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农历虎年，闰五月，共384天。

1月27日20点，29岁的王菲和31岁的那英携手唱起《相约1998》，王菲的丸子头和脸颊上的两个大腮红青春逼人。

1998年春晚，王菲、那英携手唱起《相约1998》

那一年的开年大戏是《水浒传》，刘欢摇着头唱响《好汉歌》，在“大河向东流”的高亢声中，开始风雨如晦的一年，金融风暴刚刚席卷亚洲，股市年线收出十字星，是黄昏之星，还是希望之星？这一年，下岗潮、民企倒闭、消费降级，难熬的一段时光。

南端的香江浊浪滔天，索罗斯携千亿美金，做空恒生指数，包括温州人在内多年辛苦赚取的外汇，派上用场，化为充足的弹药狙击了太平洋另一岸的金融大鳄。

元旦，温州进行住房分配货币化的探索和试点，停止住房实物无偿分配。那时，温州市区旧城区均价已达4200元/㎡，下吕浦房屋仅在1800元/㎡左右，上陡门等成熟住宅区的房价在2000元/㎡左右，品质楼盘伯爵山庄已达3000元/㎡。房地产逐步成为全国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

社会弥漫着悲观情绪，在当年《温州人》杂志举办的座谈会上，温州体改委主任马津龙说，1997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长幅度下降了50％左右，不少企业处境困难甚至倒闭，产品和企业的分化即优胜劣汰的竞争将会进一步加剧，对于优势企业来说，这正是并购劣势企业，实现低成本扩张和超速成长的大好时机。

参加座谈会的还有温州庄吉集团吴邦东、森马服饰邱光和、均瑶集团总裁王均瑶，王均瑶刚获得浙江省十优青年，任浙江省政协委员。王均瑶说要认真研究市场，关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带来的市场变化，这样的企业才有生命力。

那是一个温州人用大哥大、传呼机的年代，永嘉一些山区还无法通“大哥大”，有大哥大的土豪需要选择一个有信号的地方比如顶楼去呼叫。传呼加代码成了春节最便捷的拜年方式，正月初一到来的一个小时内，据邮电部门统计，温州寻呼次数高达2万多次。

“大哥大”和“本田王”都是当年身份的象征

那是一个洪水滔天的年份，长江、嫩江、松花江都发生特大洪水。

抗洪救灾期间的战士 网络资料图

那是一个互联网方兴未艾的年代，《温州侨乡报》在1月25日起进入中国国际互联网新闻中心运行，地市级报纸仅此一家，人们通常把@发音为a圈，人们开始在BBS里当“斑竹”。那年，比尔盖茨发布Windows98系统，8月，美国谷歌公司在大洋彼岸成立。

“温州的经验很值得重视，很值得总结。”1998年3月9日上午，在人民大会堂浙江厅，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田纪云参加浙江代表团审议李鹏总理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时，对温州改革发展的经验给予了高度评价。田纪云说自己在1986年到过温州，作过一次讲话，回来后也写过一篇文章。后来又第二次到温州，他觉得温州的经验对发展中国家，对我国中西部地区，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据1998年3月10日《温州日报》陈建东《田纪云参加浙江代表团审议时指出 温州经验很值得重视总结 》）

1998年4月，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考察温州，距他第一次来温考察已过去了整整7年时间。

1998年，全国政协主席李瑞环在省、市领导的陪同下参观温州大桥

他称赞了温州“不言下岗言转岗，不找市长找市场”，温州的下岗现象没有演变成社会难题，也没有给政府带来巨大的再就业压力，这主要得益于温州市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通过各种所有制经济的长足发展来吸纳各种劳动力，建立了灵活的机制来调节市场供给关系。李瑞环说，我国解决再就业问题是一篇大文章，温州经济发展模式以及下岗再就业机制提供了很好的启示。这一经验有很强的实践性，值得很好地总结，以推向全国。（据1998年4月18日《温州日报》张健《李瑞环来温考察》）

