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99%的人将沦为无用阶层,你会是那1%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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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正规网络公司 内地女星 2017-01-25 14:52:13 162



智 神 觉 醒 。

(本文内含精彩丰富的动图,建议在Wi-Fi环境下阅读)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一本神书,或者说是神书中的神书——《人类简史》作者尤瓦尔·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的新书《未来简史》(中文版由中信出版社2017年1月出版)

这本书是2016年的畅销烧脑书,“文化力研究所”总监令狐磊在11月路经伦敦Foyles的时候,这本书在店里赫然销售中。


而且还是签名版!当然作者本人的签名也如同他的书一样,高深莫测……



如同《人类简史》的封面是一个指模手印,这本的封面是一个数码芯片样式的手印,而我们更喜欢的是它的土耳其版,上面有着标注人类的几个进程:石器、刀刃、子弹和数码指模。







算法,人类将是一种过时的算法



选自《未来简史》 尤瓦尔•赫拉利 著


谷歌利用大数据能够比传统卫生机构更快察觉到流行病的爆发。Uber因为有强大的算法,只要几位人员,就能管理数百万的司机数据,大多数的命令都是由算法自动下达,无须人为监督。


数据对我们的影响越来越大,尤瓦尔·赫拉利的新书《未来简史》,提出了革命性的观点:人类的进程其实是由算法来决定的,在未来,人类的生化算法将被外部算法超越,人的作用将大大降低。任何一个物种只要不再发挥任何功能,就躲不开惨遭灭绝的命运。数据对人类造成的威胁可能就像人类对其他动物造成的威胁一样。


生 物 都 是 算 法




赫拉利指出,生物就是算法,生命就是进行算法处理,不管是长颈鹿、蕃茄或人类都只是自然演化出来的不同数据处理方式。人类将环境参数作为输入数据,经过认知能力的处理,输出感受和决策等数据,从而决定了我们的喜怒哀乐以及行动。


人类不是不可分割的个体,而是由可分割的部分组成,由许多不同算法的组合,并没有单一的内在声音或单一的自我。构成人类的算法并不“自由”,而是由基因和环境压力塑造。


因此,外部算法理论上有可能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如果能用某个算法,监视组成身体和大脑的每个子系统,就能清楚掌握我是谁、我有什么感觉、我想要什么。只要开发出这样的算法,算法就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随着科技的发展,智人将不再是最好的算法,信息科学家已经写出了越来越复杂的电子算法。数学定律同时适用于生化算法和电子算法,两者合二为一成为可能,动物和机器之间的隔阂将被打破,电子算法有一天能够解开甚至超越生化算法。


机器学习和人工神经网络兴起,越来越多的算法会独立演化、自我改进、从自己的错误中学习。这些算法分析的数据量是天文数字,远远超过人力范围,而且它们也能学会找出人类找不出的模式、采用人类想不到的策略。


最早的种子算法或许是由人类开发,但随着算法逐渐成长,自我演进,就会走出自己的路,前往人类未曾踏足的领域,而且人类也无力追赶。



 人类进程由算法主导  


把全人类看作单一的数据处理系统,每个个人就是里面的一个芯片(处理器)。自由市场经济为什么能够战胜计划经济,也是因为数据处理的方式即算法决定的。自由市场经济是分步式数据处理,而计划经济是集中数据处理方式。对整个社会的庞大数据而言,分步式数据处理,将分析数据和做决定的工作分发下去,交给许多独立但又相互连接的处理器,更具效率。


纵观整个人类进程,7万年前,智人发生认知革命,产生了语言,能够将大量智人连接在一起,成为一个更大更高效的数据处理网络,它比单个个人处理器更优越,能够输入更多的数据,也能输出更优质更多的数据,能更好地指导他们的行动。




这一点让智人拥有超乎其他人类及动物物种的关键优势。对尼安德特人、黑猩猩或大象来说,或许它们能够连接一个网络,但数量极其有限,远不及智人。


到了大约5000年前的农业革命,发明了文字和金钱,进一步突破了语言的隔阂与限制。它能够联系更多的人,使人类处理器数量急剧上升。加速了人口增长,让更多人能够生活在一起,形成密集的地方网络,并进一步建立了城市、王国或帝国。随后的现代探险家、征服者和交易商,不断在世界建立新连接,渐渐形成了覆盖整个世界的紧密网络。


哥伦布刚刚发现新大陆,把欧亚网络和美洲网络相联时,每年只有极少的信息能够越过海洋,还得应付各种文化偏见、政治审查。但渐渐地,自由市场、法治概念或民主传播,都在促进消除种种障碍。民主和自由市场之所以获胜,事实上,是因为改善了全球数据处理系统,是数据决定了民主和自由。


 智人正失去权威  



在19世纪和20世纪,由于没有任何外部算法能够超越人类生化算法,人类崇尚个人价值。FBI可以偷听我每次打的电话、监视我在街头上和人的每次互动,也没有足够的运算能力来分析这些数据,只有我更了解自己。于是,人类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自己是个自主的系统,听从的是自己内在的声音。


