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过了脱衣服的阶段

《音乐周刊》20140331第325期

作者：卢世伟 文立明

男神是当下娱乐社会最热门也最令人向往的词汇之一，通常指的都是那些外形突出气质非凡的偶像级人物。而偶像又总是一个与青春紧密相联的词汇，于是，当一个人已经年华不再、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还能被称作男神吗？或者说，当一个男神已经过了青春的年纪，还能继续成为大家心目中的男神吗，还要怎样才能继续做一个男神？现在让我们请出内地的第一代男神费翔，看看他，也许你会找到答案。

男神的形象：要顺其自然  留胡子只为工作不会继续

记者：3月13日，你在新浪开通了个人微博，贴出的第一张照片满脸胡子，一上来就吓了我们一大跳。不过先替粉丝们问一下，那个微博真的是你自己开的自己写的吗？

费翔：我可以保证，微博是我自己在写。虽然我的中文程度不是特别好，可是基本的应该都写得出来吧。有网友还在怀疑说这微博会是费翔自己写的吗？他的中文有这么好吗？不至于吧！我的中文还行，但是那些特别深的可能就有点难度了，所以我写的都比较简单。微博我是希望能够最直接地把自己带给大家了，我会尽量地跟大家保持联系。

记者：那粉丝们有福了。我们发现，这十几年来，你几乎很少在公开场合亮相，而仅有的两次亮相都挺惊悚的：像2012年你在《画皮2》里扮演的那个天狼巫师，打扮得像伏地魔一样；这一次又弄得满脸胡茬，尤其是《谎》的MV封面那张图，特别像艾尔·帕西诺，完全让人认不出来那是你了。这胡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留的？

费翔：我开始留胡子其实是因为出国度假的时候偷懒，我懒得刮胡子就长出来了，到了第三个星期就长成这个样子了，然后回国要工作了，我就把它剃掉了。这次是因为片子的需求，我要演一个老大，就把胡子给留着了。所以度假回来后，就把这电影拍了。可是后面会不会继续留起来，应该是不会吧。

记者：因为你是偶像小生出道，突然间留起大胡子，身边的朋友以及你的粉丝们都给过你什么样的反馈？

费翔：我觉得留胡子绝对是另外一种感觉，有的人会特喜欢，有的人可能就不喜欢。

记者：有没有人会因此叫你费爷爷？

费翔：呵呵，有可能吧。

做好了往老年迈一大步的准备

记者：这次是因为拍片把胡子留起来了，但我们也注意到，不光是胡子，你的发际线也高了，想当年你可是内地第一个大众偶像，也就是今天人们通常说的男神。如今时光荏苒，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当年的男神如今也不得不老去了？

费翔：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吧，人的年龄是必然的要一步步地往下走，我现在是中年，然后要往老年迈一大步。

记者：所以这次留起胡子，拍这样一个片子，是不是也想告诉大家，我年纪也大了，也该转型了？

费翔：其实我觉得胡子留起来是很自然的，就是男人到了某一种年龄自然会有的事情，只是，也不见得我一定会一直留下去，也许我会把它剃掉，然后需要的时候再长回来。你知道吗，男人其实是没什么好变的，男人也就是换个手表或者长个胡子，不像女艺人能有一千个变化，男艺人真的很受限制，我们发型也不可能搞那么多，所以这次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也蛮新鲜的。

记者：虽然胡子留起来有了年龄感，但其实你的身材还依然保持着从前的样子。男神们是不是都特别注意这个？你是怎样保持身材的？

费翔：谢谢。我其实会尽量地注意饮食，对于我这个年龄的人这是最重要的，必须要特别特别地注意。我本来就很容易胖，只要稍微多吃一点就会发胖。然后还有健身，当然我也没有那么神经病，天天去跑健身房，我现在也已经过了脱衣服的那个阶段了，我已经不是这个阶段了。

