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一线医护人员在跳“蹦极”,我是他们身后的“绳索”

陈翔:一线医护人员在跳“蹦极”,我是他们身后的“绳索”

SIFIC感染官微 内地男星 2020-02-17 21:11:33 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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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FIC版主----小小 :

  我感觉自己怎么做都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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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的风险是永远存在的,不管防控工作做得多充分,执行过程还是很难把控。“我感觉自己怎么做都是不够的。

交接班间隙,武汉同济医院光谷院区的隔离病房前,一批医护人员正在穿戴防护服,准备上前线。石大可站在一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医护人员的每一步动作。空气仿佛是凝固的,他无暇分心别处,甚至不敢眨一下眼睛,因为哪怕是一个细微的纰漏,都可能攸关性命。
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即将进入隔离区,石大可在做最后的叮嘱。本文图片均来自解放日报·上观新闻记者 赖鑫琳 摄
当一批批医护人员奔赴前线救治病患,谁站在身后守护着他们的生命安全?院感医生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角色。“如果说一线医务人员所进行的是一场极限蹦极,那么我就是蹦极运动员身上的那根绳索。”石大可说。
在武汉抗疫一线,记者采访了两名甘当“绳索”的人。 
绳索必须时刻绷紧
石大可是上海瑞金医院驰援武汉医疗队的一名院感医生。医院感染管理科,顾名思义,主要工作是对医院里发生的各种感染进行预防和管控,包括患者与患者之间以及医生和患者之间的传染。“在疫情期间,工作状态和平时完全不同,我的任务就是要确保医护人员零感染。
石大可在检查一名医生的护目镜是否穿戴得当。
医疗队来了一批连体隔离服,石大可在试穿,对舒适度和便利度做一个评估,再来决定哪些区域的医护人员适合穿。 
石大可是名“90后”,从交通大学医学院毕业后进入瑞金医院感染管理科工作了五年。对于一名年轻医生而言,在武汉前线负责一个病区的院感管控工作,让他倍感压力。“周日晚上抵达武汉,当晚整理医疗物资到凌晨,睡了两个小时就立刻赶到医院病区考察,迅速制定院感流程。”因为院感流程不确定下来,医护人员就无法进入隔离病房开展工作。
 从第一天起,石大可几乎24小时都守在医院病区。医疗队所有医护人员第一次穿防护服,第一次进病房,他都一个个盯着。他也亲身进入隔离病房,观察医护人员的工作流程,看有没有瑕疵纰漏,再一一进行流程优化。然而理论上准备得再充分,实战起来还是有很多变数。
每一个细节都关乎医护人员的健康和安全,石大可都一丝不苟的检查把关。
石大可所在的防护服穿戴间,医生护士来了一批又一批。
尤其是脱防护服这个过程。医护人员从隔离区出来后,要经过四个房间,一层层脱下防护服,过程非常严谨,顺序或方式不对,都会造成感染。“大部分医护人员都是在病房里工作了四五个小时后出来。疲惫加上心理压力大,防护服又很闷,人往往处在缺氧状态,这时就需要有人在旁看着,指导他们一步步脱防护服。
后勤保障组录制了酒店的院感防控视频,邀请石大可做技术把关。
石大可将有瑕疵的防护服和隔离服收集起来给队员们做培训,训练防护服的穿脱。
 就像蹦极运动中,一根绳索,系着一条生命。而石大可这根绳索,系着瑞金医院医疗队136名医护人员的生命,他必须时刻紧绷,一刻不敢松懈。
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从清洁区通往隔离区的路上,有三扇门,用以阻隔被污染的空气,医护人员称这个区域为“缓冲区”。工作日下午,缓冲区的门紧闭着。门后面,是医护人员与病毒紧张对抗的现场,门前面,一个小姑娘静静地站着,正盯着这扇门出神。
