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小波、尤达和弱弱
文|伶伶
封面图|草地上打滚_岳敏君_2009
这篇采访并没有做得多认真,因为小编懒惰,也缺乏太多扎实的信息,最开始只是源于听来的一个有趣的约炮段子。转了一圈问了几个朋友,做到一半意外发现当下魔幻现实主义的世界“魔法”横行,意外被科普了一通奇葩杂糅的“知识”。结果,采访方向逐渐走偏。作为政治绝缘体,我对于“魔法”世界完全无知,从不引用“魔法”相关的文字和图片,却也惊讶于隐匿在这“魔法”外壳之下的青年们,年轻,硬着,创造力就喷薄而出。
感谢小波、尤达和弱弱,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两个神奇的词语:政治波普和卡里斯玛。
我们从小波说起,他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是个双性恋,北京某高校学生,没什么爱好,热衷“魔法”。
小波时常在一个双性恋群里活动,机缘巧合,他遇见了小正,两人有过一炮之缘。
这缘分是怎么来的呢?还得提及更早之前,五姐妹之一的韦婷婷在微信上做线上讲座。讲座内容是普及关于双性恋的知识。在这次讲座上,她提到了小波所在的双性恋群。小正通过这次讲座的牵线搭桥进了这个双性恋群。
后来,群里北京的几个双性恋线下聚会,餐桌上,小波第一次见到小正。两个人互加了微信,通过朋友圈,他们发现彼此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关心时政”。
小正就读于中国青年政治学院,“觉悟颇高”。
一夜炮缘之后,小正拉小波进了一个北大的“魔法”群。据小波说,群里是一些“突破洗脑之后的人”,信奉自由主义,言论自由。这群里有两枚基佬“老司机”,常常“开车”(说些黄色段子)。小波说,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会因此歧视同性恋者。他估计,这群里属于LGBT(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群体的有好几个,除了T基本上都有了。
小波主要通过微博和微信公众号去了解“魔法”的相关信息。被怒CHI的记者来大陆的时候,曾激起了圈内一阵追捧的热潮,很多热衷“魔法”的青年去看她。当时一个名为“1980学社”的公众号发了一篇文章讲述这件事。后来“1980学社”改名了,并不知道中间经历过什么变革。
现在仍然活跃的“魔法”公众号中有一个名字叫“一个赛艇”,屡次更改名称和ID之后健在,内容发布算是频繁,文章板块的整理得也很仔细。今年年末他们出了一套“魔法日历”,点进微店发现已售罄。
大风大浪_岳敏君_2007
“魔法”世界早已形成了一个特定的亚文化圈子,众多不拿一毛钱却付出时间精力的青年人按照特定的语言风格开发出了好些“专著”。很难说背后是有组织有规划的,更多像是一种基于兴趣发起的不约而同。
黄薄码是小波比较推崇的一个网络写手,他发布过几篇考据详实的文章,深入探讨了“一个人”很不平凡的一生。
在知乎上有一个提问,黄薄码是一个怎样的人?有人评价道“没有黑点的文艺男青年,喜欢木心和王小波,喜欢分享阅读体验,有和我差不多的音乐喜好,偶尔很萌地卖萌。近阶段似乎处于买书一时爽搬家火葬场的节奏。”
而黄薄码笔下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呢?
他笔下写道,“语言、文艺、科学是他身上闪闪发光的三个标示,还剩一篇对科学的考据,相较于‘HK记者到底跑的有多快’等以前的考据小三篇抑或爱情篇求学篇来说,这三篇更能完整勾勒出他丰满的人格。他教会了我有美才有尊严,粗鄙年代更须坚持自己的审美,保有爱与好奇的能力,便能永远stay young stay simple。”
黄薄码微博上的自我介绍是“菊花社社长,碳酸饮料爱好者黄薄码。考证名人的历史。”简单几句让人回味无穷。
小波评价黄薄码,说他文采斐然,逻辑流畅,态度上有一点点严肃,带点黑,又不完全是黑。
热衷“魔法”的群众内部也是差异巨大的,有简单直接的“暴力魔”(指直接引用相关的图片、语录、视频制作之类),有聚集在兔吧(名字来源自一部爱国主义题材的漫画《那年那兔那些事》)的小粉红爱国青年(不是讽刺和反话真是爱国),也有黑到深处自然粉的……
小波即是黑中有粉,从黑到粉,黑到深处自然粉的那一类,他们这波人对“魔法”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正如众人筚路蓝缕,通过开辟一种新的话语,尝试去讨论超出个体经验范畴的社会议题,这感情也可谓情怀同内容本身一样复杂。
最后的呈现状态是,有人专注于借用这一套话语体系的表面,直接利用其中裁剪出来的边边角角。多数吃瓜群众乐于在生活中运用这些杂碎一般的段子、动图,方便快捷,纯属娱乐。
但真正热爱“魔法”的人并不认为他们仅仅是在使用“魔法”娱乐,他们始终试图通过这些看似无意义的行为去关照世界。这里的他们大多年轻,很多在校甚至没有社会经验,徒徒怀有一腔热情,尝试去“认识甚至改造世界”,带有某种略偏执的赤子之心。小波认为人们会创造出一套“魔法”体系的原因在于,很多问题在当下恰恰是无法直接而坦诚地展开讨论的。
