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被拐的女骗子绝地反抗的一生

一位被拐的女骗子绝地反抗的一生

愚公部落二 港台男星 2017-03-06 00:17:51 216


   

首先,骗婚意味着拿身体去交易,这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意味着恬不知耻。在别人看来,就更觉得肮脏,村里人一直认为,她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如果往深了比喻,那就和妓女没什么分别。





70年代的时候,我们村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娶不上老婆,细数村里现在从六十岁到八十岁的老头,绝大多数都是从云贵川,山西陕西等地骗来的老婆,而有的老头,则至今是孤身一人,光棍了一辈子。


小万就是被拐女性中的一员,年轻的时候大家叫她小万,现在老了,大家又喊她老万,她的全名,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当然一个农村女性,而且还是外来户,她的名字基本上无足轻重,没有人会过问。


当时从外地拐过来的女性分为三类,一类是我们当地人到各大火车站,人流量多的地方,寻觅那些到城市里打工却又迷路的失足女性,她们多半是在火车站与家人失散,或者单独从大山里来,去投靠已经在工厂里找到活的亲属。她们的脸上都写着同样的无知、无助和茫然,以及初到城市的惊慌,很好辨认。当地人上前搭话,跟她们说帮她们找人,联系工厂,根本不需要费力取得信任,她们相信别人说的每一句话,后来她们就顺理成章地被人贩子带回了村里,挨家挨户地讨价还价,像发放粮票,她们就这样被发放到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家庭,绝大多数的她们和这个家庭里的男人成为夫妻关系后不会挣扎逃跑,因为她们总说:“来这里挺好的,能吃得饱饭。”


另一类是心甘情愿的买卖交易,受益方也就是拿钱的人不是我们当地的人贩子,而是这位女性的家人,这种方式有一些爱情的影子,向文明社会稍许跨了一步,村里的男性,一路扒火车到云贵川等地,跟着领路的人到山上有女儿的人家,如果看对眼了而且这家的女儿也愿意跟他走,那么就把钱付给这家人,也算是结婚的彩礼,但这笔费用远比娶一个当地的老婆少得多。刚开始这一批的女性到我们村里来有一些失落,因为在说服她们嫁过来的时候,男人的说辞是:“我们那里树上结的是金蛋,伸手就够得着,到我们那里肯定饿不着,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说什么信什么,就是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受饥寒交迫折磨的人对于粮食,对于吃饱饭的迫切向往。还有一类就是小万这种。


小万到我们村的时候,有一些显眼,她被一个人贩子领着,脸上看不出有山里人的沧桑和苦难,眼神里也没有怯生,那种山里人没有见过世面,到新环境里被吓到的表情,从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不仅如此,她脸上还带着微笑,最显眼的是,她肚子微微隆起,手上还牵着两三岁的男孩。村里的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好骗,不像是被拐来的。


后来这个女人被带到了生产队长的家里,这位生产队长是一个文弱的青年才俊,算是乡里读过书有点文化的人,但是性格怪癖,不爱说话,说起话来也生硬不合群,但他长相周正,眉毛很浓,有周恩来总理的气质,五官像浮雕一样刻在脸上,现在看来和霍建华很像。他本来不用沦落到买媳妇的地步,但他怪癖的性格几乎完完全全地改变了他的一生。当时知青下放,从上海来了一个读书小姐住到我们生产队,那时候的他俊朗干净,整个人就像是一亩被打理得很好的水稻田,整齐旺盛,生机勃勃。


作为生产队长,他要给知青们分配住家,接触多了,那个上海知青就看上了他,经常主动到他家里去,他一直没有表示,冷冷淡淡的,后来到了知青返城的时候,也不见他挽留人家,人家一气之下就和大部队一块回城去了,同村的小伙子眼红都来不及,他却对那位女知青不咸不淡,后来别人问起,他也不说原由,大家都猜测可能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虽然领着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但那个时候,想娶上媳妇就不能挑剔,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至少比那些山里来的看着机灵,队长当时给了人贩子钱,当天晚上,小万就顺理成章地住到了队长的家里,关于小万已经有了孩子和大肚子的事,村里人也没议论什么。


那天晚上,对于小万来说,可以说是人生的巨变。


 



