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出墙韵葱茏
——简评律新民小小说《红杏仁》
❍金池
律新民小小说《红杏仁》立意高远,运思陡峭,犹如出墙的红杏般招摇却不动声色,声色不动而韵味全至。品味丝丝入扣的苦涩之间,蕴藉着美轮美奂的香甜。
爱的迷彩服
文中主人公是个疯子,他称他为文学大师,他用“疯者”,而不是“疯子”,感动于他对弱势群体所给予的人格关注。
疯者得了失心疯,爱令智昏,迷失自我。看到两个女孩儿无意中抛弃的一枚小杏,“那是一个被虫蚀的杏,女孩咬一口后而扔弃。疯者将大半个杏托入左手掌心,右手食指点着那杏喃喃地说:我都找你半个月了,才找到你。”女孩儿、被虫蚀的杏、我都找你半个月了,这些密集的爱情意象的叠加使用,搅动得读者的内心翻江倒海,涌动起黄杏的酸甜苦涩。“疯者将杏投入口中,贪婪地咀嚼着,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大概是杏肉下了肚,”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剥开故事外衣,显露出内核。疯者“将一颗棕色的杏核吐入捧起的双手,两眼直愣愣地盯着杏核,”一颗杏核隐约呈现出的心形,依然被坚硬的外套包裹着,隐喻疯者心爱的姑娘把柔软的内心藏于坚硬的语言之表,一度令他捉摸不透,乃至失心成癫。
故事情节在一枚杏核的彩衣加持下,继续跌宕,“他蹲下,将杏核放在石板路上,举起了石头。啪!一声脆响,杏核崩裂,一颗红灿灿的杏仁破壳而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坚硬的外壳被真诚打破,红色包衣的杏仁显露出来,完整的心形,饱满鲜红,活脱脱一颗芳心啊,“疯者攥着那颗杏仁高高地举过头顶,仰天呼号:我的心没碎,我的心……没碎呀!”爱乐旋律至此达到高潮,意象在具象里得到精准验证“我的心没碎”。
心碎过,在被人丢弃的杏核里再次找到,重拾芳心,爱情的明灭,人格的重建,都在一颗杏核的前世今生里得到完美诠释。
生的多重奏
律新民所有文学作品从未离开过生活本身,高蹈于小说形而上的思考,却葆有形而下的力量。《红杏仁》取材于承德本地盛产的野生山杏,因为绿色无污染,所以经常被虫蛀。黄杏,杏核,杏仁茶,杏仁露,居仁里,为读者提供准确可信的在场体验。
整个故事作者都是在场的,他崇尚仁者,怀抱一腔仁意,一路跟随,即是同理者,更是独白者。“我碰巧与疯者向北同行”“我准确地判断出他要找块石头”“我跳下河床捡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强堆起笑脸将石头递给疯者”“我好奇,尾随”“一年后,疯者在胡同口出摊儿卖杏仁茶”,作者与主人公合力为读者呈现出一曲双簧二重奏,疯者为主弦,作者是隐弦,双线反复交叉,每个节点处都插着一支红玫瑰,成为火热的焦点。
“只是衣衫褴褛,鹊巢般的蓬头掩着半个脸,”他用“鹊巢”而不是“鸡窝”,即使再落魄的爱情也含有喜色,头发零乱也被作者喜鹊登枝了。“他表情依然木讷,没有向我示谢,”如果疯者向我致谢,那他就不再是疯者,故事情节曲折离奇却那么慰贴、合情合理。
“我尾随疯者隐入‘居仁里”胡同”,居仁里胡同可不是一般的胡同,它所蕴藉的教化意义被作者完美捕捉、智慧呈现,“一年后,疯者已不疯”,居然“在胡同口出摊儿卖杏仁茶”,居然有“一位穿红上衣的年轻女子,帮他忙里忙外。”
红衣女子的出场,成为制高点。疯者找到并且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火热的爱心,爱自己,爱疯者,爱顾客,爱他人。而作者凭借对承德特产野生杏仁的偏爱,秉承与仁者为伍的创业理念,创建巴特酒业,秉持仁爱之心,用野生杏仁和产自内蒙古的五种无公害杂粮研制出巴特五粮杏仁酒,将仁义礼智信都蕴涵于醇厚的琼浆玉液之中。
思想经过如此这番琴弦的反复撩拨,心绪随之波澜起伏,涤荡心灵的同时,自己的人生也陡增几份滋养。
金池简介
金池:满族,河北承德医学院副教授,承德市作家协会会员,承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参加第六届河北青年诗会。作品散见于各级文学刊物,入选多种选本,荣获多个奖项。
律新民简介
律新民 男 蒙古族
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
河北省内蒙古商会文化顾问
作品见于《小说选刋》《当代人》《小小说月刋》《山西文学》《金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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