王广义,中国政治波普第一人
“‘魔法’就是政治波普”,小波向我提起这么一个词汇。
1989年11月9日,“柏林墙倒塌”;东欧剧变,波兰、匈牙利、罗马尼亚,一系列东欧国家相继在政治经济制度上发生改变;1991年,前苏联解体。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至九十年代这段时期,世界上的社会主义国家出现一种艺术潮流。这种艺术潮流采用西方波普的艺术语言形式,结合人们熟知的商业符号和政治形象来表达某种幽默、荒诞、嘲笑与反讽的意味。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波普(解释来自网络)。
仔细端详安迪·沃霍尔所谓的波普艺术作品,采用胶片制版和丝网印刷批量复制,色彩明艳,图案粗糙,布满涂污。1972年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访华,中美恢复外交。沃霍尔1973年创造了四个高达4.25米,丝网印刷画题为“Mao”的巨幅画像。这些画像之一,2014年在英国伦敦苏富比拍卖行以76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7663万元)的高价被拍卖,十年间价格翻了18倍之多。
安迪·沃霍尔制作过多张Mao的肖像
这画像和我们手机里用简单的P图软件制作和存储的表情包多么相似啊?而且,感谢图灵,感谢乔布斯,感谢当下人手一部的智能手机,影像与碎片化文字的复制和传播效率更甚,具备了病毒一样的生命力。
波普艺术或许会过时,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社会面貌又是如此的“波普”。人们可以完全不用了解何为后现代,却又不由自觉地将自我生活中的每一秒钟用来消解和解构对这个世界的一点点认知。我们正生活其中,生活在消费文明和机械文明的废物堆中,在每天对影像加以堆砌和集合的日常中。
纵使平头百姓无法用学术术语表达,事实上他们却熟知现代城市文明的种种性格、特征和内涵。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我们乐于在自己创造的一套黑话体系中享受语言的转喻之美,尤其是汉语这种通过几个单字的简单组合就可以表达全新深意的古老语言,简直就是创造性表达的利器。
九十年代伊始,改革开放十多年,中国艺术家们开始采用一系列中国特色的政治符号来创造属于中国的政治波普风。艺术家们讽刺权利,同时凭借对权利讽刺的姿态登上了经济繁荣的市场经济浪潮。我们就像岳敏君画笔下张嘴大笑,面目一致的粉红群体,被眼前的魔幻现实主义惊得目瞪口呆。
“《中国当代艺术史》作者吕澎说,岳敏君艺术作品的显著风格标志是张大嘴笑的重复,他说人在笑的时候最空洞最无情。所以,他重复地画笑,表现丧失信仰,没有任何价值支撑的这一代人其精神世界的无聊空虚。”
革命者_岳敏君_2000
通过制造出一个可笑并且正在嘲笑的人偶形象,画家正是在嘲笑偶像制造这件事本身,巧的是这形象还是依据他自身形象塑造。
“这个东西(偶像)都是随着历史的展开才能看清楚,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一种偶像?这种制造的偶像是对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和政治生活等等的一种回答,过去我们总是被这种偶像的东西所束缚,创造一个偶像,再去反叛这些偶像的时候,起码在我们文化里面能够看清很多现实的一些问题,其实对于中国人来说,在政治生活方面有一个巨大的进步,这个巨大的进步就是谁也不能够再创造一个过去的偶像,靠某一种强势的或者是权利的东西创造一种偶像。”
关于那位著名文艺工科男的梗和所谓的这类艺术探讨其实并无二致。而且似乎并不是前卫艺术家们的带头影响了当下的时代,反而是背后有一股巨大的时代潮流裹挟着所有人,让我们来到同一片沙滩。在这片狼藉的沙滩上,即使是对当代艺术不闻不问的青年学生也在实践着一种政治波普式的创造。即使十分钟后一股浪潮就可以摧毁所有创造,暂时拥有时间和精力的青年们却毫无畏惧。
树立文艺工科男为偶像的过程中也暗含着这批经历过高等教育的青年的自我隐射。他们证明“一个人”修养的方式,正是通过考据“这个人”的教育经历——上最好的高中,上最好的大学,学最难的专业,拿最高的学历。将“一个人”的教育背景与他的为人品质挂钩。黄薄码的文章《一名老派文艺青年的自我修养》通过资料考证,一个教育经历完美无暇,聪明智慧,同时又掌握多门外语,而且热爱音乐的形象出现了。这个人,偶尔还有点不拘小节,随性到有点可爱。
在“一个人”的时代,1994,那一年,“王菲窦唯留了合影,晓波在与王朔对谈。冯小刚在拍北京人在纽约,王小波捧着黄金时代走出出版社。顾城举起斧头,红磡余音绕梁。那时文艺不受指点,生活更未消解斗志。人们敢为信仰而死,民族歌手才是大师。”
青年们这样总结过往。
从黑到粉的逻辑或许在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大奸大恶到不近人情,没有人性,让任何人都讨厌到无法理解的人么?
