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外公外婆//魏丽萍

昨晚又梦见我的外公了，他仍然睡在阁楼上，睡得很香，很香，甚至我能听到他打鼾的声音，我想上去看一看他，可是通往阁楼的楼梯却全部朽烂，没有办法上去……再后来又梦到些什么，我却又模糊了，早上醒来眼角还有泪痕。不断在我梦里出现的场景，再一次剌中了我心中的那片柔软。

时间过得好快，弹指间，外公离开我们已经七年多了。这么多年，这场景总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的梦中。

在我记忆中，外公还住在他的老房子里，那个阁楼其实是他放柴火的地方。到外公家里，首先要经过一个很深的厅屋，进门左边墙角一到秋冬季节就堆满过冬的柴火，右边在院子天井的角落，有一个织布机。那时外婆家的床单被套，都是纺织的土布，很厚实，很暖和。冬天睡在老式木床上，外婆总会用火笼把被子烤得热乎乎的，再喊我睡觉。躺在热乎乎的被子里，即便北风呼啸，也睡得踏实香甜！

过了厅屋就是天井，正对天井的才是正屋，农村里把那个招待客人吃饭聊天的房子称之为堂屋的地方。天井里铺有光溜溜的大石板，中间有缝隙，生活中产生的废水，或者屋檐滴下的雨水，都通过天井里的地漏排出去。仿佛天井里石头缝里，还有蚯蚓蟾蜍之类的小动物。我的童年基本都是在外婆家度过，每天早上起床后，端着搪瓷缸子，学大人蹲在天井旁，刷牙、洗脸。天井左边的小屋是我大舅舅的，天井的右边是厨房。

厨房，在物质匮乏的童年，给了我们很多快乐。厨房里面有土灶，那时候农村都是用柴火灶，在灶与地面之间用石板做了一个隔断，里面放的都是柴灰，以前不知道有什么用途，现在想来也是为了防止余烬引燃旁边的柴草吧！土灶旁边有个土陶烧制的小坛子，坛子上面有个石板，每次做完饭，用不完的火炭，外婆都会用火钳夹到坛子里，然后盖上石板隔绝空气，等都熄灭了，就成了冬天取暖的火笼里的底碳了！这就是我们称之为“糊炭”的东西。

坛子旁边还有一个两节的竹棍，内部竹节被打通，我们称之为“吹火筒”，当柴火难烧着时，就需要用吹火筒了。那时却是我们的乐趣，我总是和表哥表姐们争抢着吹火，经常吹一脸灰，有时，柴火燃着了还在吹，蹭蹭往外蹿出的火苗，瞬间会把头发烧得“滋滋”响，发出焦臭味儿。村里很多小孩都这样，被烧焦头发的可真不少。

那时候，我们没有玩具，没有游乐场，帮大人做事，也是一大乐事，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做些家务，在和田野的亲密接触中，认识了很多动物、植物，甚至还能分辨出哪些植物有毒，哪些是药材，哪些是野菜能采回来吃！

夏天，菜园边栽种着玉米，外婆去摘菜时，看到玉米须如果变黑了，就知道那个玉米棒成熟了，就把它掰回来，做饭时，把玉米丢进土灶里的热柴灰里埋好。饭熟了，玉米也熟了，捞出来，丢地上用力一磕，一吹，柴灰都没了，剥开烧焦的皮，里面露出喷香的玉米，我们拿起玉米，随便拍几下就开吃，嘴角经常都是黑糊糊的，像个花猫，更像是馋猫！

秋天，地里的红薯成熟了，一垄一垄的红薯把土地都撑裂开来！等外公外婆把红薯收回来堆在墙角，用沙埋起来，这一秋到冬，我们小孩吃的零食都有了，给年猪（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喂猪，过年杀来吃）贴膘的也有了！性子急的，生红薯洗洗就开啃，边啃边吐皮，红薯皮也不会浪费，被旁边游荡的猪吃掉了。一到冬天，土灶里就被我们小孩放的红薯塞满，等饭熟了，红薯也好了，吃完饭，再吃红薯，也是喷香！如果忘了把红薯翻面，那基本上是糊得不像样子，但是不能丢了，没糊的那边依然可以吃，只是剥皮变成了剥壳，吃完就剩黑乎乎的手爪子黑乎乎的嘴了！

