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前拍出《霸王别姬》的那群人,如今却说那已是终点

25年前拍出《霸王别姬》的那群人,如今却说那已是终点

谈心社 港台男星 2018-10-27 12:34:18 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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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疯魔的电影


近些年,中国电影市场得到了井喷式的发展。截止10月4日,中国内地2018年电影票房已达500亿,超过2017年全国电影票房总和。


在这个“再创新纪录”的当口,让人不禁想起了25年前的一部电影——《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是怎样的一部电影?豆瓣评分是9.6,排名中外所有电影第二位。


你知道《霸王别姬》有多牛吗?它斩获了38个国际大奖。


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美国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外语片奖、日本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费比西奖”……


图片来源:豆瓣


国际影评人联盟评价说:“这是中国版《乱世佳人》。”


英国BBC评价说:“《霸王别姬》令人热血沸腾,是取得世界性成功的艺术电影。”


美国《时代周刊》评价说:“《霸王别姬》是中国20世纪90年代最好的一部影片,是一部感人至深的史诗作品。”


美国《纽约时报》评价说:“这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一个新高峰,也是中国电影史上的旷世巨作。”


25年过去了,为什么中国再也没有出现另一部《霸王别姬》?


答案六个字:不疯魔不成活。




2


疯魔的制片


1988年5月中旬,台湾汤臣电影公司老板徐枫,到戛纳电影节推销公司的电影。


那晚,张艾嘉和侯孝贤邀约她:“《孩子王》首映,去不去看?”这是陈凯歌导的电影。


徐枫回答两人说:“要,都是中国人,去捧一下场。” 


《孩子王》是部很“枯燥”的电影。在观看过程中,不断有人退场。


最后,连侯孝贤都忍不住了:“太闷了,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大部分人都没看懂,但徐枫竟然看进去了,“陈凯歌真的很有才华。”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徐枫就邀约陈凯歌。


一见面,她递给凯歌一本书,这就是李碧华写的《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写成于1979年。李碧华是个“荣迷”。


1981年,此书改编成电视剧时,她就竭力推荐张国荣,“程蝶衣一角非张国荣莫属。”


但这个推荐被张国荣经纪人阻止了,“我怕程蝶衣这个同性恋角色,会影响张国荣在香港的偶像形象。”


于是,张国荣就这样与《霸王别姬》擦肩而过,李碧华为此惋惜了好几天。


1988年4月,一个朋友给徐枫推荐:“《霸王别姬》是本很有意思的小说。”


徐枫找来一看,果然。她立马就去见了李碧华:“我和她谈了三天三夜,买下了这本小说的版权。”


李碧华将电影版权卖给徐枫时,附加了一个很疯魔的要求:“我要拥有挑选演员的权利。”


这个要求,相当过分。但她在谈判中毫不让步,因为她有一个痴念:“程蝶衣必须得是张国荣。”


2017年11月21日,台北,第54届金马奖终身成就奖得主徐枫接受专访 / 视觉中国


1988年5月,戛纳。陈凯歌看完《霸王别姬》后,说了一句:“我考虑下。”这么说,就算是婉拒了。


之后两年,有人给徐枫推荐过许鞍华、关锦鹏等导演,徐枫也曾动过心,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因为她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我还是觉得陈凯歌最适合。”


说来也真是凑巧,1991年,徐枫去戛纳推销电影时,再一次和陈凯歌相遇。


陈凯歌这次带来的电影是《边走边唱》,一样晦涩难懂,无所斩获。 


徐枫找到他:“凯歌,你寂寞吗?”陈凯歌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徐枫说:“你很有才华,但拍的《孩子王》,就卖了一个拷贝,你不觉得寂寞吗?”陈凯歌说:“我不会改变我的风格。”


徐枫听后,说了这么一段话:“如果你拍电影只是为了自己过瘾,那你干脆买个V8拍了自己看就好了。拍电影本来就是为了给观众看的,没有人看就等于你没拍。”


陈凯歌一下坐直了身子,他的内心显然是被触动了。


徐枫趁热打铁说:“没有人要改变你的导演风格,但电影本来就有很多元素,艺术与商业并非水火不容,你完全可以进行一下新的尝试……”


陈凯歌被打动了,接下了《霸王别姬》。



张国荣和陈凯歌 / 视觉中国



3


疯魔的编剧

 

疯魔的编剧接下《霸王别姬》后,陈凯歌立马找到编剧芦苇。


等芦苇看完《霸王别姬》后,陈凯歌问:“怎么样?”


