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旭在北大的演讲

2006年3月6日（周一）19：00-21：00 

地点：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202报告厅

主题：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演讲之“挑战职场”系列 

题记：《红楼梦》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却又向我关上了一扇门。为此，我只能重新开辟一条路，却意外地发现它通向更美丽的远方。

上篇：创业的历练

大家认识我应当是从《红楼梦》开始的。人们都以为我演了一个林黛玉就消失了。所以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下我都去做什么了。虽然我做广告已经十五年，但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当作专家，这样我就会很紧张。我们一起来交流探讨，一起来分享我在工作和生活中的一点点感悟。如果真心去交流，就会有真正智慧的泉水在我们中间自由地流淌。

 

回顾总结我的前半生，经历的困难和挫折真的不是很多，但经历了很多次转折和梦想的破灭，每一次都是对自己的一种判断、否定、反思和重新开始。有三个重要的人引导我的人生走向一个正确的方向，那就是曹雪芹，庄子和释迦牟尼。下面我就给大家一一介绍。

第一个人：曹雪芹

小时候梦想做个芭蕾舞演员，非常用功，十二岁时就已经可以做白毛女倒踢紫金冠的高难度动作。而政审时老师的一句评语彻底断送了我去专业芭蕾舞学校的路，他写的是：“这是一个资本主义的苗子”。那时我万念俱灰，却由于这个打击有了去拍《红楼梦》的机会。我特别喜欢看书，看了很多遍《红楼梦》还把对林黛玉的理解写了好长好长几页纸，寄给导演。王扶林导演后来告诉我：“你的综合气质是最像林黛玉的一位。”

《红楼梦》之后，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二个阶段。一是觉得自己在表演上并没什么天赋；二是由于起点太高，之后没拍什么戏了。‘林黛玉’已成为我演艺途中不可逾越的山峰。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整日无事可做。迷茫中，随波逐流地出了国，三个月里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花光了。而在异国他乡无论再怎么努力，仍是缘木求鱼。我所有的知识，所有的文化，所有的东西，都是在中国播下的种子，此地播下种子不可能期望到另一个地方去收获。于是我就毅然决然地回国了。所以，如果让我来写林黛玉的结果，她绝不会是带着一种怨恨离世的。大家在判词和太虚幻境里看到了，林黛玉来这个世上是来还愿的。她要用一生的眼泪来还贾宝玉的灌溉之情。酬愿后她一定会觉悟，因为她的心愿已了。看透之后，她会带着一种解脱的心又回到了天上，而不是带着一种哀怨。这种哀怨未了的情是一种迷惑。

大家知道我现在是个企业家，很多人依然说我和林黛玉的性格有很多契合之处。有的记者问我是如何处理林黛玉的柔弱和企业家的果敢之间的矛盾。我没有觉得林黛玉是柔弱的，她很坚强。如果说林黛玉这个人和我现在所做的工作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么就是“创意”。广告是很有创意的，而林黛玉是个很有创意的人，比如“葬花”的行为显出她非常有灵性。她看到落花，把花当作生命一样的尊重，把花埋起来，葬了，像悼念一个人。还有跟贾宝玉吵架的方式也特别有原创性。所以说，如果林黛玉到现在也是一个很好的广告人

第二个人：庄子

第二次影响我的人是庄子。有段时间一个人憋在家里看书，读到“庄生梦蝶”的故事觉得很美，就看了许多庄子的书。《逍遥游》里有篇寓言让我很受启发：有种小虫子叫朝菌，朝菌的生命只有一天，朝生暮死，所以它的生命中从来不知道有白天和黑夜，这就是“朝菌不知晦朔”。而东海里有种龟叫做灵龟，它的寿命是上万年，一个五百年才是它的一个生日，就是“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朝菌属于小年；灵龟属于大年。小年永远不知道大年生命的真相，所以小年是非常悲哀的。正是“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