外婆家灶上的油壶也是土陶的，壶前面有工匠们用手抹画成的花纹，没有色彩，依然有花草的形状，往锅里放油的是金黄色发亮的铜勺子，也不知道传了几代人，很是精致。相比，装盐的土陶小罐就粗糙了些，可是，这并不妨碍外婆给我们做好吃的。每次去外婆家，她都会给我做好吃的，最难忘的是外婆给我做的鸡蛋汤。外婆先在锅里把水烧开，放油，红糖，加入搅好的蛋液，起锅盛入碗中，就变成了又好看又好喝的云朵蛋花汤，这一幕一直在我记忆里，定格成一幅美好的图画。

每年端午节快到插秧的时候，外婆就会把糯米用水泡好，去村里有石臼的地方，把糯米舂成糯米粉，白白细细的，加水和好后，再团成一个个小小的汤圆，等锅里的水烧开，再把汤圆放进去。当汤圆煮好，都漂浮在水面上时，盛起来，加点红糖，虽然没有加馅儿，也是我们是难得的美味！

吃完汤圆，大人们去稻田里扯秧苗准备插秧，我也会跟去凑热闹，只为可以在稻田里骑“秧马”，坐在“秧马”上，双脚在没过膝盖的水里扑腾，过一过骑马的瘾。有时还和小伙伴一起，推着秧马，在水田里滑行，一起疯玩，即便溅了一身的泥巴水，仍然觉得快乐，好玩儿！

外婆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二年了，她做的菜是我的美味，是我的佳肴。特别是吃完饭后，外婆总会用温水把手打湿，用米饭和锅巴捏几个饭团子。这饭团子很好看，也很香，很好吃。我现在看到那个紫菜包饭团，总会想到我的外婆，想起那香香的饭团！

这么多年，我还有另一个梦，也是挥之不去的。在梦里，我和外婆跨过一条渠沟，到另一边菜园去，我驮着一个小锄得意地在前面走，外婆就在后面不停地嘱咐我“慢点儿，慢点儿”，怕我掉下去了。其实，这个梦就是我六、七岁时经常和外婆一起去菜园的情景。菜园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夏天，菜园里搭的架子上挂满四季豆和豆角。有时在架子上还能发现鸟窝，摘菜时，雏鸟就在窝里张着大嘴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那时，我总觉得菜架子上好像有好多好多的鸟窝，那时，人与自然能如此地和谐地相处！

外婆走后的很多年，我总是梦到她，每次我跟妈妈说起，妈妈总是很羡慕。她很羡慕我，因为她总是梦不到外婆。外婆去世时，妈妈很伤心，她曾趴在外婆身上痛哭，把眼泪洒在外婆身上，据说这样的话，流眼泪的人就再也梦不到去世的人了。二十二年了，那一年我读小学，是个暑假，外婆离开了我们！

有一年遇到姨婆，她是外婆的妹妹，长得跟外婆像极了，我看到她，就想起我的外婆，好想好想，就忍不住哭了。我多想外婆能一直看着我长大，等我长大后给她买衣服，买好吃的，来报答她当年对我的疼爱，对我的呵护！

外公过世满了三年，舅舅给外公外婆做了一场法事（我们这里家里有老人过世三年的都会做的一种祭奠），那一次很多亲戚和我们从小在外公家长大的表哥表姐们都到齐了，为了外公外婆聚得这么齐。我们已经从一个孩子，转瞬间就长大了，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自的事业。午夜十二点，超度法事完毕，在一个稻田里，我们一起把他们的灵位烧掉了！他们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东西，与鞭炮烟火纸钱一起，再也不能留下一点痕迹。燃烧过的纸灰，如黑色的蝴蝶，在烟火点亮的夜空飞舞，我再次悲恸！

