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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itor _ 哼先生
微信号 _ vintagemusum
最近HELLOVINTAGE微信群里，谈起了上世纪中国美人的事儿，果不其然大家又聊起了黄柳霜。
说起我对黄柳霜最初的记忆，要追溯到07年的那部叫《天堂口》的电影。里面扮演30年代老上海歌舞厅头牌的舒淇，曾指着海报说了一句：
你认不认识那个女人？她叫黄柳霜。
是电影明星，而且是好莱坞的电影明星。
而上一年的Met Gala真正意义上把黄柳霜拉回了大众的视野内，主办方之一的美国版Vogue列出了“七位你必须了解的中国女演员”，黄柳霜排在第一位，在林青霞、巩俐、张曼玉、章子怡、舒淇、赵薇之前。
这足见当年黄柳霜在中国乃至西方的影响力。细细的柳叶眉、丹凤眼、胭脂唇、心形脸，她的面容让人过目难忘。
但事实上，40年代后黄柳霜已经鲜有人关注，直到2000年，美国才有了第一本关于她的传记。
而中国人对却是她毁誉参半，美国人不曾给予她正面角色……终其一生，黄柳霜其实生活在美国人和中国人的双重边缘化中。
但无论如何，她的美丽
值得我们一再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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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东方脸孔是如何闯入好莱坞这趟“浑水”的？
这就要追溯回黄柳霜十来岁时。作为移民之后的她打小做着明星梦。羡慕着相馆外张贴的电影明星海报，回家后还上了瘾地模仿这些电影明星的样儿。
大银幕的诱惑太大了，黄柳霜在14岁那年，瞒着家人在一部华人街拍摄的电影《红灯笼》里跑了回龙套。恰恰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首位好莱坞华人女星。初出茅庐的她眉清目秀，还有种或正或邪的奇特气质。
几年后，17岁的黄柳霜出演了好莱坞首部彩色电影 ——《海逝》（The Toll of the Sea），她饰演了中国少女莲花。黄柳霜以东方女性特有的细腻含蓄的肢体语言，演活了一个无力与社会抗争的中国娃娃。
这几乎敲定了她接下来的银幕形象的剧情走向——弱女子或是反派角色
《海逝》讲述的是大洋彼岸有一个中国村庄，一个少女在海边游玩时，忽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个昏迷的白人男子，她喊人搭救，并毫无抵抗力地爱上了落难者。
因为种族差异，男人负心回到美国与青梅竹马成亲。再次双双返回村庄，他们才知道中国女孩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女孩以新娘的盛装迎接男子，却美梦成空，把孩子交付给男人的妻子，自己投海而亡。
不仅仅是在《海逝》，黄柳霜的电影里总充斥了莫名的死亡与不幸。几乎都是悲剧收场，甚至以性感甚至裸露的姿态出现。
受到好莱坞的熏陶，黄柳霜褪逐渐去了稚气，留着和同时代艳星Louise Brooks一样的直刘海Bob头，蜿蜒细眉下有一双眼线高挑的黑眼睛。在西方妆发下散发出别样的东方韵味。
（右）Louise Brooks
凭借在《海逝》中的崭露头角后，黄柳霜获得了更大关注，在接下来的两部奇幻大制作里扮演重要角色——1924年的《巴格达窃贼》（Thief of Baghdad）和《小飞侠彼得·潘》（Peter Pan）。
《小飞侠彼得·潘》里
黄柳霜扮演部落里的虎莲公主（Tiger Lily）
黄柳霜在《巴格达大盗》中还搭档了当红男星Douglas Fairbanks。她穿着奴隶装，仅靠肢体语言表露出了种楚楚可怜的性感。虽然不得不以负面形象示人，但她出色的表现至少打响了名号。
黄柳霜在《巴格达大盗》
而到了1929年的《唐人街繁华梦》，黄柳霜成了出身低微、后来跻身到伦敦歌舞厅大舞台的中国女人，电影里本该让人倾慕的黄柳霜却引来了一阵谋杀凶案，而且最后照例被人杀……不论演什么都殊途同归。
黄柳霜在《唐人街繁华梦》
这部电影里的黄柳霜演绎了一个好勇斗狠的中国人，摆着一副臭嘴脸，将反派演绎得入木三分。国人当时一提到她，甚至会不齿和害臊。
然而按照当时电影的约定俗成，不同种族的人不能在银幕上接吻。在亚洲男演员寥寥无几的情况下，黄柳霜也因此很难成为女主演。