 这时,一阵风从门的另一头吹来,门微微一颤,竟吹开了一条小缝隙。风带起空气里的微尘,穿过缝隙,吹到她的脸上。陈翔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病区里人来人往,大家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个小小的门缝并不会引起太多注意,只有她意识到,一旦忽视这个小细节,会引起多大的蝴蝶效应。
陈翔指导一名医生检查口罩的密封性。
陈翔在跟当班护士长沟通,排除病区内医护人员的安全隐患。
生于1994年的陈翔是中山医院感染管理科一名医生,也是这批驰援医疗队里最后一个定下来的人选。“我是最后一个接到通知的,当时是晚上11点半,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作为非一线救护人员,院感医生在很多医疗队的人员配置中并不是优先考虑的人选,但在疫情中,他们的角色不可或缺。
第一次进污染区,陈翔仔细观察了医护人员的工作流程,当时由于条件艰苦,队员缺乏经验,很多设施和操作都不符合规范。“封闭的护士站作为一个治疗区域,并不是完全清洁的,进出必须穿防护服;药品领上来以后,从病房的通道上下进出比穿过清洁区更安全;逃生通道的门必须封上,另外再新设一个逃生通道,否则很容易感染……”千头万绪,都在她的脑子里细细运转着。在隔离病区,一个小小纰漏所带来的影响是无法预计的。
 由于物资紧缺每天送到医院的防护服质量和标准参差不齐,陈翔都要进行把关。
陈翔在查看一盏给医护人员衣物消毒的紫外线灯。
 下午,一名护士在隔离病房里不小心剪伤了手指,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陈翔忧心忡忡。“防护服非常闷,在护目镜、口罩等重重遮挡下,人的视线会受到很大影响。虽然护目镜都采用了防起雾措施,但时间久了还是会起雾。
 陈翔在帮一名即将进入隔离区工作的护士写名字。
 忙了一天陈翔在吃面包充饥。
 陈翔立即找到了护士长沟通。“这个护目镜能不能彻底干透再给护士们用?我戴的时候就感觉还有一点湿。”护士长也面露难色,“我们现在四小时轮一次班,供应室一天才集中供应一次设备,晾干时间不够,周转不过来……”两个人开始紧急讨论解决方案。
 而陈翔和石大可的战场,还不仅限于病房内。
 把所有人平安带回家
 这两天,武汉下雪了,气温在0到6摄氏度之间徘徊。在医护人员下榻的酒店内,房间里却一律不开空调。“若使用中央空调,一旦有一个人出现疑似症状,整个医疗队都要受影响。”除了病区防控,医护人员生活区的管控也是院感医生的工作内容。队员从医院回到房间,如何进房门,工作服和个人衣服如何切换,都要进行统一规范。
陈翔在指导负责接送队员往返医院和驻地的司机正确使用消毒液。
陈翔为一名队员的房间进行区域划分,分出污染区半污染区和洁净区。
 最近,陈翔还主动给下榻酒店的工作人员和接送医疗队的公交车司机做起了培训。“这些人的工作也有一定风险,但他们很多人都是临时接到命令过来的,没有经过专门培训,心里很害怕。我教他们如何做手卫生、戴口罩和消毒设备等基本防控操作,他们便放心了许多。
石大可在检查护目镜是否合格。
 医疗队经常收到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捐赠物资,物资的生产地和标准参差不齐,不少是直接从境外寄过来的。“来武汉之前,我们科室做了充足的功课,把美国、中国、欧盟等地的标准都要学习一遍。”石大可说,现在只要拿到物资的报关单和说明书,基本能做到一眼就判断出这些物资能不能使用,能不能进入隔离区。
石大可回到驻地酒店首先进行消毒,这一套标准也是由他制定的。
 “来武汉,我从一开始就报名了。”石大可说,但确定要上前线时,心里还是难免忐忑。小伙子还是单身,家人十分担心,他在电话跟爸爸说了这个消息后,二老挂上电话便急匆匆赶来。“我说,我想去武汉,你们不要拦我。你们在上海保重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父母听了,没说什么,开始默默地帮儿子整理行李。“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我心里更坚定了。既然来了就要尽最大努力,把医疗队136个人平平安安带回家。
下班后,陈翔冒着风雪走出医院。
 “我觉得我现在都不应该接受采访。”25岁的四川女孩陈翔说,“只有到最后一刻,所有人都没有感染,我才能真正放下心来。”感染的风险是永远存在的,不管防控工作做得多充分,执行过程还是很难把控。“我感觉自己怎么做都是不够的。”说完,她又匆匆进入隔离区忙碌起来。
本文转载自上观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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