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媒的春天我们也许会迟到,但绝不缺席。”
有些话在100天前就已想好。
Penny、xica、tyral、致谦、蓁蓁、咸鱼、谷青、兔妮、刘真和王公子,当看到大家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有时连张桌子都凑不出来,周遭环境还有些乱,但我觉得这些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这是个长故事,花了我一百天。
▲希望你能认真听完这首歌,正如我希望你能认真看完这篇文章。如果觉得实在无趣,可跳至最后一部分“尾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序章:不能视而不见
九月下旬,我和社长说招完新人后就退出信使,却无意得知她也有此意向。在这么个青黄不接的节骨眼上,这么搞是要出事的。
“那我们都先缓一缓,把新人带好再说。”
然而这并不是我留下来的根本原因。
虽然今年校媒大环境风调雨顺,但信使有些不见起色,而且内部矛盾逐渐显露。更重要的是,我总觉得校媒(此处特指公众号这一形式,下同)环境少点什么,这些东西是被主动丢弃还是无意忽略了?
我们有生活服务信息、志愿活动信息、社团活动信息、重大事件信息、轻松娱乐信息……对于校园环境来说,这些都是必需的,可仅有这些是不够的。
于是我统计分析了校内二十几个较有影响力的公号前几个月的数据,答案慢慢清晰:校媒是“不完整的”。我们有太多泛娱乐化的内容,严肃性的、公共讨论层面的甚至非正面性信息等过少。
作为信使君,我看见信使发展存在问题;
作为上大人,我看见校媒环境仍不完整。
我看见了,怎么还能视而不见?
更何况我手里还有平台和资源。
思考:有关上大校媒
有人需要信息,有人需要视角。如果受众有需求,而我们无法满足,那么他们只有向外部寻求力量。长此以往,很难说会对校媒评价和校园认同产生怎样的影响。
而受众需要的和想要的,校媒应该做的和实际做的,这些调和起来似乎总是很难。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在相互选择和影响的过程中,受众被“喂”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话不好玩,沉默更危险。因为一方越沉默会造成另一方声音越强大。如果声音“能汇入推动与建设的力量中,为别的人生和我们社会的,起一点哪怕小小的作用。”(白岩松)这就更有意义。
话语权
不得不承认,校媒掌握一定话语权,或多或少影响着校园舆论的走向。
信息在传播过程中蕴含着某种意识形态,所以“说什么”、“怎么说”委实需要认真对待。受众虽没有直接将自己的权力赋予校媒,却在有意无意中将部分权利转交给校媒。所以校媒不光要对自己输出的内容负责,有时也要对受众负责。
作为校园舆论风向的引导者,校媒有发声的责任。但目前它似乎更关心受众喜欢什么,而非需要什么,甚至去炮制话题。一个成熟的校园舆论环境需要多元的声音,所以要有人稳住,也理应有更多的人保持清醒。
白岩松在《幸福了吗》中写道:“事情结束并不意味着要立即划上休止符,还有很多后续问题需要我们去帮助去继续救援。我们应当为此提出‘后救援’的概念。”
我觉得校媒可以尝试践行“后阅读”的概念。如果传播的信息能引发一些人去关注所反映的问题,去思考自己的举措,甚至尝试做出改变。那么,校媒的存在就会更有意义,内容也不再是“阅后可焚”的。虽然张小龙一再强调微信只是一个工具,“用完即走”,但这两者完全可以并存。
校媒有时需要积极介入公共话语空间,推动一个更加多元、包容和理性的公共文化氛围和舆论环境的建设。在这里,不仅校媒可以“按需供给”、“以理服人”,受众也可以有表达诉求的空间。我们需要的是自由的对话、理性的沟通,去达成共识,并一同成长。倾听声音并传播声音,这应是校媒的常态。
信息变得愈发支离破碎,话语主导权开始转移,严肃性事件和公共层面上的讨论究竟是被受众还是被校媒边缘化仍值得深思。虽然有传新等在发声,但感觉势单力薄,上大需要有更多力量来发声。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作为半个媒体人,私下里我也会思考“有话语权,可话语权掌握在谁手里?”、“舆论导向作用总也发挥不出来,是不需要、不想还是不能?”之类的问题。这些问题需要多方思考,共同协商。不管怎样,事在人为,我们要尽最大努力去做该做的事情。如果连我们都放弃,那么底线体现在哪里?
