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琴声随着徐徐清风从远处的四合院传来,似乎很远,遥不可及,又似乎很近,萦绕耳际。记者不由得止住了脚步,让这一串串灵动跳跃的音符轻轻滑过心田,快乐地舞动;又禁不住为之感叹,在这车水马龙的首都二环之内,难得有如此的一片世外桃源。脚步追随着琴声前行,推开那扇与世隔绝的大门,记者蓦然望见抚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采访对象——北京市华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张磊律师。
见到记者,张磊似乎仍沉浸在优美的琴韵之中。他缓缓起身,斟得一杯茶,讲起了自己不一样的人生路。
张磊,北京市华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历任中国食品工业集团、中国传统食品公司、中国食品工业协会、中国罐头饮料工业协会、丰台区职业技术学校、北京奇正嘉和照明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北京海巍工贸公司、随和书院及孔子学院总院主办的公益项目“少年中国”等几十家企事业单位和项目的法律顾问。
天道酬勤 如愿实现律师梦
张磊出生在北京市一个普通干部的四口之家。父母从小对姐弟俩的管教十分严格,所以张磊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秀,是学校历年来老师和同学公认的“三好学生”。也许是基因使然,少年张磊在学校除了学习好之外还爱打抱不平,同龄孩子发生冲突时往往由他出面主持公道。一条光明大道似乎正从小张磊脚下铺开,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张磊10岁时父亲不幸去世,母亲一人要抚养一双未成年的儿女,家庭条件大不如前。
中考后,张磊考虑到姐姐在北大上大学,为减轻家里的经济压力,他改变了原来考高中上大学的计划,毅然报考了中专。因为当时上中专每个月能获得学校提供的生活补助,这样可以为母亲减轻一部分经济负担,他想等工作后再找机会接受高等教育。谈起这里,张磊的眼睛湿润了,即使事隔多年,未能参加高考仍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心结!
张磊以高分被北京的一所中专学校录取,毕业后,分配在一家国有企业工作。他不愿安于现状,工作几年后辞职和朋友一起“下海”经商,承包了某商贸公司。在经营过程中,因为对法律知识的欠缺他们吃过不少亏,其中一次险些使公司破产。这使张磊认识到掌握法律知识的重要性。作为全家的顶梁柱,他下决心一定要学会运用法律保护自己和家人。于是,他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学习,并用四年的时间完成了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法律专业本科阶段的学业。
在学习法律的过程中,他渐渐对律师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萌生了想要成为一名法律人的强烈愿望。于是,他决定参加2000年9月的律师资格考试。众所周知,律师资格考试被称为“中国第一考”,通过率极低,对于第一次参加该考试并且在系统法律学习上属“半路出家”的张磊来说,难度可想而知,但他对自己充满自信。正所谓天道酬勤,通过加班加点全力以赴的复习备考,张磊如愿通过了当年的律师资格考试,自此开启了憧憬的职业律师生涯。
初生牛犊 “首案”一鸣惊人
2001年张磊进入北京市华泰律师事务所工作,依托该所良好的法律资源,加上他个人办理案件认真负责,工作上刻苦敬业、虚心好学,他很快成为该所青年律师中的佼佼者,执业时间不久就成为了该所合伙人,他代理的许多案例在业界不仅开了先河,而且成为了业界标杆。
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私营经济蓬勃发展,私营企业数量急剧上升,而由于当时相关规定的制约,私营企业办理工商登记障碍重重,所以众多私营企业主将自己投资开办的企业以“集体企业”的名义登记。这种名为集体实为私营的企业后来被称为“红帽子”企业。随着1999年12月25日我国《公司法》的颁布,“红帽子”企业纷纷要求“摘帽”,此类“红帽子”企业产权纠纷案件便开始凸显。
温州市某村村民金先生以“村集体企业”的名义个人出资登记注册了某包装厂,注册资金为1100万元,并与该村委会签订了企业承包合同,每年向村委会缴纳一定数额的管理费。到2000年该企业已发展成资产过亿的集团公司。就在《公司法》公布不久,金先生正在找有关主管部门办理为企业摘掉“红帽子”之际,村委会一纸诉状将其诉至法院,要求终止与金先生之间的承包关系,被承包企业收归村委会所有,并对金先生承包期间企业所产生的纯利润在审计后按实际金额依承包合同规定的分配比例处理。一时间,该案在社会上引起多方关注,成为全国首例“红帽子”企业产权纠纷案。
