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星番
“也许你还不够了解我,我曾是祝无双,也是钟洁,那么多个故事里,我从不吝啬对角色的渴望。”倪虹洁曾在微博上写道。
倪虹洁今年42岁,入行近20年。15年前她因主演电视剧《武林外传》中的祝无双而为人熟知,15年后,当大家提起倪虹洁,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很多人第一反应仍是“祝无双”。
《武林外传》播出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姚晨火了,闫妮火了,倪虹洁却像消失了。偶尔有观众在重温经典的时候,会在弹幕上问一句:“无双这些年去哪了?退圈了吗?”
倪虹洁并没有消失,她一直都在。除了2008到2011年短暂退到圈子之外,之后每年她都有作品上线,只不过大多是寂寂无名的小角色。最近又被观众热议的角色,是网剧《摩天大楼》里的钟洁,12集里面,她只有40多场戏,体量很小,倪虹洁却已很满足,因为这已经是她能接到的,为数不多的很“重”人物。
回看过去的生活,倪虹洁说不清有没有后悔自己做出的某些决定,她只觉得20多岁的自己幼稚极了,可是哪有多少人能年纪轻轻就万事洞明?再言之,幼稚就一定是坏事吗?“很多东西没法判断,都是看命的呀,火不火也是看命的呀。”她怔怔的看着远处某个地方,长舒口气,而后笑着“认命”了。
以下根据倪虹洁自述整理:
01
我在哪个级别,很快有答案
前段时间,我去录制《演员请就位2》,节目播出后,我突然就变得特别忙。几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太习惯这种状态,毕竟清闲惯了。挺纠结的,一边为此而开心,一边又不想让自己这么忙。人一忙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尤其是做演员这行。
我是个工作、生活需要靠持续输入来“充电”的人,“充电”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看电影,看完后仔细琢磨别人作品的过程,让我觉得有能量。像现在这样连轴转的忙活儿,我的生活变得好满,更准确的说,是看着挺满的,多少又有点空虚,很少有完整时间看完一部影片,有点儿接受不了。
就算是这样,我最近还是挤出时间看了两部电影,《夺冠》和《一点就到家》。这两部电影让我感触挺深。我是个看电影泪点比较高的人,因为自己是干这一行,但是看《夺冠》的时候忍不住哭了,我感觉挺为中国女排骄傲的,看到她们的那个状态就好感动。巩俐演得真好,我还得再感叹一遍,回头有时间还要再看几遍,研究下巩俐演戏的细节。
但是,工作也是开心的,我已经太久没有持续工作过了。最近“打工人”很火,我深刻感觉到,忙忙碌碌打工一天后,同样是吃吃喝喝,但抽出来时间玩乐,好像就会比以前更开心。
说到底,我还是庆幸参加了节目(《演员请就位2》)。通过这个节目,我最大的收获是真的有很多人重新看到自己,除了观众,还有导演、制片人等,好像突然间大家发现,哇,原来倪虹洁在拍戏,而且演技还可以。
我曾经两天之内有见过五个女导演,这个量是我曾经不敢想的。当然这里边有我的选择,也有他们的选择,但我觉得最起码自己的机会变多了。不过,我看了看这些剧本,还是和从前相似,找过来的角色多是文艺片或是“破碎的母亲”。可能我就是逃不过偏文艺的剧本,其实我也想演都市剧、古装剧这些,这些类型更加市场化,我能让更多人看到我,也有更多机会诠释更丰满的角色。文艺片还是受众群少,但也很不错。
不只是现在,一直都很少有人找我演比较凶狠或刚强的人,可能《花木兰》算是个意外。出演《花木兰》我特别开心,这辈子都不敢想自己有可能演到这样的角色,我挺感谢大鹏发现了我身上另一种美。
今天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自己很多预期,其实决定参加节目的时候,我并没有说一定要得到什么,只是觉得可以去锻炼下。虽然我每天都在拍戏,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市场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阶段,还可不可以再进步一下,以及怎么进步,都是不知道答案的。录制的时候,一下子碰到那么多好导演,那么多好的对手戏演员,第一反应还是挺开心,想着很快就有“答案”了。
02
我今年变美了
今年很充实,压力也前所未有的大。参加《演员请就位2》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抗压能力这么强。人的意志力真的好强大,在那样的情况下,身体也跟着“支棱”起来,连续拍摄48小时,只睡一小时,也坚持下来了。同时,我变得特别有表达欲,一天下来,一直说话也不觉得累,不知道这算不算高压环境下激发出的潜能。
网络上有些人看完节目后,给我留言,说我和他们想象中深沉的样子不一样。其实不是呀,我一直都是个活跃的人,生活中甚至比节目上更活跃,有点停不下来的感觉。
