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华:生死是坦然的

刘德华:生死是坦然的

道之道闻思修证工作室 港台男星 2016-06-12 07:05:38 149


        我是在飞机上皈依的
  
  人物周刊:昨天看了《失孤》,有一个桥段我感受很深,雷泽宽问禅师,“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孩子丢了”,禅师答以因果。这是导演的设计还是你的设计?不觉得这个情节很残忍吗?

  
  刘德华:这是导演的设计,导演本身是佛教徒,剧本原来就是这样。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他需要有一个皈依,他已经没底了。有些事情你解决不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他?你一定要找因果的话,也许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我们用的角度不是佛教或者基督,只是有一个人他可以倾诉。有帮助吗?对现实没帮助,但心灵上可以找到一个支点。
  
  人物周刊:你算是学佛之人吗?

  
  刘德华:算!我皈依了。我中学上的是佛教中学,儒道佛三者同修,正式成为佛教徒是90年代,我在飞机上皈依的。那时去夏威夷,正好在飞机上碰见我师傅,他讲的道理对我非常触动。他问我,你愿意皈依吗?其实皈依仪式不是那么严肃,你皈依了明天不认也无所谓,那只是一种心灵上自己对自己承诺。
  
  人物周刊:听说你选戏常常会被情义所困,有时候“报恩”和“扶持新导演”为成为你选某部戏的理由,你也因此接拍了一些后来有口皆碑的烂戏。
  
  刘德华:这就是刘德华,他会因为感情上的事情选择。(发现戏不满意)那就走啊?不拍?我真做不到!我听张艺谋说过,拍某个戏,他开拍的时候忽然觉得剧本不好,但这时只要他挪后修改,就会有60到100个人,半年没有收入,能不拍吗?当然观众花了钱进来看戏,戏不好他们可以骂。如果是大导演的片子,错也不会骂我,但如果是新导演,错了大家就骂我。我也会坐在那里一遍一遍给大家说,“对不起,对不起。”但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能掌控的,有的导演需要给他时间。

  
  你觉得我妇人之仁,但我不是
  
  人物周刊:在演戏的过程中,如果跟新导演有意见上的冲突,你一般会怎么处理?
  
  刘德华:我会更小心,因为他们是不能触碰的,而且如果我对新导演有情绪,其他人都在边上看着,他们会跟风,不会给她面子。就算最后证明是她错了,那她就坐那里好好地想,为什么会输。

  
  我只可能不拍,中间有尝试,除非你丢下走不能解决了,她是真正的迷途了,没有其他的声音可以听进去。那应该怎样,比如说,我在街上拍是不可能的,这是公路电影,如果你本来打算是50天,你要预100天,但是在她的知识范围内她理解不了的。
  
  我明白你这个问题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妇人之仁,不是。她那个只是在技术上面的问题,但是整个戏在概念上是没有问题的。需要时间让他们改变,既然导演在艺术性上有执着,她能接受意见的空间就越来越少,她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真是从小就配合人家开始的。
  
  人物周刊:所以杜琪峰说你在艺术上最大的缺点是不够自私,还说正因为这样,你每有几出好戏之后就一定会有一出差的出来,这是你的宿命。

  
  刘德华:不够自私,性格上的,但是没办法,我在这个戏里的作用是什么?有些命题,你需要让它得到发酵,得到更多的关注。有人说打拐这个题材这是老生常谈,但就是因为没有解决,所以才常常出现。本来这个题材没太多人看,因为我的加入,多一点人看,我在这部戏里的用处就是这样。演戏比我好的演员太多了,比我像农民的演员太多了,好像王千源《钢的琴》,两个人的戏,好太多了!所以我满欣然的。
  
  人物周刊: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矛盾,你是完美主义者,但同时你又特别容易妥协。

  
  刘德华:我是可以接受的。这看你想在哪个方面完美,有些人是他自己完美就可以,但是你如果要让世界完美的话,就要适当地往后退。老公跟老婆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你要完美的家庭,每人都只有0.5,最后才能变成1。
  