芦苇回答:“小说戏剧性不强,故事性也不强。”


陈凯歌问:“文笔怎么样?”


芦苇说:“二流小说。”


陈凯歌说:“你评价比我高,我认为它是三流小说。”然后,陈凯歌又问:“可以改吗?”


芦苇说:“还行。第一:有主题;第二:有人物关系。”


陈凯歌说:“那交给你了。”很多人不知道芦苇,中国另一部史诗电影《活着》,其编剧也是《芦苇》。


芦苇是一个非常性情的人,接下任务,他干了四件很疯魔的事。


第一件:成为京剧内行。


“接下《霸王别姬》的活后,我就开始全面学习。我要求自己必须成为京剧内行。


中国编剧最大的毛病就是出现常识性错误,人物、情节、故事都不对头。我不能犯这些低级错误。”


于是,芦苇开始泡北京图书馆,开始泡中央戏曲学院图书馆,开始泡戏曲家协会,“我干脆就住在那儿,一天到晚泡在那儿。”


就这样整整泡了两月,芦苇成了一个京剧专家。


第二件:学习北京方言。


芦苇本是西安人,“《霸王别姬》是发生在北京的事,所以我必须学习京片子,用北京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写剧本。”


芦苇借了话剧《茶馆》的录像带,“我先是天天反复看,一边看,一边学习。


然后拿着《茶馆》录像带,用北京方言跟别人对话。”



第三件:确立精神坐标。


芦苇让陈凯歌给他找了两部电影。一部是《末代皇帝》,一部是《墨菲斯特》。


很多人觉得奇怪:“你老老实实写剧本得了,为什么还要看电影?”


其实,芦苇是在寻找一个参照。


“大家如果认为自己不是天才,那当你面对一个新题材的时候,就必须找到自己的精神坐标。这两部电影对我的影响不在技巧,而在于精神质量。”


看完这两部电影后,芦苇心里就有底了,“我一下就找到了写作方向,用人性的角度去解读历史。”


第四件:假剧本过审。


这是最疯魔的一件事情。


“写《霸王别姬》的时候,我给凯歌出了一个阴毒的主意,如果按我这个剧本绝对通不过,我给你先写一个假剧本,一个符合审查标准尺度的剧本,送审立项的时候用这个剧本。”


陈凯歌说:“这不是欺骗吗?”芦苇说:“要么就担负欺骗的罪名,要么就别拍,你选择一下。”


陈凯歌想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对芦苇说:“就按你说的办。”


所以,后来评论家说:“《霸王别姬》拍了没人敢拍的戏,拍了人性上没人想到的戏。”



中国电影有一个大弊端,就是不重视编剧和剧本,认为有大导演大明星就行了,所以出现了一大堆烂片。


要是陈凯歌不找芦苇,那《霸王别姬》就成不了现在的《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剧本与小说有很多不同。比如,电影中小豆子负气烧掉母亲留下的大衣这个情节,小说里是没有的。


焚衣一事就是为了展现:“小豆子虽然外表阴柔,但内地里却十分刚强,与长大后的蝶衣一脉相承。”


比如,电影中小豆子背错《思凡》,小石头用烟斗猛捣他嘴的情节,小说里是没有的。


这个情节简直是神来之笔,“捣嘴动作是阉割的一个隐喻。小豆子就是在这个动作下,完成了从男到女的性别认同。”


比如,电影的结尾是程蝶衣自刎,而小说的结尾是程蝶衣过上了正常人生,用了四个字“戏演完了”。


程蝶衣自刎给人的冲击,显然比后者要强烈得多,因为这将“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推向了极致。


电影中的很多经典台词,如“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如“不疯魔不成活”,都是小说中没有的。


可以这么说,没有芦苇的疯魔,就没有今天的《霸王别姬》。


我们现在看到的小说《霸王别姬》,也是李碧华根据剧本改写过的。




4


疯魔的选角

 

在芦苇埋首写剧本的时候,陈凯歌与徐枫在选角上发生了争执。


关于程蝶衣这个角色,陈凯歌第一人选是胡文阁。


胡文阁乃梅葆玖第三代弟子,同时也是梅葆玖的关门弟子。


第二人选是蔡国庆。但徐枫的第一人选是张国荣。两人互不相让,争得不可开交。


说来也是凑巧,偏在这时,《号外》杂志为张国荣拍了一组照片《奇双会》。


张国荣《奇双会》造型


陈凯歌一看这组照片,眼睛顿时就开始发光。


他立马动身去香港见了张国荣。“我们找了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我大概跟他说了两三个小时,把整个故事和剧情的构想跟他说了。


