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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乘着光影旅行》的故事
之
在标准的框架之外
技艺与心法(下)
以下编列出30个条目,说明形成所谓【李屏宾的摄影美学】之关键词,并归纳为理念、性格、风格、光线、色彩、摄影机器、光学镜头、感光材料等8大基本类别。每则条目文末,则以编辑格式注明语出何人或引述出处,同时标注隶属之类別。请点击领取—》800部中外经典电影剧本(专业挑选,个个精品)
文末出处说明
侯:导演侯孝贤
蔡:香港灯光师蔡礼雄
姚:摄影师姚宏易
曹:中国资深美术指导曹久平(《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袁:摄影助理袁庆国
陈:摄影助理陈长纶(《戏梦人生》)
中村:日本灯光指导中村裕树(《春之雪》)
*引述自《光影诗人李屛宾》之<李屛宾口述访谈>(闻天祥、杨元铃,田园城市,2009)
夜景
21 他拍夜景不喜欢太明亮的东西,轻常将光圈全开,让背景虚一点、朦胧一点,看起来比较不一样。
他很早便开始使用这个方法处理光影,否则景深会非常强烈、清晰,这一点在好莱坞片或港片中都很常见,因此他用这种方法把这个传统反过来。《小城之春》中本来灯就用得少,其中一场夜景的镜头光圈1.3,近乎全开,现场用肉眼都几乎看不到的地方,影片出来后却有另一种效果。(蔡)
电影《红气球》
完美
22 在不完美里面找到完美。
他从不刻意去改正已经完成的镜头,即使有缺点或不完美之处,他也可能让它过去,因为他知道有较好的版本可以选用。就算最后拍摄的版本不好,他不喜欢、导演却喜欢它,最后他仍可以接受。
对他而言,不完美不一定就是丑陋的。以打灯来说,他永不会采用一条线式的处理方式,例如某些MV里那种很有规则的灯,每条路都是一个灯接着一个灯。他会将那个灯偏歪一点、扭曲一点。(蔡)
电影《今生,缘未了》
反射
23 最巧妙的打光方式。
传统摄影与打光技法都强调:不论什么颜色,用白色去反射,该颜色会最正常、最100%、最接近原来的颜色。但他不受此标准的限制,反而自由运用拍摄现场的元素,借其颜色「回光」。
在陈英雄的《夏天的滋味)中,他运用了布景里的颜色去回光,例如红色,做出光影效果。其实这不是主要的光源,只是淡淡的一种颜色光影,主要光源依旧照现场的气氛去处理,而那个颜色负责将布景的颜色带到演员身上,例如衣服、脸上,让背景里的颜色被带出来。(蔡)
其他又如《海上花》里的丝绸服饰、《千禧曼波》里的爆米花、《白色谋杀案》里的蓝色塑胶袋,无一不是此技巧的妙用。
电影《空气人形》
承担与依赖
24 永远自己掌镜,因为当他自己掌握pan杆的时候,他的角度就出现了。当他在与素材对抗时,无法委由别人的手去完成这件事。
工作时永远站在最前线的他,自然而然予人一种大哥的感觉,以及一分稳定感。因为他都已经站在边上,准备要跳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对他而言,即使他没有退路,也不能把责任推给任何人。现场出现任何状况,他从不归咎于助理的失误或疏忽,永远自己承担这些责任。因此在助理或年纪较轻、资历较浅的工作人员眼里,他无异于一座屹立不摇的大山,令所有人感到安心。(姚)
电影《太阳照常升起》
风险
25 喜欢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不给自己留退路。
对他而言,站得安稳又如何,拍出来的东西不过就跟人家一样。侯导身边几个工作伙伴在这一点上颇接近,喜欢把自己摆在那个地方,而危险与混乱,意味可以看到他们的较劲。
以《红气球》为例,他希望拍出巴黎的华丽感,意即用一点灯表现出影像的华丽感。尽管事先已与侯导沟通过,但是当回到现场,侯导又回复到对原本面貌的坚持时,现场就不可能允许他摆灯了。面对这种局面,他不会像小孩那样耍赖说不打了,而是转个念:你把我这武器拿走,我就赤手空拳跟你打。
另外又如《咖啡时光》一开始拍摄一青窈的小房间,如果测光结果是2.8,一般至少光圈放到2.8已轻很大胆,但他缩到了4或4.5。国外冲印厂的工作人员说:这个摄影指导Mark Lee的底片都「很薄」,意思是他其实也把自己做死了,没留退路。多数摄影师还是会小心以对,偷留一点空间,但他常常不给自己留空间,在原底上都不留。