  没有压力的创作就像试菜
  
  人物周刊:当然,反过来讲,你的这种以情义为先的选戏标准,也让我们看到很多好戏,如果不是你为了“报恩”,我们可能看不到《桃姐》;如果不是你扶持新导演,我们可能看不到《疯狂的石头》。

  
  刘德华:对,你做一生人,总有一些失败,有一些是好的。我拍了烂戏,作为观众可以骂,但是如果你是这一行的,就请理解一下,如果没有这个过程,就不会有进步,也不能就凭一个作品不行,就把一个人给判定了。
  
  人物周刊:你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扶持新晋导演,说说你“亚洲新星导”那个项目吧。
  
  刘德华:刚开始是因为有个跟了我很多年的幕后,陈果。他拍了《香港制造》《去年烟花特别多》《榴莲飘飘》... ...那时候比较少公司支持这种类型的电影,我们就断断续续做了这些,享受没有压力的创作:没有票房,没有老板。好像试菜一样:我们炒完给你吃,你吃了说还不够脆,然后我们又调——这个过程我们真的很享受,因为可以学习。2000年之后,公司稳定了,我们又重新开始做商业电影:《阿虎》《全职杀手》《无间道》... ...那个时候想到香港的新导演不多,我们就开始做“新星导”,希望在全亚洲扶持华语导演。其实我们失败了很多,我们在新加坡扶持的新导新片,有的零票房。就好比你培养5个小孩,可能只有一个成材,但如果不给他们机会,可能统统埋没。中间我们有一个很好的调整,因为我是老板,亏也是我的钱,不好的我可以把他丢掉,不让你们看到,好的我们才呈现出来。这样做起来我们没有压力,而市场反响也好:“你们新星导都做得不错。”

  
  人物周刊:这个新星导的项目还会长期坚持下去吗?
  
  刘德华:其实一直在继续,现在比较难的地方是,由于我们的成功,导致很多大公司开始在做同样的事情了。以前我们投600万给一个新导演拍戏,他们就会(拱手)“哦,谢谢!”现在没有1200(万)... ...
  
  人物周刊:就没有人感恩了。
  
  刘德华:是他们真的有其他机会,不再需要我了。我们未来再选出来的新星导会更偏。所以你们看最近在香港出来的片子,是一个纪录片,没有演员,但是口碑都不错,叫《争气》,有600万票房。香港给学生分等级,最低等的最不好,没有人管,就等待淹没在社会底下,但有一些老师希望帮这些孩子树立信心,就找了一群差生来搞一个舞台剧。这些学生对学习和责任没兴趣,讲脏话、抽烟、喝酒、吸毒... ...他们排了有一年,这个中间看到他们有变化,对自己负了责任,其他老师也发现他们的改变,希望他们能争气。
  
  当导演没有时间表
  
  人物周刊:我们采访过你的老师杜国威,听说你中学时也是参加排剧,合作的剧本还得了金奖。

  
  刘德华:对啊,杜国威是我班主任,当时学校办了话剧团,写了很多剧本,我们自己创作,但是老师会修改,我们的剧还拍了一集电视剧,叫《蜕变》,反响非常好。当时参加比赛,4个大学加我们一个中学,中学赢了,后来这个比赛就不再邀请中学参加了。(笑)
  
  人物周刊:听说你在无线艺员班的时候,编剧成绩就很好。
  
  刘德华:我进训练班的目标是当导演,我在中学参加话剧团的时候,其实很少演戏,要演也是演爸爸,没有演过男主角。那时候觉得,将来可以当个导演多好。但是我们学满3个月后,校长会来分行,谁是演员,谁是导演。张之亮跟我是一届艺员班的,结果他分去当导演,我分去当演员。如果不是这个校长,我不会当演员。

  
  人物周刊:现在还有自己当导演的愿望吗?
  