在我讲的过程中,他的手一直有一点点抖。故事讲完以后我跟他说:国荣,剧本写好以后,我会很快地拿给你看。


他说:这是我一直梦想扮演的人物,我就是程蝶衣。这件事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


演员张国荣 / 图源视觉中国


哪知道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搁浅了。


张国荣要求:“四个月内拍完。”但陈凯歌不肯把拍摄期限写入合同,“不希望因为时间限制而影响拍摄质量。”


但张国荣自己没有办法,“我另一部电影早就签了合同,我的档期只有四个月时间。”


但陈凯歌还是不肯让步,“拍摄质量是第一位的。”


最后,迫不得已,张国荣只好辞演《霸王别姬》。


偏偏就在此时,尊龙主动抛来了橄榄枝,“我非常渴望扮演程蝶衣一角。”


几年前,尊龙曾在影片《末代皇帝》中大放异彩,此片夺得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九项大奖。


陈凯歌和徐枫觉得尊龙还不错,“于是我们就定下了尊龙。”


演员尊龙 / 图源视觉中国


那一年亚太影展,张国荣和尊龙都是颁奖嘉宾。


在这次影展上,徐枫看到了两人的面相对比。


虽然两人都非常英俊,但张国荣面部线条非常柔美,而尊龙的面部线条棱角分明。


这一对比,徐枫就失眠了,“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已经答应尊龙了,也不能翻脸不认账啊。徐枫整天唉声叹气。


偏在这时,上天给了徐枫一个良机。尊龙经纪人把签约合同传给徐枫时,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


徐枫一看这些条款就火了,她当机立断,撤换了尊龙。



徐枫还是舍不得张国荣。撤换尊龙之后,她就去找了永高公司老板黄百鸣,因为张国荣与永高签了三年六部的片约。


“希望可以让张国荣先拍《霸王别姬》。”没想到黄百鸣答应了。


黄百鸣对张国荣说:“这个剧本实在是太好了,会成为你一生的代表作。”


正是因为黄百鸣的成全,这才有了张国荣的表演。


张国荣也是一个感恩的人,此后,他每年都为黄百鸣拍一部贺岁电影,片酬打折,约满之后依然如故。你有情,我有义。


程蝶衣一角尘埃落定,那段小楼找谁来演呢?


陈凯歌的人选是张丰毅,但徐枫的人选是成龙。


同样争得不可开交。徐枫去和成龙谈,“但因剧本是个同性恋的故事这事儿就被略过去了。”


于是,徐枫又去找霸气的姜文。哪知道姜文看完剧本后,对徐枫讲了这么一句话:“演霸王有什么挑战?我要演虞姬。”


这回换成徐枫尴尬地笑了,这事儿就又算翻篇了。


最后,陈凯歌找到徐枫:“我还是倾向于张丰毅。”


徐枫说:“你为什么这么倾心张丰毅?”


陈凯歌反问:“你心目中的霸王是什么样子?”


徐枫说:“我心目中的霸王,不光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对他倾心,观众也要对他倾心。”


陈凯歌听后,说了一句:“我心目中的霸王,在台上虽是霸王,在台下却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徐枫回去一琢磨,觉得陈凯歌的理解更到位。于是段小楼一角就定了张丰毅。


不仅仅只是这两个主演,每一个角色的确定,陈凯歌和徐枫都耗尽了心力。


比如,程蝶衣和段小楼的童年扮演者,很多人觉得找一对就行了。


但陈凯歌觉得不行,他非要找两对:童年小豆子与童年小石头,少年小豆子与少年小石头,而且必须都是戏曲学校科班出身。


为了寻找这两对小演员,剧组找遍了全国戏曲学校,最后才挑选出这么四个来。


这四个小演员,有的来头可不小,比如少年小豆子扮演者尹治,就出身于五代梨园世家,其祖父就是大名鼎鼎的贯大元。



5


疯魔的导演

 

在导演《霸王别姬》时,陈凯歌一直处于疯魔状态。


到底有多疯魔呢?随便举几个例子吧!比如,日本兵入城一节,程蝶衣劫后余生,陈凯歌一看回放,不太满意:“蝶衣的化妆应该更凌乱一些,才有被蹂躏的效果。”