他敢这么做,是基于本身的技术条件,包括他对底片的认识,对他想要拍摄素材的认识。在非常好的情况下,他对自己完全不留余地跟空间,不会想要偷懒一下。(姚)
电影《童年往事》
现场即兴
26 他认为,摄影技术上的各种标准是一种依据,却不一定要依据标准来工作。
他总是选择不在惯性的框架里工作,小至助理的基本动作,大到拍摄时选用的底片,永远在寻求不一样的表现方式,因为任何人、任何生命都不会永远相同。(袁)
合作《春之雪》时,他彻底打破了业界对灯光与摄影的既定观念,例如灯光没用黑纸完全紧密包覆,漏光也可以是一种打灯方式,完全颠覆了业界的规则与标准。从不熟悉到认同,这次的合作让人收获良多,见识到值得介绍给日本业界的工作方式和理念。(中村)
对他而言,标准是可以被超越的参考值,因此,日光片可以拿来拍夜景,失焦镜头可以是一分符合影片特定需要的力气,拍片可以不需要用到发电机、以最少的灯达到影片的质感,日光灯管也可以营造画面所需的气氛,滤镜可以层层加叠到比镜头还要重,连HD机器的使用限制也可以被打破。
当你具有以技术与经验为根底的基本功,打破标准是更上层楼的创作方式。
电影《千禧曼波》
特效
27 不断尝试以现场既有的元素与镜头语言,来做出后期特效的效果。
以惊悚片《心中有鬼》为例,他善用厨房道具灯,成功营造出冷冷蓝蓝的鬼屋气氛;客厅前景的灯是现场既有的东西,他也设法利用它打造出该片需要的效果,并未诉诸特效。另外又如该片中的女鬼每次出场时的画面粒子感,他想到现场利用痱子粉来拍摄,再次成功取代特效处理。在他的光影里,没有特效、没有吓人的声音,却能够达到那种气氛需要的效果。(袁)
电影《父子》
摄影机稳定器
28 以个人技术代替专业器材。
他的拍摄工作常遇到长镜头,尤其是侯导的电影,轻常连灯位都几乎没地方可打。
西方电影中或许会有其他方式来分镜或拍摄,他却常常自己顶,不背steadicam,用Peewee(升降移动车)、轨道来想办法取巧用变,扭曲自己的身体、用体力来拍摄。
选择土法炼钢,不仅为了帮制片节省叫器材的预算,也因为他觉得若只用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方法,或永远照着过往的方法去做,就没有意思了。(袁)
电影《长江图》
轨道与律动
29 没有特定目的地的轨道,是他重要的电影语言之一。
从在《海上花》中应侯导要求以摄影机表现作者注视的目光起,轨道成了他的镜头风格,既可一点一滴向观众传递环境中的新讯息,又可用来暗喻角色的心里状态,而个中不自觉的摇摆对他而言代表一种生命。
拍摄《春之雪》时,他要求推轨员把他「像风一样慢慢推过来」,意思是没有目的,随意地推。这样前所未有的工作经验,让推轨员对已经从事二十多年的推轨工作有了全新的体悟,生平头一次感觉自己可以和这台dolly一起跳舞,产生了感情。
他对轨道的热爱,由陈英雄说他「再窄的巷弄都能架轨道」、是枝裕和说他「连小到仅可容身的置物柜也要架轨道」中可见一斑。甚至陈英雄在新作《挪威的森林》中要求架设破纪录的120公尺长轨,号称「天下第一轨」,同样也难不倒他。
对他而言,轨道能将影像文字化,比镜头还要重要。
电影《海上花》
观景器
30 一只眼看着finder,另一只眼看着现场。
他的摄影不只是单纯的摄影,不看finder那一只眼睛会留意现场环境,随时掌握并加以处理,完全不需要导演指示,精准主动捕捉现场一切变化,甚至包括导演在掌控全场时不及关注的细节。
不用操作员帮忙操纵摄影机,因为他必须透过finder判断镜头怎么移动。他不会认真听对白,只需要知道主要角色是谁,在拍摄当下进入专注的状态,随时做出判断。 请点击—》导演大师亲自教你学导演,4套课程共280节视频教程(限时免费领取)
在《童年往事》前,侯导一直与摄影师陈坤厚合作,并将画面完全交托对方处理,从来不看finder。一开始拍摄《童年往事》时,面对不太说话、经常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侯导,他必须自己去抓导演要的感觉,并常要求侯导看finder,唯恐错漏了导演的想法。二十年下来,后来完全掌控finder,正意味侯导对他的完全信任,以及他的自信。
摘自:《乘着光影旅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