当年，铁腕总理朱镕基主导了国企改革，下岗工人再就业不仅是经济问题，还是政治问题。中共中央、国务院当年提出了目标，1998年使已下岗职工和当年新增下岗职工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实现再就业。

1998年3月，温州日报记者陈建东趁赴北京采访全国“两会”之机，随温州的几位全国人大代表拜访了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费孝通，费老那时就决定“还要去温州看看”，他说，到温州看了以后，我再写一篇文章，完成我的‘温州三部曲’，这第三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做‘筑码头、闯天下’吧！ ”（1998年4月3日据《温州日报》陈建东《芳草遍天涯——京城拜访费孝通》）

1998年3月，费孝通先生在时任温州日报记者陈建东的采访本上题字，写下对温州未来发展的美好祝愿

在钱兴中市长的邀请下，1998年10月中旬，费孝通第三次来到温州，88岁高龄的老先生兴致勃勃地实地察看温州一批专业市场、企业、港口和农村建设情况，随后在《瞭望》周刊上发表了《筑码头、闯天下》一文。1994年，费老写下《家底实、创新业》，加上1986年写下的《小商品、大市场》，构成了《温州三部曲》，在温州经济发展的三个关键历史阶段，费老给予温州最及时的支持。

钱兴中市长向费孝通先生汇报温州改革发展情况

时任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叶正猛执笔起草了汇报材料，并由市长钱兴中亲自主持讨论修改，形成了五六千字的《向费孝通副委员长汇报提纲》。叶正猛回忆，让他感到很欣慰的是“筑码头，闯天下”文章，前两部分采用了《汇报提纲》的观点和材料。

据《温州晚报》记者施艾珠的报道，在温州的座谈会上，费孝通先生伸出四个指头，对与会者说，假若上帝给我机会——我愿意第四次来温州！

1998年10月22日《温州晚报》新闻周刊封面图  秋露/摄

可惜温州人没有等到第四次，2005年4月24日，费孝通，这位中国社会学与人类学泰斗在北京溘然长逝。

1998年年底，应云南省政府邀请，《温州模式》报告团在云南昆明、曲靖等5个片区17个地市（州）进行演讲。

报告团成员由市政府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叶正猛，市委政研室主任、市政府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马津龙，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十佳民营企业家、中国·天正集团公司董事长高天乐，浙江省重点民营乡镇企业家、美特斯·邦威企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周成建等4人组成。报告会后，云南省政府要求各地开展“学习温州经验，放开胆子发展”的讨论。

5月26日下午3点30分，浙江省委书记李泽民在温州大桥通车典礼上发布通车令后，数百辆摩托车、汽车组成的喜庆车队浩浩荡荡驶上大桥。温州大桥是当时温州交通的标志性建筑，此后几天，兴奋的温州人步行参观全长17.1公里的温州大桥，由于参观的人太多，温州市政府决定将步行参观温州大桥的时间推延至6月1日20时。

温州大桥胜利通车。（许日尤/摄）

瓯江三桥也在那个月开工建设，启动打桩钻机按钮是市长钱兴中。6月，汽车新南站、新城客运中心站投入营运。 

6月11日，金温铁路全线开通，几代温州人盼望了半个多世纪的火车，飞驰在浙南大地上，604次旅客列车要载着1200多名旅客，从温州鸣笛启动，穿山过岭，直奔杭州。我们还得记住一个21年为这条路奔走的老人李子元，他是金华永康山西村人，长年在温州工作。在1988年，他历时9天徒步考察金温沿线，写出十万字的考察报告《调动国内外一切爱国力量，国民联合开发东南，振兴浙江，兴建金温铁路为四千万大众子孙后代造福的方略》，而后骑车21天，行程五千里进京递交报告。建设过程中，曹子亮等五十四位浙江儿女献出宝贵生命。