记者：对于男神帅哥来讲，要承认这一点是不是也挺难的？

费翔：不难，我很高兴，我非常高兴。因为，你知道嘛，艺人能够走30多年，我觉得不容易，所以这个阶段有它的非常非常值得揣摩的一个方面，另外的一个感觉。

男神的工作：要精挑细选 遇到有感觉的歌才唱

记者：2007年底的那首《男人不坏》之后，时隔6年你才又推出了这么一首《谎》。6年没唱歌了，没唱的理由和现在又要唱这首歌的理由分别是什么？

费翔：实在是好歌难求。一首歌，必须要我自己有感觉，才会让我有进棚录音的冲动。我第一次听到《谎》这首歌是在音乐人曲世聪的工作室，这首歌的大气、层次感、再加上古典弦乐和现代电子相结合的曲风，一听就打动了我。再加上王海涛的词，虽然简约而抽象，具有丰富的内涵和想象空间，一句“谁也阻挡不了，真实的到来”，一举揭穿了所有谎言的结局……进棚录音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一边唱着这首歌，一边就有很多画面涌入他的脑海，这些画面最终汇集成了一个凄凉的、有些暴力却很有戏剧张力的一个故事，我想把它们呈现出来，而我多年以来，也有一些很好的合作者都在我的身边：导演、摄影、美术、服装设计……所以，我不仅要把这首歌唱出来，还想把它拍成一部微电影。

记者：现在歌手们出新作，然后把新作拍成微电影，这俨然已经成了一种新的潮流。

费翔：的确我觉得电影有一种魅力，所以这个微电影是属于现在我的制作能力范围能够掌握的事情，我想那我们就试试看，因为音乐是我的专业，可是必须要把音乐跟视频结合在一起。

记者：目前我们听到的只有《谎》这一首新歌，接下来还会有继续做一张完整专辑的打算吗？

费翔：其实《谎》这首歌是我新准备的一整张专辑里的第一首歌，剩下的歌到夏天就全部会在网上曝光，跟着下一首歌的视频就会出来。这是第一首。

遇到非我不可的角色才演

记者：这个微电影拍得还挺特别的，完全采用黑白电影的方式，拍出了一个1930年代的爱恨情仇故事。听说这部微电影的拍摄手法还有一个特别的讲究是吗？

费翔：对，这个电影是用了“黑色电影 （Film noir） ”的拍摄手法，它的特点就是黑白片的神秘感和特殊的戏剧性就产生在光和影的对比之中。我和导演何明圣一起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它。

记者：这种拍摄手法和影片的内容，很容易让人联想起1930年代。你对那个年代有特殊的情结吗？

费翔：是的，长久以来，我对好莱坞上世纪30年代的黑白电影一直有着莫大的兴趣和由衷的欣赏，而那个时代的上海在我的认知中，也是一个充满了戏剧冲突的故事背景。所以我就想到用黑白电影的手法来讲述一段老上海的情节，展现那个时代特殊的美感，暴力和性感、欲望和冲突，这也是《谎》这部微电影最初的创作动机。

记者：发布会现场，记者们注意到站在玻璃橱窗里的四个模特，穿的衣服和化的妆容都很摩登，很华丽也很精致，这样讲究的且抓人眼球的画面在微电影里比比皆是。

费翔：在我看来，电影独有的精致来自每一个细节上的完美。《谎》片中的服装和道具，既要体现那个年代的真实感，又要考虑它们在黑白镜头中的效果。为此我们的服装设计姜虹花了很多工夫去研究那个年代的服装，又精心对比了不同材质在镜头下的效果，才最后设计和订制了微电影中那些漂亮奢华的戏服。还有女主角娃娃的耳环、手链、项链、鞋子，我扮演的黑帮老大用的烟灰缸、酒杯、酒瓶、枪，这些有很多都是真正30年代的古董，我们从世界各地去搜罗来的。

记者：所以你在这部电影里所体现出来的那种精致和讲究，全都是不言而喻的。这十多年来，我们看到的你的作品和工作量其实特别少。你最近的一部作品还得推到两年前的电影《画皮2》。很多人都关心这些年，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呢？

费翔：其实，我现在没有说非要把工作排得满满的，我特别喜欢演出，我演出特别多，我也非常喜欢跟观众见面，在演出当中面对观众是我现在享受的一个事情。关于电影，也有很多的邀约，尤其是在《画皮2》之后，但我一定要挑选非常适合我的角色，我的原则是，如果我能够为这部电影加分，我演这个角色可以比任何一个人演得好，我就会接，我不但会接我会去争取，可是一定要有这样的感觉，要有特别好的剧本，所以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到特别让我动心的。