我想，这不仅仅指生命的长或短，而是“井底之蛙”的寓意。一个人的眼界是有限的，不知道无限里的许多事情，这就像小年不知大年的悲哀。这个想法一致困扰着我。在困惑的驱动下，我就一直想学到更广阔的知识。我有一种渴求，希望我能了解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是做什么的？死了以后会去哪？我觉得生命之外，还有生命。

后来这个答案就是我创建了自己的公司。现在我们的世邦公司，已经发展成包括广告、文化和商贸三家公司的一个品牌企业。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让我们承包了长城国际影视公司下边的一个部门，最早只有四个员工。过了艰难的三个月，终于有了第一个客户，而且还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是陈晓旭才来的。我常被问到，“你做广告非常成功，是不是跟你演过林黛玉有关？”一开始有很大关系，后来就完全没有关系了。‘林黛玉’对生意没有什么帮助，有理性的商家绝不会因为你是‘林黛玉’就与你合作，但‘林黛玉’仍无形地带来一些宝贵的机会。从91年到93年，我们稳步地发展。因为当时中国只有几百家广告公司，规模都不大。我进入的时机好。客户不知道做广告该信任谁，纷纷慕其名而来。那时候签合同都知道总经理是我，所以客户盈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要是现在，行业都已成熟，竞争也日趋激烈，不懂行的人哪有机会？

第一年我们做了四五百万的营业额。一是因为幸运，二是因为认真。对待每一个客户每一个订单我们都是非常用心帮他们做的。下面讲个很成功的案例：有个药厂面临倒闭，那家厂子孤注一掷地把剩余的几百万拿来做广告。当这样一个厂家把业务托给我们时，我们精心策划，这个公司是生产给老年人吃的补脑液，治脑血管的药的。我们为他们举办了一个“名人桥牌赛”，桥牌赛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副部级，副委员长以上的领导大概有上百名。领导一边打桥牌，我们一边把药摆在他们旁边。卫生副部长过来时，我们还把药打开，让他亲自尝一尝。这些镜头全部照下来，我们做成画册，推广会放实况录像。后来所有人把药订购一空，因为他们想领导都会相信这个，一定是特别好的。所以这个药厂因为这样一个策划案，就转亏为盈。后来他们还兼并了其它两家药厂，发展得非常好。接下来我们就这样一步步做下去，营业额和业绩每年飞快上升，至到现在服务于国内很多著名的企业。

第三个人：释迦牟尼

我在这里讲这些故事不是为了介绍我们公司，我们不需要在这里拉业务。我讲这些是因为我对工作，对生活有种强烈的渴望。希望通过工作让家人过上好的日子，有好房子住，衣食无忧。其实这是种非常狭隘的思想。99年我不断开发新业务，在物质的驱动下，心变得很浮躁。我天天盯着员工开会，要把事情做完美，变得越发忙碌却并不快乐。直到发现父母不知何时开始衰老虚弱了，而我很少有时间陪他们。这种心痛使我从喧闹中安静下来。我把庄子的故事拿出来，很久没想过“小年大年”的问题了。辛苦的追求是为了挣钱么？我挣到了钱也并不快乐；是为了名么？二十岁时出过的名已经淡忘了。我又有了新的迷茫。

这时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三个老师。那就是佛法里的释迦牟尼佛。99年，我偶然在车里听到了净空法师讲解《无量寿经》的录音。他在讲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突然我的心明亮了，那个世界仿佛印证了我从小到大对清净仁爱世界的无限向往，就像有人将你心中多年描绘的蓝图突然呈现在你面前那样惊喜、感激。很多东西，财富、名利也好，亲情、爱情也好其实你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正如《红楼梦》里的“好了歌”。那人来这世界是做什么的呢？其实人的一生是不断学习和觉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自己究竟学到了什么？富贵时是不是能够体会他人的疾苦，贫穷时是不是能够心里安稳，体会挫折带给你的感悟。听到净空法师的教诲后，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心智的成长和灵魂的提升。

于是我开始阅读一些佛教的经典，圣贤的教诲。那时才把自己和公司带到正确的方向。我们公司的人都在读圣贤，一般员工在学《弟子规》，主管都在读《论语》，从孔夫子的教诲到佛的教诲，大家点点滴滴感悟我们的经营，人生的方向。所以，真正的收获是在这几年学了圣贤的经典之后，才开始正确的找到了光明的路。

