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创作的作品都可以反映编导的思想,每一个创作瞬间是非常值得记录的,在这个一点也不正式的小公众号里,小编就以非常不正式的文字将这段创作回忆录记录下来吧~
《STAY》这个现代舞作品的诞生地应该是在2018年7月份的纽约,帕切斯大学(Purchase college),Studio B, 最开始的编导是Yuwei Zhang & Cemiyon (一个大四的黑人小哥哥),音乐也不是现在的这个,而是鬼才汉斯季默(Hans Zimmer)的<S.T.A.Y>(电影 Interstellar 星际穿越)里面的插曲.因为在纽约每个人都非常有创作热情,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来进行创作,就当是一次中西方思想碰撞吧,我们也曾开玩笑的说,这个演出好了,以后去世界巡演去~
这个初版的作品只编了3分钟左右,但是这种不为任何目的而编创,并且每天都聊思想的这种热情确实是非常值得怀念的。到了8月份,法国芭蕾歌剧院的梅耶先生和美国芭蕾舞学院来到帕切斯大学办夏令营,并邀请了美国芭蕾剧院和宾夕法尼亚芭蕾舞团的主要演员来助阵开幕式Gala,我就突发奇想,去和梅耶先生用4成熟的法语商量,能不能也参加这场Gala表演,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没想到梅耶先生竟然愉快地答应了,并要求在两周后审查一下作品,我当场就说:pas de problem!
因为已经请了当地的两大著名芭蕾舞团的主要演员来跳舞,我肯定不会再去跳古典芭蕾了,所以就想到了当时和cemiyon编创的还没起名字的现代舞(不是现代芭蕾);但是当时是暑假,而且cemiyon也已经去舞团实习了,所以我就找到了现在作品的编导Anthony。他看完了一遍以后就沉思了良久,说道:你这个要从头到尾重新编创。所以之后的两个星期,再加上有巴黎歌剧院的Gil,和NDT的Kevin做最后的舞蹈指导,我们把这个最原始版从头翻新了。
到了审查之前,我们才确认好了换音乐(Adagio for Strins,op11),世界十大最抒情Adagio之一,这个音乐只要一响,我就开始灵魂出窍了,只是这么美的音乐要怎么表达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静静的躺着/坐着/走路···而不是舞蹈。名字《STAY》是我想的,因为还是想保留最初版的痕迹,况且四个大写字母,连在一起理解也可以,分别理解为四个单词的缩写也可以(Something About You ,maybe)。
在回来参加比赛之前的排练,我们犯了和在美国一样的问题,太注重高大上的想法的表达而忽略了最原本的双人技巧部分的娴熟,我们在一起排练更多是在交流思想,在说话而不是在练舞;Anthony因为考虑到我是芭蕾舞专业的小天鹅而没有去编一些自己擅长的绕来绕去的身体动作,反而自己也开始练起了芭蕾,他说毕竟Batsheva和NDT的作品都偏芭蕾,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好了;而这次的最后部分真的把我们难到了,我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表达这么厚重的音乐情感,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都不理想,后来我就问A, 要以一种怎样的情绪来表演。
他说我们想把题目理解为《留下》,我只是想表达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我就说这个音乐不适合表达很抽象的情绪,反而讲一个故事比较感人,(不过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以,充满了想象力的演员就把编导演死了,在设定的情节中,A演一个死后的(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恋人,而我则演一个活着的思念他的人。
在一开始的几个倾倒,表现了我对于他在身边是可以感受到的,但却看不到;中间的两人坐在地上伸手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便赶紧躲闪掉了,以及双手抱头的姿态,说明我们内心是害怕直面面对对方的;后面的高音渐强(盘旋的高音)以及最高旋律和减弱(decrescento)我们并没有跳舞,反而是日常生活的走路/注视以及额头贴额头,贴到额头的时候,是两人终于看到了对方的时侯,不舍但却不得不走(因为音乐最高点之后就弱掉了)最后鬼魂指引我一个可以找到他的地方之后,便朝着那个方向消失了···故事到了这里已经结束了,而所有的精华都是在最后的小尾巴上。
最后是营造出一种形态,即在另一个空间之中,我变成了婴儿回归到了母体,而鬼魂则凝视着我,两个“人”已经互相忘记了对方,然而最后的两人的同一方向的时针的转动,象征着永恒,即主题“留下”。
整个表演最难的地方就在最后,前面的技术技巧再不娴熟都可以练习,但是后面的表演真的不容易;我们曾经尝试在最后歇斯底里的用手乱抓,疯狂的跑步等一些表现方式,但发现这种语言太做作了,流于表面;于是我们决定,音乐越推高越感人,我们的表演越要向下压,把能量全部藏在心里,就好似一个耄耋老人面对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但是戏还是要做足的。我觉得当我们35岁以后,经历了人生变化与沉浮之后,这个作品会演绎得更好,当然那个时候也许已经跳不动了。
by the way, “真的很开心可以在那么大的舞台上再跳一遍这个作品~可以一直在舞台上跳舞还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哦!”
最后请大家看一小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