平时身边没有人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出去散散步,看看景。前几天我在苏州工作,苏州风景好,我更喜欢出门。我住的附近有个老小区,住户老人居多,他们都不认识我,我就放开了和大爷大妈聊天儿。有位老人养了好多鸟,我们就一起讨论这个鸟怎么样,那个鸟怎么样,聊了半个小时,想起来都开心。
说我是自来熟也行,我就是觉得万物都可爱。
到了现在,按说我也经历过一些事,人情冷暖也算体会过,可我还是看谁都是好人,跟谁都能聊一会。这是不是好事我不知道,就我个人而言反正挺好的。可能有人会问这算不算是演员到生活中去汲取经验的方式,反正我不是,我从来没有把它当成一种工作的辅助,就是天生喜欢跟人交流。
我是个特别愿意相信别人的人,包括我愿意跟别人交流,也是因为我感觉对方是值得信任的。做演员也是这个道理,那么多角色不可能都自己亲身经历过,首先要相信这个角色,才能把它演出来,所以选择相信人就是相信角色的第一步。相信,是件挺幸福的事。
慢慢的随着岁数长大,我会也有选择的判断某个人是不是在骗我或者怎样,但是当事情结束之后,再反过来想一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每个人做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最终受伤害的是我自己,我想别人做这些事儿可能也是迫不得已,谁会想要故意伤害别人呢?我想不明白。
这种乐观的心态也不是什么涅槃重生后的俗套剧情,我性格一直这样,只是原来没有放在工作上,大家不知道罢了。
嘻嘻哈哈十多年就过去,回过头一看好像什么也没留下。这些年常被别人问起,你今年完成了什么?明年的目标是什么?我说没有,真的没想过,我每天都过得挺好的,不会去思考那些。
我每天都在干什么?拍戏、玩、发呆,走路,吃喝玩乐,芸芸众生不都这样,工作和生活,一天天过去。人生,并不是每个节点都值得纪念,也并不是每天都与众不同,日子过得很快,刷一下就过去,每一天都很开心就很不容易。
有时候会想,如果可以拥有超能力就好了,我想时空穿梭回到20多岁的时候。那时候刚来北京拍戏,觉得特别陌生,没有归属感,没有家的感觉。有时候拍戏累了,就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会,看到马路牙子上一个个窗户亮着灯,各种颜色的,黄光的、白光的都有,人影在里面晃动,我觉得好羡慕他们呀。
现在归属感会比之前要强烈,也更善于自我调节。每个人放松自己的方式都不同,我累了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打游戏。
我打游戏不上瘾,也不愿意花钱买装备,但是打游戏的时候让我感觉放松。有个我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有几天我工作特别满,要一天往返多个地方,不停赶路、赶通告,累到我吃不下饭,困到不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挂掉了,心脏难受极了,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打游戏,打一局就慢慢平复了,感觉这是我精神放松的快速疗法。
很多人都对所谓中年女演员,或者中年女性有误解,觉得她们放松的方式就应该是购物、养花、养宠物或者睡觉,这太刻板了。我不喜欢花大把时间睡觉,生活多么美好,过一天少一天,一睡就睡过了,不能总想躺着。
这一年快过完了,我觉得自己今年是真的变美了,整个人像进入正轨一样,不是偏离在外面,总是在被挑选。
新年,大家都喜欢许愿望,图个好彩头。我就希望明年每个人都能健健康康,今年尤其感觉世上没什么比健康平安更重要。在这个基础上,我要继续好好拍戏,好好看风景。至于一夜暴富这种事情,这得看命。
后记
采访的最后,星番问了倪虹洁两个“不一样”的小问题,下面是Q&A实录。
星番:如果平行宇宙中有另一个自己,你期待她和你现在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倪虹洁:跟我一模一样就好啦。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最起码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也有份很好的工作,有很多人喜欢我、帮助我,还有很多猫猫狗狗陪着我。平行世界的我,也不用不同,就希望你将来会更好,这算是美好的祝愿吧。
星番:你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年龄是几岁?
倪虹洁:现在的话可能30岁上下吧,但我在30岁上下的时候觉得只有20多,20多岁的我又特别幼稚,真是不懂事儿。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是比较成熟的,有时候依然很幼稚,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