老子在《道德经》中说：“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当你自己思想和社会都很浑浊的时候，你要静下来，就像一杯水搅浑了以后，你要让它静下来，慢慢让灰尘落到底下。这时候你可以认清自己，你要什么？你有什么能力？你该朝着什么方向去做？当你在用你的智慧去想，这样你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得了之后呢？你就可以动之徐生了，你就可以去做。你不去追逐名利地去选择，就能在人群中彰显出你自己的一个光明。

下篇：传媒业的发展和展望

平心而论，我十分厌恶传媒和影视业界中的“炒作”，这个词充满了一种喧闹、虚假、做作。我们看看现在的报纸对什么感兴趣？满纸都是名和利。这给我们的后代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影视现在流行“戏说”或改编名著。前段拍的《京华烟云》被改得面目全非，据说《红楼梦》也要重拍，要渲染宝黛钗的爱情线，因为观众喜欢看。其实这是降低了观众的审美标准的。是对观众智慧的一种侮辱。(说到这儿，陈晓旭女士轻轻叹了口气)唉... ... 大家不累吧？（不经意间流露出黛玉的神情，大家会意地笑了。）

我们大家都是生命的共同体，没有一个人可以独立地在世界当中生存的。我想把自己小小的感悟来和大家去分享。我们知道佛经里，孔子的“五常”是作为一个君子必须达到的做人的标准，这就是“仁，义，礼，智，信”。那么我们看看这个“仁”字包含的含义，左边是一个“人”，右边是两横。我们可以由它领悟到怎样做人。左边的“人”代表生命的状态，生命。右边的两横包含了自己和他人，所有的生命都是由“我”和“他”组成的。上面一横可以是父亲，底下一横是儿子；上面一横可能是丈夫，底下一横是妻子；有时上边是你，下边是你的朋友；也有可能上边是你，底下是动物或植物，万物。也就是说，我们自己的一个生命和大家共同组成了这样一个世界。那么为什么我们心里要怀仁，仁爱？大家看到所有的水果，里边必须会有“仁”。这是一种生命的延续。你有了它才会把生命延续下去，然后生生不息，这样自然地运转。

那么我们心中也要怀仁。如果一个农民心中没有他人，种菜时就会放很多农药，让菜快快长大卖到市场，而不管他人的健康；如果一个医生心里没有他人，就会为了拿到一个回扣，给病人开贵的但没有益处的药，而不会救死扶伤；如果一个教师心中没有他人，就会误人子弟。我们传媒业和影视业的人尤其要心中怀仁，因为我们的作品会影响整个社会。所以，传媒界和影视界的人要负担起教育人，继承传统中华美德的责任。这不是前景的展望，而是一种对社会的责任感。要在我们的作品中尽量抑恶扬善，让大家都知道世界是美好的。人间不仅只有竞争，如果只有竞争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一个战士了，那么我们生存的地方一定是一个战场。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做一个园丁，让我们的世界变成一个没有硝烟的花园。这就是我自己的愿望，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学习圣贤经典的一个感悟。谢谢大家。今天我的汇报就到这。