但到了21世纪,科技已经让外部算法有能力“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个人主义行将崩溃,权威也将从个人转向由算法构成的网络。人类无力处理大量数据,正逐渐将手中的权力交给自由市场、群众智能和外部算法。


人类也不再认为自己是自主的个体,自己的感觉并不是最好的,也不会依据自己的感觉来做决定,将更多地听从电子算法的建议和指示。算法不需要完全了解我、而且绝不出错,只要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犯的错更少,就已足够。


到了这个程度,合理的作法就是把愈来愈多的选择和人生大事都交给算法来为我决定。人类会逐渐从参考算法分析来做决策,到部分让度决策权,最后演变为全部交由算法来做决策。在你考虑结婚对象或职业时,问的不是你的内心和感觉,而是数据和算法。


万物互联时代来临 




人类在减少了饥荒、疾病和战争之后,目标很可能是长生不死、幸福快乐,以及化身为神(拥有更强的身体和心理能力)。一开始,数据正是通过承诺满足这些而得以传播。而为了实现长生不死、幸福快乐、化身为神,我们就需要处理大量数据,远远超出人类大脑的能力,也就只能把权力交给算法了。然而,一旦权力从人类手中交给算法,人类就可能面临另一种命运。


今天,我们能实时看到货物的运送情况,算法能根据库存自动补货,Amazon已经开始用无人机为顾客送货。我们正努力打造万物互联网,它拥有更强的算法和数据处理能力,更能满足人类的愿望。


可只要我们放弃了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而赞成以数据为中心的世界观,为了更优秀的数据处理模型、整个系统的效率,就可能牺牲部分人群的利益。未来将可能由控制算法的少数精英说了算,大部分人作为数据处理器的价值失去,降为数据,最后溶解分散在庞大的网络中。


人类由史以来,创造了一个全球性的网络,任何事物都以对人类的价值来评价和抉择。几千年来,这让人类充满了自尊和偏见,认为自己是这个网络的主人,自己就是造物的巅峰。至于其他所有动物,并不重要,其生命和经验都遭到低估。


然而,一旦进入万物互联网时代,当大部分人对网络提供不了重要功能,就会发现自己到头来也不是造物的巅峰。我们自己设下的标准,会让我们也走上长毛象和白鳍豚一样的灭绝之路。如果算法进一步自我演进到无人能企及的高度,整个人类将可能被淘汰。到时回首过去,人类也只会成为宇宙数据流里的一个小小涟漪。


此段选读 

由上海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主办主管 探索与争鸣杂志公众号经中信出版社授权发布选编 







物种进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关于人脑被算法日益精湛的机器人取代的未来,以下是我们的延伸思考——


我们一直担心的机器人,在AlphaGo战胜人类最厉害的棋手后,恐惧心理得到了蔓延。而且,Google的这个机器人,还在不断学习和进化中。







美国《自然》杂志在一年前,把AlphaGo选为“封面人物”的时候,它还是深藏不露的隐形机器人。杂志认为,比较起“深蓝”(DeepBlue)是一个单一程序,其设计只针对国际象棋,而且要由科学家手工操作。而AlphaGo中包含的神经网络程序,可以通过抓取信息实现学习技能,不需要再进行领域特定编程。因此,AlphaGo是一套综合程序设计,适用于大范围的应用程序,不只是在围棋方面。


随着技术的不断演进,以及人类持续为生命赋予意义的能力,我们终将迎来人类被“智神”(或者说是“神人”,一种被赋予超自然能力的新物种)取代的未来。


“智人”要被“智神”所取代,是这样的新物种吗?



智神的世界,已经在HBO的剧集《西部世界》被虚拟了。



这部由HBO在2016年推出的神剧《西部世界》,似乎是在对《未来简史》的呼应,人类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去创造一个由“智神”所缔造的西部世界,成为世界的支配者。


事实上,《西部世界》的原创故事已经是1973年的事情了,一个机器人产生了自我意识,开始了“神人”之觉醒之路。这部在中国并没有什么影响力的影片,在美国却是一众科幻电影人的启蒙片,1982 年,雷德利·斯科特指导的《银翼杀手》和1984年詹姆斯·卡梅隆指导的《终结者》相继面世,成为掀起更大浪潮的未来智能机器人乌托邦影片。后面这部因为施瓦辛格的出众演出,在中国,引起了广泛的注目,这也是第一部在中国被广泛观看(和接受)的关于未来穿越和智能机器人主题的影片。






智神的感官世界




《未来简史》的配图把影星乔治·克鲁尼与孔雀放在一起比较,也可谓是神配图了。作者说,你看到这两张图,会自然激发你脑洞的想象与一种神智迷幻肾上素。




《未来简史》一书还关注了世界杯足球比赛带给人的感官愉悦感,描述了2014年世界杯决赛,德国队由格策攻入制胜球,因而击败阿根廷的时候,可以带来给观者一种处于世界之巅的感官感受。