青一色:我们是个团队
江同学问我为何取名“刺猬”,这得好好说说。
首先,刺猬是益兽;
其次,刺猬刚出生时“刺软眼盲”。
这象征团队初创模样:因为“刺软”,所以安全无公害,更需要大家的呵护;因为“眼盲”,所以一直在摸索,每一步都战战兢兢;
最后,刺猬除肚子外全身长有硬刺,遇险时会卷曲成一团有刺的球,保护自己。
这是我对“青一色”的愿景:要有能让人感到舒心的东西,必要时也须让人感到痛。
为什么不用真名
一来团队是“按需组建”,如果将来刺猬所希望的情形出现,那么它随时可以解散;
二来我认为每个人都可以是“青一色”的一份子,都可以为营造更好的校园舆论环境添砖加瓦,无论是否真的在团队中。
所以说,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做了什么”。
▲艾玛·沃特森联合国演讲:谈性别歧视
"You might be thinking who is this Harry Potter girl? And what is she doing up on stage at the UN. It’s a good question and trust me, I have been asking myself the same thing. I don’t know if I am qualified to be here. All I know is that I care about this problem. And I want to make it better."
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和你一样在食堂排队点餐,在图书馆自习,在宿舍打游戏,在菜鸟驿站领快递……我们并无二异。
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和该做的事情,或许过程繁琐、事情单调,但在我们看来却至关重要。
我们的运营理念
我们拒绝自说自话。
我们既想拥抱这个校园舆论环境,为呈现复杂多元的信息形式而努力;也想和它保持距离,尝试去寻找和直面大家的困扰和难题。
“青一色”运营四理念之一是“彰显人文关怀,改善舆论环境。”
这并不是在放大责任、夸大形象。比起空谈理想和情怀,更应注重做事的规范和专业程度。我们只想踏实去做,若有志同道合之人相伴,固然极好。
除了不喊口号和力求专业,还需有清晰的价值观。我们不能为了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去做错事,去突破底线。
运营理念之二是“不盲目追求热点,不刻意制造话题。”
当我们同有关老师提到校媒的“不完整性”时,“我知道,你是想说对负面信息的压制。”这只是一小方面,还是我们缺乏能力去处理的方面,而且太多的负面信息也会让受众感到不适。
目前我们更想去展现日常中容易被忽略却值得探讨的事,不仅仅是反映校园建设的不足,还有受众在认知上可能的盲区。
我们要表达的内容和阅读量无关
记得当初青柠还在试运行,Penny 推完“小组作业”那期后主动找到我:“阅读量怎么这么低?”她满满的沮丧隔着电话都能溢出来。
我该怎么回答呢。
我知道她付出很多心血,费了好大劲才拿出初稿。因为是第一次做,所以问题很多,于是我们就一起修改。
“你把这个逗号换成分号。”
“这个论点有问题。”
“这几句是不是从网上抄的?”
……
我问她:“你判断一期内容成功与否的标准是什么?”
“阅读量。”
“我理解你的心情和想法,但有一点需要达成共识:阅读量高固然好,但它绝不在青柠首要考虑因素之列。阅读量有多少意义呢?大家刷手机的速度那么快,很多时候阅读也只是消磨时间的无意识行为而已。“
▲纽约客官网 那时我刚好在读《纽约客》的文章,就想到了主编David Remnick的话:“纽约客要表达的内容与屏幕大小无关。”
“青柠不会热衷于追求某种形式上的成功,它要表达的内容和阅读量无关。哪怕只有一个人在读完后有所思、有所为,我就觉得有意义。虽然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人这么做,但得这么相信着。”
校运会那期推出后,有用户给我们留言,说看了这篇文章后才知道有校运会这回事。后来听说,校长也认为往后校运会的筹办需要多多了解学生的想法。
你看,还是有人的。
我们需要一种“平等”的视角
校媒通常会在什么情况下推一篇“人物”呢?
我看到的几乎全是获得某奖学金、在某知名期刊发表论文、具有重大研究成果云云。
这样的人物当然要有,作为一种榜样,他们会带来激励效应。但我们可不可以写一些滑板玩得好、特别爱读书、对游戏有独到见解甚至是创业失败的人的故事?
“写这些人有什么意义?”曾有老师问道。
怎么没意义?为什么只能选择性地先看到他热爱学习的一面,而不能先看到他热爱生活的一面?
