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的1993卢了白

史密斯的1993卢了白

迷走神经 港台男星 2017-01-03 19:09:19 131

老史在1992年就看过老贾后来要说的故事的剧本了。


“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听歌就听叶倩文,做人当做林子祥。”等等。


但那都是老唐离开后的事情了。老史的LOL乐队拉老唐入伙的时候,老唐以为就此能大大方方不带帽子,敞着开胸马甲开始过手艺人的生活了。他们在近海的小城一直待到赤潮升起的仲夏前。


后来老史从海边搬到河边,由于那时没有社交网络,认识人主要靠随地介绍或酒馆撩骚。1989年夏秋的半夜到凌晨,人群聚在地下酒馆里,躲避不复存在的宵禁,并对着鸡冠头的朋克乐队,吃粘粘糊糊的夜餐。老史从海风里来,头发被潮湿的天气充分软化,朋克不起来,只能勉强蓬着,老唐跟在他身后,这么蓬了几年,吃黏糊糊的后台夜餐几年,留下一堆谱子走了。


一别两宽,死生契阔那种话老史向来不讲,只那以后,老史的头发来了精神似的从各个方向支愣起来,由于老史话少,一般能唱的他就不说他不唱的,问了也白问,所以老史用了什么牌子的发胶一直是该区域头顶稀薄的同仁迫切要揭开的谜团,这也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老史的唱片销售业绩。


老史没跟老唐联络。主要一则他认为老唐能在小报上或者唱片架得到自己的消息,并且老唐也知道自己的底细,随时随地都能出来喝个酒吃个饭聚一聚,二来老唐留了一堆没完成的乐谱没给什么话就走了,也许是在搞公路创作,这个时候要他回头,怕是坏了他的大计。老史于是安安静静地等,这一等,就到了1993。


曙光说来就来。在这个岛屿的另一侧,平哥1993年也是个中年砥柱了。平哥和老史没什么交集,我们后辈也极少将此二人的话题放在一起,很多人,包括老史都不知道的是,1993年老史在台上对着头发和自己一样靠发胶才能蓬的一场子人失声唱《卢了白》时,平哥在台下听得双手颤抖,差点把旁边人的裤子给扯下来。平哥再一次想起了失去的挚友阿水。


阿水名如其人,由于水喝太多而浪迹于世界,疯癫其形骸,旁人难解。平哥因为这个好哥们,趁他的乐队班子在柏林墙倒塌之际,开了一场演唱会,会上的最末他全身上下裹好石棉布和酒精棉,让河粉屯的武行点燃并备好消防桶候着。希望阿水能突然冲上台阻止他。他对阿水天生的灭火属性过于自信以至于他现在闻起自己的双手都像在闻远处厨房的两块培根一样。平哥燃烧了自己之后就把组织的残余,也即是残余的组织一并燃烧了,集合成那个时代的最后也是最禁造的几张硬砖,隐于江湖。一条是雅鲁藏布江,一个是喀纳斯湖。


他不曾知道自己还能被星星之火燎起来,平哥硬生生地在江湖边把自己活成了阿水。直到我们的老史,在平哥看来那是小史,将他对老唐地怨念在喉咙里放到扩音器上。那天夜里,准点开始飘雨,听众拿的拿着啤酒,磕的磕着白面儿,摇的摇得正酣,没人注意老史突然的失声,也没人在乎老史嘟哝着什么。


“史密斯,你为什么连《卢了白》都唱不出来?!”声音不大,拿的,磕的,摇的都听见了,鼓手和三把琴都停了。

“老唐?”史密斯有点慌。

“史密斯,我是你平哥。”平哥撒开旁边人的胳膊,抄走他手上的半瓶子伏特加泼头上,双手一捋,斑白两鬓,根根分明,直指天心。他走到效果器前。

“还好老唐并不在这里。”然后他点燃了打火机。


后来所有的人都知道老史的《卢了白》只能听录音,不能听现场,老史会失声,平哥会变火男。老唐也不例外。


遗憾的是,老唐还是没回来。传言说,老唐将此曲改了一下,给自己的孩子作为摇篮曲,这个秘本流传至今。运气好的话,去城西银泰中庭的微薄之盐,那里的店员是阿水,他会一直放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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