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田百里南华宫
桑梓客家天下融
铁尊化作怀古梦
佛无远近情自浓
这是一座因寺庙而得名的小镇
距离内江·资中城区约有30公里
这里地处浅丘与深丘地貌交界处
多样的自然构造孕育了勤劳的人民
始建于清代的小镇坐落在山尖
在内江·资中众多的乡镇中
历史虽短,却是著名的古镇
这就是铁佛
一座历经沧桑的小镇
铁佛场镇
铁佛位于内江·资中与威远交界处,去时正值阳春三月,田野里盛开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这是内江·资中最美的季节,一路上因为风景的迤逦,旅途变得格外轻松。
进到镇里,熙熙攘攘的人流让我们叹为观止。别处已日渐式微的赶场,在这里却依旧繁盛。忍不住涌入人潮,去重温儿时里逐渐模糊的赶场记忆。
相机定格的每一幅画面,记录的是时光的瞬间。但画面的背后,却是岁月凝成的光阴。铁佛的赶场天,老人很多,就如小镇一般,充满故事,镌刻沧桑。
“捏背”这项古老的技艺竟然在铁佛还得以保留,但也仅流传于老年人之间了。不知道会不会如同铁佛的古建筑一般,逐渐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镇边有一口面积颇大的池塘,也许铁佛的居民儿时都曾在池中嬉戏打闹,又或者池边曾有洗衣洗菜的妇女。但今天的这里,只剩平静。赶场天的喧嚣,与这里的安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池塘边的山坡上,生长着大片的桉树,当地人称为小叶桉。印象最深的便是树干的笔直挺拔,就如铁佛人的性格般,刚毅不屈。
在寻找南华宫的路程中,我们无意间走进了铁佛中心校。和内江·资中大多数中心校一样,这是一座拥有从幼儿园到初中教学资质的学校。也是大部分铁佛人,对学校最初的记忆。
校园里最打眼的便是这座新建的教学楼,仿古的样式与古镇颇为契合。
由于正值周末,校园里没有朗朗的书声,只有嬉闹的幼童发出的欢呼,在学校回荡。
南华宫
从中心校内左转,就能看到一排保存完好的老建筑。我对古建筑是外行,并不能分辨这是清代还是民国的建筑,但窗格雕花的精湛,是现代建筑很难比拟的。街边的锅碗瓢盆,昭示着这里仍有人居住。
前行数十米,眼前豁然开朗,一堵高大的封火墙矗立在眼前。这应该就是南华宫了吧?
实在是非常钦佩古人的建筑技艺,尽管历经风雨的侵蚀,但飞檐斗拱依然保存完好。岁月带来的是沧桑,抹不掉的是棱角。
封火墙的旁边是一株古老而高大的黄桷树,在中国的传统之中,只有寺庙周边才会种植此树。这意味着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南华宫,已经近在眼前。
果然,这就是从前只在图片中看到的南华宫了。铁佛是内江·资中境内客家人最为集中的乡镇,南华宫便是广东移民修建而成。但随着时代的发展,曾经“宁卖祖宗田,不忘祖宗言”的客家人,也逐渐改说内江话。只剩这座南华宫,记录着资中广东移民曾经的痕迹。
南华宫坐南朝北,占地1990平方米,建筑面积918平方米,前后三进院落,布局严谨,筑工精致。宫内配以天井、院落,显得幽深错落,完整典雅。我们到来时,这里正在翻修。工人们正在细致打磨宫内每一个角落,因为有了他们的巧手,我们才能看到这保存完好的古建筑。
大殿的对面是戏台。铁佛人自古就爱听戏,欣赏水平也非常了得。古时铁佛有民谣曰:“铁佛场九道梯子槛,十(泼)班子(川剧)来,九(泼)都要散。”足见铁佛人对川剧演出水平要求之高。
当年的戏班便是从这道木梯登上戏台。这狭窄而陡立的阶梯,不知走过多少曾经的川剧名角。如今从前的戏班子早已烟消云散,绕梁的唱腔也久未响起,台下的喝彩更只存于铁佛老人的回忆之中了。也许历史的发展总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但作为省粹的川剧,没落如此,总令人不由扼腕叹息。
如同众多宫观的命运一样,大多在那个特定的年代被拆除,少量存留下来的,也往往变作了学校。南华宫也是如此。正门上铁佛中学四个大字,镌刻的是时代的痕迹,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只有门前刻工精美,线条流畅的石狮子,还保存着最初的容貌。
南华宫外是一条原汁原味的清代古街铁炉街。街宽约5米,路中铺就的是青石板,两旁的清代建筑依然挺立。老街与老人,感受到的是岁月静好。时间,在这里似乎凝固了。
这条曾经五更起便喧嚣嘈杂的老街,如今只剩沉寂。驮运盐铁的马蹄声,铁匠铺日复一日的打铁声,茶馆酒肆的高谈阔论,已然消逝。当铺、染坊、钱庄、米行、山货铺也仅存于老人的记忆中。
铁佛最具特色的便是栅子门,门上还留有”防匪防盗“的字样,依稀可辨。古时到了夜间栅子门便关闭,直到早上才打开。突然感到,这应该是现代小区最初的原型吧。
栅子门外有一段石梯与城墙。石梯上经行过无数路人,中间依然微微凹陷。城墙在风雨的侵蚀中布满了苔藓,泛着青色或紫色的光。
石阶下有一口巨大的古井,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井旁打水洗衣。老人很健谈,和我们说起了很多铁佛的往事。正是在老人的指引下,我们终于找到了铁佛寺遗址。
铁佛寺
古井前行50米右转,便是逐渐被人遗忘的铁佛寺。我们运气不错,在问路时遇见的这位大哥,正好有铁佛寺大门的钥匙。我们心头开始忐忑起来,不知这座平日大门紧闭的寺庙,如今却是何种模样?