想象一下,如果你是马里奥·格策,德国足球队在2014年世界杯决赛对战阿根廷时的攻击型前卫;已经过去了113分钟,却没有得分。距离可怕的点球只剩7分钟。约有75000名粉丝坐满里约热内卢的马拉卡纳体育场,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人在电视机前焦急地观看着。当安德列·许尔勒在你的方向发出了一个壮丽的传球时,你距离阿根廷的球门只有几米远。你用胸脯挡球,它沿着你的身体下降,你在半空中给它一脚重击,看着它飞过阿根廷守门员,深埋在球网深处。进球啦!!!整个体育场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数以万计的人像疯子一样咆哮起来,你的队友们蜂拥过来拥抱和亲吻你,柏林和慕尼黑数以百万观众在电视屏幕前哭泣。你欣喜若狂,但不是因为球进了阿根廷的网或巴伐利亚州人群爆满的庆祝活动。你实际上是对你内心暴风雨般的感觉做出反应。寒战在你的脊柱上蹿下跳,电流在你的身体上流动,感觉就像你溶解在数以百万计的爆炸能量球里一样。


《未来简史》原文片段译读



想起来,足球比赛的点球大战,这个应该是最难预测的体育运动竞技方式,在将来的算法世界里,这些人的运动技法都有算法可循。图为2006年世界杯决赛意大利对法国,你还记得谁把点球射失了吗?


同样在《未来简史》一书上出现的:自动感应路面状况的神车:Google无人车,据说它最新学习的技能是:如何抄近路、以及在不影响交通的情况下跨双黄线行驶。这个Q样的汽车也许不符合科幻小说里那种冷酷的样子,但它的确在沿着这条智能驾驶之路一路开出。






在Youtube上有1850万次的观看的冰岛音乐人比约克(BJÖRK)的《All is Full of Love》,当年即是电子曲风神作。以机器人作为主角,其中的女角色有着机器人机械体,比约克经过冰冷的面部化妆神似机器人形象。这部MV是1997年发布的,不可不谓引领科技风尚之先。






比约克追求精细,把机械臂的贴标logo也做了设计。




比约克,事实上就是音乐与文化界“神人”,这三十年内都不会有这样高屋建瓴的音乐人了。


《All is full of love》收录在1997年发布的《Homogenic》(雌雄同体)专辑,至今依然被认为是其最为实验性的音乐专辑。





人类的威胁


如今我们回头来看,Alphago这样的有自己神经元的机器人继续演进下去,对人类的威胁会是真的如《西部世界》里所描绘的那样吗?




Three Laws of Robotics,机器人学三定律,1950年时,由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在其科幻小说《I,Robot》中首次提出。这三大法则可以说的上是机器人科幻小说的鼻祖,勘称经典(classic),为后世的创作奠定了基准。由于人类个体和整体之间也会有冲突,比如是人类A能不能操控一个机器人去攻击人类B的机器人?于是,阿西莫夫还增加了一个第零原则: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


LawⅠ: A robotmay not injure a human beingor, through inaction, allow a human being to come harm.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LawⅡ: A robot must obey orders given it byhuman beings except where such orders would conflict with the First Law.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零定律或者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LawⅢ: A robot mustprotect its existence as long as such protectiondoes not conflict with the First or Second Law.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零、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机器人定律让我们很难办……(图为《I,Robot》影片剧照)


这三个定律环环相扣,似乎牢不可破,但如果我们从其他竞争领域来看这个的话,似乎会让机器人左右为难,就好比在下围棋的时候,我们能不能要求:在下围棋的时候,机器人不得战胜人类,或者目睹人类的棋局遭受失败的风险而袖手不管?同时,如果机器人还要尽可能不能让自己的棋局失败?


这个问题交给Alphago来想吧,人类目前能想到的是,机器人会长怎样?它能给我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这个是之前亮相的中国最美机器人,它/她,Ta的名字叫“佳佳”。



佳佳是一个有着章子怡和汤唯综合面相的,能听能讲话但面部僵硬的机器人,职业是展会“接待员”。




Ta也能完成点头、眨眼、摆手以及被摆拍等动作……看完这个是不是放心了一点?


但日本的最美人形机器人小C更进了一步,除了依然还是个“接待员”,但她会有喜怒哀乐的表情。




在日本,已经有机器人作为前台接待员的酒店了。位于长崎的豪斯登堡乐园的奇怪酒店提供了这样的仿未来体验环节。(前面的机器是做人脸识别用的)




日本应用机器人公司Kokoro为酒店提供了这个机器人。他们还有大量的其他拟人机器人品类提供给交通、展场、家庭护理服务等环节。对日本人来说,机器人的商用是为人类提供服务的,因为他们担心的是老无所依的问题,到2050年,日本的年龄中位数(将全体人口按年龄大小排列,位于中间的那个人的年龄)将达到53岁。


这些基于商业服务环节的应用层面,应该不在尤瓦尔·赫拉利所描绘的“神人”视野之内,毕竟没有人想在家里请一个神人级别的机器佣人。



在目前人类与机器人的从属关系上,我们至少还有。



《西部世界》的海报所对应的正是千年前达芬奇在文艺复兴时期所绘画的“人类”,这个画面之间的联系,也许正好与尤瓦尔·赫拉利的观点正好吻合:从神到人,又从人到神。


在接受《金融时报》访问的时候,尤瓦尔·赫拉利说:“新的转换正在发生。就像宗教神话赋予神权合法性,人文主义思想体系赋予人权合法性,高科技大师和硅谷预言家们正在创造一种新的全球性叙事将算法和大数据的权威合法化。这一新颖的信条可以被称为“数据主义”。”


怎么感觉此机器人也像作者本人?