她甚至被米高梅公司拒绝出演赛珍珠小说改编的电影《大地》，在关于中国的电影里却不能担任主角（主角由美国演员Luise Rainer演绎），她的绝望可想而知。
但无论如何，黄柳霜在争议中走近了当初的梦想，在那个混乱的时代，她的脸庞能出现在银幕，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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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抛除种族歧视，当时的东方脸孔对好莱坞来说，就是一个将日本、埃及和中国元素融在一起的大染缸，黄柳霜可能是艳俗、妖冶放荡的，但无人能够否认她的美丽与性感。
她逐渐成为众人眼里的东方代表性脸孔，往往占据着电影海报的重要一角。
《唐人街繁华梦》（Piccadilly ）
《迷途之岛》（Island of Lost Men ）
而从小在美国长大的黄柳霜时髦前卫，据说还经常自己挑选电影服饰。她有将近一米七的高挑身高，身材苗条，四肢修长，在照片里，她的穿着新奇大胆，是时尚报刊常客。
尽管她几乎与我们相距100年，但她的银幕造型依旧让人难忘，就好比1931年的《龙女》中，但她便糅杂了东方的旗袍以及西方20年代的美艳妆发与flapper元素。
有时候甚至要驾驭浮夸的戏服元素，这是西方脸孔无法营造的别致韵味。
某种程度来说，黄柳霜在西方的知名度往往比国内还高，她的经典旗袍造型引发了当时西方人用“Dragon Lady”（龙女）来形容东方女性。
如今，她更成了Anna Sui设计的灵感来源，中国模特雎晓雯、孙菲菲几乎和黄柳霜如出一辙。
Anna Sui 2014年秋冬系列
“瓷娃娃”中国模特李静雯也曾化身黄柳霜，画上柳叶眉、配上波波头，脸上点上零星雀斑，游走在旧上海的街角，分外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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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黄柳霜决意离开好莱坞时曾说过：“我已经对我在电影里饰演的角色感到累了，为什么在银幕上中国人总是一些坏人、恶棍？……”“中国娃娃”在彼时，是一个带有明显种族偏见的贬义称谓。
甚至在1943年国民政府第一夫人宋美龄访美的时，有意将她排除在盛大的宴会和派对之外，还在公开演讲中说：“中国是现代的中国，已经不能为旧时代的苦劳和洗衣工所代表。”以此来暗讽黄柳霜。
尽管她被冠以“辱华代表”，二战期间黄柳霜仍积极支持中国，演讲、募捐、拍卖自己的服饰，拍摄过两部抗日宣传电影……有人说她在弥补自己的过去，但或者，黄柳霜不过是尽自己所能，希望活得更像自己罢了。
1949年息影后，黄柳霜常常投身到社会公益活动。直到1961年2月2日在家中突然心脏病复发去世，再无缘再出现在荧幕上，亦几乎从国人的认知中被消磨殆尽。
也许我们更应该记住的，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有一张东方脸孔叫黄柳霜，今天仍惊艳世人——
在她悲剧性的一生中
行走于东西方的无间道上
突破政治、种族和性别的藩篱，在夹缝中活出了自己。
最近后浪出版公司推出了一本黄柳霜的同名传记，记录了这位传奇女子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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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柳霜——从洗衣工女儿到好莱坞传奇》。
著 者：[美]郝吉思（Graham Russell Gao Hodges）
译 者：王旭、李文硕、杨长云
出 版：后浪出版公司•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相信她难以定义的美，有待你继续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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