因该案影响极大,法院多次进行调解,还委托鉴定机构对企业进行司法会计鉴定,因而案件从2000年提起诉讼一直持续到2005年初都没有正式开庭审理。在2005年4月,华泰律所领导经慎重考虑决定由张磊和另外一名律师代理该案出庭应诉。
张磊接手该案后,面对厚厚的4大本卷宗,他深感责任重大,既不能辜负律所领导对他的信任,又深知此案的审理和判决结果会对以后的类似案件起到示范作用,关系到成千上万的私营企业主的切身利益,并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所以,他全力投入到该案的庭前准备工作中。他不仅每天花费大量时间熟悉案情,如有不清楚的地方还亲自去温州的涉诉企业核实具体情况、掌握第一手材料,同时,与律师搭档紧密配合,反复推敲并制定了周密的诉讼策略,细心地做好开庭前的应诉准备,对代理意见反复修改了多次才最终定稿,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该案于2005年7月的一天在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1号法庭开庭。开庭时,包括本村村民、当地政府官员、各大媒体记者等参与旁听的人员达到数百人之多。受村委会委托出庭的两位代理人,一位是当地知名的律所主任,一位是国内某大学知名教授。庭审持续近10个小时,原、被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由于庭前准备充分,庭上出现各种情况张磊都能沉着应对,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05年8月作出了一审判决,张磊代理的金先生一方胜诉。对方不服提起上诉,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于2006年3月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最终,这一长达6年的诉讼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该案的判决为浙江省乃至全国的法院在审理此类“红帽子”企业产权纠纷案件树立了典型,同时也为民营经济的蓬勃发展起到了保驾护航的积极作用,张磊在业界也一鸣惊人。
博学多才 奉献仁爱之心
法律是公正的艺术,其目的是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实现公平与正义,使人与人都能和谐相处。在多年办理案件的过程中,张磊深深地体会到在处理各类纠纷时,仅有法律知识是不够的。在他的心理咨询师妻子的影响下,他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心理学知识,并将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融入到法律服务中,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2014年初,朋友王先生请张磊代理一起其父母与姑姑之间的公有住宅租赁合同纠纷案件。王先生在介绍案件过程中,表现得很焦躁,而且充斥着对父亲的抱怨与指责,因为此前他和父亲在是否请律师来代理诉讼时存在严重的分歧。王先生主张聘请律师代理此案,但他父亲极力反对,认为请律师要花很多钱,而且此案事实清楚完全可以自己出庭,不用请律师。王先生拗不过父亲,只得听任父母自己去起诉。但在第二次开庭后,王先生的父母感到庭审对自己不利,可能会败诉,于是同意尽快聘请律师来代理自己出庭。
看到王先生叙述时存在抱怨、焦虑等一些负面情绪,张磊巧妙地运用了倾听、共情等一些心理学的方法,使对方尽快的平静下来。在之后的办案过程中,因与王先生一家人频繁接触,张磊了解到王先生为独生子,从小并未与父母一起生活,而是在姥爷、姥姥家长大,与父母相处时间不多,所以对父母的感情不是很深。正是由于从小的生长环境,导致王先生成年后,存在缺乏安全感、焦虑及与父母的认知和沟通障碍等一些心理问题。同样,王先生的父亲也存在固执、偏执、爱抱怨等问题。所以,张磊采用心理学家庭治疗的方法,多次耐心地与他们父子俩分别进行心理疏导,调整王先生的认知和沟通障碍,让他学会换位思考,多理解父母的不易,平时多与父母沟通,多关心父母的生活起居并抽时间多去陪陪老人;对王先生的父亲也让他认识到自己所存在的问题,并运用心理学的方法加以调整,使他们父子的关系逐步得到了改善。
心理疏导期间,张磊律师将案件认真地梳理了一遍,申请了撤诉,重新补充证据后,再次起诉至法院。