人文主义在今天面临着关乎存亡的挑战,“自由意志”这一思想受到了威胁。关于人类大脑和身体运作方式的科学洞见表明,我们的情感并不是某种特别的人类精神品质,而是所有哺乳动物和鸟类共同使用的、用来快速计算生存和繁衍概率的生物化学机制。


——尤瓦尔·赫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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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上,这本畅销神书也是威胁之书,

我们从尤瓦尔·赫拉利的骇人理论中,

也应该可以获取更多的正面启示。

深思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所在。





书名:《未来简史:从智人到智神》

作者:尤瓦尔•赫拉利


出版日期:中文版由中信出版社2017年1月出版

这两天赫拉利,就是写人类简史那个。他的新书《未来简史》中文版发售,很多人追捧。赫拉利说,生物就是算法,生命就是进行算法处理。不管是长颈鹿、番茄还是人类,他们没有本质不同,都是自然演化出来进行数据处理的方式,谁能更好的处理数据,谁高级,谁进化。很显然,人的大脑可以进行更高难度的数据处理,尤其是加持了电脑之后,所以人成了这个星球上的神。


想到一本老书——《自私的基因》,说人不过都是基因的奴隶,你饿了要吃渴了要喝,你以为这一切是自己说了算,但其实幕后的大boss是基因。基因到底是什么?他其实是一串遗传信息,本质其实就是数据。这组数据的意义就是追求不断复制和不断传播。从这个角度来看,人就是一台处理基因信息的超级机器


如果从数据的角度去看待经济,你会发现其实市场经济是一种非常高效率的数据处理算法。它把几何数量级极度复杂的海量数据,分摊到了每个人的头上。这就好比你让一个大学教授去做一道高等数学难题,那没问题,但是你让他去整理无穷多的加减乘除运算,那还不如交给一万个小学生去做更快。从这个角度,全球化其实是一种优秀的数据处理的算法,封闭国门,搞逆全球化,这是违反宇宙规则的倒退


从某种程度上,人从智人进化成智神,我们已经习惯了自我中心论,但其实站在更高维度,数据真的可能是高于人类的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假如说数据是最高级的存在方式,那么特朗普的反全球化,就是违背了宇宙的法则





Harari提出了一种赫胥黎式的反乌托邦主义。他指出了三大方向:

 

1.人类将失去他们的经济和军事用途,经济系统将不再有价值。

2.对系统来说,人类整体将具有价值,但个体将没有价值。

3.然而,系统将在一些个体身上发现价值,“但他们将成为一个超人的新物种,而不是普通大众”。Harari说的“系统”,指的是生物科学和信息技术以当前极快速度发展下去产生的新的社会。过去,社会是建立在宗教和科学的交易之上,但是这次,人文主义将被“数据主义”取代。数据主义认为,宇宙是由数据流组成,而实体或现象的价值由其对数据处理的贡献决定。


千百年来,人类认为权力来自神。然后,到了现代社会,人文主义才逐渐将权力从神转移到人。1762年,卢梭在《爱弥儿》一书中总结了这场革命。在寻找生命中的行为准则时,卢梭发现它们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由天性决定,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抹去。我只需要问自己我想做什么;我感觉是好的东西就是好的,我感觉是坏的东西就是坏的。”卢梭这样的人文主义者使我们相信,我们自己的感觉和欲望是意义的最终来源,我们的自由意志具有最高的权力。

 

现在,一个新的转变正在发生。正如神的权力由宗教神话合理化,人的权力由人文主义思想认可,现在,高科技“大师”和硅谷“先知”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教条,让算法和大数据的权力合理化。这种新颖的教条可以称为“Dataism(数据主义)”。在数据主义的极端形式下,数据主义世界观的支持者将整个宇宙看作是一个数据流,认为生物几乎等同于生化算法,相信人类的宇宙使命是创建一个包罗万象的数据处理系统,然后融入其中。

 

我们正在变成一个巨大的系统中的微小芯片,没有人真正理解这个系统。每天,我都从电子邮件、电话和文章中吸收无数的数据,处理数据,并通过更多的电子邮件、电话和文章传输新数据。我真的不知道我在这个庞大的系统中处在什么位置,我的数据又是如何与数十亿人或计算机产生的数据连接。我没有时间去找出原因,因为我忙于回复电子邮件。这种不间断的数据流引发着新发明和破坏的产生,但是没有人计划、控制或理解。


 

但是,这也不需要人去理解。你需要做的就是更快地回复电子邮件。就像自由市场资本主义者相信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一样,数据主义者相信数据流这只无形的手。随着全球数据处理系统变得全知和全能,连接到这个系统就成为所有意义的源泉。新的格言会这样说:“如果你经历了某件事,把它记录下来。如果你记录了某件事,把它上传。如果你上传了某件事,分享它。”

