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炫是典型的绅士,干净整洁,彬彬有礼,谦虚温和,但一聊到音乐,他就处处“发疯”。而这温柔的疯狂,却是他最为迷人的地方。登上央视春节晚会、央视中秋晚会、4年后重返湖南卫视舞台,林志炫说,他要回归零点,用音乐聊一聊,他那“为乐而疯”、“因乐不凡”的人生。
为了音乐我放弃了所有
年轻人喜好的娱乐
作为印刷厂老板的长子,林志炫最早的人生轨迹里并没有“歌手”二字,按父母的规划,他读了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台湾最热门的专业土木工程,成绩出众。
但音乐于他的生活,始终如影随形。林志炫至今仍然记得,从3岁开始,他就开始听黑胶唱片,这多少是出于父亲的好品味,1950-1970年代的音乐是家中的最爱。“那些黑胶唱片是我的音乐初体验。当年的录音技术没有分轨,没有计算机修饰,所有音乐都是乐手和歌手在录音室一次过,那是我怀念又向往的手工打磨音乐的年代,简单质朴,保留了音乐最动人的部分——自然和人味。”
而他的天生好嗓音,也早早被发现。在土木工程繁忙的课业之余,林志炫用大量时间学习声乐。回想这段经历,他笑称自己是“人不痴狂枉少年”,“为了音乐我放弃玩乐、约会和所有年轻人喜好的娱乐,一切只为音乐疯狂。我唯一兼顾的是父母对我的期待,所以为了理想,为了得到父母的包容,我几乎年年拿奖学金。”
这理想很快就飞跃起来:1991年,林志炫与李骥一拍即合,组成“优客李林”,一首《认错》在台湾校园大红。因为害怕被父母发现,在拍摄专辑封面时特别要求摄影师弱化自己。但一次偶然的机会,父母在看电视时发现了真相,林志炫不得不两头兼顾,总要忙完家中印刷厂的工作,才匆匆赶到演出或录音现场。
如此坚持了四五年,家中的压力越来越大。1995年,优客李林宣布解散,林志炫也顺应父母的要求,在印刷厂工作。戏剧性的是,几个月后,印刷厂突发大火,家业毁于一旦,父亲突然改变了想法,转而支持林志炫掌握“自己的时间”。在林志炫眼中,这是“老天爷帮忙”,“我很难想象当初真的离开,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因为即便是当时短暂停下歌唱事业,我心里也坚信我会回到音乐这条路。我想音乐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偏执吧。”
所有的学习都会
反馈到我的歌唱
论嗓音,林志炫有绝对的天赋,清亮澄澈,收放自如。但有句话说得好,“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从这个角度上说,林志炫对演唱的用心一定比你看到的多。对此,林志炫有些谦虚,他说和年轻时的自己相比,这几年进步最明显的恰恰是“听力”,“因为可以听懂的音乐细节越来越多,所以反馈到我歌唱实力上,也就是可以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比如回归《歌手》时演唱的《你永远不知道》,好友楼南蔚第一次推荐,林志炫立刻有了“就是它了”的感觉。“当那忘不了的人在某个幽暗的时刻浮上心头,当那再也压抑不住的思念就要冲口而出,那种不得不咽下的酸楚,我想替这些有缘无分的情人唱出。”等到在电视荧屏上再唱,他依然有排山倒海般翻搅的心情。
是曾经有过类似的情感经历吗?对于这个问题,林志炫的回答很抽象,可以理解为爱情,也能让人联想到他曾经在音乐上与伙伴的相遇与别离。“我的人生经历中当然也有过美好相遇,知心相待,但在某个转角彼此选择不同方向转弯,就此各自天涯,每每想起,没有遗憾,只有伤感,没有遗忘,只有想念,诚如歌词中所说,‘你留下的爱,不多也不少,刚好够我想你到老。”
又比如后来的《御龙铭千古》,林志炫与刚刚摘得第59届格莱美“最佳世界音乐专辑”的笙演奏家吴彤合作,呈现了一次颇具古风的表演。他说,歌里那种开阔的气势,与自己平时钟爱的各类历史书籍颇有共通之处。“我觉得百家争鸣、群雄并起、江山易改的磅礡氛围是这些大历史时代的特性。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是何等豪气,周瑜的‘公谨当年,羽扇纶巾’又是何等儒将风范,怎能不让人心向往之。”
至于未来将要诠释的歌曲,他自信每一次都会是美好的相遇。“如果歌曲本身有生命,或许可以把首唱者看成这首歌的初恋,但究竟哪一位歌者的版本才是最爱呢?只要歌曲在人间传唱,这个答案就是未知数。比如我翻唱的《斯卡波罗集市》,原曲可以追溯到公元13世纪,800年来,无数的歌者演唱过!”