往事历历，一一在目。人，生不由己，死不由己！在我还没有能力报答他们的时候，我的外婆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而是我的外公去世的那天，恰好是我的生日，更让我难忘记，或许老天以这种方式让我记住我的外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许是心里留有太多遗憾，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在梦里，回到外婆家里！

最后一次去外公老家，征得舅舅同意，我从外公家的碗柜里带走了那个青花瓷碗，当年和表哥表姐争着抢着用这个碗吃饭。留一个念想吧！这碗有我太多太多的回忆，看到它，关于童年的记忆总会刹那涌现，曾经最爱我的外公外婆，都去了另一个地方。但我知道，他们仍然是爱我的，才会一次次走进我的梦里！

今晚，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一直都想写的我的外公外婆，可是我一直不敢写，我是个内心太过柔软的人，我怕回忆如洪水，淹没我的心田！我更怕泪水如昨，再次模糊我的双眼，片段的回忆，碎片般的，拼凑出我那物质贫乏，但是却又爱心满满的童年！我还是想再梦一次，让它再一次刺中我心中的柔软，如果可以，让我回到梦境里的小时候吧！

仅以此篇怀念我的童年，我的外公外婆，愿他们在天国安好！

此岸叶落，彼岸花开//魏丽萍

每到这个时候心情总会特别沉重，今天还是和爸妈弟回老家祭扫，纸钱随青烟飞舞的一刻特别不能自已，想起了很多在我生命中出现又远走的人，外公、外婆，还有和我在一起同过事的叔叔，和我笑闹走过青葱岁月的李欣。 

想起了多年前听过的一句话，人，生不由己，死不由己。每个人每个生命都会有终结的时候，不管你是高官贵族平民百姓，生命都只有一次，只有这一次的生命对每个人绝对公平，不会多也不会少，该怎样去经营这仅有一次的生命？也许在最后一刻也不一定有答案吧？我只想无愧于心就好，真诚相待，坦然面对就好。

逝者已去，除了无尽追思更应该好好活着，纵然最后留给这世界的也不过黄土一捧。

我的已远走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挚友。愿你们在另一个国度安息，此岸叶已落，彼岸花会开！

一个故事//魏丽萍

很久了，想说一说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那应该是我从教近十年来触动最大的一个，你会想听吗？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如果你有孩子，听听吧！ 

曾经有这样一个孩子，在她读二年级时我开始教她，那时的她，个子小小的，调皮。任性，还喜欢在课堂上做一些小动作，这样一个孩子自然会让我经常关注，那时的她每天都会穿得美美的，上学放学时她爸爸都会来接她，下课时手里经常拿大把的零食，有很多孩子总跟着她，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吧？

一年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三年级时那个经常来接她的帅帅的爸爸一次也没来过，上学、放学都是她自己来来去去了，漂亮衣服，大把零食都没有了，也不见有很多孩子围着她了，我还是不知道原因，班上定学生奶再也不见她的积极迅速了，那天她奶奶来找我了，开始他还试图隐瞒一些事，可是这个被宠坏的小孩一次次把奶奶气哭我才知道她那个帅帅的老爸入狱了……

对这个小孩我又多了几分怜悯，经常找她谈话，经常鼓励她，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有些不合群了，孤僻，冷漠，还喜欢和小朋友吵，偷拿别人的东西，我不知道怎样说，拿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后来她什么都愿意向我说，我时常想作为一个父亲，或者说为人父母，再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首先想想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小孩应为自己的错而在他们（她们）的童年过得伤心难过，在成年前去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那真的是很自私的，为了孩子，你真的那样考虑过吗？那个小孩今年读四年级了，而我又回到原点重新带一届小孩，可是始终放不下那个孩子，经过一年的磨练，那个小女孩已经懂事多了，因为和同龄人比她已经历太多，爷爷车祸出世，妈妈去打工，奶奶一个人带她及她那不到三岁的弟弟，家里唯一的来源就是她打工的妈妈，而以前她妈妈是一个以麻将馆为家的人……