案件经过一审、二审,王先生父母一方最终胜诉。当将终审判决书交给王先生及其父母的那一刻,看到他们家人之间关系融洽、其乐融融的样子,张磊很是欣慰,深深地感到比打赢这场官司更有价值的是王先生父子亲情的回归和家庭的和睦。
除了做好律师的本职工作,张磊热衷公益事业。他是北京市仁爱慈善基金会的志愿者,多次为贫困学生捐款助学,并利用周六、日参加公益助学活动,看望受助的贫困学生。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有父母双亡的、有单亲的、有父母患有重病的,虽然这些受助学生家庭居住环境很简陋、生活很困难,但每个受助学生及家长表现出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却令他为之动容。参加公益助学活动使张磊的受到精神感召。他说:“我只是在经济上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帮助,实际上他们回馈我的更多,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人性中的坚韧、乐观和仁爱,使我的心灵得到了净化、灵魂得到了升华”。
国学律师 活出多彩人生
张磊的人生是多彩的,他兴趣广泛,尤其钟情于中国传统文化,工作之余经常通读国学方面的书籍,对王阳明的心学更是潜心研读,反复推敲。另外,他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禅文化、茶道、香道、书画、紫砂、建盏等都有不同程度的研究,其中对茶道格外喜爱。他经常利用假期遍访国内的各个茶区,真切地感受茶乡的美、茶农的淳朴勤劳和茶的魅力。他称,喝茶帮助他养成了细致认真的工作作风,帮助他在处理法律关系复杂的案件时很快理清头绪,增强了其驾驭案件的勇气和信心。
禅茶一味,云淡风轻。张磊在接触茶以后开始学习禅文化,他尝试用一些禅修的方法来调整自己的身心,如坐禅、抄经和素食等。他认为,学习禅文化首先就要从心做起,时刻要有感恩之心,并要活在当下,除了看书学习外他平时还要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中去实修、去参悟,悟出很多人生的道理。
众多古乐器中,张磊律师偏爱古琴,他认为古琴是中华文化里地位最崇高的乐器,位列中国传统文化四艺“琴棋书画”之首,古琴艺术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像“孔子叹颜回”“伯牙吊子期”“尧舜歌南风”“文武增两弦”,仿佛每位琴家都有动人的传说,每首乐曲都有优雅的典故,学习古琴好像走进了传统文化的海洋。他每次抚琴,都能被琴曲感染得忘却杂念,凝心高洁,远离尘嚣,欣然忘我,品茶时弹奏古琴更是相得益彰。现在他每天都要坚持练琴至少半个小时以上,从中得到不少乐趣。他认为,律师工作压力较大,闲暇时品品茶,弹弹琴,能有效地缓解工作压力,使人不急不躁、心态平和,对工作和生活十分有益。记者采访张磊律师时,不由得神往他那种飘逸清雅的内心境界。
2014年初,张磊与朋友合作将位于北锣鼓巷附近的一所老北京四合院精心打造成了一个具有古朴、静雅之气的集心理、国学、茶道、书画、养生、法律、美食、公益性文化交流及举办专题沙龙等多项功能于一体的生活休闲平台。平台建立不久正赶上北京的夏季,他们便举办了主题为“悠智生活,禅行当夏”暑季“清凉心”心理系列互动体验式公益沙龙:“食在当夏”之正念饮食,“听在当夏”之音乐心理减压,“爱在当夏”之亲子关系,“福在当夏”之幸福的意义,“家在当夏”之家庭意象治疗,“活在当夏”之活出人生的禅意等六期公益活动,活动获得众多参与者好评。此后,他们经常在四合院内举办心理、佛学、法律等公益沙龙和讲座,并开通了公众号,每天发布关于心理学、国学、茶道、书画、养生、法律等各类精彩文章和在平台开展讲座、培训、专题公益沙龙的信息。
张磊说,只有学会用减法生活,才能享受简单快乐的人生。打造这个平台的目的,就是要借助这个平台传达一种禅的生活理念,希望更多的人能“从心出发,悦启悠智人生”。
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余晖,采访也将结束。在记者转身离去的瞬间,美妙的琴声又一次响起,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又像是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亮。那琴韵,有泉的色彩,花的声音,月的皎洁,风的长吟……
《法制文萃报》记者 郭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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