男神的爱恋：有背叛也有禁忌

记者：《谎》这部微电影，都看得出是在讲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也能让人产生很多的感悟，你在里面的表演虽然没有一句台词，完全是一副黑帮老大不动声色的样子，但看得出你演得很投入很动情。是不是男神的感情生活中，其实同样也逃不过背叛或者被背叛的经历？

费翔：我觉得任何人在情感的曲折上都会有扮演各种角色的机会，背叛别人也背叛自己，我觉得都是正常的，我也曾经历过。

记者：这部微电影的女主角欧阳静在演这个角色时只有15岁。为什么要找这么小的一个演员？

费翔：这是我的一个执念吧，我觉得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体现这个片子的戏剧冲突。当然，这也增加了选角的难度，还好我们很幸运，找到了欧阳静，她非常年轻，拍这个片子的时候才15岁，可是她非常聪明，学得非常快。

记者：除了年龄，欧阳静最吸引你的地方，让你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的地方在哪里？你事先跟她认识吗？

费翔：完全不认识。我在挑所有演员的时候，先是挑她们的外形，再给她们面试，然后决定哪一个能够适合这个角色。一个15岁的女孩能够端得起那样的服装，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容易。而欧阳静最吸引我的是眼睛，对于演员来说，眼睛是最关键的。

记者：一个50多岁的男演员跟一个15岁的女演员演一段情人关系的戏，这种年龄上的落差会不会在你们的心里产生一些不妥或者小心禁忌的情绪？会因此对对方有所顾忌吗？

费翔：其实还好。我们拍片的时候，我非常敏感，也特别注意，不要侵犯过一条极限。因为当时她才15岁，的确她跟情人的那几场戏非常地难拍，因为我们不能让她有任何的不妥。其实如果你们严谨地看片子，会发觉其实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事情，可是会感觉到故事讲明白了，我也就是摸了她脖子一下，还行，还行，我们都是特别有礼貌的。

记者：其实当下追求大叔也是一种热潮。像你这样的大叔，会在欧阳静的交往对象选择范围中吗？

费翔：她有这种想法，我还得先过我这关呢。

采访侧记：真正的男神神在哪里？

说费翔是内地娱乐史上的第一个男神，这自然是毫无争议的。虽然男神不过是这两年才流行的说法，之前我们都管他们叫男偶像，对于内地娱乐圈来说，同样都是一个引进词汇，而要要说起第一个把偶像这个词汇引进到内地来的人，就非费翔莫属了。

1987年央视春晚上，身高一米九的费翔一袭红色短装礼服，大卷发大长腿，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劲歌热舞完毕，全中国的少男少女都瞬间为之疯狂了，你所能知道的现在的粉丝们通常会做的那些事情，在内地最早就是由费翔的那帮歌迷（那时还没有粉丝一说）们开的先河，费翔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内地娱乐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众偶像。

如今27年过去了，当年的偶吧长腿依旧，只是已经满脸胡茬成了标准的大叔。大叔可还能再做男神吗？费翔根本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他只需往大众面前一站，只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众人膜拜赞叹：男神果然还是男神。

当然，对于现代人来讲，要维持住一副男神的样貌并不太难，可若男神只是空有一副漂亮的躯壳，那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男神未必也太不值钱了，真正的男神，还是神在自身的气质修为和魅力成就上。

就像费翔，55岁，算得上业内老行尊了，虽说多年未在主流娱乐圈曝光，一站出来，对谁彬彬有礼如沐春风，比起那些一夜乍红的新鲜小主或鼻孔朝天或冷若面瘫的大神儿样，这副模样对于男神的光辉，只增不减吧？

还有一些细节。采访拍照时，在本刊前面还另有一家媒体在拍。他们拍完后，费翔问了句：哦，你们是不同的媒体？那我得换一套衣服，这样可以保证每家媒体拍到的都是独家的东西。而拍照的过程中，费翔会主动询问摄影师拍照的景别，自己身体的哪些部分会入画，然后分别配合出不同的动作和姿势来。

这样的工作作风，以我十年的采访经历来看，我没有在五个以上的艺人身上看到过，包括红过的、正红的以及不红的。

所以说，演艺圈能永远飙炳史册的，几十年来，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已，这才是男神真正的神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