数据主义者还认为,有了足够的生物特征数据和计算能力,这个包罗万象的系统就能比人类自己更好地理解人类。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人类将失去他们的权力,而像民主选举这样的人类活动将会过时。

 

在Michael Gove宣布他在英国脱欧后竞选首相失败时,他解释说:“在我政治生涯中的每一步,我都问自己一个问题,‘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你的内心告诉你什么’”为什么Gove这么努力支持退欧,为什么他必须与昔日盟友Boris Johnson竞选英国首相,因为这是他的内心要他这样做。

Gove不是唯一一个在关键时刻听从自己内心行动的人。在过去几个世纪,人文主义一直将人的内心视为权力的最高来源,不仅仅是在政治上,更是在各个领域。从出生开始,我们就一直听到各种人文主义的口号:“听从自己的内心,做真实的自己,相信自己,按照自己的心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




在政治上,我们认为,权力取决于普通选民的自由选择。在市场经济中,我们认为顾客永远是对的。人文主义的艺术认为,美丽取决于观察者的眼光。人文主义的教育教导我们为自己而想。人文主义的伦理提醒我们,如果觉得某件事好,我们应该去做。

 

当然,人文主义的道德经常会碰到麻烦,比如,我觉得好的事情会让你觉得不好。例如,在过去十年的每一年里,以色列的LGBT团体都会在耶路撒冷的街头游行。游行之日是这座充满冲突的城市独特、和谐的一天,因为这一天,犹太教徒、穆斯林和基督徒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反对同性恋游行。最有趣的是这些宗教狂热分子反对游行的理由。他们不会说:“上帝禁止同性恋,所以你们不能举行同性恋游行。”相反,他们对每一个麦克风和电视摄像机说:“看到同性恋游行穿过耶路撒冷圣城,这伤害了我们的感情。正如同性恋群体希望我们尊重他们,他们也应该尊重我们。”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都不要紧,更为重要的是你要理解,在一个人文主义社会,伦理和政治辩论是以违反人类情感的名义进行的,而不是以神的诫命为名。

 

然而,人文主义现在正面临着一个生死存亡的挑战,“自由意志”的理念也受到威胁。关于我们的大脑和身体如何工作的科学表明,我们的情感不是人类独有的精神品质。相反,它们是生化机制,所有的哺乳动物和鸟类用它们来通过快速计算生存和繁殖的概率作出决策。

 

与流行的观点相反,情感不是理性的对立面,它们是理性演化的结果。当狒狒、长颈鹿或者人看到狮子时会产生恐惧,这是因为生化算法计算相关数据,并得出结论认为死亡的概率很高。同样地,性吸引的感觉产生是因为,另一种生化算法计算出附近的一个个体有很高的概率能交配成功。这些生化算法已经经过了数百万年的进化。如果某个古代祖先的情感犯了一个错误,那么决定这些情感的基因就不会传给下一代。

 

尽管人文主义错误地认为我们的情感反映了某种神秘的“自由意志”,但到现在为止,人文主义还是带来很好的现实影响。虽然我们的情感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仍是世界上最好的做决策的方法,没有哪个外在系统能比我自己更能理解我的感受。即使是天主教或苏联克格勃间谍组织监视我每一天每一分钟,它们也缺乏必要的生物知识和计算能力来计算决定我的欲望和选择的生化过程。因此,人文主义告诉人们听从自己的内心这一点是正确的。如果你要在听从圣经还是自己的情感之间做出选择,那最好还是遵从自己的情感。圣经代表了古代耶路撒冷几个牧师的观点和偏见,而你的情感代表了历经数百万年进化的智慧,它们已经通过自然选择最严格的质量控制。

 

然而,随着教会和克格勃让位给谷歌和Facebook,人文主义就失去了它实际的优势。因为我们现在受到两股科学潮流的影响。一方面,生物学家正在破译人体的奥秘,尤其是大脑和人类情感。与此同时,计算机科学家正在给予我们前所未有的数据处理能力。当你把两者结合起来,你就有了一个外部系统,能监视我的情感并且比我自己更能理解我。一旦大数据系统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权力就会从人类转移到算法。然后,大数据就会让“Big Brother”(指大型监控)成为现实。

 

这在医疗领域已经发生。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医疗决定将不再是基于你对疾病或健康的感觉而做出来的,甚至也不是你的医生告诉你的预测,而是比你还了解你自己的计算机做出的计算。女星安吉丽娜·朱莉就是一个例子。 2013年,朱莉做了基因测试,证明她携带有突变的BRCA1基因。据统计数据显示,携带这种突变基因的女性患乳腺癌的概率为87%。尽管当时朱莉没有得乳腺癌,她也决定在患病前接受双乳切除手术。她并没有感到自己生病了,但她明智地决定听从计算机算法。“你可能没有感到有坏事发生,”算法说,“但是你的DNA中有一个定时炸弹在滴答作响。而现在,你必须作出决定!”