  刘德华:有,绝对有。但是没有时间表。我就是喜欢电影,电影里的每一个工种我都喜欢,就算是camera man我都喜欢。
  
  人物周刊:你好像是很全能的一个人,还学变脸,自己填词、写书法... ...
  

  刘德华:我的性格是这样,其实拍戏很闲,大量的时间都在耗着,现场打一个灯就要等两个小时。我什么都学,勾胡子,学怎么弄假胡子,怎么做头套,还有古装戏衣服上的扣结,现在很少人会弄了,我也学,还学过雕刻、刻印章。
  
  笨小孩就是在说我刘德华
  
  人物周刊:据说你精力过人,常常一天只睡一两个小时,照样神采熠熠,睡多了反倒黑眼圈。

  
  刘德华:那个是报纸说的,其实不可能!只是在1995年那个时候,因为自己犯错,公司投资亏了很多钱,必须一天工作22个小时来还债... ...
  
  人物周刊:你的很多歌词都是心情流露,《笨小孩》就写在那个时候,是生意失败后的自嘲吗?
  
  刘德华:其实不是,但笨小孩就是刘德华。我从农村出来,每天浇水,花就开了,原来城里花不用浇灌。我还有一首歌《17岁》,讲我17岁入行进训练班,有一句“如今我四十看从前沙哑了声线”,现在再唱,40也得改唱50了,这个写的时候已经预估到了,可以改。

  
  人物周刊:但你没有预估过你会红这么久吧?
  
  刘德华:没有真正去设计,我只有一个大的概念就是,生命是你选择的,你可以选择不做,你做了就把它做好。
  
  人物周刊:17岁的时候做这个选择,纠结过吗?
  
  刘德华:17岁刚开始念大学预科班,我们学校基本上(念书)都念得很好,我第一次的一个段考,就落在很后面。我觉得如果这样下去我要换一个跑道,就好比跑100米我可以赢,但是跑400米一辈子都不会赢,那就找一个自己能赢的,等有能力再去跑400米。那时候想过学爸爸去当消防员,但爸爸说,家里太担心了,不要了。后来我就选择了演艺行,爸爸说,“你要记得坚持的时间要多长,起码要坚持三年五年,不要三天五天又换了。”刚刚参加训练班的时候,跟影视有关的东西我们都要学,好比打灯、电台混音这些我们全部都要学,结果我发觉,演艺上所有的事情我都非常有兴趣,直到现在,事无大小,都愿意去了解。
  
  先活下来才能谈品质

  
  人物周刊:演过148部戏,如果一定要选出你自己最满意的3部... ...
  
  刘德华:我基本上都满意的,只给3部的名额真的太少了,因为有很多类型相似的很难比较,一定要选的话,《瘦身男女》是我喜欢的,还有《童梦奇缘》和很久以前的《法外情》。
  
  人物周刊:你是经历过香港电影起落周期的人,你对当下的华语电影怎么看?会不会觉得这种繁荣是假性的,其实存在许多内在创造力不足?
  
  刘德华:我不觉得!但是现在是在一个学习的过程中,大家给的空间也不够。但是千万不要介意,整个市场需要发展,需要很多不一样的作品,文艺的,商业的... ...
  
  人物周刊:但现在恰恰没有那么多元的选择,只要你走进影院,就只有商业片一种选择。

  
  刘德华:对啊,但这只是一个过程,当年王家卫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院线越来越多,但文艺片找人投资很难,没有发展到一个规模,政府的扶植也还不足够,现在是发行说了算。我们投了一部戏,如果不是我公司发的,可能连2%的上座都没有,看过的人都说好,但是只有五十几个人看,这是需要时间慢慢积累的。大部分人去影院是去娱乐,不是去研究电影水准的。以前在香港说“中环去看梁朝伟,旺角的人看刘德华”,就是改变这一条我都用了十几二十年。现在中国电影还是要等。发行主导、商业主导是对的,要等有这个空间让那些从业人活着,活下去,才会跟你说我们要品质。我在香港有些朋友回到大电影,又红了,但他们以前是要靠拍三级片,只为了活下来。现在有水准的电影其实很多,只是在发行环节,不卖,所以大家没有看到而已。也不用太紧张,只要活下去,我觉得是光明的。
  
  安全感不是给的,是对方的感觉
  
  人物周刊:我觉得你对婚姻和家庭的期许都是非常传统的,你是那种能给另一半安全感的人吗?
  
