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冬天，我在壹家小書店裏偶然發現了壹本陳升寫的書，《風中的費洛蒙》。書封上寫道，“每個存在著某種關聯的人物，好像被命運所安排，沈浮於平靜又激越的世界中。就像風中的費洛蒙，雖然嗅到了迷離的氣息，但終究還是隨風而散了。”

彼時的我對陳升的了解，除了《50米深藍》那張專輯彌留的溫存，也經歷了《壹個人去旅行》的失意，當腦海裏響起那首民謠風的曲調時，拿著陳升寫的那本短篇小說的心便也暖了起來。

看完《風中的費洛蒙》後，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寫的故事平實中暗藏睿智與幽默，那麽隨性奔放的壹位音樂人，血液裏卻湧動著壹顆流浪的心。後來我陸續淘他的書看，《布魯塞爾的浮木》、《寂寞帶我去散步》、《鹹魚的滋味》……

他壹個人帶著相機到處遊走，他寫歌，出唱片，也寫小說，辦攝影展。比起大家稱他為“歌星”，他更希望大家稱他為“寫作的人”，他亦期許自己可以永遠寫下去。

今早醒來，打開手機，發現大家都在討論著陳升的歌在網易雲音樂被下架的事情。我慢悠悠地點開陳綺貞和陳升的那首《妳壹直在玩》來聽，聽著音樂刷牙洗臉，不予置理網絡訊息。

這首老歌收錄在陳升2005年滾石唱片發行的專輯《魚說》中，作詞作曲均為陳綺貞。他們在歌裏像怪蜀黍和少女的奇妙姿態唱著“妳壹直在玩，妳壹直在跟妳自己玩，妳跑去跟別人玩，妳跑去跟另壹個人玩……”

陳綺貞說過，只要她有壹天還崇拜著愛，崇拜著自由冒險和善良關懷，就會繼續對陳升，表達著她的崇拜。

隨著年紀漸長，我最喜歡陳升的壹首歌，則是《路口》。

這首歌是多年前年紀尚輕的金城武寫給師父陳升的歌，金城武作曲，陳升作詞。收錄在陳升1997年發行的《六月》那張專輯中。

“雁子回到了遙遠的北方　妳的面孔我已想不起來

別問我生命太匆忙

夕陽淹沒　就告別了今天　妳的名字我已想不起來

別怪我生命太匆忙”

想起有壹位編者寫：

陳升有如此柔軟的心，時而堅固語句透露出內心無窮的感知。對於很多愛，很多的事，他總是從某個側面用極短促的語句，說得淋漓。好像，他在這個世上活了好幾世，看清了好多人好多事。有故事的人寫出的故事，他特別，他敏銳，他用嗅覺捕捉。

陳升還是陳升，無論是喜歡喝得微醉的他，還是愛穿夾板拖鞋的他，無論是愛做菜的他，還是愛做音樂的他，他永遠像個老頑童壹樣在享受生活。

他嬉皮可愛，自由浪漫，他還是喜歡說故事，他的音樂也永遠沒有造作的包裝。喜歡他的歌迷朋友們依然習慣歷年在臺北期待著他的跨年演唱會。

劉若英也說過：

“妳看到他，妳就會原形畢露，妳覺得妳做任何補妝、任何外表的東西，都會覺得自己很虛偽，很假。因為他太真實了，他是關心人心裏面的東西。”

他像深海的壹只大魚，乘風破浪，貪玩地巡遊過太多美景後依然怡然自得，無拘無束。

我們羨慕陳升，只因我們羨慕像極了老頑童周伯通的陳升，羨慕本性如周伯通壹般毫無爭勝之念，快樂逍遙的陳升。

他不害怕，人生何其短，但是他恐懼壹切終必要成空；時光的河，悠悠地唱，告別了今天仍不知懺悔。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世事變幻莫測，亦難改遨遊四海的老頑童陳升內心真正的寧靜致遠與知足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