 

医疗领域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在越来越多的领域里出现。它从简单的事情开始,比如,决定要购买或阅读哪一本书。人文主义者如何选择一本书呢?他们会去书店,漫步在过道之间,翻阅一本书并阅读前几句,一直到他们对某本书有特别的感觉。而数据主义者会使用亚马逊。当我进入亚马逊的虚拟商店,会弹出一个消息告诉我:“我知道你在过去喜欢哪些书,品味相似的人往往也喜欢这本或那本新书。”




这仅仅是开始。许多设备,如亚马逊的Kindle,能在用户阅读时不断地收集用户数据。你的Kindle可以监视你在一本书的哪些部分读得快哪些部分又读得慢,你在看到哪一页时休息了,看到哪一句时弃书了。如果Kindle升级后具有面部识别软件和生物传感器,它还会知道每个句子是如何影响你的心跳速率和血压。它会知道是什么让你笑,是什么让你难过,是什么让你生气。不久后,在你阅读书的同时,书也在阅读你。虽然你很快就会忘记读过的大部分内容,计算机程序却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数据最终使亚马逊能为你准确挑选你喜欢的书。它还将允许亚马逊准确地知道你是谁以及你的情绪点。

 

借此可以推论得出,最终,人们可能会授权算法来替他们做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比如与谁结婚。在中世纪的欧洲,牧师和家长有权决定你的伴侣是谁。在人文主义社会,我们把这个权力交给了我们的感情。而在数据主义社会,我将让谷歌来选择。我会说,“嘿,谷歌。约翰和保罗都在追求我,他们两个我都喜欢,但是两种感觉不一样。我真的很难理清楚。鉴于你知道的所有信息,你建议我怎么做?”

 

而谷歌会回答:“嗯,我从你出生那天就了解你了。我已经阅读过你所有的邮件,记录了你所有的电话,还知道你最喜欢的电影、你的DNA,以及你心脏的所有历史生物信息。我有你每次约会的精确数据,我可以向你展示你每次与约翰或者保罗约会时的心跳速率、血压和血糖水平的实时图表。而且,我了解他们就像我了解你一样。基于这些信息和我的高级算法,以及几十年来关于数百万对恋爱关系的统计数据,我建议你和约翰在一起,因为从长期来看,有87%的可能你和他在一起更满意。




 “事实上,我非常了解你,我甚至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回答。因为你给外貌太多的权重,而保罗比约翰更帅气,所以你内心希望我的回答是'保罗'。外貌当然重要,但是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你的生化算法在总体评估潜在伴侣时,给外貌的权重是35%。而我的算法是基于最新的研究和统计,认为外貌对恋爱关系的长期成功只有14%的影响。因此,尽管我把保罗的外貌考虑进来,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和约翰在一起更好。”

 

谷歌将不必变得完美。它不需要在所有时间里都是正确的。它只需要平均比我好就行。而这也不是那么难,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怎么了解自己,而且大多数人常常在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上出现很大的错误。

数据主义的世界观对政治家、商界人士和普通消费者非常有吸引力,因为它带来突破性技术和巨大的新权力。虽然害怕失去我们的隐私和自由选择,但当消费者必须选择是保留自己的隐私还是获得更好的医疗时,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健康而选择后者。

 

对于学者和知识分子而言,数据主义承诺实现科学界一个数百年的梦想:一个包罗万象的理论,统一了从音乐学、经济学到生物学的所有科学学科。数据主义认为,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股市泡沫和流感病毒只是三个数据流模式,可以用相同的基本概念和工具来分析。这种想法是非常吸引人的。它给所有的科学家一种共同语言,在学术分歧上建起桥梁,能跨越学科界限发表见解。

 

当然,像以前无所不包的教条一样,数据主义也可能建立在对生命的误解之上。而且,数据主义没有回答“意识的难题”。目前,我们在数据处理方面解释意识还差得很远。为什么当数十亿大脑神经元彼此传递信号时,就会出现喜爱、恐惧或者愤怒的主观感受呢?对此,我们一无所知。


但即使数据主义对生命的理解有误,它仍然能征服世界。以前的许多教条,尽管有错误,却都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权力。如果基督教和共产主义可以做到,那为什么数据主义不能做到?数据主义拥有大好的前景,因为它正在所有科学领域里蔓延。一种统一的科学范式可能很容易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教条。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你想远离算法的能力范围,那就只有一条忠告可以给你:认识你自己。最后,这将是一个简单的经验问题。只要你有比算法更大的洞察力和对自己的理解,你的选择仍然是更好的,你还会有一定的权力留在手中。如果算法将接管一切,那主要是因为大多数人几乎不了解自己。





Yuval Harari 的新书《未来简史》(Homo Deus :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将于近期发行,以下是《卫报》发表的书评,主要从社会学,即自由民主体制演进的角度,探讨生物科技和前沿技术,尤其是AI会对社会产生的影响。



《卫报》:《人类简史》作者新作《未来简史》预言AI将带来更多不平等。

 

----忘掉意识形态吧,自由民主的最新威胁来自技术和生物科学。

 

历史学家、畅销书《人类简史》的作者Yuval Harari 称,人工智能和基因技术的进步将会把人类带入到一个不平等的、由精英统治的世界。这种威胁有多真?