  刘德华:我是。但安全感不是给的,而是她自己的感觉。有些人18岁结婚20岁就离婚,你要那个吗?当然名分也很重要,我很少去讲这个,我谢谢大家对我家庭的关注,我觉得你们可以在我自己的生活、我跟爸爸家的关系感觉出来,我是一个非常好的家人。

  
  我一直都把我的时间分配得非常好,时间管理,只要家人需要我我都会在,每个人的家庭需要的时间不一样,我爸爸妈妈我从来没有感觉过他们的埋怨,每一年他们所需要儿子的时间、儿子的陪伴,是非常充分的,我们之间有很好的沟通。我现在自己的家庭也一样,每一年... ...我都会有安排:怀孕了丈夫应该怎样,有小孩了我应该怎样,小孩3岁我应该怎样
  
  人物周刊:所以这两年劳模减少了拍戏,尽量找时间陪伴家人。
  
  刘德华:我是尽量找时间拍戏,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
  
  人物周刊:你从小的家庭氛围也是很有安全感的吗?
  
  刘德华:对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爸去逛街不带老婆的,他现在88岁了。十几年前爸爸生病了,他好了之后,妈妈担心了一段时间,我们就住在隔壁嘛,有一天他过来,“哎呦,妈妈快要生日了,她一辈子没吃过我弄的蛋糕,我能在这里学吗?”结果他学了一个星期也没学会,就忘了,但是他有那个心啊。
  
  入娱乐行之前我没有娱乐生活
  
  人物周刊:少年生活对你后来的影响很深?

  
  刘德华:其实很多我们那个时候的香港家庭都一样,孩子要帮工,除非极少的大富之家。所以我从来不觉得我们家里有(经济的)问题,我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让我们感觉过我们家为钱担心,虽然我们住的地方几乎是香港最下层的。后来我们家住的地方发生火灾,我们被遣散,住在鸡寮的铁皮房子里3个月,政府才让我们上楼(住公屋)。我们家原先开一个杂货店,早上卖稀饭,中午是咖啡奶茶,我家里6个小孩,有3个是早上上学的,3个下午上学。下午上学的就要早上起来帮忙做稀饭,上午上学的就帮做咖啡奶茶。我是下午班,早上4点起床,家里没有水,我要去井里打水,5点多就要陪妈妈弄稀饭,6点多开始卖,负责洗碗。所以我现在从不洗碗,我小时候把五辈子六辈子的碗都洗完了。
  
  人物周刊:除了这次在《失孤》里还又洗了一场戏的碗,听说你还指导说店家都是事先把碗泡在水盆里的,相当有经验。

  
  刘德华:是啊。12点准备上学,到下午五六点回来准备做功课,吃饭收铺,晚上早点睡,因为明天又要早起。到了住公屋,店就没了。我们6个小孩,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刚刚有两个房子,4个人一个公屋,两个单位,所有人都睡在一个屋里,另外一个我们买了4部衣车(缝纫机),那时候香港很流行手套上3条车线,3个姐姐和妈妈负责车线,我就负责去工厂拿手套。所以从小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一直到我入了娱乐行。17岁之前我看到的生活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这样,这是正常的。
  
  我要拍一个关于香港的、奇怪的纪录片
  
  人物周刊:所以直到今天,大家都觉得你的勤力,即是香港精神的代表,你理解里的香港精神是怎样的?现在香港有些被误读和误解了。
  

  刘德华:就好像我们看到“水的秘密”那个实验,如果你用感恩的心对水说我爱你,水的结晶就会很漂亮。我现在看到的新闻大多都是往不好的方向讲,不光内地误读香港,香港也误读内地。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命题,香港大部分人还是包容、配合、愿意妥协,香港为自己未来的那种冲劲还在,香港精神最重要的就是永不放弃。我最近在弄一个奇怪的纪录片,关于香港的,我很有兴趣,我希望这次回去就跟他们聊。

  
  人物周刊:奇怪在哪里?
  