铁佛镇最初名老店子,仅有几间店铺。清康熙三十九年,人们将近在 1 公里外太平场的一尊铁佛迎到附近的新津寺,佛为明代万历三年铸造,高 1.4 米,当搬运途径老店子歇息时,铁佛生根,再也搬不动了。于是僧人融亮在此建庙,取名铁佛寺,小镇因此铁佛寺而得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入院后看到的满目萧瑟,依然深觉遗憾。这便是铁佛寺如今的容貌,唯有一声叹息。
大殿早已坍塌,仅剩数根石础孤零零的立在故地,证明这里曾经的繁盛。一切,已是过眼云烟。
据说铁佛也被熔为了铁水,在那个焚毁一切的年代,这样的归宿,是注定逃不过的。
大殿遗址旁的这座小屋,是用大殿木门搭建。这是我们能看到铁佛寺的最后残影。这几道木门,见证了铁佛寺的兴盛,也经历了铁佛寺的衰亡。
那些虔诚的香客,被时光掩埋得无影无踪,唯剩这功德碑,记录着他们的名字。仔细辨认那些充满古韵的名字,你会感觉岁月的无情,这里早换了人间。
惆怅中离开古寺,朝着远方继续我们的旅程。
王家祠堂
前往王家祠堂的路上,经过石钟水库。在资中境内,这座水库不算很大。但迤逦的水景,仍旧让我们忍不住驻足。
有水的地方,总会有别样的景致。青山绿树倒映在水面,染绿了湖水。岸边盛开的油菜花,是其中最好的点缀。
水库的另一面,是数亩水田。春日的田野,充满生机。远处的山脚,便是我们将去的王家祠堂。
青山、翠竹、绿水、黄花,大自然才是最好的调色师,冷暖色调的交相辉映,得来的是最美的春色。路边的这条小溪,是传统中国画不可或缺的元素。
一位世居溪边的小伙告诉我们,溪上的这座小桥,名曰尹子桥。但由于口音的讹传,现在被叫做引济桥。其实在资中广袤的土地上,2000多年的时光早就改变了无数的地名,但不变的风景却永远焕发着神采。
一路忘情于山水,半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王家祠堂。气势非凡的山门,一瞬间抓住了我们的眼球。这座200年前兴建的祠堂,至今仍能让人感受到王氏一族当年的显赫。
清康熙年间,王氏祖先王启、王两移民入川,最初以买地出租为为生,而后经过族人不懈努力、积累,成为当地显赫家族。王家后人为了纪念先祖王启、王两二人,遂于清嘉庆年间(1807年)筹资修建了王家祠。
历经200余年时光,现在的王家祠成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祠堂内建筑、石刻、木雕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是内江·资中清代建筑艺术的大成之作。
幸运再次眷顾我们,尽管祠堂平日大门紧锁,但正好遇到守护祠堂的王家后人。我们得以入内一探究竟。
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厅。墙上的一排字迹,显示了这里曾被用作校舍。后来学校搬迁,分布于全国的王氏后人们,每逢清明都会在此祭拜先人。
正厅对面便是祠堂的戏台。图中的老人嫁入王家已有50多年,她与老伴一直守护着祠堂。老人说,刚嫁来那时,这里还时常表演川戏。台上曾有4个木塑狮子,栩栩如生。戏台上还贴着金粉,金碧辉煌。
正厅及厢房的屋顶却是精美绝伦。屋顶上的脊饰为一老者、一金童一玉女,保存相对完好,老者面目慈祥,宽衣束带,金童机灵,玉女灵巧,寄托着王氏后人对家族人丁兴旺、长寿安康的美好愿望。
青石板铺就的院落,大约有200余平方。右侧厢房保存相对完好,尚可看到祠堂初建的原貌。
左侧厢房则已经残破,垮塌的房舍,让人几乎不可靠近。
院内的几棵小树,是老太太的至爱。老人很遗憾的告诉我们,因为维修的缘故,被砍掉了一棵。
从1957年到1997年,柏龙村小在此办学40年。尽管学校搬迁20余年,但这座900余平方的古祠堂离,仍然随处可见学校的痕迹。学校,已成祠堂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这里,不仅有王氏后人对先人的追思,也有着学子对母校的无限回忆。学校与祠堂,两条历史的平行线,在这里曾经交汇,复又分离。留下的,是共同的挂牵。
火车站
离开王家祠堂,我们踏上了归途。与归连路平行的,是蜿蜒大气的归连铁路。这条在群山中穿行的铁路,最终将会连接到乐山,成为四川又一条铁路大动脉。
山下的铁佛火车站,如同内江大多数乡镇火车站一样,是一座只办理货运的车站。沉寂,是这里大多数时间的主旋律。
一列货运列车停靠在站台外。火车汽笛的巨响,为铁佛这座古镇带来现代气息。尽管时光掩埋了很多历史,但也给古镇带来了新生。奔向远方的列车,便如铁佛一般,焕发着时代的光彩。
图文 | 资中大本营 作者 | MC
摄影 | 小瓦 藏头诗 | 空山
编辑 | 八卦妹
铁佛古镇就像一部老电影,完整保存着内江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影像,时间仿佛从未光顾这里。
在外人眼里,她已老态龙钟,有些残暮之年的意味
在本地人眼里,她保存着儿时最美好的回忆
如果你有时间,那就来这里走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