 

1967年,BBC著名的里斯讲座(Reith Lecture)请到剑桥大学社会人类学家Edmund Leach主讲,他在演讲的开始说道:“人类变得像上帝一样,这难道不是我们接近理解自己的宿命的时候了吗?科学让我们成为环境和命运的主宰,不过,我们并没有因此感到愉悦,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虽然这已经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话了,但是,Leach的这句开场白对于今天的社会也非常适用。他说这句话时,离互联网建立、人类基因解码都还差得很远,所以,他所说的,“人类正变得越来越像上帝”,与现在人类所拥有的分子生物学和计算能力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在历史上,人类以科学为基础的文化是最强大的,并且关于它的研究、探索、发展和提升是不间断的。但是,最近,随着人类的独创性开始被分散,相关的忧虑也在不断升级。

 

Leach 在 Reith Lecture 上的演讲题目是《A Runaway World》(一个消失的世界),同样也捕捉到了我们的这个时代的潮流。或多或少地,我们对一个看起来注定会失控的世界的焦虑是在逐渐增加的,这在很大程度上(但不完全)是由于,信息科技和我们的生命科学带来的可能性。但是,我们会从“向来如此”这样的想法中寻求安慰:在George Eliot时代,人们因为蒸汽机而感到恐慌,也曾因为电力、电报和电话的出现而感到激动。

 

人会安慰自己,是因为人类都经历过了这些技术浪潮,所以同样也会经历当下的这个。人类会混过去的。

 

但是,在过去5年多的是时间里,这种谨慎、实用主义的乐观开始消退。关于信心的丢失,有好几个原因,其中一个是技术急剧、飞速地变化。另一个是社会中的新力量在全面开火,特别是信息科技和生命科学,这些技术的潜在影响力比蒸汽和电力要深远得多。另外,第三,我们已经开始在这些领域中看到进展,使得我们被迫重新调整自己的期待。

 

一个经典的例子就是人工智能,其定义是让机器人完成一些需要人的智能才能完成的任务。正如我们中大部分人所记得的那样,AI要达到这种水平,专家们的一半预测都认为至少还需要20年。也许现在仍是如此,但是在过去的几年间,我们看到,机器学习、强大的算法、巨大的处理能力和所谓的“大数据”已经可以让机器做一些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事,比如,实时语言翻译、在复杂的城市环境中安全地开车。要知道,即时是在10年前,这些也还被认为是不可置信的。

 

反过来,这也导致了一个新的推测,那就是“智能爆炸”的可能性和既有风险,这是由发明具有循环自我改进能力的机器带来的。这种可能性在1965年首先由英国译解密码者IJ Good提出,他写道:“第一个超智能机器就是人类需要的最后一个发明,前提是机器要能够足以温顺到告诉人们如何控制它。”50年之后,我们发现现代的思想家,比如Nick Bostrom 和Murray Shananhan正在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所以,现在社会中有一种意识,认为我们正在接近另一个“历史终结”的时刻,但是这次有一些不一样。正在科学家Francis Fukuyama 在他1989年发表的著名文章中写到,苏联的解体意味着东西方的意识形态之争的结束,西方的自由民主的普适性成为人类管理的最后形式。”在那样的历史条件下,他敢这么说,是很大胆,但却不值得赞赏。Fukuyama可能不知道的是,对自由民主来说,新的挑战最后会是物质化,其根基不在于意识形态,而在于生物科学和信息技术。

 

这一点,就是YuvalNoah Harari的新书《未来简史》(Homo Deus : A Brief History of Tomorrow)的核心主题。这本书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的上一本书《人类简史》(Sapiens: A Brief History of Humankind),书中呈现了人类历史的整个跨度,从智人的出现一直到21世界的政治和技术革命,后来,该书成为了畅销书。

 

大多数写新兴技术的作家都过于关注技术本身,对于塑造技术的社会的角色着墨甚少。这一部分原因是,对这些感兴趣的人(比如工程师)是决定论者:他们相信,技术驱动历史。并且,从本质上来说,Harari也是一个决定论者。“在21世纪早期”,他在一篇引人注意的文章中写道,“进化的列车又一次被放到了铁轨上,这很可能是离开智人这一阶段的最后一班列车,错过了的人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为了能在这趟火车上有一个位置,你需要理解21世纪的技术,特别是生物技术和计算机算法的能力。”


他接着写道:“这些东西比蒸汽和电报更加有力,也不会主要被用来生产食品、纺织物、汽车和武器。21世纪的主要产品将会是身体、大脑和思想,此外,知道如何为身体和大脑编程的人和不会的人之间的鸿沟将会比迪金斯笔下的英国和Madhi笔下的苏丹之间的差异更大。在21世纪,坐上进化火车的人,会获得创造和变革的能力,而余下的人则有面临灭绝的风险。”

 

