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杨玏|过戏瘾,也过生活的瘾

专访杨玏|过戏瘾,也过生活的瘾

骨朵星番 内地男星 2020-05-10 19:00:29 769



文 | 肉松


经过近一个多月的更新,《清平乐》的进度条快要“撑不住”了。剧里的那个时空相应地走过了几十年,前朝后宫,大事小情,发生了不少。

 

庆历新政的推行到失败算一件,主导这场改革的大臣们先后遭贬:欧阳修、范仲淹……最后一位,是自请离京的韩琦。临行前一天,官家邀他钓鱼,一番略显严厉的点拨过后,嘱咐他看到乡间的奇闻趣事多多写劄子回来。

 

韩琦离开的时间,在他所处世界里有十年之久,在我们的世界里不到两周,看完这一幕,《清平乐》豆瓣小组里的观众跟着唏嘘感叹起来,似是比官家还要不舍这个“集才华、美貌以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



在大家眼中,他不仅是初代营销号“h77”,也是全剧除了官家CP最多的男人。为了他,认真地翻看资料研究这种真实存在的“人缘玄学”……

 

而作为饰演者,杨玏所理解的韩琦,有着挺奇妙的一生,“从坊间相识到入朝为官,他对仁宗有陪伴的感觉,包括后来辅佐英宗和神宗,仕途相对平稳且长久,但也去过边疆、参与过改革”。

 

同时,韩琦和《清平乐》也刚好能贴住他目前的两点接戏原则,一是相对立体复杂的角色,二是好的团队。接到邀请后,就很乐意地应下来。杨玏设想过和正午这样的团队合作,一定是特别顺畅、愉悦和舒适的,但实际进组后的感受却远超预期,他说是惊喜。



01



一直以来,杨玏都希望能有机会在一部古装正剧里成为某个人——历史上有所记载的人,然后去靠近他、了解他,以及他背后的那个时代。

 

从包括这点在内的很多层面来讲,饰演韩琦,都是一次让他感到格外满足的创作体验,新奇特别又漫长深入。

 

他还记得第一次读完剧本的感受,“说实话,有点没太看懂”。这并不算常见,但是也很好理解,因为《清平乐》对历史的还原度决定了它具备一定门槛。



就像对北宋不那么了解的观众,乍看到“背诵默写天团”一个个从语文书里走出来,化身朝堂群臣,谁是谁?谁和谁的关系又如何?都需要适应一下。演员也一样,更何况故事在剧本上的呈现还只是白纸黑字,“后宫的戏读起来要接受度稍微高一些,但前朝戏确实是看了两三遍”。杨玏一边看,一边还翻阅了不少相关的书籍,捋清了大致的时间和人物线。

 

但等到实际拍摄阶段又面临新的挑战,众所周知,是台词。“刚开始那会儿,只要现场一喊停,很少有人互相聊天的,都是自己在旁边默默地背自己的词。即便是到后来拍得熟练了,适应了那个语言逻辑,准备一场戏(的台词)我自己掐时间,怎么也得有个个把小时。”

 

这也几乎是所有同组演员的难题。拍戏间隙,杨玏和饰演其他几位大臣的演员建了个群,群名叫“前朝葫芦娃”。在组里的那几个月,他们最愉快的状态就是收工之后约着去锻炼放松,但最忐忑的事也发生在这期间。



他们时不时一起打羽毛球,打着打着,突然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来,“那是明天的通告下来了,谁一看第二天有自己的,保准扔掉球拍就回酒店了,回去背词”。

 

这样的拍摄日常通过杨玏的北京腔娓娓道来,莫名的真实、生动又有趣。大家在剧里是严肃正经、关系复杂的“职场同事”,剧外则是并肩作战、埋头背词的“难兄难弟”。

 

这段时间,他们也一起关注了这部剧的播出情况,在群里边讨论的,除了今天该谁上线,还会调侃“原来你还有感情戏”、“你还有娘子”。为什么?他用自己演的韩琦举例,“戏里边儿交代他有一个夫人,但演员之间没有对手戏,甚至在现场都没见过,另外几个人的情况基本上也这样”,所以觉着新鲜。