那时候正是秋天,秋天的夜晚承载着庄稼的重量,虽然天上缀着密密麻麻的星星,但还是比夏天的夜晚黑得更彻底。那个夜晚,起了风,还没有被砍倒得玉米杆子矗立在村子后面的田地里,枯黄的叶子在风中互相推搡,干瘪的玉米棒子等待收获。爷爷奶奶在田里忙了一天,正在熟睡中,忽然听到了村里的狗叫声,一开始是一条狗在叫,后来紧接着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门外开始有人说话,动静越来越大,爷爷披上外套走到门外,发现好几个男人在往村后跑,很急促,像是在追什么人,奶奶在屋里问发生了什么,爷爷说可能是别村的人到我们村偷玉米了,队长带着人去追了,夜晚乌漆抹黑什么也看不见,爷爷当时是几个村子里唯一一所小学里的唯一一个老师,他进了屋关上门说,快睡吧,明天早上掰完玉米还要上课。


第二天一早,队长家翻了天。


队长家的毛坯房,仅有的两个窗户全都被钉上了木头,封地严严实实,窗户本来就小,被木头钉上后像是牢房,木门被用两把锁锁上,牢牢靠靠地,不仅如此,门外还用碾地的农具石磙子压上,小万和她的孩子被关在里面。


那天晚上,趁队长熟睡后,小万领着孩子,打开门往村后跑。这是他们预谋好的流程,白天人贩子把她带到买主家,收完钱后假装走掉,其实是在村子附近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小万再带着孩子逃出来与人贩子汇合,平摊骗来的钱。但是由于玉米杆子太高太密,小万领着孩子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同伙,她在玉米地里来来回回,望不见人影,她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手里还牵着孩子,几次被土块绊倒,但爬起来,往前望去,往后望去,都是无尽的穿不透的叠嶂,玉米杆子挡住了她的视线,挡住了她逃跑的路。


等队长带人逮到她的时候,那个人贩子已经跑了。


这种骗婚,在我们那是第一次发生。这种骗的方式,惹恼了村里的人。也是这次失败的逃跑,让她从金字塔利益链顶端,跌落到最底端。后来,她被队长一家狠狠地教训,让她知道欺骗他们的代价,以及对蔑视他们的后果。


我的父亲后来告诉我(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七八岁左右),从逃跑那晚起,一连几天晚上,他们都能听到半夜从队长家里传来的女人的哀嚎,声音很大,这种惨烈的叫声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夜里打,白天就囚禁,一是让她害怕,让她对逃跑彻底断了念想,二是让她知道,她以为她自己很聪明,行走江湖,到处行骗,把别人当傻子,最后被戏弄的却是自己。


她后来再也没有跑过,老老实实地做队长的老婆。不折腾,在别的女人身上是没有胆量,在她身上是识趣和聪明。


我们统称这些外地来的女性为“南蛮子”,这些女性生了孩子,成了家庭中的一员,逐渐习惯了我们当地的饮食,并且下地劳作,她们开始蹩脚地说起我们的方言,日积月累,方言说得越来越像,最后和我们说的没有分别,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当地人。当一个人的语言习惯发生改变的时候,骨子里的东西也彻底向改变他的东西靠拢了,几乎连她们自己,也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来处,将这里当成是她们自己的家,而那个遥远的山区成为了她们记忆中存在过的地方。


成了那家的媳妇,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家人,她当时手里牵着的男孩和肚子里怀着的女孩,都被队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她还和队长生了个男孩子,生了这个男孩子,队长心里踏实了,她心里也踏实了,她不会再逃跑了,她希望别人能够相信她,尤其是队长。队长其实只是个头衔,听起来挺威风,但其实就是个窝囊废,连拖拉机都不会开,她来了以后,跟别的男人学会了开拖拉机,农忙时收小麦,收玉米,得靠拖拉机往家里拉粮食,上上下下全都是她,队长只能打打下手。一个女人,往拖拉机上一座,像是一头雄狮,顶着迎面的大太阳,为整个家操劳。


 



这点操劳不算什么,主要是日子过得委屈。在村子里,她一直被评头论足,被人另眼相看。


首先,骗婚意味着拿身体去交易,这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意味着恬不知耻。在别人看来,就更觉得肮脏,村里人一直认为,她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如果往深了比喻,那就和妓女没什么分别。她自己不这么觉得,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感到羞耻的,那些被买来的女人不也是拿自己换钱,而自己不过是拿自己,一次次地换钱,在那个年代,生存下来很难,生存的方式千姿百态,没有体面的。


