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谌强

中华传统佳节元宵节之际，享有极高声誉的台湾艺术大家欧豪年先生远道而至，在中国美术馆主办的“还携笔墨向高丘·欧豪年八十回顾展”开幕式上，与大陆的艺术同仁、文化至交亲切相见，并相携漫步展厅，一同欣赏他在漫长艺术生涯中的杰出创造。这一展览是中国美术馆捐赠与收藏系列展和文化部2018年度国家美术作品收藏和捐赠奖励项目之一，让观众们从中生动感受到欧豪年独特而精湛的艺术创作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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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馆馆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吴为山在他撰写的展览前言中说：文以化人、相由心生，以此八字概括、形容欧豪年先生颇为恰当。吴为山说，二十年前他初见欧先生时，欧先生一身长袍，举止言谈，儒雅中透着艺术家沉静而雄健的力量。“我们便以诗、画、书、塑交流，而许为忘年交。由台湾寄来的信，墨香中流露的真情使我油然择机面对欧先生作一全身塑像。此佳事也，后来与欧先生见面时每每被提及。欧先生兼有‘抚孤松而盘桓’的晋代高士和民国时西学东渐文人雅士之风采，更是当今游于海峡两岸以艺弘道的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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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为山的热情邀请下，欧豪年八十回顾展于元宵佳节在中国美术馆圆满揭幕。展览陈列展出了欧豪年先生的中国画、书法等作品近一百三十件，以岭南传馨者、笔落生寰宇、腕底造物功、涵泳古今气、吐纳皆豪情等五大篇章，丰富而生动地呈现了艺术大家欧豪年数十年艺术追求中不懈求索、境由心造的出色成果。欧豪年先生说他数十年追求的艺术理想是既有古意又有新意、折衷中西。欧豪年八十回顾展展出的精品佳作生动地呈现了他的这一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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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说，邀请欧豪年先生来中国美术馆举办艺术展，更多的意义在于让观众从画中看到中国画所涵纳的精神是何以通过艺术家个性的创造得以表现，看到大陆和台湾何以在民族的脉象中传承中华文化的血脉，看到岭南画派在个体艺术家的生命历程中何以传承。可以说，欧豪年先生的展览是一个具有启发性的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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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豪年先生1935年生于广东吴川，自幼家学渊源，才情四溢。上世纪五十年代，欧豪年迁居香港后，适逢岭南画派二代传人赵少昂先生移居香港，并开创岭南艺苑，十七岁的欧豪年拜师赵少昂先生门下，成为岭南画派的再传弟子。欧豪年的艺术创作题材丰富、形式多样，绘画遍涉山水、人物、花鸟、畜兽、书法诗词等多门类，不仅继承岭南画派“调和中西”的创作传统，更以“融会古今”的艺术态度，形成了多元的艺术风貌。1970年，欧豪年先生受聘于台湾中国文化大学，将岭南画派风格引入台湾，不懈地探索画派风格与台湾地域文化的交融互通，使岭南画风成为台湾重要水墨风格之一，对传承中华传统文化艺术精神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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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说，展开二十世纪的中国美术画卷，伴随着西学东渐和随之而来的社会变革，发生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转变，先有康有为“衰败改良”、陈独秀“美术革命”之说，后有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等各具特色的“融合主义”思想与实践，无一不带来传统中国画领域的巨震。岭南画派作为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变革浪潮中的重要美术现象之一，秉持“折衷中西、融合古今”的艺术宗旨，在二三十年代的岭南地区掀起了一场对中国画的“艺术革新”。创始人高剑父、高奇峰和陈树人以高昂的艺术抱负、炽热的革命精神，开启了地区国画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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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的第一篇章“岭南传馨者”主要展示的是欧豪年先生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的作品，生动呈现了他早年潜心学习岭南画派的艺术风貌，并在移居台湾后，努力使岭南精神在台湾生根发芽的艺术过程。展览同时以丰富的图文历史资料生动展现了欧豪年先生的教学传承成果。欧豪年先生在创作之外，不忘奖掖后学，在学院艺术教育中勤恳耕耘，桃李满天下，不遗余力推动中国传统艺术精神在中国绘画、书法中的融会贯通和在新一代艺术家中的传承。欧豪年先生也因之成为台湾画坛卓有声望的艺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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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的第二篇章“笔落生寰宇”主要展示的是欧豪年先生的山水画创作。他对写生尤为重视，足迹遍布五湖四海，山水作品多呈现为大山大水的壮阔开阖，在“写生”与“写心”的过程中，描绘中国山水之壮景。吴为山说，欧豪年先生的作品以其中激荡的“雄强之质”而独具特色。这不仅是岭南画派特有的笔势气概，更是他个人性情的彰显，是其艺术自信的显现。