我的心时常为这样一个孩子而纠结，她爸爸被判了十一年，十一年会有多大的变化我不敢想，那应该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从童年到成年的时间吧？那个时候她还会像他离开的那一年一样在爸爸怀里撒娇吗？

想想他们我又会想到我自己的爸爸，一辈子的忙碌辛苦，满腔热血也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在应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又遭遇晴天霹雳，一次突然的胃疼，做检查时却是胃癌，虽然手术、化疗都很好，而且已过一年，但一想到差点失去喊‘爸爸’的权利我就难过得不行，我的老爸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我永远也不要失去喊老爸的权利，还是接着说吧？

今年我不教她了，偶尔她会跑到我教室和我打招呼，偶尔还会带一把白菜，一个南瓜放在我家的窗户上，我从不拒接，装作很高兴很喜欢地收下，然后在她的口袋装满零食牛奶，或者是一些笔记本之类的东西，上次去河边散步，是月亮快升起的时候，我听到她喊我了，那时我正和老公孩子在疯闹，孩子很高兴，时而撒娇，我不知道她看了我们多久她一定也会很想她的爸爸吧？

不知道会否刺激她幼小的心灵，月光不错我们又走了好远，回来路过她们的出租房时，月光下一个小小的声影在晃动，是她，她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她奶奶晒的干菜，我还能拒接吗？好像不能，那也许是一个老奶奶唯一能拿出的她认为最好的东西，好惭愧，我没有太多能力帮她们，只能做我认为我可以帮他们的最好的也不让她们觉得亏欠的事情，回来后我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打算在放假前再去看看孩子，给她们买一些零食，她们好久都没有吃过了，如果他们的爸爸看到了现在的现状如果能预想到应该不会去做一些违法的事吧？连做父亲的权利都丧失了，这对于他对于孩子也许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吧？

我的孩子现在也很任性，不喜欢的零食就随手丢弃，时常觉得可惜，宝贝，如果有一天你看了妈妈的日志你会否会明白，会否会珍惜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每一天呢？

如果你是一个父亲，在你做一些决定的时候多想想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爱而来为爱你而来的，每一个女孩都是父亲老年的小棉袄，她们是为寻你而来的，珍惜吧，在能爱的时候……

本文作者魏丽萍生活照

宁夏//魏丽萍

还记得那年的我们，在槐花飘香的季节俯桌午睡，初夏微微的风如蜜糖般的香甜，似雪花般飞舞的槐花花瓣随风飘落满地，此情此景总让小小的我的脑袋里充满诗情画意，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却不是愁滋味的小女生，是被琼瑶，岑凯伦蛊惑的一代，以为在自己的生命中也会出现那么一位满腹经纶的翩翩美少年，有时也会约上同窗好友翘课躺在麦浪里看蓝天白云悠悠溜走，依然还记得那年的五月田埂山边犹如星星般泼洒满地的野蔷薇，那种香味一直封存与我的记忆中，一直不曾淡忘。还记得那年我们的语文老师，尹老师，那年的唐诗宋词，那年的那个错别字大王，那年的大悟山之行，那年的五四演讲，那年的晚自习的蛙鸣与月季的香味，那年的元旦演唱会，那年的作文竞赛，那年的孟庭苇，那年的张学友，那年的李芳，那年的……

那年的太多太多都让我难忘，因为忘不了那年在石人山的荆棘丛中采到的白色百合，这多年一直在寻找，虽然找到了花却再也找不到那年的纯真与美好。忘不了，那年旭东扛着好大一束映山红，走那么远山路带到学校给我的样子及惊喜，更忘不了，那个下着大雪的日子，我的生日，发成绩单的日子，逼着段君臣把他的创作的东西也不管隐私与否，据为己有，呵呵，谢谢他的不发火与包容，那年的我真的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有太多的回忆真的忘不掉，因为年少，因为纯真，因为在滚滚红尘中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走过很多条路，在很多的桥上看过风景，也许再也回不到那年的人与事，让我们也装点一次别人的风景吧！林清玄说：所有时间里的事物再也回不去了，今天过去了就再也回不到今天，那么就让昨天成为记忆里的永恒，在内心里保留那份美好与纯真，继续前行吧！——为每一个不虚度的今天而努力去做，做最好的自己。

