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特质,再加上那种美人在骨不在皮的绝世风姿,中森明菜一举封神“昭和第一歌姬”。
可想而知,近藤真彦和中森明菜的银幕组合,给予观众的精神冲击。
少男五代诚邂逅身患绝症的少女小泉雪,洒满白月光的海滩上,悠扬的口琴声随海浪轻轻吟唱:"唯独这份爱已经是我的生命了,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爱情和生命的故事,让电影有了近似催眠的魔力,让观众着迷的同时,悄悄拉近了少男少女的心。
电影的宣传会上,一脸羞涩的中森明菜证实了恋情,几乎所有人条件反射想到了山口百惠与三浦友和因戏生情,再修成正果的美满。
划时代偶像恋情,收获一个国家的祝福。
爱情的催化下的中森明菜,犹如白昼流星。
节奏快如绕口令的《眼泪不是装饰品》难度堪称大写的S极,被她以“御姐嗓”愈发大气的声音稳稳驯服,成为个人里程碑式作品。
歌中句尾中长音异常饱满且穿透力十足,被冠以"明菜颤音"风靡亚洲。
连续两次日本唱片大赏,做到了连男歌手都无法达成的目标。
相对于中森明菜在音乐上的无往不利,此时的近藤真彦则在全能道路上大步流星,45场舞台剧《森之石松》,场场爆满,全日本赛车大赛,第五名。
或许是情场职场目标都唾手可得,近藤真彦逐渐暴露堕落预兆。
为了刺激,每晚相约同伙到高速公路非法飙车,深夜再前呼后拥于各个酒吧。
几年下来,近藤真彦不知逃脱了多少次交警追查,在酒后不知做了多少荒唐,甚至有一场大醉,有一桶色拉油,倾泻同伙头上,再四处寻找火机。
绯闻传言也从若隐若现到轰轰烈烈。
备受瞩目的年轻情侣,因此持续亮起了黄灯。
长期的摩擦、冷战,最终胜利的总是近藤,对明菜伸手8000万元置办房产,数度要求投资购买赛车。
对爱情开始丧失新鲜的他,索取却毫不含糊。
中森明菜并不是无感之人,1987年新曲《难破船》,原本就极具感染的颤音,在添入一丝幽怨的空灵后,有了天籁的气息,将女孩对爱情患得患失诠释得千回百转。
以情入歌,中森明菜每每在演唱会中吟唱此曲,不能自已而哽咽的镜头,俨然成为了象征情殇的莫大图腾。
另外一边,备受感官刺激的近藤,则一口气推出《青春》《baby rose》《蠢货》新歌,风格愈发不羁,再添加游戏人间的人生感悟,自诩献给自己的成年礼。
两人在该年度“日本唱片大赏”评选中不期而遇,明菜选择退出,成全近藤最终夺魁。
开心的表情成为注脚,昭示明菜彻底丧失自我,沦为了近藤的附庸。
在音乐上强势如斯的明菜,感情上是患得患失的弱者,究其原因,无外乎回回爱情角力中,选择了委曲求全,一再放弃自己的底线。
深谙女友心理的近藤,强悍压迫步步紧逼,进而击溃了明菜防线,对他来说,进攻对象等同诺曼底,只需要一次强势、一个责问,就能让坚硬外壳土崩瓦解。
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症的一种情结,在明菜的内心畸形生长,如同倪震8次出轨,周慧敏仍然选择纵容的依赖。
“总是那些我们相处、相爱、本该相知的人在蒙蔽我们。即便这样,我们仍然爱着他们。”
周慧敏沦丧的歌声,更能代表明菜心声,这样的孽缘,注定了悲剧的收场。
80年代属于日本,汽车电器扩张世界、和式文化输出到全球,如日中天的近藤真彦,作为一个符号、一种现象,跟随文化输出各国各地区,代表了日本曾最美好的时代。
像火柴点燃一样的发型,被歌迷形象称为"match",风潮让各地男生都梳起match头,俨然成为一种风尚,这种潮流,在香港尤其盛行。
中岛美雪
论日本音乐影响至深的地区,香港绝对排得上之一,戏称一个中岛美雪养活了半个乐坛的香港流行乐界,对近藤真彦这样的日本巨星当然报以热忱。
1985年,近藤真彦造访香港,受到了演艺界的热烈欢迎。
盛大的酒会上,他与梅艳芳初识,很多人都以为,第一次相遇就是两人相恋的源头,其实不然,1986年近藤真彦再次因举办演唱会造访香港,才是真正的开端。
抱着观摩的态度,梅姑出席了近藤真彦的香港演唱会,原本耳熟能详的热曲,在近藤妖艳的演绎下,浓烈的扶桑风情姹紫嫣红。
舞台的震撼效果,让正中央近藤真彦的面目,在她的眼中清晰。
中:近藤真彦 右:梅艳芳
与高仓健、三船敏郎等早期日本形象相比,近藤没有典型的硬汉气概,但恰恰是“中性”的男色,收获“江湖侠女”阿梅的最初好感。
庆功酒会上,两个人再次相遇,不明就里的友人,还在引荐二人认识,不想近藤真彦已经脸上堆满了笑,执意说去年已经认识了她。
酒会后的活动是的士高,近藤一再邀请阿梅下到舞池。
酒绿,灯红,节奏,摇摆,迷幻的气氛下,他轻轻一句“我可以吻你吗”,让阿梅的心门再不设防。