恐怕这类人是不存在的。但妄图采用一种非人性的人格去塑造偶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供上神台,最终建造成的将是一尊可怖的怪物。
1972年,Andy Warhol在北京天安门前
尤达是我好朋友,男同性恋,也是一名资深“魔法师”。据他自己说,他从高中时期便熟悉“魔法原典三篇”,他向我介绍了很多内容,特别提到一个词语“卡里斯玛(Charisma)”。
卡里斯玛(Charisma)是德国社会学家韦伯从早期基督教观念中引入政治社会学的一个概念。韦伯认为卡里斯玛是这样一类人的人格特征:他们具有超自然、超人的力量或品质,具有把一些人吸引在其周围成为追随者、信徒的能力,后者以赤诚的态度看待这些领袖人物(来自百度百科)。这类的人,比如耶稣,比如Mao。
尤达说,卡里斯玛式的人物是虚伪而不真实的,他们并不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这个时代已然不再是卡里斯玛式人物能够存留的时代。有人心生感叹“Leader也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神。一个略显可笑的Leader要比一个骄傲自大、不近人情、自以为是的Leader好得多。”
我问尤达,为何热衷“魔法”?他的回答是,“对官方形象的消解啊,不黑怎么消解?包括我自己,最初看文章时,都完全是当搞笑文看的。但这事到了后面就越发不明朗了,因为在黑的过程中,偶尔会有一丝丝粉的心态。最后就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黑是粉,是Xu命还是催命了。我想不同的魔法师,肯定有不同的看法。大家共同分享的,其实是在相对性中沉醉的幽默精神,这才是魔法文化中最动人的地方。”
尤达认为,当下大众对“魔法”的热衷可以从我们的文化与教育制度中寻找根源。
“我们在非黑即白的教育话语中长大,臧否历史人物更向来是中华文化的一大传统,所以辨别时代正负走向和人物红白属性在我们的生活环境中经常有人念叨。这种环境有时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点都不好玩,也不接近事物的真相。所以当我在魔法文化中发现在相对性中沉醉的幽默精神时,真是大喜过望,这才是我之所以成为一个魔法师的根本原因。”
尤达认为“魔法”的核心精神是一种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幽默精神,是粉是黑完全不重要。真正想指点江山的政治青年在“魔法”文化中可能完全找不到北。尤达们虽然也分析几句时局,但根本上,他们其实是完全不在意的。
“时局于我,能出多少个段子才最有生活的价值和意义。”
经过尤达点拨,我才明白B站和A站上那些“+1s”的真实意思,原来“魔法”早已无处不在地潜入了我们的生活。
虽然采用了政治素材,但“魔法”的本质反而是去政治化的,是辩证的,是抛弃二元对立话语体系的,采用一种消解和戏谑的方式,青年们恰好想表明,并不是凡事都要较真,不用什么事情都上纲上线,动不动上升到危害国家安全、人民安危的地步。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人要破坏这个社会的安定团结呢,好好活着,吃吃瓜看看热闹不好么。何苦闹到一句话不合就给人戴高帽。我们这个从建立起就经历过无数政治风波的祖国还是太容易过敏了,一起风,不管东西南北就伤风感冒。
弱弱是一名在校生,女同性恋,她最近尝试在知乎上施“魔法”,大概是水平有限,或者是审查者水平渐长,屡次失败。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开始接触“魔法”的,既没有加入什么组织也没有关注什么大牛。
“但是呀,生活中和网友中有很多‘魔法师’”,她说。她认为那个人很可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呢。但对于所谓的时下“政治”,她是无感的。
我问,你们觉得“魔法”和性倾向有关系么?