于是就让张国荣助手上去亲几口。助手不敢。


接下来的情景大家都吓傻了,陈凯歌冲过去,揽过张国荣就开始猛亲,将他脸上胭脂口红弄得一片凌乱。再一重拍,效果就出来了。



每一场戏的每个细节,陈凯歌都要求丝丝入扣。


下面这个情节,就是张丰毅回头这一动作,就反复重拍了几十遍,陈凯歌要求就是这么严格,“回头的角度要恰到好处,脸上的表情也要恰到好处,不能不及,也不能过。”



小豆子懊悔地扇自己耳光这场戏,陈凯歌提了一个非常疯魔的要求:“要打就真打。


与其假打好几遍都通不过,还不如来一遍真的。”


于是尹治狠狠抽了自己19个耳光,抽完嘴角就出血了。


陈凯歌一旁看着,心疼得直掉泪。但他没有出声制止,“我要的就是这种真实的感觉。”



不光是这场戏,陈凯歌要求:“所有挨打的戏都得真打。”


段小楼挨关师傅痛打这场戏,陈凯歌要求关师傅真打,关师傅拿着刀把,实在是下不去手。


这时,陈凯歌拿过刀把,就做了一个真打的示范。关师傅就按着这个示范,狠狠用刀把猛揍张丰毅的屁股。


十几下打下去,连走路都困难,最后被送去医务室敷了膏药。



但正是因为陈凯歌的疯魔,每个演员都奉献了最好的演技。


就以“艳红”这个角色为例吧。章子怡在《我就是演员》里,饰演了老年艳红这个角色,赢得了满堂喝彩。


但章子怡饰演的艳红,与蒋雯丽在《霸王别姬》中饰演的艳红相比,还是有所不同的。



蒋雯丽饰演妓女艳红,携子投师。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戏份,但她把忍气吞声又内含倔强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那一斜睨、一下跪的香软眼神与身段,真是化尽了“风尘”二字。


这段斜睨着眼神的表演,后来成为北电的经典教材。


此时的蒋雯丽才二十出头,还没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



6


疯魔的演员


张国荣最是疯魔。他提前四个月就来到了北京:学习地道的京片子,学习京剧的手、眼、身、步法。


剧组本想为他准备一个旦角替身,但张国荣一口拒绝了,他每场“戏曲”都要亲自上阵。


为了演好每场戏,张国荣就连吃饭、走路,抽烟,都在不停练习京剧动作。



你知道学戏有多辛苦吗?光是上行头一般人就受不了,“勒头勒久了会呕吐,张国荣连续吐了半个月才渐渐习惯。


十几斤重的凤冠一戴就是一整天,会让人整个脖子酸痛得要死,但张国荣硬是一声都没吭。


行头上好之后不能吃东西,因为吃饭会让脸部贴片脱落。张国荣不愿麻烦化妆师重新化妆,所以经常十几个小时不吃饭。


上厕所会弄脏繁琐的行头,他就忍着半天半天不喝水……”


为了形象更贴近程蝶衣,张国荣把眉毛也剃了,因为眉毛太粗太直了。


张国荣以前的习惯,都是大大咧咧叉开腿坐,但为了气质更贴近程蝶衣,他连行走坐立的姿态都改了,学习与拍戏期间,他只要坐下来,就会紧并双腿。


正因为如此疯魔,张国荣成了半个京剧行家。


电影中《贵妃醉酒》一节,“梨园第一名丑”跟他搭戏。拍完之后,他偷问工作人员:“这个人学了几年戏了?”工作人员回答:“没几天。”


老先生大吃一惊,立即上前与张国荣结交,“有机会我们共演一出折子戏。”


正因为如此疯魔,张国荣才臻至雌雄难辨、人戏不分的境界。



雌雄不辨、人戏不分段小楼与菊仙定亲这场戏,张国荣有一句台词:师哥,别走!


拍戏的时候,陈凯歌叫了停,然后跑上去给张国荣讲戏,所有人都看着陈凯歌,只有张国荣不看陈凯歌,他双眼噙着热泪,悲情地盯着对面的段小楼。


陈凯歌站在那里碍事,他就把陈凯歌往旁边一推。


演戏演到这份上,真是雌雄不辨、人戏不分了。


其实不仅仅是张国荣疯魔。每个演员都很疯魔,比如张丰毅。


上面讲的打屁股这场戏,陈凯歌说要真打,但张丰毅觉得真打还不够,他献计说:“还得脱了裤子打。”


陈凯歌问:“为什么啊?”张丰毅这样回答:“因为小时候师傅打人时,就是脱了裤子打啊。


长大后虽成年了,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脱裤子,这样才能体现师傅的尊严。”


陈凯歌一拍手:“这提议好。”提议虽好,但脱光裤子打,可就一点也做不了假了。


结果张丰毅的屁股被打开了花,你说够不够疯魔?