其次,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农闲时聚在一起做针线活,织毛衣,做棉鞋,家长里短,在一块谈天说地,到了冬天腌菜的季节,一起上集市上买成捆的雪里红回家腌制咸菜。而她,用现在的话来说完完全全是个先锋女性,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家里穷,她只能抽一块钱一包的红梅,一天一包,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吃米饭,他的大儿子到小卖铺里去买烟,一买就是一条。她的嗓子呜呜隆隆,说起话来有严重的烟嗓。抽烟还不够,她还打牌,一开始是打纸牌,后来村里有人家买了麻将,她开始和男人们坐在一桌打麻将。嘴里叼着烟,烟灰长长地,来不及抖落,手上忙着出牌,这就是她的形象。


一个女人这样子,别人看不惯,自己的丈夫也不会喜欢。


在村子里别的女人议论她,男人们觉得她下贱不尊重她,回到家里她也从丈夫那里得不到任何慰藉,她的心里装的全是酸涩。她和队长很少讲话,别人家过日子,都是全家一条心,他们家,就像一盘散沙。一个人,没处盛放自己的委屈,日子可想而知有多苦了。


她一辈子都在赌气过日子,那么要强的人,没人心疼,那就只有装作很强势的样子。


 



后来她慢慢老了,从小万变成了老万,头发花白,成了老太太,她的大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和她们老两口住在一块,小儿子成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平时很少回来。她到我们村的时候,肚子里怀的那个女儿,叫莎莎,嫁了人,那个人对她很好,但就是爱赌,在赌场上赌起来,像变了个人,眼睛都是红的,越赌越输,越输越赌,后来莎莎只好和他离婚,但离婚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莎莎离了婚,无处可去,在娘家和哥哥嫂子爸爸妈妈住在一块养胎。


她的哥哥,也就是小万的大儿子,是个毒种,不顾莎莎的名声,说要告莎莎的丈夫强奸,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因为当时莎莎和她丈夫结婚的时候先举办了婚礼,准备后来再领结婚证,可还没等到领证,两人就决定离婚了。


最后这件事被小万拦了下来,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为了那么点钱,毁了自己的名声,因为她深知,一个女人名声不好,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后来,莎莎产下了一个男孩,就在村里的人都夸她命好时,这个孩子就不见了,没人主动提起这件事,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孩子被他们一家卖了,因为就在莎莎生完孩子没多久,小万的大儿子就买了辆新的摩托车,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买新摩托车的钱,大家都心里有数。


离了婚,这份缘分就算过去了,没过多久,又有人给莎莎说媒,对方是一个老实肯干的小伙子,家里确实穷了点,但好在父母健在,为人厚道。莎莎就又一次风风光光地出嫁了,结婚后不久,她又生下一个男孩子,村里都说:“你看你,命一直这么好。”


第二任丈夫很能干,在外面做建筑工,很辛苦,赚了钱存在卡里也不舍得花,每次回来都能攒不少钱。日子过得节俭是对的,但太过节俭让人喘不过来气。莎莎要买化妆品,他不肯,觉得烧钱,他说:我不愿意看你描眉画凤的样子你要化给谁看,莎莎说化了妆不是给别人看是给自己看,他说莎莎这是犯骚,不怪她第一任丈夫和她离婚,莎莎受不了了,又要离婚。


在农村,女人离婚很难再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婚,会让人说闲话。


莎莎这次离婚,村子里的人说,能凑合就在一起过得了,小万却说:“不能凑合,过不到一块就离。”她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被捆绑在一段婚姻里是多么地无助和痛苦,这一次,她仍旧是想让女儿摆脱自己的老路。


她好像一辈子都在洗清,想奋力摆脱一些东西,但好像并不那么容易。


 



后来,村子里又来了一个被骗来的女人,这个女人在浙江工厂打工,我们村的一对夫妻也在那个工厂里,丈夫看这个女的好骗,就把她骗回来给自己的傻子弟弟做老婆。一开始,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反抗,她可能是还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后来她看到丈夫服用药物(治疗精神病的药)问丈夫怎么了,家里人帮忙搪塞过去说是感冒药,她信了。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后来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想跑,偷着家里的钱,坐车到了市里的火车站,还是被抓回来了。后来她把孩子生下来后,用家里的电话联系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坐火车来到村里,要带着妹妹走,被村里人拦住,他哥哥说要报警,到镇上的派出所,警察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妹妹是被迫的,孩子都生了就是这家的人。”


他的哥哥天真地要警察到村子里取证,问村子里的人,警察到村子里,随口问了几个人,问到小万,她很艰难地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从人群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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