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二十年
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儿假正经
听歌的人儿,最无情
看见台湾 你所知道的台湾 不知道的台湾
写过无数经典情歌,他略带沧桑的嗓音道尽天底下的男人心声;他的歌曲就好像一道冬日里的暖阳,穿透了房间的窗户,渗入现代城市里每颗寂寞的心灵。
陈升,这个台湾音乐界的老男人,他的每次出场,总是带来一种标准的慢热。一开始,你总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喜欢,你听着他的话,感觉着他的感觉,如果在某一刻你的心突然响了起来,你就会发现,你已经喜欢上他了,而且以后将会拼了命的喜欢。
歌词写不下的,写到书里来
自82年出道以来,陈升一直维持着一年出一张专辑、每隔几年写一本书的从容频率,他半开玩笑地抱怨说:「每次都说我歌词写太长,记不起来,别的歌手第二段就唱重复的,我都是一条龙。歌词写不下的,就只好写成书了!」
对陈升而言,书是音乐的延伸。在陈升的歌里,另一个经常出现的身影,就是阿嬷。
《阿嬷,我回来了!》是陈升「家人四部曲」的第一部,他计划用 4本书纪录4位家族长辈及家乡花草、虫鱼鸟兽及特产,后面还有阿公、阿爸、阿母。
陈升在彰化溪洲乡成长,那是个未开发的小农村,小时候与阿嬷的相处,大多围绕着植物。像是办家家酒时,拿黄色的菟丝花来当面条,阿嬷会气急败坏拿着扫把过来,一边骂着「猴死囝仔」,一边把菟丝花踹个稀烂。
后来陈升才知道,菟丝花是一种蔓生的狂野植物,一旦附着在其他植物上,不搞死不罢休。原来,阿嬷那像巫婆般的模样,其实是在拯救其他植物。
陈升是长孙,须要帮忙家中农务,其中一项工作,就是担屎去施肥。小陈升从茅坑担着一缸屎,摇摇晃晃跟着阿嬷走在田埂上,问:「阿嬷这一缸要倒到什么园?」阿嬷会回他:「什么屎,就倒什么田啊!」
「我阿嬷不识字,不太会表达情感,有时候也蛮无厘头的,但是却有她自己的生活智慧。」这些阿嬷与植物交织而成的故事,还包括:油麻菜籽花、山栀仔、西红柿、番薯花、槟榔树花、夜来香、紫花酢浆草、木麻黄等20余种。陈升说,这本书是要送给那些跟他一样,不急着长大、也想在这个讲究效率的时代,用自己的生活步调过活的人们,「用流行一点的话来说,这本书,也是蛮慢活的啦!」
姑姑叔叔藏书成为文学的启蒙
陈升的阿嬷生了4男4女,他爸爸排行老大,陈升也是老大。在成长过程中,陈升看着一个一个姑姑叔叔打包行囊,离开家乡求学工作,姑姑叔叔们不断迁徙到不同地方,也不断把一箱一箱的家当寄回家来。
这些箱子,里头装着满满的来自都市的书和唱片,成了陈升文学与音乐的启蒙。一个读小学、国中的乡下小孩,在堆满杂物的仓库里,慢慢寻宝、吸收。「那时看到林怀民的《蝉》,多么震撼啊!又看到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天啊,我是国中生耶,根本当黄色小说一样,暗杠起来一点一点偷看!」
陈升小时候常躺在故乡的紫云英田里,看着飞机飞来飞去,听着送葬队伍吹着西索米。看着附近的老人家一个一个扛去种在墓仔埔,他突有一种感觉:如果再不赶快离开,自己早晚也会死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乡野。
北上插枝求活走上不同人生路
念高职时,陈升在市区找了送晚报的工作,又到工厂打零工。陈升 妈妈每说起这段经历都要流眼泪,说儿子太命苦,「我就会说,妈,我在鬼混啊,很刺激耶!」高职毕业隔天,陈升就去日立电梯报到当工人,工头问他要在台中还是台北,「我兴奋地连说3次:台北、台北、台北!」
来到台北的陈升,用他的话说:「生命的线条有了转折」,他一步一步,满足了对都市的向往;一步一步,实践对音乐的梦想,变成20多年来我们听到的、看到的陈升。
而与故乡的一群玩伴,也在命运的交叉点上,走上不同的道路,慢慢岔开。有些玩伴跑去「做兄弟」,成为纵贯在线的老大,也上过社会版头条。这些玩伴的际遇,对陈升而言,如同电影的借景,他把某些故事写成歌,而这些在南北奔波的乡下小孩,在故乡老家门前,都有个阿嬷,在等他们回来。
说我堕落,不然来比铁人三项!