温州火车站雄姿

金温铁路开通后，去上海的海上航线结束了历史使命。在过去几十年里，温州对外交通“死（水）路一条”（在温州话里，水和死同音）。鼎盛时期，去上海的售票窗口每天排起长龙，绵延几十米长，为防止插队，站里工作人员就给排队的人编号，衣服上用粉笔记号，当时去一趟上海可是件风光的事。

这个月，解放剧院实行定向爆破。国庆之后，温州体育中心三大主体建筑全部竣工。

温州体育馆资料图

那年，《泰坦尼克号》非常火爆温州，创下了734万元票房收入，几乎占全年票房的一半。街头流行厚底大头鞋，它的形状颇如那艘沉掉的船。华士服装冠名了“假如泰坦尼克号平安抵达”的征文比赛，吴琪捷的《啊，泰坦尼克》获得一等奖，他得到了华士高级西服一套的奖励。吴琪捷的笔名叫王手，20年后，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第三次来温州，说自己对温州作家都“毕恭毕敬”，因为他们都是“王手”。

《泰坦尼克号》

5月13日，国有企业温州海鹤集团有限公司以274万元的高价，买下了温州——杭州603/604次旅客列车冠名权、广告发布权，创下全国旅客列车冠名权、广告发布权拍卖最高纪录。此前，杭州——无锡“西子号”列车冠名权、广告发布权的价格是45万元，国内最高的冠名权是88万元的上海——北京13/14次列车。 

温州民营企业庄吉集团以89万元买下了温州——杭州607/608次旅客列车冠名权，那年8月，平阳庄吉工业园区一期工程投入使用，庄吉如日中天。

陈敏在庄吉号列车上

中外合资企业温州金狮啤酒有限公司则分别以59万元和31万元买下了冠名温州——金华652/653次，温州——金华651/654次。使用权只有1年。 

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多年之后，海鹤集团破产清算，庄吉集团破产重整，庄吉服饰卖给了山东如意集团，金狮啤酒与英博集团合并。

拍卖地名、桥名、路名在温州并不算新鲜事，1995年，温州通过拍卖使用权等形式建成体育中心。小南门天桥1996年落成后，被市城市建设开发公司以53万元买走冠名权，从此命名为“城开天桥”。

1998年，市政府还拍卖300个出租车营运权，4180个单位、个人参加竞拍，募得资金两亿元，用于博物馆、科技馆和青少年活动中心三项工程建设。第二年，温州市政府以每辆3万元的价格处置了当时市场上3000余辆出租汽车，发给每位车主同性质的经营权证，解决了出租汽车的产权问题，温州出租车也创造了闻名全国的个体模式。

2002年12月6日，《中国经济时报》发表了近4万字的深度调查报告认为，个体化使温州出租汽车行业稳定、政府满意、投资者获利、老百姓受益，出租车经营权的温州模式值得借鉴。

同一年，温州推出“出租车营运权质押贷款”措施，一张市值70万的“牌照”，可轻松从银行贷走35万元人民币。人们像炒股票一样炒出租车运营权证，温州出租车运营权证曾被拍出了142万元的“天价”，后来难逃暴跌的命运。那个年代的出租车司机，身份就像华侨一样，非常吃香。

1994年，浙江温州，小巷里的出租车。

1998年，改革开放二十周年之际，民营企业家走到舞台的中心。当年评选的改革开放风云人物有10人：滕增寿、王均瑶、南存辉、王碎奶、杨介生、陈定模、郑元忠、叶康松、南士木、邵奇星。

1998年9月7日，郑元忠（左一）当选为温州改革开放风云人物

改革开放风云人物提名奖的也有十人：李荣光、王璋、王鸿铨、谢进兴、邢慧芳、王振滔、曾旭光、温邦彦、胡成中、朱炳新。

阳春三月，位于乐清柳市的天正大厦一片欢腾，天正集团董事长高天乐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九届全国政协委员温州仅高天乐一人，他的提案是《大力发展民营经济是加快国企改革的有效途径》。