巩俐饰演的菊仙,敏而不狡、勇而不躁、哀而不矫、烈而不戾,这算是很顶级的表演了。


可你知道幕后的巩俐有多疯魔吗?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她翻阅了大量资料。


巩俐有恐高症,站在稍高一点的地方就会头昏目眩。但剧中有场跳楼的戏,为了演好这场戏,她喝了两杯白酒,然后趁着酒劲,从四楼“砰”一声跳了下去。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



7


疯魔的场景设计

 

《霸王别姬》这部电影,要想拍好,还有一个步骤很关键——场景设计。


因为这是拍老北京的戏,但老北京很多场景早已消失了。


老北京大街小巷该是什么样子?戏班园子究竟该是什么样子?戏楼戏台究竟该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没谱。


怎么办?陈凯歌去找了一个人——杨占家。


杨占家是什么人?中国“建筑业制图法”第一人。


为了完成陈凯歌交办的任务,杨占家研究了大量戏班资料,走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园林,测绘街道、监狱、名伶故居,最后画出了100多张场景图。


你若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绘图,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占家可跟别的美术师不一样,他画的这些室内室外场景图,都运用了极高的建筑技术。


他画的这些场景,那都是可以搭建成实景的。


“每一张工程图都标记了尺寸,工人施工时一目了然,而且最后和实景几乎没有误差。”


杨占家被陈凯歌挖掘后,名声大噪。后成为诸多大牌导演的御用场景设计师。


北影厂宁荣府和明清街,浙江横店影视城明清宫苑,江南水乡两大影视拍摄外景地……这些大名鼎鼎的影视外景地,都是杨占家主持搭建的。



8


疯魔的配音

 

张国荣虽然竭力学习京片子,但终究还是不够准确和差点味道。


进入后期制作后,陈凯歌始终觉得“广东味太浓”。


比如,程蝶衣被批斗那场戏,他对着菊仙大喊:“八七年,八七年……”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看剧本,才知道他是在骂“潘金莲”,暂停之后,现场笑成一片。


所以,陈凯歌果断决定:“得给张国荣找一配音。”


这个配音可就难找了,因为要求极高:一要善于模仿,二要懂得京剧,三要善于表达情绪。


陈凯歌将全国翻了个底找天,最后才找到了杨立新。


杨立新是谁?就是《我爱我家》中的男一号贾治国。


杨立新 / 视觉中国


为了给张国荣配好音,杨立新把录像带拿回家看了几天,然后又看了很多张国荣以前的电影,反复琢磨其语调、神态。


“既要保证台词的京味儿,又必须要有张国荣的音色。”


最后,杨立新上录音场时,“我全程仰着头,声音从声带出来后,头腔共鸣被消解掉,声线就接近张国荣了。”


杨立新配得有多好?《霸王别姬》这部电影里,其实保留了张国荣两段原音,但你听出张国荣和杨立新的区别了吗?


几无差别。


解了急难的杨立新,最后也做了一件疯魔的事情:“配音就不要打我的名字了。”因为国际电影节有一个要求——必须使用演员的原声。


为了《霸王别姬》能扬名海外,杨立新甘愿做一个幕后英雄。



关于疯魔的事情,《霸王别姬》里还有很多很多,比如疯魔的摄影,比如疯魔的剪辑,比如疯魔的配乐。


《霸王别姬》为什么能成为经典?


不疯魔,不成活。


这是一群疯子一起疯出来的电影。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电脑特技,没有什么流量明星,没有什么资金堆积,但却拍出了中国最好的电影。


《活着》、《霸王别姬》、《阳光灿烂的日子》……



在电影票房突破500亿大关之时,回首《霸王别姬》的诞生过程,不禁让人想起芦苇的一句话,这句话实在是让人惆怅。


“拍《霸王别姬》和《活着》的时候,我很是高兴,觉得我们终于起步了,可我没想到,那就是我们的终点。”


本文转载自”拾遗“(ID:shiyi201633),一个有趣、有品、有态度的文化生活微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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