前几年,陈升遭受无妄之灾,头部遭人以酒瓶重击,造成右手手指神经不灵活,现在,不能弹吉他,书写也只能用左手「画字」。但乐观的陈升称这次意外为「头被狗咬到」,认为左手写字比用右手写字有感觉,「右手写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左手写,连签名都要很专心!」
个性豪放不羁的陈升,既是舞台上的人物,私生活难免成为影剧版关注的话题。面对媒体采访,他曾直爽地说:「上个月在香港演唱会,媒体问我,你有没有过外遇,我就回答: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被媒体说他爱喝酒,他更开玩笑呛声:「哼,说我堕落,不然铁人三项来比看看啊!」
陈升不工作时,最大兴趣就是游山玩水。他热爱运动,每天游泳、骑脚踏车。上班日,若有闲暇就带着公司同事开着车到宜兰乡下,假日则和老婆兜风。「我现在喜欢开不同的路回彰化,像是61号公路,沿着滨海,从八里、到苑里、通宵、再到鹿港,很快就到我家。」
陈升的音乐,就是如此的魅力,
歌词里,总唱着哀而不伤的旋律,
有一点点的自我嘲笑,
有一点点的睿智,
有一点点的装傻,
当然,更有一点点的执着,
还有有一点点的,若即若离。
如果有天扯断了线,你是否会回来寻找我
——《风筝》
2006年12月,刘若英和陈升同时应邀参加了候佩岑主持的“桃色蛋白质”节目。虽然她已是影后,风头远远盖过陈升,但在陈升面前就像个小女孩。陈升说:“现在她像风筝,不知已经飘到什么地方。”刘若英不禁失声大哭起来,她孩子般追问:“如果我飞远了,你可以拉拉线,风筝的线永远在你的手里!”在场的人都落泪了。陈升笑了,沉默片刻后,又落寞地重复:”真的,我找不到线了。”那一刻,46岁的他脸上写满了沧桑。
陈升的细腻,是一般音乐人所没有的。就像这首《风筝》,其实是把爱情具象化的一首歌,把感情揉进歌里,貌似轻松的唱出。其实听者早已看出了歌里的深情,这就是陈升的功力。
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北京一夜》
陈升说,《北京一夜》这首歌的由来是:当时他去北京的百花街录音棚,只是为了给电影写配乐,但他与编曲人李正帆却始终不能找着感觉,“但那时全世界都知道我在北京录音呢,要是弄不出好的东西,我还不如自杀算了。”
碰巧一天两人在路边吃涮羊肉,当时陈升已经想好要打包回台湾了,一边懊恼一边用闽南话哼出“为何在北京”,像极了英文的“One night in Beijing”的发音。坐在一边的李正帆大叫好,而陈升却以为他开玩笑骂道:“去死吧”,最后在李正帆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回录音棚将简单的几个小节转化成一首经典之作。
很多经典之作都来自于不经意间,你看《北京一夜》不就是。这首歌是国粹京剧与流行音乐的天作之合,陈升的艺术创造力,也是音乐人中少有的,也正是这种艺术创造力,让他在几十年的音乐路上不辍笔墨,年年都能出优秀的音乐作品。
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她
——《牡丹亭外》
不仅国粹京剧,徽派黄梅戏上陈升也有造诣,具体表现在2008年《美丽的邂逅》这张专辑的《牡丹亭外》这首歌上面。《牡丹亭外》里选取了黄梅戏经典唱段《女驸马》和《牡丹亭》。古典唱法和流行唱法结合,碰撞出一种独特的音乐美感。
这首歌的另外一个版本叫《黄粱一梦二十年》,是陈升唱他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这是对时光的无奈。“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 这是对时光的阐述。“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她” 这是对时光的慈悲。
杀了诚实吧,或者杀了爱情吧
——《爱情的枪》
陈升和左小祖咒,算得上是音乐圈里的一对国民CP。陈升这十多年来的跨年音乐会,左小祖咒都会作为嘉宾。为什么他们俩能这么合得来,可能在一个“混”字。不用在意旁人,肆意的生活,肆意的歌唱,对操蛋的世界充满愤怒,也保持热爱。
你看,这首《爱情的枪》,有开头甜甜乐团的小女生的介绍,这是他们心中的浪漫主义,中间如两个喝醉酒的中年男人对人情世故的喃喃自语。副歌是情感的迸发,对现实生活的强烈抨击。一气呵成,不脱离带水。
音乐也是人的一面镜子。陈升和他的音乐有他存在的现实价值。
我从遥远的地方来看你,要说许多故事给你听
——《不再让你孤单》
朋友说:有的人用尽浑身解数也唱不好一首歌,有的人随性一语便是一首歌、一个故事。前者如邓紫棋,后者如陈升。
初听这首歌,是在同名电影《不再让你孤单》里,刘烨和舒淇主演。陈升就用一把吉他,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他的声音如一杯温开水一样温暖,直抵内心。
爱情是两个人的,日子是两个人的,幸福是两个人的,只有孤单是一个人的。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明年你还爱我吗?
——《明年你还爱我吗》
很多人最先听陈升的一首歌是《把悲伤留给自己》。很多人也听过那场“明年你会爱我吗”演唱会的故事。不去讨论他的真假,陈升这么性情的人做出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首歌像一个问句,是对爱情的不确定,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是每个男男女女在爱情路上经常会说的一句。陈升如梦呓般唱着“明年你还爱我吗”,每个听众都会在心中反照着自己的爱情。爱情路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木心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其实在爱情里,不用管太多的以后,爱在当下,幸福在当下,就足已。
本文部分素材,摘选自公众号「民谣与诗」
《今晚我们一起听陈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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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公众号 看见台湾(微信号isee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