且听风吟//魏丽萍

“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还记得当年听这首歌时被这歌词感动的样子，那时的幻想也不过是有那样一个翩翩美少年从唐诗里走出来，从宋词里走出来，体会那种意境，那美好。可是现实中终究不可能有那样一个人陪着心里住着的那个自己吟诗作赋，因为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思想也许永不可能同步！那只是一个情笃初开少女的情怀！而立之年后，唐诗宋词渐行渐远，渐渐懂得那些个年少时的风花雪月永远都只会是一种心情一种意境，能懂得自己的，惺惺相惜的，陪伴自己的，永远都是现实中的自己陪伴那个心中的自己！

一如在听王菲的那首《当时的月亮》时，当时的月亮也好，当时的落花也罢……永远都是现实加幻想的复合体，与任何人无关，也无需任何人懂！只是某一刻的心情与风景重叠了，亦或某一时的风景成就了某一种心境！我也相信最好的风景永远都产生于某一刻的心境，境由心生！不如适时的孤独，独自去品味人生路上的某一种心境，某一种风景！让内心里的那个我饱有一切美好！让内心的那个自己去天马行空！去体会种种意境，因为她从不肯向现实世界妥协，那是一个童贞的自己，一个独立，执念的自己！让现实社会里的那个我独自去打拼吧！因为有心里的那个自己支撑，才可以充满力量前行！人生的道路是一条不可回行往返的单行线，一路前行，不辜负自己，不留遗憾，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就只做自己，雨来了，就去找一片荫蔽，风来了，放慢脚步，且听风吟！

孩子，你的未来给了谁//魏丽萍

很久都没有陪瑶瑶出去走走了，想想最近每天和她待的时间太少，除了吃饭的时间和睡觉的时间，快五岁的瑶瑶已经有了她的小小的天地，和小伙伴每天笑啊，哭啊，我发现和她的交流真的太少，就是今晚带她出去她也是和表哥的孩子在玩，而我充当的不过是她的保护伞与提款机的功能，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与我的宝贝有些疏远，这种距离感让我有些怕。

天快黑时在街头我遇到了让我很揪心也很怕看的所谓的文艺演出的杂技班，一辆大篷车，一个震耳欲聋的音响，几条残缺的凳子，一个窄窄的铁皮桶，几个蓬头垢面的半大孩子，杂技班主用半土半洋的普通话做着广告宣传，瑶瑶是被声响吸引过来的，她所看到的与我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的视角和世界。 

和以往看到的一样，几个半大孩子粗制滥造的表演过后，轮到最小的孩子上场了，表演的节目是单手单脚钻铁桶，很苦情的音乐，很煽情的解说，然后班主在小孩痛苦的表演时放了一个大大的铁盆，然后有很多善良的人们争相往里面扔钱，每每这时我真想劝劝那些善良的人们，别上当了，那正是骗子的伎俩，可是每次看到孩子痛苦的神情我也忍不住掏钱，不是节目有多精彩而是那种由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毫无掩饰的痛，它深深地伤到了每个善良人的心里面，瑶瑶说：妈妈，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去给钱给那个姐姐呢？那个姐姐那么痛她怎么还要钻铁桶呢？我说孩子你知道吗？那个姐姐很可怜，她如果不这样，带她的人就不会给她饭吃，瑶瑶又说妈妈；那个姐姐不上学吗？

我的宝贝她以为每个孩子享受爸妈的爱是必须的，是理所当然的，每天她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甚至常常会闹小脾气，她以为在她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必须是无条件付出的!

