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林这首歌的主人公去世20年了,世界变好了吗?

蔡依林这首歌的主人公去世20年了,世界变好了吗?

Vista看天下 港台女星 2020-04-25 21:02:3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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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玫瑰少年”叶永鋕已经去世20年了。
 
我知道他是因为蔡依林《玫瑰少年》这首歌。在第30届金曲奖的颁奖典礼上,蔡依林这么说:
 
“叶永鋕提醒了我,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可能成为某一种少数。所以我更要用同理心去爱我身边的人。这首歌献给他,也献给所有曾经认为自己完全没有机会、没有选择的你,你一定要记得选择你自己,支持你自己。”


台剧《想见你》中有个独立的小段落:普通高中生王诠胜,喜欢穿粉色衣服,喜欢同班同学阿哲。他向阿哲告白,却被大家拳打脚踢,打他最狠的,就是阿哲同学。
 
番外的结尾,王诠胜骑着单车来到了海边,走向了大海。这段在引进时被删去了,但是,这句台词却流传开来:
 
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得不一样,不管我喜欢谁,都不再奇怪。
 
而20年前,也许叶永鋕去世时,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坏。


01
 
叶永鋕在学校里被视为异类。
 
小学三年级时,有老师跟叶妈妈反映,你家孩子声音细细的,喜欢玩家家酒这种女孩子喜欢的游戏。
 
还好心地提出“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建议。
 
 
老师都这么认为,小孩子欺负起叶永鋕更是肆无忌惮。
 
让他脱下裤子“证明是个男孩子”,在他上厕所时戏弄他。这些霸凌行为让叶永鋕为了上厕所想尽办法:上课去、找关系好的男同学陪着去、借用教职员工厕所,甚至去过女厕所。
 

同学嘲笑他、看不起他,但在叶妈妈心里,自己儿子温柔、孝顺、心细。

辛苦工作一天,到家后叶永鋕会跟自己说“辛苦了”,会炒个青菜让妈妈去洗澡,还帮妈妈按摩。
 
别人都夸叶永鋕,“一个儿子顶我家三个儿子呢”。
 
 
叶永鋕出生于1985年,如果他顺利长大,今年35岁,也许是一个顾家、温柔的男人,拥有一份自己的幸福。
 
可惜,再没有了。2000年4月20日,叶永鋕上课时举手要去厕所,一去就没再回来。被发现时,他倒在血泊中,鼻子和嘴里都在不停往外冒血,最终送医不治。
 
那年他只有15岁,还是个国中生。
 
02
 
发生意外后,学校第一时间做的是:清扫厕所、擦掉血迹。这可能是学校厕所最干净的一天,也是最肮脏的一天。
 
校方对外宣称叶永鋕患有心脏病,死亡属于意外。
 
叶妈妈不相信学校的说辞,她忍痛同意解刨尸体,证明儿子没有心脏病,她不停地上诉,希望儿子的去世能得到公正的判决,而不是学校的敷衍处理。


不断上诉了六年后,法院终于改判学校三名主管为“业务过失致死罪”。
 
这期间,叶妈妈做了更多。
 
在叶永鋕被霸凌期间,他曾经给妈妈写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你要救我,有人要打我。叶妈妈反映过问题,但没人解决。
 
现在自己孩子没了,但霸凌和歧视依然存在。叶妈妈要救“像他这样的小孩子。”
 
失去叶永鋕后,叶妈妈加入了平权运动。
 
有着相似经历的一些男孩,也加入了叶妈妈的阵营。

 
因为上诉,叶永鋕的事情引起了中国台湾省两性平等委员会的注意。委员会成立了调查组,并多次来到屏东,调查走访了当年叶永鋕所在的班级老师、同学、家人甚至是叶永鋕的医师。
 
学校的老师依然不觉得做错了什么,“叶永鋕同学的行为可能别人看不惯吧,双方都有问题,可以改正。”
 
你看,老师有这种观念,又怎么能教育好小孩子呢。
 
叶永鋕去世的同时期,中国台湾省的《两性平等教育法》正在起草。大部分老师认为,性别平等主要是保护女性权利,处理针对女性的性骚扰和性侵害。
 
正是因为叶妈妈不停地上诉,以及有相同遭遇的人的奔走呼吁,在“立法院”立法会议上,叶永鋕事件被人提起,这才有了后来的《性别平等教育法》:
 
“任何人不因其生理性别、性倾向、性别特质或性别认同等不同,而受到差别之待遇。”

 
2004年,中国台湾省正式实施了《性别平等教育法》。性别从此不只是男女两性,而是多元跨性别。
 
2009年,叶永鋕事件被搬上了教科书。
 
蔡依林根据这个故事创作了《玫瑰少年》,她要借此告诉所有听歌的人: “生而为人无罪,你们无需抱歉” 。


03
 
男孩子应该勇武、女孩子应该温柔,反过来你就是不正常。这种刻板的性别观念全世界皆之。
 
1997年法国上映了一部剧情片,中文翻译过来叫《玫瑰少年梦》。
 
小男孩里多维克喜欢穿裙子,在家玩芭比娃娃,跳舞喜欢扭一扭。他喜欢上了自己的男同学,未来想要成为他的新娘。
 
 
维克一家刚搬进社区时,邻居对他们都很友善,但是当他们逐渐发现里多维克“怪异”的行为后,不约而同采取了隔绝式抗议。
 
先刻意疏远这一家,家长们联名抗议要求小男孩退学、父亲被老板开除、邻居在维克家门口喷绘上“GAY佬滚出社区”。

 
维克一家变成了病毒,是看一眼、碰一下就会染上疯病的病毒。
 
维克的父母一开始是很爱孩子的,但这都抵抗不了社会对成年人的压迫,妈妈亲手给维克剪头发,希望他能当个正常的男孩。奶奶理解维克,但因为奶奶年轻时情场失败,人们似乎并不信任这么一个人关于性别和爱的理解。
 
 
豆瓣有一条影评的标题我很喜欢——《“他们只是换了件衣服,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呢?”》,
 
我们也曾经拍摄过两位“换了件衣服”的人,大喜和霏霏,两位跨性别者。他们都是性别刻板印象的受害者,与叶永鋕一样。大喜64岁,喜欢穿特别花的裙子,天天都化妆,但化得不太好看。大喜喜欢别人就叫她“刘姐”,渴望像金星一样做变性、然后结婚生子。
 
 
霏霏是一名跨性别女性,2010年,她接受了性别重置手术。已经成为女性的霏霏从不刻意穿女装,也很少涂口红。她说:“我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加持,因为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是女人。”
 
 
叶永鋕离去20年后的今天,推动性别平权的道路依旧漫长,但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性别平等平权,并不是“我们”要去帮“ta们”争取更包容的社会环境,而是我们帮我们、我们帮自己,每个人为每个人去创造表达自己的空间。

公众号号Knowyourself最近做了一次针对男性的“性别角色压力调研”,调研结果显示因社会对男性的各种期待和要求而感到压力的人,占所有被访的八成。男性从小被要求“不能哭”,只要表现出一点软弱,就“不像个男人”,这样的成长教育几乎压在每个男孩身上。

这同样是一种性别压迫,它会使许多男性对情绪变得迟钝,在遭遇复杂感受时不知道如何体会和表达,于是倾向于表现出一种“笼统的愤怒”,在行动中看上去更具攻击性。

我很喜欢视频中霏霏说的话:“对于性别观念的这种松动,最大的受益者不是跨性别者,而是所有人。”

叶永鋕,今天的我们都快变成“娘娘腔”大叔和阿姨了,而你是那个永远的玫瑰少年啊。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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