还真有观众好奇地问过,一心搞事业的h77会不会有感情戏?很显然,答案是不会。杨玏不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用台词或者内室聚在一起的方式交代,克制也合理。



而对杨玏来说,与《清平乐》有关的很多经历都是“头一遭”。

 

追剧时,他会看到很多拍戏时未曾留意的细节,或者说,没意识到它们存在的原因。大臣们“办公室”里为什么挂着“日月经天”的牌匾?坊市间为什么有那么多牵着骆驼行走的胡人?最近,这些问题都通过重新查阅资料和历史博主的科普,得到了解释。

 

他之前没太想到过能因为饰演一个角色,能得到这么丰富的东西,它们绵延得足够长远且深刻。就像后来话题发散开,说起最近在看的书,他的答案是《宋仁宗和他的帝国精英们》,仍然围绕着《清平乐》。

 

尽管没有刻意总结,但能够概括这次付出与收获的答案,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将来要拍更多这样的戏”、“这事儿没白干”。



02



对于这种足够投入的创作,具体到角色诠释,亦或是整体氛围,仿佛把自己丢进去一般,是杨玏常常经历和总在追求的。这一点体现在他身上,并不叫人奇怪。


入行以来,杨玏演过电影、电视剧,担任过《唐山大地震》《非诚勿扰》的副导演,也唱过歌。但他不止一次表达,“希望以后有机会一定得回到舞台”。这既是他未来作为演员的愿望之一,也和他过去的人生轨迹有关。



不夸张地说,杨玏是在舞台边上长大的,那个舞台属于北京人艺话剧院。

 

从小,他就在那里看父亲杨立新及其同事们的话剧,见证过太多、太多次,他们在其中成为另一个生命,“在舞台上恣意地表演,对演员来讲是一个特别过瘾的事儿”。在某种值得憧憬的意义上来说,舞台、恣意,成了更能够托住表演这个词的窗口和状态。

 

这样的经历给杨玏埋下一颗种子,发出的芽,既有对“戏比天大”这一工作态度的继承,也有对戏剧的感情、审美和兴趣。

 

所以,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情节,杨玏又向前走了一步。也因此,靠近了另一方舞台。在国外念完高中后,他选择戏剧作为自己的大学专业。


 

之前他就常被问到,国内外表演体系的不同。其实,没在国内学习过是没法儿给出详解的,但杨玏乐于分享自己体验过的。他学的专业叫“戏剧系”,舞台上的一切都得了解,学得很细。除了表演,还有舞美、灯光、服装、音响、道具等课程。一门门课上下来,学的都是手艺。


服装课就是学着做衣服,相关的工具都会使,“缝纫机、锁边机、熨斗什么的就不说了,然后自己打板、剪裁。这门课最后的学期作业是给自己设计衣服,‘假模假式’地装了个T台,每个人穿着自己的作品,出来走秀”。


杨玏交的作业是一件两面穿的拉链帽衫,“虽然特别丑,因为那布料实在是没法看,但也是一件成衣”,说起来有那么几分嫌弃似的,到底纪念的意义更大,所以,“现在我家里边儿也留着呢”。



同样和动手有关,让他觉得最过瘾的是舞美,“你想男孩儿,都喜欢做这种木头活、大家具,车间里边有各种各样的电锯、车床,拿刨子打个板凳,打个桌子,然后自己磨边”。

 

距离那段时光已经过去将近十年,那些和舞台有关的细节在客观上是遥远的。但被他那么描述出来,依然可以被编织出画面感,紧凑而密实。


在剧院长大、就读戏剧系,是他接触和了解表演的经过,同时也构成了回到舞台的“前史”。

 

那时机呢?他解释起“不是现在”的原因,“可能还没遇到我觉得最适合自己的作品,这几年接到的话剧剧本也确实比较少。而且我个人偏爱现实主义一些的题材。这样的、又符合自己需求或者说能演的角色,就比较少”。



对目前的杨玏而言,舞台有点像一本书的楔子,而他想要在后面的篇幅里,也拥有与之相关的高光时刻。

 

如果可以没有限制地选择或者想象,在舞台上饰演一个角色,他的第一反应或者说直觉,“是老杨演过的,你知道男孩儿,潜意识里好像老想跟父亲较个劲,当然,我最终肯定会以惨败而告终”,说着便笑了起来。