他倾慕黄河壶口的气势恢宏、万里长城的苍茫崇峻；欣赏雄狮猛虎的霸悍刚强、骏马鸥鹭的意气飞扬，大千世界的壮丽景象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使其惊叹，他将这一切生活的、生命的感动化入笔墨，并洋溢着其豪迈的才情。吴为山说，欧豪年先生作《观潮》，攫取如坡公一般“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浑在浪花中”的慷慨气概，不禁使人追忆“岭南三杰”的艺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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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豪年先生的花鸟、走兽题材创作，一方面以溯古而论今，在古今之间广收博取，一方面在延续花鸟画传统的同时抒发对现实生活的感受，他笔下的花鸟、走兽并非单纯为自然造物的写照，更多带有对当下和未来社会及艺术发展的回响。展览第三篇章“腕底造物功”主要展示了欧豪年先生的花鸟、走兽题材创作，生动体现了他作为当代岭南画派的继承者和开拓者，在西画手法、光影变化与气氛营造中探求艺术个性的创作风貌。欧豪年先生作《雄狮出柙》时，题诗画上：“若无新变不为雄，往哲微言晨暮钟。此时艺林沉寂甚，待聆清啸振顽聋。”抒发了他强烈的革新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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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的第四篇章“涵泳古今气”囊括了欧豪年先生人物和书法题材作品。欧豪年先生的人物画以古装人物为主，表现为粗笔豪放的写意画风，作品中往往出现手握墨笔的文士形象，或许正是他个人的写照。欧豪年先生出生于书香世家，自幼家学渊源，绘画之外，勤习书法，有意识地将书法用于绘画创作，其诗文方面亦颇有建树，展览所呈现的书法作品和绘画上的跋文往往出自其自作诗，以书言诗，以画映诗，交相辉映，文采奕奕，生动呈现了他的艺术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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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豪年先生在台湾画坛享有极高声誉，不仅由于他极高的书画造诣，也源于他豪爽的性格、温润的涵养和对中华文化的由衷热爱，这些都浸润着他的艺术与生活，成为他时时落笔的创作情景。第五篇章“吐纳皆豪情”主要展示的是欧豪年先生在创作与生活中的所思、所感、所见、所得。他对岭南画派有着清晰认识和深厚感情，对中华文化和传统绘画更有着赤诚而真挚的情感。“南岭源流有奥堂，二三鸦噪亦何商。前贤心迹澄明在，不废江河万古长。”这样的情感流于画纸、书间，其作品自然有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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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说，欧豪年先生的艺术创作，在当代性的生命弘彰中隐蕴着诗性的审美意象，幽淡、中和、雄健……构成水墨的一片化机。历经时代变革、世事沧桑，他愈发珍视源自民族本体的文化精粹。论“折中”而非“委曲”，作“融合”而非“兼并”，欧豪年先生身居祖国宝岛台湾，心系中华文明之“源”，他在理性的思考和感性的实践相结合中探求传统之“源”和现代创造之“流”的关系,在中国画的图式及笔墨与意境上拓展新的意象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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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携笔墨向高丘·欧豪年八十回顾展”举办之际，欧豪年先生不顾年高和辛劳，亲自挑选他不同创作阶段的二十幅艺术作品捐赠给中国美术馆永久收藏。这些作品中既有其早年学习期间的山水尝试，又有风格成熟后折衷中西的水墨探索、肖形写生以及其最新绘画成果。展览揭幕之际举行了欧豪年艺术研讨会，其作品集《还携笔墨向高丘：二十世纪中国画名家欧豪年》也与读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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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说，如今，欧豪年先生年逾八旬，仍创作不息，教学不止，还携笔墨向高丘，他如鲲鹏展翼，试以翰墨载道，博得墨彩万象，再攀艺术高峰。展览汇集了欧豪年先生各个时期所作的山水、花鸟、走兽、人物、书法、诗文等多题材的艺术作品，是其毕生成就之宏览。欧豪年先生在个人艺术实践中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台湾与大陆在文化上的根脉相系，这深藏于岭南画派笔尖腕底的文化根蒂，在漫长岁月的洗练中，幻化为一颗对中华文明的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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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今喜得清时，南国人文此振衣。颃颉名山嗟白首，道遥溟海想青丝。诗载道遵国故，艺术关情愧世誉。若许余年身手健，天宽更尔创新思。”——戊戌新年之际，欧豪年先生远在美国仍心系此次展览与捐赠事宜，文思泉涌，奋笔疾书，特意为此次展览与捐赠写诗作文、完成丈二尺幅的艺术巨作《中国美术馆展出感赋律诗》，并将此作品慷慨捐赠给国家。欧豪年先生在画作末端挥毫点缀了一树红梅，作品不仅体现了艺术家在诗、书、画的多重艺术表达中洋溢的豪迈才情，更体现出欧豪年先生崇高的艺术境界和对国家美术收藏事业的鼎力支持，以及其作为当代台湾画坛代表人物的文化担当。这些作品将汇入中国美术馆典藏序列，在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和岭南画派的研究与传播中发挥其社会效应与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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