这些人或许不起眼,可都是校园大环境的一部分,他们的故事能反映不同群体的精神面貌。如果只写那些“精心挑选过的人物”,纵使写得再立体,放到庞大的学生群体里也会显得平面化。
“青一色”团队正式组建后推出的第一篇文章是人物专访。我们想搞点和传统不一样的,想去还原一个热爱话剧的人,如有可能甚至是他背后的一个群体。
所以我隐去了受访者作为青鸟社长的身份,仅仅赋予他一个热爱话剧的朋友的身份。这样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就意味着可以是任何一个人。
文章太长了,我不想看
内部讨论时,有人说自己的室友点开我们的文章,一句“文章太长了”后就退出不看了。
关于篇幅的问题,我们分析:首先是用户习惯,校内其他公号的内容通常不长;其次是文章风格,我们的内容看上去并不有趣;最后是品牌认同,设想同一篇长文,分别在上大信使和社会某知名公号推出,用户的反响会相同吗?
一期内容经过一稿、二稿、终稿流程走下来,很多内容已经被精简过了。如果你看到的是三千字,事实上我们写出来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受能力和水平限制,我们不大可能在少数方向上深挖出极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我们就横向展开,尽可能地还原一个现象(事件),这样信息量就会很大。团队日后会逐渐改进,力求平衡点。但我们只会向内容妥协,不会因读者喜好做出太大改变。
校媒有时更多地是在关注当下,忽略未来。这些被忽略的很有可能因暂时隐藏而滞留下去,那些曾困扰先辈和我们的,也仍将困扰后人。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
比如说问题出现后,可以指责某个环节存在不足,也可以指出整个系统出现问题。我们在积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从而有朝一日有能力去选择后者。
在团队会议上,我反复强调:“我们不能在费尽心思把受众聚起来后仅仅抛出问题,至少应有尝试改变的姿态。因为受众很可能对此司空见惯并产生厌倦。除非搜集的样本数能达到一个量级,这样它本身就很有冲击力。”建立校媒与受众之间的信任很困难,失去却很容易。挑起民愤往往无事于补,促使改变才是良方。
尾声: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内部讨论时常听到“为什么我们不去反映这些内容?”
身在其中,放弃一个很好的话题我们比任何人都难受。如有可能,我当然想这么做,但也得有自知之明。在外部框架限制、整体资源匮乏、个人能力不足的前提下,如何不掺杂个人情绪,将自己置身公共环境,力求理智、客观和全面地陈述一个现象,对团队而言已是不小的挑战。
“青一色”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一百天来,因忙着组建团队,我们三个板块只拿出八篇文章,虽然手里还积压一些,可这个成绩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我们想做得慢一些,想拿出新媒体人的思路和传统媒体人的态度。目前还不清楚它的存在对信使来说是好是坏,但能确定的是这场变革需要你我一起参与。
无论是魔都近来的低温天气,还是用一百天时间让“青一色”从无到有,我有幸陪团队成员度过这个“寒冬”。来年春天,刺猬也许会迟到,但绝不缺席,相信你们也不会。
今天说了这么多,不是在吹嘘“青一色”背负了那么多情怀、责任,要去改变校园舆论环境云云。我们没那么大能力,大家也别抱太多希望,平常心就好。我们只是想把团队的想法分享出来。
▲在“青一色”首次例会上,我送给大家这十六个字。新入坑的他们还不清楚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以及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写给新的一年
无论我们如何感喟过往——2016年就这样过去了。
平淡抑或疯狂。
无论上一年发生过什么。对于“校媒人”来说,能够记录就已足够。“记录本身,即已是反抗。”至于记录什么、反抗什么,心中自有乾坤在,守得云开见月明。
彷徨抑或呐喊。
我不是在学老罗贩售情怀,只是生活逐渐趋于平淡,如果新年伊始都不能谈些理想,那要等到何时?又有何意义?
罗素先生曾说:“真正的幸福来自于建设性的工作。”愿所有人都能从“建设性的工作”中体会到无穷的乐趣。“对于过去的一年,总要有句结束语:虽然人生在世会有种种不如意,但你仍可以在幸福与不幸中作选择。”(以上四段,敬谢小波)
如果你也是“校媒人”,无论坚定还是迷惘,认为以上想法有可取之处,那么共同努力。旧的一年过去,我们要反思自己因何坚持,为何妥协;新的一年已至,我们希望自己的拙笔能生花、肩膀更坚实;
如果你是“受众”,无论喜欢还是冷嘲,请给上大所有“校媒人” 更多耐心。停滞不前时的鼓励和援助,失误发生时的批评和包容,这些力量正来自于屏幕前的每一个你。
"If not me, who?"
"If not now, when?"
现实永远不够美好,但它永远可以更好。
2016,有幸有你;不离不弃,2017。
新年快乐!
刺猬
2017年1月1日
无论校媒人还是受众,无论在校师生还是社会人士,“青一色”团队长期欢迎你的加入;
无论批评还是赞扬,无论对校媒还是对自己,只要有想表达的,你都可以在评论区或后台给我们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