  刘德华:它从几千年前的香港开始讲,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香港是什么地方,香港曾是一个珍珠养殖的地方、城乡种植的地方,后来慢慢成为渔港... ...现在年轻人也忘了,以为香港是金融中心,但香港从来都是被动的,被管的人整出它的样子,也是为了配合世界的改变。这个纪录片会从几千年前的香港,一直谈到未来的香港。
  
  人物周刊:你们未来设想中的香港是怎样的?
  
  刘德华:不知道,要讨论。这个纪录片有好几个编剧是在大学教香港历史,我可能只是投资,不参与剧本创作,我没他们厉害,听听就好了。但我相信香港的未来是好的,要有信心,一定是好的。
  
  坏人到最后一定要死的
  
  人物周刊:据说你有道德洁癖,比如戏中的坏人到最后是一定要死的,就算是坏人也不可以无故杀人的... ...

  

  刘德华:如果你经过我的经历的话,你们都会像我一样。从90年开始,大家教小孩,要学刘德华,当时我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以前我脾气很不好的!电视台的人都知道,我很自我,觉得我那么累,你们三班人轮我一个人。有一次我参加一个筹款的活动,在镜头上面我在玩,很开心,我认为不应该用很悲伤的过程去表达。我表演胸口碎大石,帮我碎大石的师傅也很熟悉,我就跟他讲,待会你递给我毛巾里面,包一包假的血浆。碎完大石我接受沈殿霞访问,我就假装吐血,血一点一点从嘴角这样流下来。沈殿霞愣了,她真的当场就哭了。结果第二天,我爸爸,还有街上碰到的人都跟我讲:“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不对,我们的小孩都以你为榜样。”如果我不好,我就会成为年轻人的坏榜样,但是我也会犯错,错了我会坐在那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会更小心。”错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不改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这就是、一天一天累计下来的社会责任。
  
  人物周刊:据说现在你很少发脾气了。
  
  刘德华:就是从那句话开始,“发脾气是本能,不发脾气是本事。”如果发脾气可能解决问题,那它比钱还重要。
  
  人物周刊:你大概多大年龄修到了这个本事?
  
  刘德华:从2000年开始。对,那时候生意不顺利,欠了很多钱。需要不停地告诉自己:想发脾气的时候走开,呼气,3分钟。不管你做什么,情绪没有办法解决真正的事情。
  
  如果歌迷不守规矩,我会凶他们
  
  人物周刊:你很享受当爸爸的感觉,但是你对女儿的保护格外周全,你可能是明星里惟一孩子的面容从未曝光过的。
  
  刘德华:我只是没有真正地跟上时代。其实以前的明星也不用曝光孩子啊,现在是网路时代。只是我的生活跟大众方式不一样,没跟上现代步伐,我还没习惯。

  
  人物周刊:你不喜欢被围观?
  
  刘德华: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没有哪个明星会不喜欢。我对围观没有困扰。我最大的困扰是其他人怎么看待我的影迷,反过来我会发他们(粉丝)脾气。有时候在飞机场,他们来接我,你们去看,我的歌迷是不会那么疯的,他们很守规矩。不然我会特别气的,我受不了。
  
  人物周刊:这么多年来被质疑唱功、挑剔演技,你现在还会介意这些评价吗?
  
  刘德华:我不可以说不介意,但我不会放在心里。对我要求高是好的,从我出道第一天,我也不是因为演戏好、也不是唱歌好,重点是我是作品里的内容。真正喜欢我的人,不只是喜欢我演戏,不只是喜欢我唱歌,他们是喜欢我这个人。
  
  人物周刊:所以他们说“你演谁都是刘德华”,这听起来都不知道该理解为正面评价还是负面评价... ...
  

