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嬅的新片比《我的少女时代》残酷多了

杨千嬅的新片比《我的少女时代》残酷多了

九号放映厅 港台女星 2016-03-16 19:54:31 167



20年前的香港,对于内地人来说,是个被大量香港电影梦幻化的地方,即使没去过香港的人也会脱口而出旺角、尖沙咀、庙街、尖东这些耳熟能详的地名。那时的香港以流行文化轰炸亚洲,神奇且神秘,四大天王、达明一派、Beyond,好像那里真的处处留香、遍地是金。街角的音像店里,内地歌手 艾敬唱着:“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香港”。


与此同时,侧畔的香港人却正在经历周遭的剧变和心态的微妙转折,正如《哪一天我们会飞》(下文以《哪一天》简称)中即将迈出校园的年轻人,面对未知的即将到来的“97”,他们有点迷茫,甚至找不到对这座城市的信心,因为“香港不是一个让人做梦的地方”。


同样在前97时代度过学生生涯的导演黄修平,也曾有过似曾相识的感受。日前,《哪一天》上映前夕,黄修平接受了时光网的专访。



“香港人现在谈梦想,显得很不切实际”


黄修平


很多人把《哪一天》比作是香港版 《我的少女时代》,但对比“少女时代”里偶像剧式的梦幻甜腻,《哪一天》却要残酷得多。问他为什么香港人连拍青春片都会这么现实,黄修平无奈地笑着:“我们香港人光是在温饱上,已经花去了人生大部分时间,谈梦想显得很不切实际。”


所以在《哪一天》里,面对学校给每位学生布置的梦想规划书,爱跳舞的Cindy只能选择去香港大学读会计,梦想做马拉多纳的男同学最后只能去做健身教练,想着环游世界的余凤芝长大后成了旅行社的工作人员,成日安排别人的出行计划,自己却多年裹步不前,老公彭盛华年轻时被叫做“手工王”,充满创意的他最终成为了一个营营役役“顾客永远是对的”设计师。就像余凤芝说的,“有梦想又怎么样,反正几年后,我们都会成为社会的齿轮。”


《哪一天》里充满着对旧日青春的怀恋,和人到中年的无力。而这种创作路线,在这些年来,几乎已经成为香港电影的“主旋律”,也真实反映着当下香港人的忧虑和惶恐,“现在是一年比一年差,香港人每天都问自己,我们曾经度过蛮好的过去20年繁荣时段,但是或许跟全世界很多地方一样,因为时代的问题,香港出现了很多矛盾和冲突,香港人处在一种很特别的政治环境中,在迷茫的状态下生活。



《哪一天》中,旧日青春与暗淡现在


与此黯淡无光的现在时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哪一天》里,青春时代亮到曝光的调色,黄修平把这种对比强烈的设定称作“今非昔比”。


他告诉记者,电影中,92年的“手工王”彭盛华在校庆活动时搭建的“玫瑰园”,这是香港政府于1989年公布的一系列大型基建工程,为香港描绘了一个像“玫瑰园”般美好的未来,像他们当年那些期待“飞起来”的梦想。


虽然黄修平并没有表明,但细心的观众会发现,电影中,这个“玫瑰园计划”最终在一场电路短路中,还是被烧掉了,而电影中唯一一个执着梦想的同学苏博文是以死亡的方式,将梦想定格。虽然黄修平强调自己想通过电影传达一种记得初衷的希望,但电影自己长出生命,透出某种不言自明的悲情,终于还是来到了黯淡的中年瓶颈,就像是香港这座城市本身。


也因此,《哪一天》虽然看起来是一部关于梦想的青春电影,但在怀旧的同时,也是借学生时代的追梦岁月,对照今时今日理想的落差。衍生到电影之外,对照香港的过去、现在,自然也被赋予不少政治解读。


日益分化的社会状态,让香港人在失落中制造怨气,两地政治关系紧张,两地人之间隔阂严重,以疏离的情绪互相对视,“究竟这个城市还会不会有想象和希望?”这是黄修平的疑问,也是700万香港人的疑问。20年前,像《哪一天》中的移民一族一样,很多香港人选择离开,20年后,今时今日的香港人,再度面对“去或留”这个不变命题。