　　这是2005年10-11月的事了，2年前的记忆，曾考虑过一些内容是否应该说出来让大家知道，今天还是讲出来吧。光华管理学院10X教室，我一直不喜欢光华，但不可否认这回他们干件好事。晚7点开始，提前半小时到，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教室其余三面站满了n层人，蔚为壮观，教室门前的通道更是塞满了人。当时没认识到晓旭在商场有多成功，虽然看到海报上写的她获得的很多荣誉，但是以我的经验，北大办讲座很多宣传都是罗列主讲人所获奖项，奖项含金量如何大家都不知道。而且当时对红楼梦不像现在这样喜欢，所以对听晓旭讲座不是太激动。 
　　门口一阵骚动，晓旭来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挤进来的：）随她而来的好像还有她公司里的人。然后看着晓旭华丽丽地从眼前经过，气质真的是不同的。我不追星，亲眼见过的明星多觉“俗艳”，看后失望。但是见到晓旭，而且当时我不是她的fan，仍觉得气质不同，很出众，很夺目。披肩长发，好像额前刘海上还别个夹子，像个小姑娘。远距离没看清楚，后悔没带望远镜。看着她进来，大家好像还鼓了掌。晓旭走到讲台前，一直站在那里了发了2个多小时的言。讲座开始，先是主持人简要介绍了晓旭的经历——现在想来真觉得对不起晓旭，没给她找个好主持——当时主持人声音很女性化，结果大家发现是一个男主持人！他有时还称呼陈总！我和周围的同志们面面相觑。然后放了《红楼梦》的几张剧照，浓而美丽的妆容，场下一片赞叹。然后晓旭开讲，声音和参加《艺术人生》时一样，声音上感觉不像林妹妹，更像商界女强人，音色理性、庄重，但不乏柔和与细腻。 
　　她很谦虚，说不是来做讲座，是来向大家汇报自己的工作与生活情况的。主要讲了对她人生影响最大的三个人。第一个是庄子，因为她小时候读《庄子》。第二个是曹雪芹，当然是因为红楼梦的原因。第三个是佛祖释迦牟尼，现在大家都好理解。当时晓旭一一说出这三个人的时候，场下还有点反应，比如有人笑了，可能是大家印象中一般人会习惯说爸爸妈妈、老师之类的人，而晓旭说的这三个人太“大”了。但晓旭丝毫不受场下影响，坦荡自如地接着说下去。现在想，或许她当时也听到了，只是一点没表露出来——哎，只能怪当时在场下发杂音的那些衰人。印象比较深的是晓旭说她少女时候很想学习芭蕾舞。但老师没收她，还给她写上评语说她是资本主义的苗子。晓旭说她当时很伤心，但现在想想，这也是件好事，要是当时去学芭蕾舞了，也许就没有以后的人生。但我想，今天看，如果那时她去学芭蕾舞，或许一辈子呆在鞍山，现在正在为儿女的高考发愁，没有传奇一生，也许也没病没痛。人生事事，谁能说的清楚？ 
　　第二件印象比较深的事是晓旭说有次她坐在车里等红灯的时候，当时是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有个小女孩问她要不要报纸，她问小女孩这样卖报纸一个月挣多少钱，小女孩说500。晓旭想如果给女孩500块钱，那她在这一年中最冷的这个月中就不用再出来卖报纸了。于是第二天她就带上500块钱准备给女孩，可是从那以后再也遇到这个小女孩。这个故事反映了晓旭的善良，这样细心而善良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总体感觉晓旭确实比较幽默，不是搞笑，是真正的幽默，这样的人不多。每次讲过一个好笑的，场下的人笑了，她倒是不笑，接着讲下一个。 
　　讲座最有意思的是最后大家提问的环节： 
　　有个男生问：扮演林黛玉对晓旭在商场上的成功有没有帮助？晓旭很坦率地说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她的第一个大客户是个快倒闭的生产保健口服液的厂，拿出150万作广告，成败在此一搏，再不成功的话他们厂就倒闭了。晓旭说鉴于此，她觉得一定要帮他们把广告做好。当时组织了一场离退休老干部棋牌赛，在人民大会堂，还请到某位前部长（记不清了，反正是个前部长）。在大家玩棋牌的时候，把口服液拿给那位前部长看，前部长还好奇地尝了一下。然后产品推介会的时候，把这个片子放给口服液厂的客户们看，结果产品被抢购一空，这个厂子起死回生。然后提问的这个男生接着问：这么说林黛玉的这个角色还是对你成功有很大帮助的了？一般人没法在人民大会堂组织这样一场活动。晓旭说确实如此。然后这个男生开始侃侃而谈如何成功，大侃巴菲特的成功之道。晓旭一直很礼貌地听他说。只是场下的同志们和主持人受不了了，把他的话打断了。 