  刘德华:是他们在里面找刘德华,这个是没办法的,我也尽量在电影角色上换。我已经不会再刻意去证明演技了,可能我太爱自己,我觉得我演出没有太大问题。最近上《澳门风云2》里客串了一个镜头,就有人说哇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们这样了... ...其实王晶一直有再找我拍戏,我也征求很多人的意见,你觉得我要接吗?

  
  人物周刊:这... ...还是不要了吧。
  
  刘德华:在事业上,我怕人骂,可能会选择不拍,但如果观众真的很希望看到我一次,那我可能就会拍。这是集体的回忆,就好像好朋友突然穿小学制服party,只是一个event,只是一个怀旧。我们服务一群不一样的人,就好像演唱会,用集体回忆忘掉现实世界的压力。
  
  其实我接戏也有一个底线。很多人会因为这个不跟我拍戏,我的合约是:最后的剪辑权在我手上。但是这一条我从来没有用过。所有不在我公司开的电影,一定需要合约里加上这一条。1991年我签了老外的公司ICM(美国经纪公司),他们的合约里面就有这条,说这是到最后你保护自己的一个手段。
  
  人活过,应该被记住,哪怕只有一个
  
  人物周刊:在电影上你还有什么未竟的雄心?
  
  刘德华:没有。不要去设计,大的环境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只是我们碰到、我们见到而已。生命就这样,在你路上发生,就像一个动物在大自然的世界,今天我要吃鹿,可碰不到鹿怎么办,碰到兔子,哦那也可以啊。你可以选择你要学习什么,但是你不能预设未来。
  
  人物周刊:你会这样一直演下去?
  
  刘德华:除非physical上不行了,不然演戏我觉得到90岁都没问题,好多老外都还在演啊。
  
  人物周刊:评价一下你合作过的内地导演吧。
  
  刘德华:很多人说我们香港导演比较flexible,我觉得其实内地那些导演也都身段非常灵活。我还记得跟张艺谋一起拍戏,我们在乌克兰,那天要拍在一片黄色花海中骑马的戏,结果一个晚上下雪,完全不能拍,最后的ending只好在雪地里打,张艺谋就想了一个中午,把剧本改了改,又去拍,花海变成雪海,更好看!这是完全没办法预先设计的。
  
  人物周刊:所以你相信命运吗?
  
  刘德华:相信。《十面埋伏》被人骂得最厉害是ending,但是能怎样?(那个戏份)本来是梅姐的,章子怡本来不用再起来的,生命就是这样,它没办法改变,他(张艺谋)等了一天两天三天(梅姐)都不能来,就是生病了。

  
  人物周刊:入行三十多年,你应该已经见多了这种离合浮沉,翁美玲走的时候,你是扶棺的。还有哪些故人是你现在还在惦记的?
  
  刘德华:张国荣啊。其实很多,我不能说他们那一代,因为我跟他们是同一代,我入行的时候,梅姐还没入行。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老演员都已经走了。你会怀念他们,但没有遗憾的是他们在的时候,我们是好的。等到人走了,就不要太牵挂,好让他们快点去往下一辈子,或者去到极乐,太怀念就牵绊住了。
  
  人物周刊:所以你的生死观是?
  
  刘德华:坦然的。有人有极端想法,觉得最后病痛了要自己解决(安乐死)。我觉得这个还是要面对道德和社会。在我学法中间,生死是坦然的,我不会觉得太痛。生病不可怕,怕生病才可怕。其实有很多病只要坚持——梅姐只要能坚持多4个月5个月,就有新的药出来了。那个帮她治疗的医生,到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他太爱她了,真是她粉丝,后来拍卖她的东西,他还专门拍了一些回去纪念她。所以生命的意义就在这里:你离开了,有人记得你。有一个你希望他记得你的人记得就够了,哪怕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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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思修证勤精进,慈悲喜舍皆功德;人生无处不精彩,顺逆得失皆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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