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说》第四季的压轴大神是李宇春,就像每一年电视台跨年演出一样,她压轴出场,为这一季画上句号。
压轴的为什么是她?
在与杨澜对谈中,她说:“那只不过就是一个路人甲,如果因为他看你一眼,连自己的生命轨迹都变化了,对自己特别不值”,以此回应质疑声。和《奇葩说》“该不该澄清误会”不谋而合。
节目中,李宇春从楼梯上走下来,轻盈,一落座,我看着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笑容精致,眼睛含光,一秒被圈粉。
宋柯说:“我就感觉,我的眼睛就离不开李宇春。这一屋子有一百个人,你老想看她,不想看别人,或者别人看两眼就不想看了。或者她一上舞台你就一直盯着她看,脑袋不会想别的事。”
百人之中,只有李宇春会让所有人挪不开眼睛。舞台上的李宇春有这样的魔力。
她说:“奇葩说的观众大家好,我是很喜欢唱歌,很喜欢跳舞,很喜欢摄影,就是不喜欢说话的一朵奇葩,很高兴来到奇葩说”,说清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以防马老挖坑,很聪明。
舞台上Carry全场的舞台皇后,和节目里冷静坐镇的奇葩大神。一个爆发力十足,一个睿智理性,风格截然相反。
但她们没有撕扯成背靠背生长的双生花,她们就是一个人,李宇春。
为什么都是她?
很多人问:为什么是她?春春回答:“Why Me?!”这个回答很高级。
当有人问科比为什么能成功,科比回答:既然总有人会赢,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有着篮球天才的骄傲;
而有人问李宇春为什么能大火,李宇春回答:Why Me?!这背后有对自己内心世界的追问,有洪流下的理性思考,有“我会努力”的坚定。
2005年,李宇春以3528308票成为第一个全民评选出的冠军。
“原来女生不是只有甜美和淑女!”“原来女生可以这么酷!”“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春春好棒!”“普通女孩也能万众瞩目!”
年少的,或者还对人生饱有困惑的人,看到这样的春春,把一个普通女孩从成都小小的场地,一路送到湖南卫视全国总决赛的舞台上。
这所有的热情、困惑都汇聚到冠军产生的那一刻。那一刻,春春赢得了超女,玉米们就像赢得了自己的人生。
李宇春唱:“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没有回忆怎么祭奠呢/还有什么永垂不朽呢/错过的你都不会再有。”2005年的夏天,所有的玉米都有一个共同的疯狂的回忆,而关于那场票选“为什么是李宇春”的困惑有了一个答案,即“Why Me?!”冷静思考,且坚定地追问内心。
就像承受了多少赞美,就会有多大的诋毁一样。李宇春站在那场台风中心,听到三种声音,一个是粉丝们疯狂的声音,一个是自己心里的困惑,一个是大家的质疑:“为什么是她?” 质疑,一波波袭来。
小朋友会因为妈妈的一句:“不喜欢李宇春”,就跑出家门。有人把粉丝叛逆的强加在李宇春身上,甚至有人恶狠狠地说出了“她能火过三个月,我就割下自己耳朵”这样的话。
那一年,她二十一,在这个年龄,很多人徘徊,慌张,自我怀疑;但对二十一岁的春春,有的人寄托梦想,有的人强加愤怒,有的人唱衰,有的人捧杀;她二十一岁,她被要求完美。可一个正在成长的人,怎么能够做到?
很多人问:“为什么是她?”
她回答“Why Me?!”在质疑声中,坚定追问。
在一次采访中,春春说自己2005年那一年整个人都是蒙的,没有人教她怎么做,她迅速地“被成长”,调整到差不多快一年,主要还是靠自己。
她理性的对待“Why Me?!”的事实,也曾说:“玉米的狂热、头条等等,不用担心,它们必定失去。”
2005年的圣诞节前,高晓松受好友宋柯邀,给李宇春写一首歌,大意是“圣诞大好”,两人有一段对谈(这段对谈纪录在高晓松的《如丧》一书中):
高:从前圣诞怎样过?
李:四处演出。
高:梦想怎样过?
李: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高:什么样的屋子?
李:干净,简单。
高:布置成圣诞节的样子吗?
李:不。
高:外面下雪吗?
李:下。
高:在窗上哈气写字画画吗?
李:不。
高:窗外有人吗?
李:没有。
高:有什么?
李:好大一片雪,远处有松树,远远的,好多。
高:圣诞老人要经过吗?
李:不要。
高:这时候什么声音飘来你觉得就完美了?
李:单音的钢琴,一只手弹的,慢的。
高:如果这时候你出门,遇见很大的人群,加入吗?
李:不。
高:穿过吗?
李:不。
高:你怎么做?
李:回家。
这次的对谈之后,高晓松作词,李宇春演唱:《冬天快乐》
她一夜爆红,却如此镇静。
2017年的快男海选,李健说:“学会忍耐,学会失落,这是第一节课”。他的潜台词是,这么大的舞台,大家的心要守得住,稳得住,赢得起,放得下,才能看得清它风光和浮华背后的东西。
李宇春很早就深知这一点,她以赢的姿态,去冷静清醒地思考:“Why Me?!”。
处在台风的中心,不管是东西南北的流言,还是经久不衰的欢呼,她就像以另一个身份,藏在“艺人李宇春”的背后。看着李宇春爆红,也指引着李宇春坚持做自己,做音乐,玩摄影,演电影和话剧,引领时尚。
在这不断变化中,她依旧追问着自己:“Why Me?!”而且十二年过去了,也许在外人看来她已足够成功,但对于“Why Me”的追问,春春还在继续。
高晓松曾说:“年轻的时候,每件事情你都想明白,因为老觉得,有些事情不明白,就是生活的慌张。后来等老了才发现,那慌张就是青春。你不慌张了,青春就没了。”
圣经里说“Why Me”是这样一种心理状态,一个人的人生遇到了很多困难,最后问上帝:“为什么是我?”
“Why Me?!”这问题本身就是问题的答案。
李宇春在一次采访中说:“我21岁开始思考‘Why Me’,当时想的很简单——我要如何证明自己;到了现在我还在思考。它是一种谦卑的自问: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应得的。不管面对欢呼还是批评,永远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这才是人生的价值。”
而对于我们来说,李宇春凭着自己的歌和态度,站成了悬崖边一片麦田里孤单的稻草人,守望着蔚蓝金黄的原野。当我们被质疑“是不是该歇一歇”“要不要把舞台让给别人”时,我们走过去,准备跳下舞台,她伸手拦住,说:
“别跳,下面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