“就算梦想最后只是梦遗,也要用光把它们照出来”


在刚刚过去的春节档, 周星驰、 王晶、 郑保瑞三位香港导演以55亿人民币的票房成绩助攻中国电影产业的440亿,但他们的电影又跟很多人记忆中的“香港电影”不太一样,有人不客气地说:他们不过是通过剥削港片精髓价值,顺利进入比香港大了20多倍的大陆市场“利滚利”,是在贩卖“伪本土”。


北上大陆拍片,拥有更广阔的市场和受众,这样的选择也时常摆在黄修平的面前,但却又好像不曾困扰到他,黄修平今年年过四十,在大学里教书,拍电影的钱很多是来自香港亚洲电影投资会,皆是小成本制作。




仍具本土感的《狂舞派》


即使如此, 《狂舞派》《哪一天》的口碑也令到城中人将他看做是“本土电影”新希望,“ 这些年的创作和环境,也令我更加明白自己的初衷,你说市场小,700万人口也不算小。以前我会想得很远,展望未来,现在我甚至没有心态给十年后的自己写封信,我感觉,活在当下比较重要”,就像他与监制 陈心遥合作开设的电影公司,他们给它起名:目前映画。


关于那些曾经的梦想,黄修平用《哪一天》里一场自己很喜欢的戏举例:在1992年的校园里,彭盛华和于凤芝夜闯活动室,用纸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呈现每个同学的愿望,“影子是negative space(负空间),哪怕那些其实都是梦遗——实现不了的遗憾,但确实存在过,我想用光把它们照出来。


一如他拍摄《哪一天》,映照着一代港人失落的青春,他说自己想提醒很多人,别忘了问问自己:“是哪些不能言传的梦,才令我闯荡在未知里。”



《哪一天我们会飞》VS《我的少女时代》


港台怀旧青春片,天生大不同


那是看上去很美的1994、1995年啊!


太多人会拿《哪一天》与 《少女时代》来比较,两部电影的时间设定,神奇地同步在了1990年代中期,那个现在看上去“很美”的时间。


《哪一天》在很多手法上,其实比《少女时代》还更像一部青春片,整部电影的色调,甚至更清新,光线还要明锐,画面还要干净。


可是,两部电影却好似事物的两极,代表着香港和台湾的青春片,是如此的、天生的不同

《我的少女时代》剧照


《少女时代》,长大后的林真心努力奋斗,却遭遇腹黑老板和事业瓶颈,她漂亮地炒了老板鱿鱼——不觉得这和“10万+”的《听了这一席话,99%的人都辞职》之类网文异曲同工么?多少人热泪盈眶啊!但是所有的怂恿人辞职的鸡汤文,都没告诉你之后该怎么养活自己,反正“有梦就去追吧”。


《哪一天我们会飞》剧照


可是《哪一天》呢,余凤芝15年做着同样一份旅游咨询工作,工作枯燥,她也顶多请假半天去学校走走;彭盛华是个有理想的设计师,当他遇见再没品的刁钻客户时,并非是“理念不合,我就不做”的高傲艺术家心态,而是迂回战术,先顾及饭碗,再谈人生梦想,但不代表他就没有梦想。


林真心的梦想是看刘德华的演唱会,于是在学生时代消失的王大陆,在成年后帮她实现了,观众又热泪盈眶——美好梦想实现。


苏博文的理想是带着心爱的人开飞机环游世界,他也在学生时代消失了,现实是,成年后他再也没有回来——美好梦想破灭。


林真心胆敢在全校集会的时候,煽动全体同学与主任对抗,观众看得热血沸腾那个泪奔啊……


余凤芝、苏博文、彭盛华做的最出格的事,不过是鹦鹉的羽毛飞到了老师头上,或者唱一首改编的校歌还要引开女老师……


——这也就是《少女时代》在香港比《哪一天》卖得更火的原因,普世观众都喜欢看自己实现不了的东西,而不是那些你我身边的日常。


这也是香港青春怀旧电影的日常,怀恋过往的美好,却会回到现实————不要以为香港人就没有梦想,只是他们知道梦不是用来“做”的,港片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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