他们的答案大多是没有一毛钱关系。大学生活如此无脑,不过恋爱打炮玩双升,魔兽多塔阴阳师。“魔法”没有那么神奇,背后也没什么神秘组织。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谈论政治任务的目的恰好在于将政治人物还原成为真实的人,让其去政治化而不是相反。
但现实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一根神经,社会泛政治化到什么一个程度呢?看看电影吐吐槽都能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的讨论,这难道不可怕么?
这里的政治似乎与真实的人无关,更像是另外一个熟悉的词,“政治斗争”。
然而,什么才是真正的政治呢?若说它那么坏为何人人都妄图去分一杯羹?
要是说南海问题、中美关系、中东乱局、朝鲜危机,一般人还真不了解,每天忙着搬砖糊口。提起政治就一定是打打杀杀改朝换代的级别么?依稀记得大学时期跟风也看了两本刘瑜的书,基于八卦心里也去扒拉她男人周濂写给大众的那本书。《民主的细节》里面有个比喻。
“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妈妈买菜,爸爸洗菜,姐姐做饭,哥哥洗碗,妹妹扫地,但有一个弟弟说:‘我就是不关心做饭怎么了!’一件事明明与每个人都有关系,但却非要说它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政治指的是,养老金亏空该怎么办,城市要不要推广开放性小区,个税上缴纳起征点如何确定……如果我们夸夸其谈的政治也包含这些与每个人权利与义务息息相关的民生问题,那所谓的政治还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么?
是不是就上升到斗争层面讨论的可怕之处在于,这样的讨论根本就没法解决问题而只是在挑起争端,制造问题。
昨天,在群里,尤达说,同志运动就是与政治有关。
我相信这里的政治并不是指那个用来震慑人心,利用人的害怕,强迫别人禁声的政治,不是那个只有Leader才能玩转的政治,不是那个一些人坐享其成而另外一些人要被迫受苦的政治。
有人反驳同性婚姻立法,随意运用滑坡理论,危言耸听。这其中是否也有一丝泛政治化的影子呢?接纳一个人真实欲望的存在真的会颠覆整个社会的伦理和规则么?难道有两个爸爸或者妈妈就会抵消掉这些称呼的原本涵义?我们的社会真的有那么不堪一击?真正的不稳定因素到底来自何方?是坦然说出实话去争取自己权利的人还是那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他人并声称是为大局着想的人?
电影《戏梦巴黎》截图
前不久,我再次回顾了娄烨的《颐和园》,这次看忽略了郭晓冬的露屌和段奕宏的惊人床技,才觉得这片子最有趣在于,对于女主角余虹来说,当年的政治风云和争权夺利其实于她是无关紧要的。她始终关心的只是属于她的诗和爱情。她用极为特殊又直截了当的方式给予,她用身体一劳永逸地去交流。她说,那是属于她最伟大的善良和仁慈。泛政治化的外界环境的确让这种单纯的爱的欲求显得离经叛道。即使是在现在。单纯的性、单纯的爱、自由和对诗的追逐,仍有些人不会相信它们是存在的,是独立于争权夺利而存在的。
同理在《女朋友○男朋友》或者《戏梦巴黎》中,“政治”都是其次的。电影根本上是关于人的生活,活生生地去理解一人的需要,从动物性到精神,真实而坦诚。那些我们曾流过的热泪为的是那些超越时代的人性,为了是那些能够勾起人心共鸣的恒长之处。
有一句话特别常见,现在主要用来给涉嫖贪官辩解——“权利是最好的春药”。听起来像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但参考过雷XX与X红霞.avi之后,觉得明显这春药不够劲呐。最好的春药分明就是青春本身,再稍微遇上一点点对自由的追求。
结尾多说一点,也是一次巧合。读大学期间,我们几个伙伴骑车去武大樱顶看话剧,名字叫做《阴道独白》。场地被一众学生围得水泄不通,当时我旁边站着阿伟,我跟阿伟吐槽,这话剧演得真业余。我记得演员中有个女孩子打扮成男孩子模样,故事是一个女孩子暗恋另一个女孩子。从珞珈山下来的时候,有人说起话剧的导演很厉害,是个女孩,名字叫做韦婷婷。后来有幸见到婷婷的时候我还曾经跟她谈起过这件事。
阿伟后来跟我出柜了,也是后话。今年年中,我们一起坐火车去了东北,阿伟带我去到边境的小城图们。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图们,那就是余虹老家所在地啊。鸭绿江边,人们在树荫底下一边烧烤一边喝啤酒,朝鲜语听起来顺耳,时间安静流淌。我们猜测其中也许有人是江对岸的脱北者。
喊出阴道两个字也应该属于政治吧,不然怎么会改变人呢。我后来想,那可能就是属于我们当年的“魔法”吧,在幼稚的年代,连当众连喊出这个词语也需要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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