如那段时间的《坏女孩》《妖女》的野性和张力,阿梅大胆出位拒绝庸俗,追随最前端时尚,爱就爱潮流顶尖的男人。
一吻,让阿梅此生难忘。
次日,近藤邀请她逛街,阿梅推掉所有工作,做个普通的女友,陪伴自己的男人行走街道,收到的一枚钻石胸针,送出的一块玛瑙相架,作为定情信物,开启爱情。
聚少离多的异地情感,承载起寄托的方式,唯有用他的曲唱出自己的心声。
《梦绊》改成了《梦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有力,而此时的情绪,随动感的节奏而起伏,抑制不住的想念,视他做“星闪闪”,昭示着在爱情中的沦陷。
《夕焼けの歌》本是近藤真彦对落魄都市人的写照,陈慧娴拿来做了《千千阙歌》,定格80年代少女柔淡的小衷肠。
到了梅艳芳这里,改编成了《夕阳之歌》,铿锵有力的调门,掩盖住所有期期艾艾,一种“我很好”的倔强,在沦陷中挣扎着,拼命抓住爱情的主动权。
从《梦绊》到《夕阳之歌》,代表了梅艳芳对近藤真彦感情的一种态度,一种转变,娱乐圈的光怪陆离,让她对待爱情的态度没有那么天真,最初的萌动后,她尽可能保持清醒地看待这个男人。
中森明菜是绕不开的一个坎,尽管近藤真彦指天画地立誓业已分手,但蕙质兰心的阿梅依然觉察到什么,屡次逼问他们的关联。
这点上,挚友张国荣始终与梅艳芳站在一起,始终对近藤报以审视,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态度,让近藤真彦认为“哥哥”是自己潜在情敌,两人见面时,“哥哥”称赞他“表演得很好”,居然被其板脸反问“为什么”。
“哥哥”回击犀利,转而对中森明菜夸奖,更称她是唯一能让自己有“幻想”的女孩。
即便慧如梅姑,即使挚友加持,也没有逃脱近藤真彦编制的情网,前后七次远赴东洋,还在东京买了小小公寓作为爱巢,效仿日本妻子为其洗衣做饭。
近藤真彦针对女中豪杰阿梅的手段,无疑是与明菜截然相反的一种策略,他可以将自己卑微成“小奶狗”,纠缠、撒娇、哄骗,用死缠烂打的方式,让阿梅无法脱身。
一贯靠自己的阿梅,最不待见的就是“大男子主义”,而她的软肋,恰恰就是一以贯之的温情,哪怕明知道是一杯鸩酒,依然忍不住品尝其中。
聚少离多的现实,愈发真切的认识,渐渐将感情转为平淡,阿梅没有在这一场爱里遭受过多的伤害,给彼此留存了体面,留下最多的是他的“好”。
不幸的明菜,还在苟且的爱情中沉沦,她还在报以幻想能够走到一起,自己的一再坚持忍让,势必感召他有朝一日明悟。
等来的结局,是一场噩梦。
1989年初,一个来自美国的消息在日本报端疯传,踢爆近藤真彦在纽约与明菜的宿敌松田圣子幽会,偷欢共度良宵。
得知消息的明菜,在近藤家中用剃刀割向了手腕,伤口见骨,大量出血,神经亦被切断,接受了6小时的抢救,才脱离生命危险。
整个日本演艺界义愤填膺,为了平息事端给一个交代,近藤真彦再次欺骗明菜,假意要举行宣布婚约的记者会,信以为真的明菜以为其改邪归正,应允参加后看见了象征宣布婚讯的金屏风,更是满腔甜蜜。
不想,会上近藤只顾宣新歌、新赛车计划,被记者逼问紧了,干脆不耐宣布绝不会结婚。
一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让明菜心神大乱,失神落魄间,如提线木偶任由近藤摆布,语无伦次承揽下所有责难,只为结束这场阴谋,给孽缘画上句号。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明菜对一个情字,许上了自己的生死,而死寂的尾声,是遇人不淑的刻骨寒。
时间进入90年代,一系列的波澜和争议中,近藤真彦的音乐时代结束了,他做了杰尼斯董事,在幕后和赛车上接续人生。
最受关注的情感,仅仅是找了一个圈外平民女友,潦草宣布后便进入了婚姻。
1980-1990,十年的时光,对很多束发之年的男孩来说,无非是弹指一挥间,敛不去身上的那股孩子气。
高歌猛进的年少成名,在他那个年龄不该面对的娱乐圈形形色色,反而让心灵无法自然地成长,逐渐在欲望的诱惑下失去了本心,也失去了追逐音乐的恒心。
不知道他是否有过忏悔,但迎娶圈外平民女友,至今再无故事来看,至少不再如当初疯狂。
其实换一个角度想,也许是那些年少轻狂,敏感多情的体验成就了他的作品,也未可知。
往事可以随风去,但世事早已面目全非,阿梅的逝世、明菜的隐退,让那些炽热爱情,最终只能剩下了年华。
声色犬马,一段芳华,如今也只能在歌声中,回味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