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鼎:《儒林外史》中闪耀着人性光辉的官员

向鼎:《儒林外史》中闪耀着人性光辉的官员

大王和小王的美丽语文 内地男星 2021-05-19 22:11:25 4047
好人向鼎

 如果现在问你:《儒林外史》给你的总体印象是什么?我们不少人的回答可能是辛辣的讽刺。作为中国古代讽刺小说的巅峰之作,它在讽刺艺术上的成就无庸置疑。不过,《儒林外史》除了讽刺科举制度下各种怪相,它还有更宽泛的内容。吴敬梓除了讽刺,还有歌颂。《儒林外史》中不乏温馨动人的篇章。

 还记得五更时分秦老爹为王冕送行吗?记得牛老爹和卜老爹之间的真诚相待吗?记得杜少卿在船上送别虞博士吗?……这里,我们推出《儒林外史》中一位闪耀着人性美的官员向鼎,他与一位戏子之间的情谊感人至深。



 向鼎的戏份在《儒林外史》中所占篇幅不多,如果仅只是浏览,我们或许会忽略了这位官员的存在;但就做人的境界而言,我们是不能忽略他的。他算得上《儒林外史》中难得的一位闪耀着人性光辉的官员。
 向鼎的出场在第二十四回。受前任董知县之托,向知县多少有些偏袒冒名的牛布衣,没有细审牛奶奶状告牛浦的案子。不料这件事传到上司耳中,“说向知县相与做诗文的人,放着人命大事都不问”。就在崔按察司推敲参处向鼎公文之时,有一个对向鼎以后人生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出场了,这人便是鲍文卿,当时他是崔按察司门下的一名戏子。鲍文卿并不认识安东县的知县向鼎,但向鼎之名他是熟悉的,他小时候学戏,唱的就是向鼎做的曲子,于是,他说了这番一般戏子说不出来的话,替向鼎求情:“这老爷是个大才子,大名士,如今二十多年了,才做得一个知县,好不可怜!如今又要因这事参处了。况他这件事也还是敬重斯文的意思,不知可以求得大老爷免了他的参处罢?”
 差一点儿祸从天降,侥幸转危为安。向鼎自是感激千感激万感激这位素昧平生的鲍文卿。无奈鲍文卿不受他的拜谢,也不接他敬的酒,更不受他赠的银子。在鲍文卿的意识里,向鼎是朝廷命官,而自己是从事卑贱职业的戏子,不能坏了朝廷体统。这样,向鼎只好作罢。
 鲍文卿第二次见向鼎,完全是一次邂逅,是在十多年后,向知县升为向知府。向知府以“老友”相称,请鲍文卿来自己任所,作主将王总管的女儿许配给了鲍文卿的义子鲍廷玺。一次聚会,向鼎跟同案季守备介绍鲍文卿,听到是“一个老梨园脚色”,季守备脸上“不觉就有些怪物相”,这说明当时的主流社会是瞧不起戏子的。但向鼎不是,他言语之间表达了对鲍文卿由衷的赞赏:“而今的人,可谓江河日下。这些中进士、做翰林的,和他说到传道穷经,他便说迂而无当;和他说到通今博古,他便说杂而不精。究竟事君交友的所在,全然看不得!不如我这鲍朋友,他虽生意是贱业,倒颇颇多君子之行。”向鼎不以出身论品性,这样的官员在那个社会无疑是稀缺的。
 鲍文卿在向知府的府上呆了一年多,身体大不如前,就在这时,向知府荣升福建道台,鲍文卿正好借此辞行,向知府封了一千两银子相谢,鲍文卿不受,向知府说:“你若不受,把我当做甚么人!”鲍文卿才勉强收下。向知府叫了一艘大船,置酒送行,彼此洒泪相别。
 鲍文卿回到南京,没过几月,病势日渐加重,卧床不起,不久撒手人寰。做了福建汀漳道台的向鼎陛见回来,经过南京,想要会会鲍文卿,不料已经作古。向道台要到灵柩前祭拜,鲍廷玺哭着跪辞,向道台执意走到柩前,叫着“老友文卿!”恸哭了一场,上了一炷香,作了四个揖。然后题写了如下铭旌:“皇明义民鲍文卿享年五十有九之柩。赐进士出身中宪大夫福建汀漳道老友向鼎顿首拜题。”一个是道台,一个是戏子,身份悬殊,但“向观察升官哭友”是那般的自然真挚,没有丝毫的勉强。在那样一个等级观念森严的社会,向鼎与鲍文卿之间超越身份的相交,确实难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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