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小涛爱黄霞，黄霞不爱他，如果仅仅是这样，黄霞并没有错。爱一个人是自由的，不爱一个人也是自由的。”

“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哦，她究竟做了什么？”李若离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没有食欲了，但其实她并没有吃多少。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晚上少吃。

“高二那年，黄霞和室友关系到了奔溃的边缘，而寝室最有号召力那个女生正好是小涛的初中同学加好朋友。”

“所以，她为了自己不被孤立，答应和小涛在一起？”李若离忍不住抢问道。

“不是这样的，是她追的小涛。他不爱她的时候她来了，当他离不开她的时候，她走了。”江木杉，叹息道，似乎是在叙说自己的故事。

“那一年，黄霞顺利考上了吉林大学，小涛去了成都的一个三本学校。他们成了异地恋，不知是哪一天开始，黄霞就不怎么理小涛。孟瑶说黄霞和一个北京的男生走得很近，问我是否应该告诉小涛，我认为不告诉他好些。他不会相信孟瑶的话，当然，也不一定相信我了，他只相信那个女人。”江木杉猛地一口饮尽杯中酒。孟瑶和江木杉、李若离、贾楠以及小涛都是高中同学，黄霞是隔壁班的同学。孟瑶和黄霞当年都进入了吉林大学。

“不久，黄霞从吉林乘飞机回来，小涛去重庆接她。他们在重庆停留了四天，她告诉小涛她衣服不够。那次，小涛刷爆了两张卡。”江木杉平静地叙述着，如同一位长者叙说着久远的故事。

江木杉继续说：“大一下期开校不久，黄霞就给小涛提出分手。小涛乘飞机去吉大找她，他一定要挽留她。很遗憾，小涛在吉大找了三天，并没有见到黄霞。那几天，孟瑶逃课陪小涛找人。孟瑶每天都给我讲情况，但是情况总不见好转。我不得不给小涛妈妈打电话，最后小涛妈妈去吉林把他抓回来的。”

“那，后来呢？小涛怎么样？”李若离有些急切了。

“他们之间的事太多了，我直接讲重要的吧。大学毕业那个六月，黄霞主动找小涛复合。我们都不赞同，孟瑶说黄霞肚子有些不同寻常，似乎里面孕育着生命。但是，她不敢确定，因为她去图书馆注销借阅证时只是远远看见黄霞下楼。也许，她只是身体长健康了。”江木杉放下手中的筷子，直直地盯着李若离。

“难道，她已经怀孕了，但是孩子的爸爸抛弃了她？”李若离每每看到年轻的母亲带着小宝宝就特别羡慕，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如果有孩子，至少可以念小学了。

“哎，没想到，小涛还是与她和好了。一个人最大的不幸莫过于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那个人还利用了你的爱。”李若离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木杉，二十三年来一点没变，她就是喜欢听江木杉一本正经地讲话。虽然，她知道他有时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更让我惊讶的是，那年七月他们结婚了。”江木杉的神情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

“难道吴阿姨没有反对吗？小涛的爸爸也没反对？”李若离忍不住脱口而出。

吴阿姨是小涛的妈妈。在小涛很小的时候，吴阿姨与王叔叔就离异了。吴阿姨坚决不同意放弃小涛的抚养权，小涛一直与吴阿姨生活，吴阿姨也没有再婚。后来，王叔叔再婚，并生了一个女儿。

“吴阿姨与王叔叔因此还见了几次面，商量了不知几次，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天底下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只要自己的孩子坚决不让步，父母始终会由着孩子去的。只是，后果却只有父母承担。”江木杉有些感伤，不知道是否有些责备王涛。

“小涛的婚礼办得低调，但花费并不少。王叔叔虽然同吴阿姨离婚早，但经济上向来厚待他们母子。给他们买了新房，一次性付清房款。还买了一辆三十来万的奔驰，也是一次性付清。另外，给黄霞父母十万礼金。这都是王叔叔出的钱。”江木杉继续讲述着。

“结婚不到一个月，黄霞的肚子藏不住了。小涛的父母要求离婚或者打掉孩子，他们不能接受这个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据说是黄霞北京那个同学，又说可能是上海那个同学的。总之，黄霞嘴很严，无论谁问孩子是谁，她都沉默。”江木杉娓娓道来，看不出悲伤，也看出愤怒。从小到大的经历似乎让他拥有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平静。

“那后来呢？”李若离用孩子般的目光盯着江木杉。其实，她已经是阅历丰富的社会老手，但是，她在江木杉面前难以控制自己的好奇与天真。也许，无论一个人表现得多么强势与无情，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瞬间让她如孩童般纯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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