这看起起来好像是决定论者打了鸡血。而这些并不荒谬,因为Harari 把科学和技术的故事置于一个历史分析的背景下, 对自由民主的是如何演进的进行研究。他提供了一个精彩的解释,关于自由民主的秩序是如何被人类在过去半个世纪中创造的令人震撼的知识和工具所颠覆的。

 

所以,也许最后你不同意他的观点,但是你至少可以看看他是如何论证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个关于进化和现代性本质的故事。Harari说,人类相信宇宙秩序,他们的世界由万能的上帝把控,上帝以一种秘密的、人类难以理解的方式行使权力。一个人能做的就是屈服于这些吓人的权力,服从那些声称自己是上帝和人类之间代理人的牧师。

 

但随后产生了科学。Harari指出,现代性的历史就是科学与宗教之间的斗争。理论上说,科学与宗教都在追寻真理,但却是完全不同的真理。宗教的核心在于秩序,而不断演化的科学却主要关乎力量——从理解事情为何发生、如何发生当中产生的力量,这股力量使我们能够做到很多事情,比如治愈疾病、征战、生产粮食。



 


最后,科学至少在地球上的某些地方取得了胜利:相信世界上存在超越万物力量的信仰被挤到了社会边缘,甚至遭到唾弃。随着科学发展,我们的确获得了权力,而在现代社会以前,这些权力被认为只有神明才拥有(Edmund Leach 的观点)。但如果就像尼采说的那样,上帝已死,那人类该从哪里找寻意义?“现代社会,”Harari 写道,“承诺给我们前所未有的权力——并且实现了这一承诺。但代价是什么呢?为了换取权力,现代社会要求我们用意义做交换。人类如何应对这一冰冷的要价?……道德、美、怜悯如何在一个拥有上帝、天堂和地狱的世界存在?”

 

Harari 指出,答案就在一种新的宗教里:人文主义——“将智人的生命、幸福和力量神圣化”的信仰系统。诠释现代社会特色的那笔交易,也成了人文主义与科学之间的盟约,后者负责为实现前者明确的目标提供方法和手段。

 

Harari 认为,这种盟约注定在本世纪破灭,而由此会带来人类生死存亡的危机。生物科学和信息技术不可避免的影响之一,便是破坏并最终消灭人类赖以为生的基础。而鉴于自由民主是建立在对人文主义目标的崇拜之上(就像美国国父所说的那样,“生来平等”的公民“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然后我们新的力量会把自由民主摧毁。

 

为什么?因为现代社会是围绕个人主义、人权、民主和自由市场建立起来的,而这每一个支柱都在遭受21世纪科学和技术的侵蚀。人文主义者高呼的个人主义正遭到生命科学的冲击,“自由个体不过是生化算法交织成的童话”。同样的,人类拥有自由意志。人类能够自由地做出选择,但其可能的范畴却由另外的事物决定。越来越多地,这种范畴正在由谷歌、亚马逊等大公司所施行的“监控资本主义”外部算法所决定——最终,互联网公司将在你意识到之前就明白你想要什么。

 

在这里,Harari提出了一种赫胥黎式的反乌托邦主义。他指出了三大方向:

 

1.人类将失去他们的经济和军事用途,经济系统将不再有价值。

2.对系统来说,人类整体将具有价值,但个体将没有价值。

3.然而,系统将在一些个体身上发现价值,“但他们将成为一个超人的新物种,而不是普通大众”。Harari说的“系统”,指的是生物科学和信息技术以当前极快速度发展下去产生的新的社会。过去,社会是建立在宗教和科学的交易之上,但是这次,人文主义将被“数据主义”取代。数据主义认为,宇宙是由数据流组成,而实体或现象的价值由其对数据处理的贡献决定。


就个人而言,我并不赞同他有关数据主义的想法:我们当前对“大数据”的迷恋来源于技术官僚的意识形态,而这个意识形态最终将在自己的荒谬重压之下崩溃。


但其他两个方面,Harari理解得很深刻。第一,我们坚信自己不可能被机器所取代,这一信念可能是幼稚的,因为我们认为自己拥有意识,而机器没有意识,这不是因为机器可能拥有意识,而是因为Harari的反乌托邦成为现实并不需要机器具备意识。机器只要拥有超级智能便可以了:智能是必要的;意识是一个额外的选择,大多数情况下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因此,意识并不是AI发展的搅局者。


第二,我敢肯定,他对于生物科学的潜力的预估是准确的。就连《经济学人》杂志最近都刊登了封面文章《骗过死亡:可以延长你寿命的科学》。但是,由遗传技术带来的新可能性将是昂贵的,并且只供少数精英使用。因此,医药为多数人带来良好的卫生保健、对整个人口进行“升级”的时代已经走到尽头。即使是现在,富人也活得更长,生活更健康。而再过几十年,这种差距将扩大称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

 

《未来简史》是一本了不起的书,充满了关于我们认为我们对我们自己和我们的历史所知道的洞见和分析。有些情况下,(在我看来)它关于信息技术的影响的预测有些幼稚。但是,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在科技这个大背景下,对自由民主如何演变进行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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