　　还有个同志比较个性，直接问晓旭她是不是信迷信。晓旭没生气，解释说你不了解它（佛法）的时候就是迷信，了解了的话就不是了。然后说学佛获益很多，吃素对身体很好，以前身体有些小毛病，吃素后渐渐没了。客观地说，我们应该尊重晓旭的宗教信仰。我对佛教略有了解，但当时听晓旭论佛教一部分，总觉得有点偏了。不说了：（ 
　　接着一个年轻的妈妈发言，说她认识晓旭，但晓旭可能不认识她了。她10多年前给晓旭写信，晓旭还回了信。她说今天一开始她很担心，成了商人的晓旭变没变？但是现在她认为晓旭还是没变。这个妈妈接着说她还是晓旭的追星族，今天第二代追星族也来了。然后让她的女儿站起来。呵呵，全场都很高兴，晓旭也很高兴。 
　　讲座的过程中还不断有人进来，门口处聚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还被挤得叫起来，但不影响气氛，大家都嘻嘻哈哈的，很多时候晓旭的兴致也很高。最后一个问题，门口人群中突然发出一个撒娇的声音，主持人没有给门口的人提问的机会，看来这位姑娘打算硬冲了。她先喊“林姐姐，林姐姐”，全场都笑了，晓旭也笑了。于是听她发言，她说：“林姐姐，林姐姐，你觉得宝哥哥和林姐夫谁好？”大家和晓旭又都笑了。晓旭告诉我们，林姐夫叫郝彤，原来是公司的员工，她觉得林姐夫比宝哥哥好，她说后40回原著没了，但她认为黛玉最后会醒悟的，我的理解是黛玉不会再因陷入小儿女情长而气短神伤。 
　　还有个小伙子遇到很多麻烦，陷入很多苦恼，不知该怎样解决。晓旭说：“你念一个月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如果到时问题还没解决，你来找我!” 
　　2个多小时结束了。主持人问：“大家觉得陈晓旭女士讲得好不好？” 
　　下面答“好~~~~！” 
　　“她是不是给你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是~~~~~！” 
　　“大家作为北大的学生想不想给陈女士留下很好的印象？” 
　　“想~~~~~！” 
　　“那大家先别动，让陈女士先走！” 
　　场下笑死了，拿我们当幼儿园小孩儿了！主持人真傻得可爱，相信他作为北大学生的优秀代表已经给陈女士留下深刻的印象了，我们笑的时候，晓旭应该也觉得好笑的。 
　　晓旭在陪同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她说带来很多《了凡四训》的碟子，大家可以去拿。于是晓旭走后，拿碟的同志们又把交通堵住了。 
　　两年过去了，看深圳追悼会视频，人们推着装着晓旭遗体的棺木匆匆而过，想着她躺在里面，脑中却浮现出两年前的这一幕，言犹在耳，历历在目。大家的笑声、她朗朗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北大曾有位网名叫“飞花”的才女，最爱读红楼，她著的《大话红楼》已经出版，出生贫寒而从高中起就打工支付自己和弟弟的学费。2003年她患白血病去世。她的男友在未名BBS将她的id “飞花”自杀，在原因中只写下两个字——“花谢”！是啊，就把她们的离去看作花儿谢了吧。别忘了，花儿曾经那样怒放过。她们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可叹花开一时，草长一世，也许这就是代价。前几天，把这个意思告诉未名“梦回红楼”版一位朋友，她设计了一件版衫，灰色的背面上书：“2007年5月13日 花谢……”。晓旭说“活着就是为了使命”（《红楼梦中人》中周领老师语），她还说“我们要快乐地生活，认真地工作，为我们的社会做更多有益的事”（《追思会》上世邦公司员工语）。晓旭的成功都是她努力的结果，她不仅自己一生成功而光辉，而且帮助了那么多的人。我们更应向她学习。我们也有离去的一天，在这之前，为我们的家人、朋友、身边的人，为我们的社会做些什么吧，希望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使一些人的生活变得更美好，像晓旭一样。收拾心情，继续生活。这是为了纪念的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