 

作为儿子,他较劲的对象是父亲;同为演员,他打心眼儿里服的人是“大神般存在”的前辈。

 

但其实,管它舞台不舞台的,在演戏这件事情上,他希望获得的始终是那种被四面包裹的体验,成为某个角色,然后在他的世界里足够舒展。

 


03



关于演员,有一个挺常见的说法,因为行程忙碌或者被外界关注,从事这个职业很可能意味着要牺牲普通意义上的生活。

 

杨玏当然也面临一些类似的情况,所以不奢望时间自由,但他擅长在可支配的前提下自由、自在地发挥。

 

说起来,这挺像他儿时记忆中的人艺。那里不止有艺术的光环,还有浓浓的烟火气。剧院的二楼以上都算是演员的集体宿舍,每人一间大概十平方不到的小屋,楼道里归置着灶台、橱柜,人和人之间特别近,物理距离和心理距离都是。他父亲那辈的演员们,年轻时不光在那工作,也在那生活。



那种微妙的平衡感,在如今的他身上也得到了一点回响。有戏就拍戏,闲着便生活。

 

如果能休息一礼拜,够他先在家睡个两天,然后约朋友们吃吃饭、打打球,想去哪儿去哪儿。要是在北京,他会各处去溜达,东单、东四、交道口、鼓楼,去爬景山。

 

时间再长点,可做的更多,也更任性。比如年前那阵子,他12月刚结束新剧《三十而已》的拍摄,春节前也不打算接戏,便有了一段可以自己利用的空档。他去了趟纽约,因为有朋友和同学在,所以说走就走,一呆十几天。


他在微博上发过一些旅行时的细碎片段,相机镜头下,有“一些纽约”“一些自拍”的记录,还有“骨子里可能还是个theatergoer”的场刊。



那十几天的时间里,他基本上就是看戏,然后走走逛逛、吃吃喝喝。而他因此意识到,其实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身上,或者去更多的地方,是应该做却被遗忘了的。不说清空脑子吧,至少是没有目标的旅行,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这趟旅行没有目标,去纽约跨年,却是很早就存在于杨玏遗愿清单上的一项。这个清单上还有什么?那就“哎哟,太多了”——

 

“我特别想去一次火人节,觉得那是一个很乌托邦的世界,可以不背任何包袱、不戴任何面具的过一周。”

 

“作为音乐爱好者,怎么也得去趟伍德斯托克。还想看几个比较喜欢的歌手、乐队的演唱会,比如像Coldplay、Bob Dylan……这是音乐方面的。作为演员,或者说身在这个行业里,怎么也得去那几个大的国际电影节看看人家怎么弄的,当然这是‘奢望’,实现得了、实现不了还是一回事。”


“还有怎么也得登台演个话剧,最好能跟老杨演,或者让他给我导一话剧,或者我给他导一个。然后和父母去一趟南极,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抱一次熊猫……”



在一连串的“怎么也得”排比句中,杨玏的想法一个个往外蹦,“还有啥,反正挺多的,能想到什么就时常放到脑子里”。这个清单当然不是完整的,也在持续添加中。


在很多人看来,杨玏现有的人生经历已然挺丰富,而他乐得继续构建这种丰富,让它拥有更多的层次和维度。

 

这可以借用另一个问题的答案来解释,除了演戏,或许有一天他会尝试更多的可能性,“水到渠成的前提下,多经历一些不同面的工作,我还挺乐意这件事发生的。你看咱们生活的世界,节奏这么快,资讯这么多,如果一辈子只干一件事或者只干一个职业,还挺不过瘾的”。

 

对话时,杨玏喜欢用“过瘾”来形容一些事。但通过他的表达,能够让人感受到的是,他所在乎的似乎是那个“过”字,而且他完成这个动作的姿态又是相对松弛的。



他不会去设定什么是理想中的状态,更愿意为美好、美妙的感受而满足。

 

还可以说得具象一点,如果把演员的身份扯进来,演像韩琦这样的历史人物、在舞台上恣意表演,都值得包括在内。如果上升到生活层面,他能想到最美好的场景,“就是白天有说有笑晚上能睡好觉,然后兜里有俩闲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出去玩也能负担得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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