记者:人们都说林志炫、林志颖、林志玲是“不老童颜”,作为“林志家族”的代表,你的保养秘诀是什么?
林志炫:我真的不能跟另外两位年轻貌美的相比,一个美一个帅,我最多只是没有很老而已。真的要追根究底来讲,我是特别照顾我的嗓子,我很珍视它,所有跟保养嗓子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切实执行,比如说充足的睡眠,充足的水分,永远不要给自己安排太多的工作。在我的字典里永远没有趁热打铁,我不会让自己有太多密集的通告。
记者:你的高音让很多人羡慕,有什么秘诀吗?
林志炫:最重要的是气息,我能用大概二分之一的气息就达到效果。许多人的概念是唱歌就要扯着嗓子,但那个状态下你的喉咙是打开的,气息都跑了。如果你能够缩小你的范围,让气一点点出来,就会好很多。我是学物理的,同样的气息出来,气口压低,瞬间的压力会很强,会有冲击力。然后我让气不从嘴巴出来,而是绕过上面到鼻腔,拉长出气的路径,用鼻子出气比用嘴出气来得慢,你的声音打开上口盖的空间,把它当成喇叭去放大讯号,就会有冲击力,这些是在每秒的瞬间完成的,当你可以去控制这一切,你在唱歌中能尝试的就会很多。但说老实说,这看起来轻松,但我唱完肚子会饿,我最主要累的地方是肚子,唱完以后肚子会酸,反而嗓子比较不累。
记者:你曾与张雨生比赛高音,让大家津津乐道。
林志炫:首先那不是比赛,是学习。就像我标志性的高音一样,看似很自然的演绎,但是背后却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勤恳。我每一次现场演出之后都会做总结,默默寻找自己的不足。多年以前,我曾和张雨生在一次节目中有过一次高音PK,那次的同台,让我发现自己在唱歌的时候,会为了防止破音而改用假声,但是有些歌曲不适合这样处理,需要声音更有力度,也要有真声。所以我并不把那次同台当做比赛,而是看做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记者:有人说你是技巧型歌手,也有人说你的歌声因情感而动人,如何在技巧与情感中平衡?
林志炫:相辅相成,我希望自己能驾驭的歌曲多样,我就要先从技巧下手,但如果我的技巧成熟到一种反射动作,我将来唱任何歌曲可以随心所欲。所以我既是“技术控”,也在感情上很重视,最终还是为感情服务。在抒发感情的过程中,要注意维持音乐的美感,所以我的哲学是“一滴泪”,就是刚刚好,满出一滴,太满了就会感情失控、泛滥,失去了美感。
记者:有人说你唱歌太过炫技,对这样的看法你怎么回应。
林志炫:论唱歌的技艺,我并不输他人,但的确也有人质疑我太重技巧,不投入感情,甚至有人以“唱歌机器”来形容我。对这点,我认为技巧其实是为情感服务的,在表达歌曲情感之前,必须要先把技术问题解决了才能更好地诠释歌曲。我不希望在诠释一首歌的时候因为技术的不到位而造成遗憾。我希望能够随心所欲地把我想表达的东西传递出去,让听众能有机会了解到我内心真正想表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