和看了方朵余一眼心生不忍,“你别胡说了,阿朵是你的妻子,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能让你这么羞辱!”
柏寒卷起了衣袖,不紧不慢的说,“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就不该这么关心她。你的关心对她而言,是灾难、是居心叵测!”
“你……”穆清和压抑住了愤怒,因为他看到了方朵余含着泪水的眼。
柏寒没有理会这对惺惺相惜的男女,亲自动手去拔方朵余手背上的针头,穆清和一把拉住柏寒的手,“你当真要害死她?”
“她是我妻子,生死都握在我手里,我让她生她才能生,我让她死你也拦不住。滚开!”
“阿朵,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不同意,谁也不能接你出院。”穆清和见劝不了柏寒,连忙看向方朵余。
“安排流产手术吧,这个孩子我不要。”方朵余转而看向柏寒说,“你就是这个意思吧?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手术室全程监督,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留着。”
柏寒的脸色很难看,那一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危险,让方朵余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穆清和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白大褂男人说,“老何,麻烦你安排一下。”
“你们先把手续办了,我也好安排。”老何一脸八卦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总觉着里头的故事多的让人惊喜。
“你敢!”柏寒不怒自威,“我倒要瞧瞧,谁能在我不同意的情况下,拿掉你肚子里的孽种!”
“你到底要怎样?”方朵余绝望的看着他,往日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已经失去了光彩,沧桑又绝望,“还是说,一定要我死了,你才能罢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方朵余这个样子,柏寒有些心烦。
他甚至也不清楚现在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折磨方朵余的意义是什么。
方婉琰已经死了,纵然让方朵余去填命,婉琰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不折磨方朵余,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如果婉琰没有死,三年前就应该结婚了,现在也该有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柏寒厌恶的看了一眼方朵余,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离开的脚步很快,快的让他有些心烦,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烦。
“阿朵,你没事吧?”穆清和拍了拍方朵余的肩膀,担忧的问。
方朵余摇了摇头,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清和,我想我真的错了。”
穆清和没有多言,倒是双手环胸的老何撵走了来拉架的小护士,自己站在门口看的津津有味。
后来方朵余才知道是家政阿姨送她来的医院,家政阿姨赶到她家的时候,谢灵均还在砸门。
家政阿姨开了门,谢灵均就闯了进来。不顾当时的方朵余已经昏迷,仍旧对方朵余拳打脚踢,方朵余额头上的伤口就是谢灵均打的。
家政阿姨知道谢灵均是方朵余的母亲,也没敢怎么拉,所以方朵余送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是各种淤青。
按说穆清和对这些应该司空见惯,可是每次在看到伤痕累累的方朵余时都会震惊。
三年了,每到方婉琰和方伯庸忌日的这天,方朵余都会这样狼狈的被送到医院来,每一回下手的人都是方朵余的亲生母亲——谢灵均。
究竟什么样的母亲才会对女儿下如此狠手,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养育出方朵余这样的孩子?
起初,穆清和不清楚,直到了解了方朵余这个人,才知道她的生活究竟有多么水深火热。
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但是对方朵余而言,这句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孩子……你是留,还是不留?”穆清和看着方朵余问,似乎在催促着方朵余尽快做决定。
方朵余茫然的看着穆清和,低声笑道,“你不是瞧见了吗?柏寒不会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即便这个孩子不是死在今天,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掉。”
“可是你的身体……”
“没关系,所有人都盼着我死,如果我真的能死在手术台上,也算是解脱。”
“你胡说什么!”穆清和忙着呵斥,“如果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那就好好调养身体,将身体调养好了,我会给你安排手术。”
“一切都听你的,只希望快一点。”方朵余冲着穆清和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下午,沈云苏带着水果来到了医院,脸上依旧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朵余说,“柏总让我来瞧瞧你,顺便问问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
见方朵余脸色突变,沈云苏继续不慌不忙的笑着说,“毕竟每次盯着你吃药的是我,现在出了人命,我也得调查清楚。”
“滚出去!”方朵余冷冷地说。
“哟,肚子里有了孽种,说话都有了底气?”沈云苏鄙夷的看着她说,“你不过是方婉琰的替身,有什么资格霸占着柏太太的位置?”
“你想要柏太太的位置,大可让柏寒跟我离婚,我求之不得!如果你没有本事让他跟我离婚,就闭上你的嘴,你说话的样子真令人憎恶。”
沈云苏心头一喜,也不管方朵余的态度有多恶劣,只盯着她问,“你当真想跟柏寒离婚,还是说只是来挑衅我的借口?”
方朵余坦荡荡的看着沈云苏,眼中的厌恶没有半点隐藏,就跟沈云苏瞧着她的眼神是一样的,“随你怎么想,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
“你……”沈云苏顿时变了脸,随即又双手环胸,俯视着床上的方朵余说,“柏寒不会要你肚子里的孽种,即便你想借着孽种上位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不要自找烦恼。”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你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有一个人想必你一定会见。”沈云苏难得有耐心的在这里跟方朵余扯皮,“伯母,你可以进来了,方二小姐还没有手术呢。”
从门口进来的人让方朵余大惊失色,她想叫救命,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都叫不出声来。
“伯母,我可是将人交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处理,我都不会过问。”沈云苏笑眯眯地冲着门口的中年女人说。
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一副贵妇人的模样,她那一双带着残忍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方朵余,恨不能将方朵余生吞活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手!”谢灵均朝着门外说了句,立即有两个陌生男人闯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方朵余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叫着。
没有人回答她,这些人将方朵余摁在床上,有人拿着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手帕捂在她的口鼻上,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前后不过十秒钟,方朵余觉着意识已经飘远。
已经昏迷的方朵余被两个男人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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