晚上回家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我是那种一遇到悲情戏苦情戏都害怕到要换台跳过的，不肯面对苦难的人，这次我选择上网关注这样的一个群体，这让我看到了更残酷的现实，网上说很多那种大篷车杂技班的孩子都是被人骗去的，有的小孩是在上学途中被骗走，有的是父母口头或协议出卖给卖艺乞讨的组织者，然后每年给一部分钱给孩子父母。当然这些都发生在河南的一些偏远贫穷的农村。

这些孩子的命运又会怎样呢？如果每天乞讨不到规定的钱就会被罚：用皮带打，用钉子扎，用剪子剪耳朵舌头，还有一个小孩被塞在冰箱差点被活活冻死，这些令人发指的行径固然该死，可是我想要说的是那些生下孩子的父母呢？难道不是十月怀胎，难道你拿着孩子的血汗钱你就真的那么好受吗？那些孩子也有在父母膝下撒娇的权利，更有接受教育的义务，这些他们都没有，有的是如何取悦班主少挨一次打，取悦观众多给一点钱，童年、爱、教育、尊严，她们都没有，有一天她们长大，有一天他们在表演中发生意外，她们的人生由谁负责。她们的心理，她们的人格会健全吗？

人，生不由己，死不由己，我想说，如果你想要迎接一个新生命前请一定好好考虑，作为一个父母你能给他什么，你会给他什么，让他来到这世界好好享受你给的爱与付出而不是让他、让她像野草那样活着，可以吗？生命是有尊严的，每一个小孩都是天使。

我还想说，如果哪天当你也遇上这样的大篷车，那个表演的孩子和你的孩子一般大，请你热烈地鼓掌吧？然后掏出你口袋里的钱，让这个孩子在这一次能安然地享受一次不会被打不会挨饿能有一个想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的美梦吧，宝贝，我爱你。

更希望这样的悲剧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出现！

五月，河口//魏丽萍

五月的河口，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茅草花，一大片一大片的，微风吹过，好似一阵阵白色的波浪，一些绿色的叶子也随风摇曳，白绿相间，很是让人喜欢，田埂上，山坡上，几乎所有能生长的地方都会有它的身影，每次出外坐车时我都忍不住去看窗外那些开得没心没肺的花儿，也许没有人会像我会在意它的存在，寂寂地开而后寂寂地谢……

每到这个季节我总忍不住想，如果有那么一天，能抽出时间，找一个无人的开满茅草花儿的山坡，一个人在那里躺一会，静静地什么也不想，看行云流水看碧野蓝天，又或者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里，穿一袭棉质白裙，坐在茅草花开的草地里，深呼吸，大地的气息，最享受的事情莫过如此吧？因为我是那样一个不肯在俗世里坠落的女子，不介意不在意别人的生活方式，只想活得自我自在，只想在最平凡的日子里留下不平凡的记忆，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一些人，一些事//魏丽萍

窗外蛙鸣如潮，今夜独自静坐桌前，听一些多年前的老歌，突然很想念一些人和一些事，想念那些曾出现在我的记忆里的一些人，儿时的玩伴、少年的朋友、共处一室三年的姐妹，她们曾陪我走过一段又一段的时光，而今很多很多都已经淡出我现在的生活，不知道现在的她们过得好不好？

今晚的我只想静静的去想想，去回味，那些青涩的记忆，很久都没能够静下来了，每天的工作生活都让我无法去沉淀自己的心情，不想自己变得世俗，想让现在的自己一直下去，沿着从前的足迹一直走下去。

很久以来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恨谁，那些只是在我记忆里曾出现又游走的鱼儿。偶尔会让我的心湖泛起一些涟漪，一点一点而后又淡开，那是缘分吗？芸芸众生里遇上而后又继续前行，放下一些又提起一些，不断地在停停走走，那些儿时的伙伴，那些少年时的朋友还有现在和我共享一片蓝天碧土，共饮一方水的同事、还有生活中的朋友，十岁、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我一直在路上，一直在不断地遇上不断地与一些人与一些事相互交集而后像两条平行的线相遇而过，像一些电影情节，像一页页翻过的书，不停地读下去只想看到结局而不是开始。

2016年2月5日，魏丽萍（前排右一 ）参加文艺活动的合影

悟文观止题字：段中华    本期责任编辑：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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