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的歌:贵族气、不确定性和挽歌式的感叹

李健的歌:贵族气、不确定性和挽歌式的感叹

周郎顾曲 内地男星 2016-05-22 10:46:23 134

喜欢李健的歌,是在不久的从前,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单曲循环后,用文艺青年的说法,倒真是流年似水的滋味,时光渐渐沉睡。

 

李健的歌透着一股贵族气。

 

如今,“贵族”这个词,因为种种因素污名化了,不少人片面将其理解为浮华奢靡的上流阶层。但正如曹文轩所说:“贵族文化并不是一种阶级意义上的文化。它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所追求的一种高度,一种境界,一种趣味。”贵族文化拒绝庸碌,而有追求诗化生活的动机。所谓贵族气,不怒自威,温文尔雅,是一种即便身居高位也去留无意,浊世沉浮仍宠辱不惊的态度。

 

就像是泰坦尼克号船上的乐手,沉船一刹,自知在劫难逃,所幸共同拉着小提琴,享受最后的音乐时光。有人说李健的歌是浪漫主义的音乐诗,也不无道理,毕竟西方的浪漫主义就有这股贵族气。

 

一如他在《等我遇见你》中引用的句子——爱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爱、英雄、梦想,这与浪漫主义的思想理论基础强调的天才、灵感和主观能动性不谋而合。骨子里也流淌着拜伦式的积极浪漫主义的血液。

 

同时,李健的歌时而弥散着一种不确定性,有关人生这条灵与肉兼有的漫漫旅途。不确定路在何方,不确定记忆是否可靠、不确定人的去与留。例如,他的同名专辑《李健》中,哪怕是歌名,“沧海轻舟”、“迷雾”、“消失的月光”,都表现着因为不确定带来的迷茫、卑微和怀疑。歌词也写到:《深海之寻》中,“不知不觉你已经远去”、“我已经深陷迷途还不清楚”;《沧海轻舟》中,“举头望月月不见,跋山涉水看不见命如山”;《迷雾》中,沉沉迷雾仿佛是弥天大谎。

 

但李健个人的气质又让这种不确定性带来的情感起伏不至于沦为顾影自怜、苦闷哀叹,他没有进而否定美感、否定神圣、否定亮色,拥抱一地鸡毛,而是保留克制,娓娓道来后,却道天凉好个秋。这是个不那么“显”的歌者。

 

表现不确定性,袒露怀疑的诗人歌者很多,但各有各的不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式的诗人,即便有怀疑,也义无反顾升价值,号召共创宏伟蓝图;金斯伯格没有节制地反对固有理念,发泄痛苦和狂欢;顾城则以少年的澄澈,洞察“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在李健的音乐中,他不同于顾城的孩子视角,也未到李宗盛的淡然释怀,不妨取一个中间值。毕竟李健的音乐事实上也并未定型,他一直在尝试改变,《李健》中,有《深海之寻》的英伦摇滚;《美若黎明》的浅吟民谣;《雨后初晴》的京都曲调;《众妙》前奏中的冷爵士配乐;《沧海轻舟》中电子合成器的运用。他的音乐要求流动不滞,就像偶像莱纳德·柯恩那样。

 

与莱纳德·柯恩相比,李健继承了挽歌式的感叹,但他的抗议声较为微弱。李健的感叹,有《异乡人》的“不知不觉把他乡,当做了故乡”;《风吹麦浪》的“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等到阳光下”;《当有天老去》的“两朵浪花,相遇后分开”;《车站》的“以为告别还会再见,哪知道一去不回”。可惜的是,这份感叹没有转化为更近乎哲学意义上的思索,不知是有意无意,李健的歌,往往在这个通往痛苦思考的十字路口戛然而止,而转而交给“命运”来解释。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歌曲,听罢如饮清茶,而烈性暂缺。

 

也许,是李健相信了这份“偶然”,对我们面前横着的一个不可推翻的事实——宿命也坦然接受。

 

当然,苛责一个歌者做出哲学上的解释,无异于费力不讨好,毕竟音乐本就不是诉诸思考的最佳武器,音乐是耳朵的艺术,是情感借声音传递,寻求共鸣的方式。我们这个时代,甚至追溯到崔健平地一声惊雷响的过往,即便是最富有诗性的歌者,也处于不断的困惑,也提供不出良好的解脱之道,甚至在奔流的岁月里不断否定自己。

 

如今,崔健继续发出愈发无力的呼吁;朴树最终选择了平凡之路,许巍劝诫我们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至于李健呢?那么多年了,他还是个游移在现代都市与田野麦浪,诉诸回忆与冥思的歌者。

 

春天已经悄然流逝

留给我心中无限的思念

我不知道你是否美丽依然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会回来

有一天你再飞过这儿的天空

请你停下在我寂寞的窗台

 

这广阔世界,有李健的歌,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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