高天乐在北京参加政协会议期间在人民大会堂前接受北京电视台的采访

3月10日，《经济日报》头版“两会聚焦”栏目刊登了一幅照片，内容是全国政协委员高天乐到全国政协常委、监察部副部长冯梯云房间，向冯老汇报他的天正集团如何吸纳国企下岗职工。

五年以前，高天乐和精益开关厂长郑元孟、正泰电器总经理南存辉、乐清耀华引进电器厂经理何建国等人当选为乐清县人大代表。 

四年以前，浙江真空包装机总厂厂长金祥佐、浙江新华开关厂厂长郑元孟、温州正泰集团公司总经理南存辉、温州海米特集团公司董事长章义荣获“第二届全国乡镇企业家”称号。

九届全国人大代表温州共有9人：钱兴中、李居轩、项剑萍、章锦湘、滕增寿、南存辉、杨成涛、柯茜茜、黄小连，南存辉是唯一一位民营企业家。法制日报当年以《一“公”一“私”两代表》为题，报道了滕增寿和南存辉。

胡成中当年的头衔也很多，全国优秀企业改革家”、浙江省功勋乡镇企业家、浙江省第二届优秀青年企业家、温州市政协常委、浙江省工商联常委、浙江省九届人大代表。

胡成中资料图

人们免不了把南存辉和胡成中这两位同班同学、共同创业者作比较。三年之后，南存辉和胡成中携手出席了2001年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会议，此后又携手出现在中央电视台《对话》节目。

五年之后，高天乐、王均瑶、胡成中当选为政协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加上南存辉，那年柳市有三人出席全国两会。

敢为天下先的温州人不仅仅是指那些成功的富人，还有那流满了血泪的失败者。

1998年元月16日，中国皮革工业协会确定了“98中国十大真皮衣王”和“98中国十大真皮鞋王”，温州三家鞋企“康奈”、“奥康”、“吉尔达”获真皮鞋王称号，“虎豪”获真皮衣王称号。虎豪的李作虎和虎牌的周大虎一时并称“温州二虎”。

虎豪公司厂区一角

也就在这一年，虎豪进军俄罗斯时，俄罗斯税警查封200多家中国企业产品，虎豪货值损失超千万元。在前后两年，虎豪进军酒店和房地产航海业，1997年，三星级虎豪大酒店落成开业。1999年，世纪花园和龙洋公寓开建，虎豪多线作战。2002年，《温州商报》刊登高亚的文章《虎豪的冬天》，披露虎豪资金链危机。2005年，虎豪转身去陕西投资煤矿，带动了一批水头人成为煤老板。2018年9月，据陕西省咸阳市纪委监委消息，虎豪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李作虎，因涉嫌严重违法接受市监委监察调查，并被采取留置措施。一个奋斗了40年的企业家，晚年不得不面对命运的低谷。

1993年，杭州一辆编号B2的红色双节公交，车头是虎豪皮衣的广告

平阳另一位企业家叫王敏，远东皮革董事长。据《南方周末》报道，王敏自己将股权分给了亲兄弟和姐姐，最早一份签订于1998年3月11日的“股份协议书”记录着：“蔡爱华（王敏母亲）半股、王萍一股、王敏一股半、王怀一股、王楚一股。以上股份经签字后生效，永不得反悔。”谁也无法预料，这是豪门恩怨的伏笔，典型家族企业一场煮豆燃豆萁式的手足相争，让一家数十亿资产的的企业搬离在广东的长路里。

2010年3月1日，穿着白裤子的王敏在保镖陪同下走出法庭

1998年，值得记录的温商还有开采石油的先行者——王荣森，原名王月香，一位出生在温州文成县珊溪镇下爿坦村的普通农民，曾在家乡办过鞋厂，1990年的特大洪水将她家乡苦心经营的小鞋厂冲个精光。身负10万债务闯荡江湖，因路上救济了一位陷入困境的陕西地质学院老师屈茂稳，而得知陕北产有石油，且利润比卖服装高。王月香的命运由此改变。

1997年，他的丈夫蔡高锡因严重中暑倒在了陕西省延安甘泉县东沟乡李湾村井架旁，被误诊后离世，王月香从此改名为男性的名字。

1998年5月14日，王荣森的油井喷出了粘稠浓黑的原油，温州人承包油井的消息轰动全国。但由于技术、资金、政策等多重因素，王荣森的下半生走上了颠沛流离的命运。

1998年5月14日下午4:30，王荣森捧起刚开采出来浓黑的原油 张景明/摄

她债台高筑，只得在陕西甘泉做保姆，每月收入300元。2002年，她偷偷摸回老家，才知道，早在4年前，儿子就已溺水身亡。2003年，记者胡宏伟说看到她躺在甘泉县的一家小医院里，憔悴得几近枯槁。

2004年，导演叶卉拍摄《我的中国梦•中国温州人的故事》，千辛万苦找到了王荣森，发现她在温州市郊的一家鱼丸店打工，并说对不起给她投资的60多个家：“总有一天要把债还掉”。

她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2008年，在温州电视台的《财经会客厅》几十分钟的节目里，王荣森不停地流泪，她说得最多仍是油井梦。

《温州一家人》电视剧主人公周万顺

风靡全国的电视剧《温州一家人》，王荣森是周万顺的原型。2011年，王荣森去世，年仅60岁，距离她最接近梦想的1998年，仅仅过去了13年。

1998年，美特斯邦威的连锁店发展到120家，三年以前，美邦第一家连锁店开在温州解放剧院。两年以前，温州首开双层客车，周成建花了20万元买下5辆双层公交的车身广告“招摇过市”。

美邦也是温州较早实行CIS（企业形象战略）工程的企业，操刀这一工程师的是策划师王克。1998年上半年，美特斯邦威的销售额达1.7亿多元，税利800多万元。那年秋天，周成建为9名优秀职员分配住房，私营企业为优秀员工大范围分配住房在温州轰动一时。

1998年，温州知名的女装有“卡秋莎”、“王氏”、“庄吉”、“骊谷”、“雪歌”、“依尔风”、“明德”、“田园”、“秋约”、“一弘”、“纤姿”等。 

当年举办了温州十大广告模特大赛，智慧小姐叶佳丽成为“雪歌”的形象小姐。骊谷的形象代言人是马丽敏，与王均瑶等企业家都相熟。她的前姐夫是骊谷董事长钱维，丈夫是王子鸣，骊谷的故事，需在后文2018年再叙。

马丽敏资料图

周斯拉是温州市第一届广告模特电视大赛的冠军，她代言了“王氏”女装，“王氏”的老板娘叫王萍。周斯拉后来改名为周韵，嫁给了导演姜文。

周韵（左）和姜文

温州广告模特大赛举办了八届，我们可以看看历届冠亚季军的清单。第一届：周斯拉、赵迪、袁可可；第二届：祝慧霞、计淑慧、炼擎煌；第三届：虞旭映、徐晨、张梅斯；第四届：陈海鸥、李琼雅、马志研；第五届：阎丽、倪琼艳、许一君；第六届：胡彦珏、宋晶晶、刘 霞；第七届：谷穗、叶闻菁、丁柳雁；第八届：叶俊君、邹超然、付冰倩。她们出国、经商、读书，或嫁为人妇，不知道现在都在哪里。

1998年，最早的80后已经18岁。大家哼着瑞奇马丁的《生命之杯》：大喊Go, go, go ……Ale, ale, ale ……互联网一代正在孕育，时代的车轮越滚越快。

1998年，你在哪里？

对已经过去二十年的1998年，

你还有什么记忆？

你觉得温州当年还有哪些

重要的人和事需要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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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 | 温州商报全媒体   记者 | 施世潮   

题头设计 | 李翼然

编辑 | 温乐   审读 |  张天辉

责编 | 世潮   监制 |  陈建东